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二天,远道的另一位陈小姐加她,说是现在他们的工作任务细分后,目前A大的任务是配合他们小组的工作,所以联络人换成了她。陈小姐是个很可爱的小姐姐,把她拉进了工作群,工作群的级别并不高人数也不多,职位最高的是高经理手下的欧洲事务的主管。这次的任务是江月擅长的欧洲事务。不过时间比较紧,周四上午就要开会讨论。那么最迟周三晚上就要把分析报告发到群里。

    好在这次只是一个初步的概括性的报告,江月把之前的研究材料拿出来,又搜集了些最新的数据,重新整合梳理一遍,全身贯注的写了一天,把报告发给两位教授。她放松一下,想起昨天跟靳沉吃完饭看到的那双鞋子,搜了一下不远的商场也有卖,于是一个人去试了试,果真穿上也和看上去一样好,便干脆的买了,也不逛其他,就直接回家了。

    江月逛街从来独来独往,不像别人一样喜欢好闺蜜好姐妹一起。她觉得穿衣打扮,是在这个满是枷锁的社会里,难得的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事。毕竟自己就算打扮的丑,谁看不惯不看就行了,又不影响别人,何不顺从自己的心意,给自己一点从心从己的自由,做什么处处听从他人的意见。

    周三下午,褚教授把他们改过的报告发给江月。点评了一下她对于政治的敏感度很高,分析的透彻有条理,但是经济方面就没有她在政治方面的灵敏度,有种照本宣科的感觉。不用褚教授说,她看完改过的报告也明白自己的短板。不仅有些懊恼,经济方面她怎么都像是少了那么一窍,虽然大方向判断不错,但是很多时候是借着自己对政治的敏感性去判断很多经济决策,而不是真正看懂了经济部门和市场上的尔虞我诈。

    她运动了一会,泡了个澡,还是纾解不了这股挫败和总也过不去这个坎的烦躁感。明明应该早点睡的,还是拿出了小手工,想转移下注意力。做完一对串珠耳钉,已经是半夜两点了,不过这种完成一件作品的成就感,倒是抚慰了她受挫的心情。明天正好穿自己手工做的一件复古大翻领的波点连衣裙,配上自己新买的鞋和耳钉。女孩子穿新衣服总是开心的,之前的烦躁算是彻底翻篇了。

    第二天早上艰难的起床,抓紧时间赶到远道,在他们楼下买了杯咖啡,去前台登记。前台表示他们知道她要来,已经提前登记了她的信息,她不需要再自己填写了。江月感慨这次跟上次的待遇相差十万八千里,一边去乘电梯。前台立刻给总裁办的林助理打电话通知江小姐来了,想到昨天林助理特意打电话吩咐江小姐以后来都不用登记,并且无论她来找谁,都要立刻给总裁办汇报。忍不住立刻跟同事分享今天江小姐的复古打扮好漂亮。

    今天的会议很热烈,可能因为团队比较年轻,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大家听江月讲解报告,对此都很有兴趣,问了很多问题。十点的会议一不小心就开到了十一点,出来他们又把她介绍给他们部门下的其他小组。靳沉发消息问她今天的会议如何,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江月被整个小组的人热情的拉着要请她去食堂吃饭,他们远道的食堂可是出了名的丰富。便跟靳沉说要跟新同事一起。

    出了门看见靳沉等在电梯口。江月问他, “你也是去食堂吃饭吗?” “你不是要吃食堂吗,一起。”其他人跟靳沉打过招呼就安静如鸡的站在电梯后排。 “你们食堂有什么招牌吗?”靳沉沉默了一下, “我不知道”看着江月一副你怎么又不知道的表情,又补充道“吃了这么些年,也没什么特别了。”江月勉强接受“也是,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说罢又猛然想起来另一个说法, “也就是通俗地说,” “停,有前面两句就够了。我们是去吃饭。”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知道,所以我们两个知道就行了,别人还要吃饭呢。”江月回头看看其他人,勉为其难的接受靳沉的意见。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最后在说什么,可是越不知道就越显得两人心灵相通,超有默契。周一的八卦他们没能亲眼看见,现在可是看现场。靳总和江小姐的这个身高差好有感觉,颜值配一脸。尤其靳总平时生人勿近的样子,江小姐却跟他那么自如的聊天。靳总又句句有回应,刚才还下来等她吃饭。后面这几个人,脸上矜持拘谨,实则互相在后面激动的互相拉着手,心里土拨鼠尖叫。

    远道的食堂占了整整一层楼,不同区域的餐食,无数的取菜窗口。既然靳沉来了,那自然不需要市场部的人请她吃饭。于是大家便分开了。江月对各个区域是卖什么的格外好奇,靳沉便带着她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他对于吃什么完全无所谓,江月便选了个海鲜砂锅粥。砂锅又大又沉,靳沉先端过去,把手机给江月,让她挑她喜欢吃的。

    拿好菜,用他的手机刷过卡后,顺手就放在了餐盘上。走在半路上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手机在餐盘上一边震动一边往一边往盘子下面滑,眼见着盘子被震动的汤水要洒在手机上,她两只手端着餐盘,腾不出手把他的手机拿起来,急得大喊“靳沉,靳沉,你的手机要泡汤了。”大厅的人本来还是遮遮掩掩的看他们,现在这一喊,大家都望向他们。只见靳沉快步赶过去,一只手拿起了餐盘,江月迅速一把拿起了他的手机。靳沉接过手机,一手打着电话,一手拿着餐盘和她回到餐桌上。

    “学长,要不是我反应快,你今天的手机就是剁椒味的了。” “怎么不叫名字了?你又不是我下属,叫什么都可以。”江月笑笑,不置可否,领导说的话能当真吗?更何况他现在是领导兼甲方,虽说现在情况特殊,但是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她换了个话题”你吃辣吗?” “吃” “那你是吃四川辣,武汉辣,湖南辣,贵州辣,云南辣,新疆辣还是江西辣?”靳沉被她问的一懵, “这些有什么区别?” “哦,知道了,你是四川辣。”她是怎么知道的,他自己都没搞明白她怎么就能得出结论了。

    江月笑眯眯的跟他解释, “四川辣最出名,其实真的不是最辣的,和其他几个辣比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最不辣的。它只是传播广,名气大。所以如果你不知道你能吃多辣,那多半是入门级的四川辣。”靳沉被她这套逻辑说服。

    “那这个最不辣的为什么反而以辣而全国闻名呢。” “我觉得是因为它正好符合了大众传播要点吧。有特色,易推广,不受空间和时间限制,普适性高。”

    “所以你给我起的绰号也符合大众传播吗?”

    “哈哈哈,你那个可不止是大众传播,你那是教科书般的热搜案例好吧。事件主题人本身已有知名度,事件不复杂,大家喜闻乐见的桥段,却在不该发生的地方发生,知名度,戏剧性,冲突性,故事性全占齐了。你不火谁火。”

    靳沉好笑的看着她, “那我还得谢谢你是吧。” “学长试试这个湖南辣,锅塌剁椒豆腐。”江月狗腿的把盘子往靳沉那边推推”锅塌是客家做法,剁椒是湖南做法,你们食堂的大厨还挺有创新精神的嘛。”靳沉尝了一块“是挺辣的,但是还能接受。”

    江月看看他”你真的有点像高僧,吃什么都无所谓,跟周边的人都界限分明,无欲无求的,真的好像身在红尘心在佛门。”靳沉看她一眼“我也不全然是无欲无求的。 “江月并不想探听过多, “你想要公司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是吧。”靳沉知道她故意打岔,也笑笑揭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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