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天

    回去之际,早已等候许久的李芊云走了出来,她看着满头大汗的孩子,昔日的伤痛还在呢,他又要如此消磨自己。

    李芊云看着他,“暝儿你的伤好些了吗?如此修炼不好让身体累垮了才是。”

    “我知道的,母亲,你能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为何不来里面歇息会儿呢?”

    “我不累的,倒是你,若湘儿身体好了之后,你又倒了,两个人不都难真正见上一面了吗?”

    南暝继续应答着,现在的他不似从前那般神清体洁,面若琼英。

    他太累了。

    南暝想起来一件事情,“母亲,之前长苏将您擒走,以一个假象来欺骗姐姐,现在她还不知道您还安好,若姐姐醒来能立刻见上一面,想必心情会好许多吧。”

    李芊云笑着回他:“你倒想得周到,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姐姐想来是看见了我对风无期的狠辣,踏进云泽山之后又因为长苏的暗中布局,所以在看见假身的时候并未认出。

    我又受那虚罪之剑的影响,所以自然看得出来那具假身是云归所做,只是我并不能立刻解释。”

    李芊云靠近一步,“这伤,很痛吧?”

    南暝看着憔悴的母亲,心里悲伤早已泛滥,但男子气概却将它们圈养起来。

    “不疼的,母亲,我没事。”

    “阿权也老是这么说,或者你们男子长大之后都喜欢这样说,是吗?”

    李芊云的眼睛好像清泉,十分洁净,让人无处隐藏。

    南暝依旧否认。

    “风萧的一□□穿了你的身体,长苏也对你伤得很重,而最后的伤却是你自己弄的,你老是说不疼,又怎会真的不疼呢?”

    “真的不疼……”

    南暝把头扭过去,拼命地眨眼,想要把眼泪给逼回去。

    李芊云看他这样也不忍再多说,同他一道回去了。

    只是他自己弄的伤,李芊云为何知晓,两人都不说,也不会对其他人说。

    几日就这样过去了,由于南暝带回来的药材药性灼烈,对祛除公孙湘的体寒很是管用。

    在南暝精心的照料下,公孙湘的手脚不再冰冷,气色慢慢好了起来,只是还未醒来。

    第六日,南暝照旧被洛寅叫走。

    屋内只留公孙湘和冷漪二人。

    冷漪看着床上的人,心中在想:为何她一动不动却能牵动南暝的心思,自己十分努力却换不得他半点回眸。

    难道是时间的缘由吗?她陪伴南暝这么久,自己也只是不耐烦地跟在他身后。

    以为时间会说明一切,却不知用错了人。

    之前学的药理本来是为了南暝的伤,但他却要自己为他诊治,所以只能来这里照看公孙湘。

    但在为她把脉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件对于女子难以言说的事情,便知晓为何李芊云从不让其他人为公孙湘诊治,就算是云升也被排挤在外。

    原来这人和李芊云的身子是一样的毛病。

    如此说来自己就有机会了,至少在这一方面能够胜她,冷漪心中一喜。

    但她也只是想想,毕竟最后还要看南暝的选择,至少自己不惹他讨厌就好,慢慢地靠近他,终有一日能如愿以偿。

    冷漪歪着头,撑着脑袋,开始幻想从今以后的日子,那是一个南暝只对自己好的时光。

    想想就刺激!

    情窦初开喜欢幻想一切羞涩的事情是在所难免的,何况是一个从小到大未接触过男人的她,好不容易寻得一个心仪的男子。

    他各方面对于自己都很合适,独独只有一处难以言说——痴情,专一。

    冷漪常常在想,为何这个世间那么多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独独云泽山不全是这样,这里的男子大多独爱一人,也只娶一人。

    她想着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南暝才只倾恋于公孙湘一人,但好像喜欢上两个人也没错,至少在这个世间。

    那娶两个女子也能说得过去,云泽山也有这样的,所以她觉得南暝日后也会这样。

    正想得出神,冷漪突然听到一阵咳嗽声传来,回头看去是公孙湘醒了过来。

    姑奶奶终于醒了!这样那人也会心情大好吧。

    冷漪赶紧过去,见她还是有些虚弱,早已备好的汤药便端了过来。

    “湘姐姐,这药不烫的。”

    公孙湘并未接过,只是问了句南暝现在身在何处,便想要起身,怎奈现在的身子太差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浑身酸软,还有些灼热,公孙湘很难受,但手脚已经温热,又觉得很神奇。

    冷漪对她说了南暝的状况,但并未提到他受了伤,公孙湘才放下心来。

    公孙湘接着问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受伤的弟子有没有得到救治,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最后才是自己的身体。

    冷漪一一为她解答,但前面的问题只是略过,唯独最后的问题,她脸色有些凝重,不知该从何解释。

    “怎么了冷漪?难道是我的伤让大家都劳累了一番?那这样我便成了罪人,我也该好好道谢才是。”

    冷漪依旧避开这句话,只问她:“李夫人为何不让云升上尊为你看病呢?他的医术很是高明,应该会有更好的法子才是。”

    提到这个问题,公孙湘支支吾吾,她不想说出这个秘密,只能搪塞过去。

    这样一来冷漪更多了分把握。

    接下来便是由冷漪添油加醋地讲述南暝为她寻药的过程,眼里尽是崇拜。

    明明她也是从沈言口中套出了一点信息,剩下的全是她的想象,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原以为这样会让公孙湘心安,却更让她想要去看看他,依照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一切决不会这样简单,他肯定又在隐藏什么。

    公孙湘不顾冷漪的阻拦出门去了。

    冷漪追到门口停了下来,是沈言在唤她。

    “沈哥哥何事?”

    “公孙姑娘去找暝兄,你跟着去是为何?”

    “我……我只是想看看暝哥哥。”

    “他近日来的睡状你可不曾少看,或者说是光明正大地偷看,若不是他身心俱疲,你估计都要挨揍了。”

    这话让冷漪小脸一红,急忙为自己辩解:“我只是看看暝哥哥的伤势罢了,你不要胡说。”

    沈言自是不服气,“我哪有胡说?医者对病人的关心难道还要在晚上专程等他睡着后来看病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救了我,所以我也要帮他!”

    “也不怪你,且不说他那容易招,女子嫉妒与欣赏的容颜,他那气质也是让人喜爱,可他偏偏要作践自己,本该有那么多人追捧。”

    冷漪不再激动,反倒是同情了起来。

    “暝哥哥老是乱做事情,名声也就算了,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知道爱惜,明明那么痛,还是要去做……”

    沈言不知是安慰还是劝诫,“这是他有心的选择,凭心而论他自是不悔。”

    两人就此作罢,也跟着去了玄晟。

    几日过去,南暝依旧是拿不稳长弓,但他不在意。

    射出的箭,运气好便中了,运气不好他也不关心,反正自己也不喜欢用弓。

    只是歇息的时候他老是看着受伤的手,怔怔出神。

    “你为何老是让我练弓呢?明明我用的是剑。”南暝漫不经心地问洛寅。

    洛寅打着哈欠,想来昨日又是因为一些事而晚睡了,她揉揉眼睛,“菜就多练,也不看看你现在射的是什么,十箭就中三两箭。”

    “我又不喜欢它,为何要练呢?”

    “不喜欢就不要,是这个道理吗?”

    “是。”

    “那可未必,不喜欢不代表就讨厌它,带着它总是好的,万一哪天就有用了呢?就如同七脉大会那次。”

    “可我不能再用弓了,带着也没用。”

    洛寅翻了个身继续看着他,“又不是好不了,怎么不能用了?”

    “碎了就是碎了,接不好的,云升上尊也没办法,我又能怎样呢?”

    “那个老家伙自己学艺不精,没办法给你治病罢了。”

    “那师父你呢?”

    南暝看着洛寅,竟让她心生愧疚,又翻了一身。

    “别看我,我又不是全能,自然是有不会的。”

    “看吧,师父也没法子,我又何要坚持呢,用剑和用箭都能保护姐姐和母亲,哪个顺手就用哪个,省事。”

    洛寅挥挥手让他继续练着,她要睡会。

    南暝告别她之后,一个人走在后山上,这里没有一个人,十分安静。

    古木参天,翠竹绕山,寒券甘冽,涧水潺湲,野鸟逐波,闲花引蝶。

    他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只有景色,没有人烟,很是舒畅。

    来到曾经和洛寅打斗的地方,地上的剑痕依旧可见。

    他以为时间会过得很慢,很想再回到刚来这里的两年,只和姐姐相处的两年。

    那段时光没有外人打扰,没有伤痛,没有离别,更没有相思。

    当时的两人都未曾想过今后的日子会是怎样,更别说两人会相恋了。

    一切都是如此玄幻,充满着变数。

    南暝不知道自己为了让公孙湘醒来而说出自己的罪行,她有没有听到。

    万一她知道了会是怎样,南暝不敢想,所以他现在后悔了。

    最近的夜晚他总是睡得很沉,早上也需要沈言才能醒来,但他也会觉得有人趁着自己睡着了在偷看自己。

    他以为是沈言,毕竟这家伙的心思毫不掩饰,对自己虽然恭敬,但有时候也会说些□□之语让自己内心不喜。

    他也问了沈言,沈言倒是承认,还对他说要不要自己也生个病看看,让他来偷看自己。

    南暝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他并不追究这件事,只是提醒沈言不要趁着自己虚弱睡去的时候动手动脚的。

    沈言不干了,还说自己从未碰过他,眼神真切,在南暝看不见的时候又变得很坏。

    反正你睡着了又不知道我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以后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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