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

    南暝再次踏上前往明周山的路程,这次是沈言一同前往。

    来到山脚,有一个人早已等候多时,不过神色木讷,不像是正常人。

    见到二人前来,这人恭恭敬敬。

    “龚翔?”南暝看着眼前之人,心想他早该死了,今日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沈言看着他那吃惊的样子,便解释道:“逼真吧?就如同你当日杀的风无期一样,它只是个傀儡。”

    “这傀儡倒是灵巧,真有人因为亲友爱人死去,你们大可以此来收拢他们。”

    “暝兄说笑了,这傀儡做得也不容易,不是想想就能变出来的,只是因为它有益于我们的计划。”

    “两面三刀,你还真行。”

    沈言挠挠脑袋,傻傻地笑着。

    回到早些时候,两支八卦具象小队正聚在一起。

    由于雷炼的事情,大多人都觉得云泽山会有明周山的探子,若是不除,日后指不定还会搞出什么事来。

    大家都在商量如何将那些人揪出来,可冷漪此时却问道:“风清子他们前来袭击这么久了,那些人还会继续待着吗?应该会觉得暴露然后逃跑吧?”

    沈言并不同意她的看法,“冷姑娘何不想想,若他们潜伏在此等待命令,那为何风清子偷袭的时候,他们仍旧不动呢?”

    冷漪想不出来,“冷漪不知。”

    “那是因为此次袭击的目的并不在于让云泽山受到多大的损失,只是长苏的一次心计,那些人也并未受到诏令,所以不动。”

    诸葛焕看着众人钦佩的目光,心里有些得意。

    “诸葛兄不愧是诸葛传人,如此聪慧。”

    至于长苏的心计是什么,沈言并未解释,他只是让狄嫘把鹤川的剑拿出来。

    狄嫘将信将疑,将长剑拿了出来,“这剑有什么妙用吗?”

    “你想想当时在葬芜和现在云泽山的那些是不是同一批人?”

    “好像是哎。”

    “既然这样他们一定有相互来往的法子,我看这鹤川的面容不像是个泛泛之辈,用他的东西想必能够把他们揪出来。”

    狄嫘还是不解,又问沈言为什么。

    沈言怕她误事,便好生解释一番:

    “你同鹤川交过手便知道他不一般,而暝兄见过鹤央,发现他们二人有些相似,所以我猜鹤川是鹤央的一个小辈,这把剑应该就是鹤央所赠,那么明周山的人应该都认识。”

    “也就说我把这剑拿给那些人看,只要有反应的就是明周山的人,对不对?”

    “聪明。”

    这样一来他们便有了甄别的法子,但师羿还是担心南暝,想要偷偷跟着去。

    不过他太壮了,躲在树后太过显眼,南暝还是发现了他。

    “大哥,你就让我去好不好,你受了伤,万一这次他们又为难你怎么办?”

    “你担心我走不出来?”

    “不是不是,我自然信你能回来,只是怕你受伤……”

    南暝靠近这个大高个,他就像个小孩子哭哭啼啼,南暝不想多说,向他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受伤,师羿才肯离去。

    沈言还忍不住抱怨,怎么又有一个人这么关心他,有公孙湘就足够了,还来个师羿。

    南暝让他收收那幅好色的模样,劝他早点喜欢个女子,这样就不会继续纠缠自己。

    “暝兄你知不知道你长得比女子好看,心也比女子有趣,这般神采很是合我心意,我可再不会喜欢女子了。”

    “……”

    南暝怪自己说错话,现在又听到让自己难受的回应,只好祈求洛寅早点收了他。

    在前往明周山的路上,因为龚翔的存在,他们所行风雨无阻。

    倒是龚翔活着回来的消息早就传到了龚家父女的耳里。

    “父亲!父亲!”

    龚容急急忙忙跑到屋内,龚愚自是知道她的来意,可还是激动。

    “何事慌慌张张?”

    “父亲,翔儿回来了,他回来了,他没有死在葬芜,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安好。”

    龚容手里的绢帕因为一些缘故生出褶皱,她站在屋内,身形有些消瘦。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两个弟弟都死了,她虽然在外面的口碑不好,但她有血有肉。

    因为弟弟的死她很是在意,就算自己不能活着走出云泽山,她也要对公孙湘说出那番话,况且潜伏在云泽山的弟子们也会将这话大肆宣扬。

    她既然奈何不了南暝,可对于女子她自是知道该怎么做。

    现在弟弟回来了,龚容心里的害怕有些退却,她要亲眼看看。

    龚容拦不住她,就让她早早在山上等着。

    沈言第一次来明周山,两眼放光,到处看看新鲜玩意儿,还说要是自己小时候能有这些该多好。

    但他只是看看,并没有买下来,临走之时还对摊主说了声抱歉。

    待沈言走后,南暝来到他走过的地方,将铜钱拿出来,指着一些物件说包起来。

    摊主见他豪迈,还不忘推荐其他的玩意儿,但南暝并不理睬。

    他不知道沈言的童年是怎样的,只是当时他提到过去的时候,脸上不挂表情的样子让他有些疑惑。

    直到后来自己提到往事也是轻松模样才明白,这种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的心情,很是痛苦。

    “既然他想要,给他便是。”

    沈言越跑越远,南暝在后面慢慢地走着,不时还来到商铺做些什么。

    明周山到了,龚容早早等候。

    沈言是第一个看见她的。

    “怎么是你?翔儿呢?他在哪儿?”见到只有沈言一人,龚容有些失望。

    “见到我很是意外?你我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么见外干嘛。”沈言不禁调侃她一番。

    龚容不在乎这些,再三追问龚翔身在何处,沈言只让她等等。

    两人就这样等了快一个时辰,才看见提着大包小包的二人。

    南暝别了沈言一眼,像是有埋怨的话要说。

    沈言看着他们拿了这么多东西,心中不免好奇。

    “这是什么?”

    “小时候的东西。”

    “嗯?”

    “干正事。”

    沈言保住南暝,大喊了一声“好”。

    龚容来到龚翔身边,把那些东西放在地上,好好为他打理一番。

    “你看你怎么这么笨,他们两个让你拿东西你就要拿啊?又不是你的东西,吃亏的是自己。”

    “这次没受伤吧?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任务的事情别放在心上,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让你穿得这么少,以为自己长大了就什么都不怕了,天天都要我操心。”

    龚容不管那二人,带着龚翔回去了。

    南暝突然问沈言,“她要是直到他是个傀儡该怎么办?”

    沈言还在捣鼓包里面的东西,脸上的笑容再怎么样也压不住。

    “没事,除了体寒之外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这具傀儡植入了龚翔的所有神识。”

    “怎么?你在关心他们?他们可是让公孙姑娘好生难受的家伙,你不会要同情他们吧?”

    沈言回头望了一眼,继续把玩手里的东西。

    南暝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心里的怨恨好像不那么重了。

    “也许她只是说话恶毒,也许他们好好在一起便没那么多事。”

    “暝兄你要知道,有的人生来就是恶,他们将自己凌驾于他人之上,用自己的手段让别人过得不好,以此取乐,你又何必因为她的苦难而同情,被他们欺压的人呢?你不同情吗?”

    南暝叹了口气,过来同沈言把东西包好,接下来沈言就要离开一会儿了。

    走时沈言还对南暝恋恋不舍,让他好好保重。

    南暝第二次踏进明周山,昔日的伤痕在两者身上都显露出来,无比强烈。

    大殿内六位门主正等着他前来,殿外也有数百名弟子待命。

    只要一声令下,便让他碎尸万段。

    南暝目标明确,在殿外弟子们的阻拦下轻松跃进大殿,直冲高位宝座。

    “这位子可真是好,看得远,而你们也变得如同蝼蚁,毫无气运。”

    文林对他这番贬低之话耿耿于怀,不禁骂他不知礼数,怎可对长辈如此无理。

    南暝却和洛寅一样的坐姿,翘起二郎腿,右手撑着自己,把头一歪,连说话也是轻飘飘的。

    “你们同我又没什么关系,我为何要敬你们,一个个的还以为自己是天下执掌,做的那些破事想要一了百了吗?”

    南暝将他们做的一件件丑事尽数揭露。

    文氏一族以位高权重,掌控生源,不让外门和寒门子弟晋升。

    温氏以实力欺压,让门下弟子呈送礼品,若此不从便处处欺压。

    龚氏滥抢民女,逼其做妾。

    杨氏生性残暴,滋事频频,窜通常氏使其安然无事。

    唯有雷氏,除了雷炼之行便能算个良门。

    这些人自是不知道他哪里得来的消息,嘴上否认着,但脸上的慌乱恰恰证实了南暝所说。

    “你可有证据?”常安指着南暝说道。

    “并没有,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哼,听说?一个谣言你也信,未免太过浅薄。”

    南暝盯着殿外密密麻麻的一群人,眼神在搜索着什么。

    “常安,谣言出来的时候往往伴随着怀疑,怀疑一旦成立,罪名自然而然就安上了,谁会管你信不信呢?”

    常安眼眉一皱就要让他滚下高位来,“黄口小儿,一番污言秽语就想要治我们的罪,就算有,这里是明周山,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面对常安的挑衅,他依旧不慌不忙,“你要知道我这种人只要抓住一点瑕疵,我就会让你身败名裂,谁让你惹到我了呢。”

    “另外,你们同云泽山表面上交好,却和幽皇山联手要致我们于死地,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呢?”

    六门主可不管他说什么,只要把他拿下,一切都无人知晓,也多个云泽山的把柄,往后的日子里随波逐流,顺大势而为。

    六人的围攻如同泰山陨石之状,十分猛烈,他们并不是泛泛之辈,可就是拿南暝没有办法。

    他就是坐在高位上,下面的人无计可施,倾尽全力也不能动他分毫。

    可笑,可悲,可哀。

    不过幸运的是,他并不残暴,不会随意欺压大多数人,他为的只是一人心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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