烟笼

    长苏缓缓将洛寅放下,拉过李芊云,将长剑划过她的喉咙,顺流而下的是一滴滴血晶。

    “小姑娘,会不会是我与你有仇,趁机报复呢?若我想抓住你,好生折磨一番,也没有可能吗?”

    虽是心疼,但现在的处境还不允许公孙湘有其他的想法,只能通过彼此要挟救出更多的人。

    “我辈乃是医者世家,一生都在行善积德,并未得罪过什么人,所以你口中所说的报复便就不存在。”

    长剑换了个地方,朝着李芊云的肩膀刺去,但仍旧没有听到一丝喊叫声。

    纵使疼痛万分,但在这里的人哪个不都是承受了诸多痛苦,李芊云本就有着侠气,所以她只是忍着。

    见到如此,公孙湘心中却是疼惜了起来,母亲受此磨难,自己却只能同这女人周旋,寻找对策。

    力量还是太过弱小,可并非只存有武力的对决,还有智谋。

    “小姑娘,你不心疼?”

    “若我心疼你就会放了我母亲,那我大可跪在你面前哭泣哀求,可这些并不会。”

    见长剑继续深入李芊云的身体,公孙湘便也用剑将自己的手腕划破,溅滴鲜血。

    男子想要立刻阻止她,窜向一侧连同怪物一同朝她进攻。

    双方灵力碰撞所造成的尘雾将周围一切都覆盖了去。

    按照常理,这男子的实力也能轻松压制公孙湘,但他并未第一时间擒住她,仿佛在惧怕着什么。

    尘雾阻挡了所有人的视野,长苏在上面观望着一切,唯独洛寅对着她没好气地说着话。

    男子找不到公孙湘,便就四处奔寻,但周围一直传来些许嘶鸣声,让他感到疑惑。

    残许身影飘动,却让他无法捕捉,自己渐渐跟不上身影的步伐,只好求助于长苏。

    一剑劈来,斩破尘雾,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倒下的怪物,以及一地的空旷。

    凭借着玉佩穿山避水的能力,公孙湘得以在尘雾中精准找到其他人的位置。

    又由于碎羽和剑气都存在,使得她可以轻松解决怪物,但还是和那男子修为差距过大,只能简单牵制。!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男子却没有跟上来,只是在原地驻留,一直观察着。

    除洛寅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公孙湘安放到身后,因为山上大多都被怪物所侵占,只能暂时围在一起。

    “那你想知道我为何要你活着,又要抓住你吗?”

    “你既然能出现在这里,想必日后还会再见,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只是现在你我之间仿佛要做些了断。”

    渐渐感受到碎羽气息的变化,是那个人来了,自己也能安心。

    “了断?你打也打不过我,现在还有个亲近的人在我手上,你拿什么了断?”

    长苏现在觉得她有了洛寅这个棋子,还有整座云泽山,公孙湘会用什么同她了断?

    “我虽不擅长武力,可并非只有如此才能解决一切。”

    “可武力就是你钳制别人的资本,这是作为一个修道之人的实力和底气,我实在不知你有何种自信。”

    公孙湘学着南暝的样子斩出两剑,将长苏身旁的怪物一一诛灭。

    “你是在示威吗?”

    “阿暝曾经告诉过我,做人不要留下把柄和软肋,当时我还是怪他,觉得他有些冷漠,不过今日来看,好像很管用。”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洛寅的性命了?”

    公孙湘将身后之人好好护着,看着洛寅,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斩出一剑。

    只是这一剑斩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洛寅。

    剑光刺破眼前朦胧,靠近洛寅的瞬间被长苏挡下。

    “你莫不是疯了?她好歹从小照顾你,养育着你,师恩不报,教授之情不念,你好像比那弃子更加薄情。”

    “可我没有办法,她若还活着我便会被你牵制,到时候一个人也走不出去。”

    身在禁地之外的洛寅知道了这一切,但她没有怪罪过公孙湘,因为这是洛寅专门为她所上演的一场戏。

    戏中人,会知道自己在演戏吗?

    浊境之内的南暝终究是赶到了两界之隔,他能够直接看到清境的状况。

    大树下站着几个人,围在一起。

    “姐姐就在那里吧。”

    常羲指导着他通过了这看似不可逾越的隔阂,顺道点醒了他一句。

    “世间的沟壑千千万,最深的在于人心,既然今日有我指导,你方能跨越,若是日后只有你一人之时,你可别跌进去了。”

    南暝并不回应她,现在他心里想的只有公孙湘一人而已。

    刚进入清境,感叹这里如此明朗之际,一柄巨斧朝着南暝劈砍而来。

    凭借着身形优势,南暝很轻易就躲过了,看清来着面貌之后,他并不想同这人缠斗。

    此人为洛寅专门安置在这里守护着浊清两境平衡的,唤为扶兆。

    若是有人越过两境之隔,扶兆便会立刻寻来,不顾律法即刻诛杀。

    越过隔阂便是打破了平衡,浊清两境遍就会不复存在,这一方天地之间的万物生灵就会消散。

    连同在此历练的所有人也会如此,可常羲并没有告诉南暝这些。

    因为只有尘世之人才会引发这样的结果,但南暝不是,甚至于算不上纯粹,只有在褪去一方血脉之后,他才是真正的自己。

    扶兆追得很近,任凭南暝如果躲避都会被追上。

    眼看离公孙湘所在之地越来越近了,南暝不想将他引过去,但自己也要去查看她的状况。

    思索之际,常羲提出将玉佩留在此处,由她来牵制住扶兆。

    南暝疑惑她身形如此零散,还有灵力同扶兆交手吗?

    “小家伙可不要忘记了,我是一方之主,就算所剩实力不多,对上扶兆还是能占些上风,不过你可要好好履行约定。”

    “我定会找齐其他药材,将你复活。”

    常羲却又敲了敲他的脑袋。

    “我说的是,你要娶她这件事。”

    这种事情还要履行约定吗?自从第一次遇见开始,他们之间便就交换了彼此的灵魂。

    娶她这件事,是南暝此生所望,也许今后的日子里,陪着她,等到那一日的来临便是他的期待吧。

    南暝冲常羲点点头,道了句“定会履约,有劳常羲姑娘了。”就朝着公孙湘跑去了。

    一人在梦境中等待着另一人的到来,就如同许久之前一样,只是双方调换了。

    而现在,另一人也在奔赴而去,也如同从前一样。

    这样的羁绊早就已经埋下,现在慢慢生根发芽,日后定会阴蔽苍灵吧。

    常羲看着那个身影,好像和自己当年一样,竟有些泪垂了。

    “这件事可不只有你情我愿,但有了这个,你们才会克服艰难险阻。”

    梦境中的公孙湘从长苏的口吻推断出她就是南暝在学堂昏迷之际所遇见的那个女人。

    至于长苏为何要伤害南暝,公孙湘不知,但对于“弃子”这一说让她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在周旋许久之后,公孙湘也从洛寅的反应中知道了这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便就无所顾忌起来,和长苏打斗起来。

    “无端的战事,无由的侵占,这里想必根本不是在云泽山,仍旧是清境之地。”

    但公孙湘也不想因此颠覆了自己的本性,若因为它是虚幻就抛弃原则,那日后也会因此而违逆。

    况且这样的情况说不一定是今后会遇到的呢?借此锤炼自己也是有益的。

    并且武力一直不是公孙湘所擅长的,和长苏的交手中也能看得出来。

    若没有碎羽的存在,想必她早就败在了长苏的手下。

    长苏和公孙湘的交手越开越频繁,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开始慢慢消散,最终在这云泽山,只留下了她们两人。

    “这下倒是清静了,小姑娘。”

    “你应该与他们不一样,你是存在于此的。”

    “不错,这里从前也是我的居所,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我离开了这里,但我还是留下了一抹神识在此地,没想到等来的是你。”

    “那你为何要对阿暝如此,你不是他的母亲吗?母育子而子养老,可你却要伤他至此。”

    “我也不想,可不这样做,死的就会是另一个人,况且他也没有死。”

    如此令人心寒的话,身为一个母亲是如何能够说出口的?公孙湘不解,正欲反驳之际,长苏又发话了。

    “你和那弃子还于我有用,放心,你们现在还死不了。”

    话虽这样说,可趁着公孙湘分身之际长苏又杀了过去。

    若是在梦境中遭受损害,那对于现实中的人也会有相应的伤病。

    反抗不及,公孙湘只好连连撤去,可面对凌厉的进攻,她根本无力躲避。

    在长剑挑过青丝,将要封喉之际,一股无由的力量将公孙湘的手抬起,而后借力将长苏震退。

    熟悉的身影终于到来了。

    南暝借过公孙湘将她抱住,缓缓落地,离他不远处,是那个令他憎恨的女人。

    但他的眼神依旧未离开过怀中之人,只有亲自见到她安然无事,才能心安。

    “知你遇难,我便来了,可你也要独善其身,所以我稍稍来晚了一些。”

    “我知道,可你是如何进入这梦境的?”

    “你忘记了碎羽吗?它将你我连结在一起,所以我便进来了。”

    “但洛姐姐说过,两境之间不可逾越,你有没有受伤?如实说话。”

    “姐姐放心,这次我真的毫发无损,信我。”

    “那这戏我就信你,若让我发现你骗我,你可就惨了。”

    “好。”

    南暝牵着公孙湘的手,周围的一切慢慢散去,最终化为了一片清水。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丝毫不管身后之人。

    “怎么,你之前可是很想见到我的,现在我就在你面前,怎就视而不见了。”

    长苏看着离开的两人,趁着自己还能有一些生机便问出了这话。

    谁料南暝根本不曾回头,只是淡淡回道:“我有相伴余生之人,你如此害我,我为何要见你,也不想再见你。”

    长苏想要阻拦他们,碎羽再次伴随南暝的挥动斩来,只是威力远比之前更甚。

    长苏也随着消失了。

    两个人故意走得慢些,闲步在此处不想真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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