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优歪头：“哈？”
萧枫道：“总统知道你来了，让我接你去紫叶天墅。”
紫叶天墅是联邦高层人员的专属住宅，偶尔也被用于接待重要宾客。
“真不厚道。”上官优吐槽。
“你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吧。”萧枫才不信上官优会这么容易被钟雪羊发现。她身后可是有全世界最强大的人工智能。
是了，在吞并娜达伯亚公司的信息资源后，符玠就有了畅游数据海洋的资格，连联邦都很难奈何他。
再说了，就算没有符玠，萧枫也不认为上官优会那么粗心。
“喂喂，这也要点破我吗？”上官优撇撇嘴，“话说回来，你在这儿等我干什么，不可能只是为了接我去紫叶天墅吧？”
萧枫沉默片刻，说：“能跟我说说现实世界的状况吗？”
直觉告诉他，现实世界很危险，身为那个世界的一份子，他有义务做点什么。
上官优往里面走：“找个地方坐下，我们慢慢谈。正好，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萧枫跟上。
二人来到拉面馆的二楼，上官优包场，整个二楼只有她和萧枫。
上官优一跳，蹲上凳子。
萧枫看了一眼她的姿势，没来由地抬脚，差点也踩上凳子。还好他反应快，及时收回脚，规规矩矩地坐好。
“我问，你答，没问题吧？”只要知道关键信息，上官优就能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
“没问题。”
“你为什么会被传是芥花的私生子？”
这个问题出乎了萧枫的预料，他以为上官优会直接问《无梦之境》的幕后之事。
不过……这也算是个关键问题。
萧枫解释：“游戏结束前夕，我参与过一场大战，那场大战过后，玩家仅剩我一人。当时恰逢公司战争，为了躲避褚不夜，我加入了提克公司的军队。在军队中，我认识了一个人。”
“原回望？”上官优脱口而出。
“你知道？”萧枫略微惊讶，尔后点头，“没错，原回望。他才是芥花的私生子，我只是他的替代品。”
上官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原回望在公司战争中死了，你趁机‘成为’了他？那芥花知道吗？”
“嗯。她知道。”
芥花那种人，根本不在乎私生子是真是假，只要有本事，都能为她所用。
“所以，人人都以为‘原回望’闹着要改名，实际上只是因为你想用自己的名字？”
“嗯。”
“可你不是想躲着褚不夜吗，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萧枫偏头，看着窗外，“我怕忘记自己的名字。”
自从深受重创，进行全身义体化后，萧枫对曾经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究竟来自何方。
上官优理解，要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还能记得什么？
“你刚刚说，游戏结束之前，你参加了一场大战，是什么？”上官优回归重点。
“灯塔大战。”
“详细说说。”
“还记得褚不夜对你我说的话吗，他要我们其中一人协助他做一件事。”
在这句话中，有两个重点。第一，为何偏偏只要一个人；第二，褚不夜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上官优一个一个问：“为什么一定是一个人？”
“我不清楚。”
“第二个问题，他要干什么？”
“他还没有跟你说？”萧枫愣了愣。
上官优抗议：“肯定不是因为我不行，而是他眼光差。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不找我细谈。”
萧枫无奈地笑了笑：“嗯，你说得对。”
“所以到底是啥事儿？”
“世界融合。”
简简单单四个字，让上官优一时无言。
世界融合？
闹呢。
萧枫道：“他说了，赛博世界的生活过于劣质，而我们的世界科技低下，如果将两个世界结合起来，或许能过上高科技高生活的日子。”
上官优“嘶”了一声：“听着好像还不错？”
赛博世界的科技很发达，现实世界的生活还算可以，世界融合之后，不就是1+1＞2吗？
“你真的觉得还可以？”萧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
“我觉得还行，但你拒绝了。”
“《无梦之境》是虚拟世界，我们所在的世界却是真实存在的，我不认为世界融合后，能达到褚不夜预期中的效果。何况……”萧枫垂眸，“我主观地不想做这种事情。”
没有任何理由地不想做。
上官优摊了摊手：“你说的也没错，现实总比想象困难。”
萧枫重新把目光投向她，问：“那你会答应褚不夜吗？”
“再观望观望。”上官优的语气很随便，“褚不夜只要一个人，我估计是因为他的计划太宏大，但本人能力有限，不足以控制更多人。”再次拉回话题，“继续说灯塔大战吧，那是什么？”
“褚不夜筛出人选的方法。”萧枫道，“褚不夜将全体玩家聚集到一座灯塔里，让玩家们自相残杀。”
“你活下来了，那你杀人了吗？”上官优好奇。
萧枫摇头。
他的战斗值全用来躲人了。
“那你人还怪好的。”上官优撇撇嘴，“说起来，真要进了灯塔，只凭战斗力，我肯定活不了多久，得想想办法……”她这就开始考虑之后的事了。
正事还没说完，上官优没想太久，又开始回归正题。
她问：“灯塔大战的地点在哪儿？”
“一座岛上。我后来去过，但没找到，我猜测岛屿的位置不固定。”
上官优若有所思。
“还有什么问题吗？”萧枫问。
“暂时没了。”
萧枫看了一眼时间：“你想什么时候去紫叶天墅？”
“现在吧。”上官优跳下凳子，拿纸将其擦干净。
萧枫开了车来，高级装甲车，拉风酷炫，惹人注目。
萧枫坐主驾驶位，上官优坐副驾驶位。
“你说过，可以帮我离开《无梦之境》，还作数吗？”萧枫系好安全带，忽然转头看上官优。
他的眼睛像红玛瑙，质地干净，没有瑕疵。
明明外表看起来多高冷淡漠的一个人，性格却如此温和，浅笑的时候还挺好看。
像只刚洗完澡吹干了的小绵羊。
“作数。”上官优眨眨眼睛，“神之使者平等地爱护每一个人。”
萧枫与她对视片刻。
她一直给他一种举重若轻的松弛感，仿佛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从她之前的行动来看，事实的确如此。
和用石头喝水的乌鸦一样。
萧枫回过神来，开车前往紫叶天墅。
紫叶天墅果然豪华，三层别墅鳞次栉比，不管是绿化还是安保，都是在别的地方见不到的。
上官优暂住A栋34号。
“到了。”萧枫说，“我们互换一下联系方式吧，有什么事情你随时联系我。”
上官优有他的联系方式了，把自己的给他后，解开安全带。
“多谢了。”上官优打开车门，正要下去，又转回来，朝萧枫伸出手。
萧枫看了一眼她的手，又抬头看她：“怎么了？”
“合作的时候不都要握手吗？”
既然说好了互帮互助，怎么不算合作对象呢？
“这样啊……”萧枫伸手，与她相握。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像冬天才洗完那样。也难怪，毕竟她体力不好，身体素质一般。
“走了。”上官优先收回手，跳下车，跟着接待员离开。
萧枫注视她的背影，直至她进入别墅。萧枫低头，盯着还悬在半空没有收回来的手。
……
……
“上官市长，你好，我是总统的助手，尾崎洁子。”长着一张严肃脸的助手与上官优握手，说道，“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准时来门口接你。”
“行啊，那麻烦你了。”
“有任何需求，上官市长都可以跟管家说。”
“好。”
“那么我先走了。上官市长好好休息。”尾崎洁子微微颔首，离开了。
偌大的别墅只剩上官优一人。
“符玠，”上官优喊出符玠，“别墅没监控和窃听器吧？”
“暂时没有发现。”
“那就行。”上官优问，“那个常誉怎么样了？”
“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人？”符玠道，“他被关进监狱两天，除了总统本人，没人去见过他。今天上午八点零七分，他莫名其妙地死了，但消息被压了下来。”
上官优摸了摸下巴：“总统亲自去见他，接着他死了……”
“怎么了吗？”
“我在想，常誉为什么要袭击总统。”
“我入侵了联邦的相关系统，据说是因为常誉被人精神控制了。”
“啧。”上官优脑子里又迸出一个未成形的想法，“先不管了。”
把总统见了再说。
……
……
次日九点，尾崎洁子果然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口。除了她，萧枫也带队来了。
道路提前被清，车队畅通无阻。
上官优也算是体验了一次市长的真正待遇。
老风光了。
九点半，车队抵达联邦大厦。
尾崎洁子带上官优前往大厦高层。
“上官市长，这边请。”尾崎洁子站在侧前方带路。
会议室的门自动打开，上官优走进去。
总统钟雪羊已经在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