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当年四顾门四虎银枪之一刘如京便是在丰州马家堡做护院。丰州与扁州相隔不远,拖着一栋二层小楼缓慢前行约莫两日的路程。

    三人去到马家堡时却得知刘如京早已离开,独自做起了敛尸生意。

    于是转而前往郊外。

    夜幕深深,星光暗淡,月亮隐在云层背后,世间万物都像是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阴影。

    “忘带火折子了,这路坑坑洼洼的也不好走,你们看着脚下啊。”方多病说着,一回头,他俩并肩走得那叫一个四平八稳,哪需要他来操心,“……哎,那个是不是鬼灯笼?”

    尚未近前查看,前方烛火昏暗的屋子里跑出来一男一女,嘴里不停咒骂。

    “卖个活死人居然要一百两!还有个疯子过来抢生意!”

    “刘瞎子你给我等着!”

    方多病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

    一直跟在李莲花身旁,对他们调查之事不甚关心的小师忽然加快脚步,两人不明所以,连忙跟上。

    屋内,身着喜服高大挺拔的男子正是笛飞声,他此时头疼欲裂,仍死死掐着眼前独眼男人的脖子,目光所及却是另一侧的年轻女子。

    “我再说一遍,我只要刀不要人,反正你都是卖尸体,你可以再接着卖啊!”

    独眼男想来就是他们要找的刘如京了,刘瞎子双手扒着禁锢住自己的那条胳膊,勉强缓了口气:“我也说了,不单卖!一百两人和刀你都带走!”

    女子眉心紧蹙,双颊因动怒而染上绯红:“都是附赠的,那我不给钱不就行了吗!”

    刘如京气得差点没厥过去,确实也快接不上气来了。

    李莲花见状赶忙上前与看起来神志不清的笛飞声沟通。

    沟通无果,笛飞声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不过那位陌生女子倒是和小师沟通上了。

    一袭红衣似与某人相配,却不太合身,窄小了些,因其身量颇高,比小师高出大半个头,此刻正十分自来熟地勾着小师的脖子跟她闲话,不看脸色的话,还以为小师被欺负了。

    红衣女子姿态豪放,一甩随意用发带竖起的马尾,笑容爽朗:“要不是这家伙咱俩早见面了,哎哟瞧这漂亮的小脸蛋,来让姐姐捏一捏!”

    李莲花忍耐着把小师拉回来的冲动,指了指倒地昏迷的笛飞声,末了又指向旁边搁着的刀:“……这位姑娘不会是……”

    女子偏过头冲他眨了下眼,不含任何妩媚勾引之意,倒有一股令人想与之结交的侠气。

    那边脱离桎梏的刘如京才不管他们有什么交集,瞪着独眼问他们想做谁的生意,除了被分尸的萧飞刀,全都不二价。

    原本一百两对于清贫的家境已是天价,方多病那百川院的名头一出,生生抬到了一千两。

    “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呢!”方多病气极,要他花一千两赎大魔头,做梦吧!

    李莲花却望着刘如京浑浊的眼瞳暗自叹息,正要出言,只听女子清越的嗓音响起。

    “早知道能抢还废什么话啊,我只要刀!这钱你们不心疼我都心疼,别浪费!狠人活千年知不知道,把他丢这儿他也死不了的!”

    终究出钱的还是方少爷,他也不会听个陌生女人的话,认命呗还能咋办。

    可为什么把大魔头扛回莲花楼的人还是他方多病啊!

    “那个,你是大魔头的……刀灵?”离开敛尸铺,没有外人在场,方多病总算能满足一下好奇心了。

    红衣女子抱着那把无名刀乜了他一眼:“是刀灵,但不是任何人的,他不配。”

    “你跟小师的性子还真是两个极端啊,那你……”方多病顿了顿,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气氛瞬间凝滞,唯有方小宝不曾发觉。

    小师依旧冷静:“她不喜欢别人这样问。”

    倒是李莲花微微一笑,语气柔和:“行走江湖总得有个名字作为代号,你既有机缘现世,往后也会结识不同的人。方才听你说,你不属于任何人,那便属于你自己,不若,你给自己起个名字。”

    红衣女子听了他的话,当即低头沉思起来,眼看快到莲花楼,听她豪迈地大喝一声:“我想到了!我的好妹妹现在叫小师,那我……叫小刀怎么样?”说完自己摇头否决,“不行,不够霸气,大刀?干脆就霸刀吧!”

    李莲花面不改色:“好名字。”

    总之是带着这位刀姑娘回了莲花楼,一番折腾把昏迷的笛飞声放到铺了草席的地上,毕竟笛盟主和长了蛆的一寸红躺一块儿过,遭到众人一致嫌弃。

    在李莲花忙着给笛飞声诊脉,和方多病讨论无心槐的时候,两个女孩子头对头凑在一起研究名字。

    “你说霸刀这名好不好啊?”

    “很好,很霸气。那你姓什么呢,姓笛吗?”

    “谁要姓笛,当然姓刀了!”

    “可是刀霸刀听着怪怪的。”

    “那刀霸也行啊……”

    这番对话如此难以形容,姑娘们却又如此认真,方多病咬牙憋了半天,终是捧腹大笑:“你俩就不能放过这个‘霸’字儿,起名哪能这么草率,让本少爷帮你想想吧!唔,洒脱随性,无拘无束——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如何?”

    “独立天地间……独立,好词儿啊,刀独立也不错!”这位“刀独立”姑娘见对方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憨笑着挠挠头,袖子短了一截,露出健康麦色的手腕,“不好意思啊,杀人我在行,咬文嚼字的我不懂,你们帮我起一个呗。”

    李莲花拿帕子擦了擦替笛飞声号过脉的手,温颜微笑:“那便选取清兰二字,刀清兰。”

    ……

    小朋友们年岁相仿,熟悉得快,再不济切磋切磋同样能建立友谊,或者,联合起来忽悠人的时候最团结。忽悠失忆的大魔头啊,天底下最厉害的帮手,错过岂不可惜。

    李莲花亦是难得看见昔日对手懵懂的模样,起了点打趣的心思。

    笛飞声狐疑地听他说了半天“百川院卧底”,什么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当人是傻子吗,唯有他体内流转的悲风白杨有几分可信。

    “看来你确实对我很重要,莫非你真的是……”

    “你的主人。”

    “这两个字好像……”

    一声似乎带着哭腔的话音从中打断,生怕笛飞声真喊出那句“主人”。

    “你是我的主人,不是别人的!”小师一把抱住李莲花不肯撒手,李莲花安抚着回抱。

    刀清兰见他俩亲昵的举动眯眼笑笑,回头朝笛飞声道:“你别听李莲花瞎说,你的主人是我!飞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笛飞声满脸写着“你是不是有病”:“我记得你要抢我的刀,还不肯付钱。”

    女子忽而柳眉倒竖,勃然怒道:“什么你的刀,那明明是我的!你叫她一声她会应吗!”

    “……你叫它,它就会应?”

    “霸刀!”

    残破布料包裹下的长刀微震,刀柄坠着的金轮隐隐散发幽光。刀清兰手一抬,暗流涌动,长刀自行飞入掌中。

    笛飞声见之怔然:“你……究竟是谁?”

    显而易见的怒意收敛,深邃透亮的双眸似是凝着霜,寒气刺骨:“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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