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宅

    少数不愿服从多数,他们不可能强压着大魔头上街卖艺,只好另想办法吸引玉楼春。

    方多病找来自己收藏的名贵字画和稀奇玩意儿,且不提挑了几样最好的赠与苏小慵吧。李莲花倒是悠哉悠哉,没为这事儿烦心,还买了两块厚实的布料给少师剑和“霸刀”缝制新的外衣。

    当然,“霸刀”的刀套由刀清兰自己动手,在李莲花指导下也勉强缝出个细长布袋的形状,阿飞路过一看,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把那句“真丑”给吐出来。

    这日晌午时分,苏小慵和刀清兰印了些告单回来,为展出字画古玩做准备。她俩近几日也都一起住在镇上客栈,若非还念着一个不肯离开李莲花半步的小师,唔,勉勉强强加个方小宝吧,怕是早玩得不亦乐乎不肯着家了。

    “方小宝,你让我们印那么多告单有用吗?”

    “有用有用!很快全城人都会知道我多愁公子有多奇了!”笑得傻里傻气的方多病挤开碍眼的某位侠女,和苏小慵紧挨着,“印得很好嘛,张贴出去肯定很快能吸引到玉楼春……咦?这是什么……四顾茶会?肖紫衿还真是自大,才刚当上门主,就要学我师父开四顾茶会了?”

    刀清兰倒挺乐意看小情侣贴贴,闻言接话道:“刚回来时听了一嘴,是因为近来江湖上的流言——说单孤刀是被李相夷害死的,肖紫衿打算邀请一些江湖中人和老四顾门的人澄清此事。”

    “澄清?放任流言肆意传播后才晓得澄清?”方多病两眼都快冒火了,被李莲花轻轻拍了拍肩才冷静下来,“我知道你大度,但我不能忍受别人往我师父身上泼脏水,我得去会会他,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语毕方多病把一叠告单塞给苏小慵,丢下一句“晚饭别留我的”,便带上剑飞奔而去。

    李莲花自知拦也拦不住,转身望向一直默默无言的小师,姑娘见他看过来,眉头舒展,缓缓启唇:“我怕我去了,会忍不住把他打死,让他先养养伤吧。”

    先记一笔,总有机会能揍的。

    入夜后方多病回到莲花楼,却是没有料想中神情沉重或是骂骂咧咧。方小宝一边回忆,一边笑出声来。四顾茶会上肖紫衿不知何故并未出面,而是由乔婉娩代劳,乔女侠呢礼数周全地招呼了众人,让大家踊跃表达心中的想法,甚至于尽情发泄不满,讲出来才好骂……啊,才好一一解决还大家一个公道,即便是昔日门主,四顾门也绝不偏袒。

    还真有那么几只出头鸟跳出来诋毁李门主,偏说因为单孤刀见过李相夷最落魄的模样,李相夷怀恨在心所以想报复。狗屁不通的话倒是说得信誓旦旦。其中最义正辞严的是四虎银枪之首何璋,还有物证呢——单孤刀院中老早不晓得去哪里的青石棋盘都找来了。乔婉娩并不否认李相夷曾经行事风格张狂霸道了些,但莫须有的诋毁诬陷,她也有理有据地逐一澄清。

    “我没想到乔女侠那样温婉的性子居然能把人怼得哑口无言。那些乌合之众走了以后我看到肖紫衿了,他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太惨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吧。”方多病两手比划了下肖紫衿的大脸盘子,惹来身旁仔细听他描述的苏小慵咯咯直笑。

    而正把玩着茶杯的阿飞摇头轻嗤:“四顾门没了你不行,我还真想象不出,你会说这样的话。”

    李莲花尴尬摆手:“年少轻狂罢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

    玉楼春的请柬在次日午后送达莲花楼。

    李莲花倒是不意外,这玉楼春与金满堂是至交好友,金满堂去世,而他们恰好经历了元宝山庄一案,想找他们问清事实也是应当。

    目的地山高路远,到驿站又需分车而行,小师照旧把剑给李莲花,等到了女宅摸清情况再想办法不迟。

    其余几人就没他俩郊游踏青似的悠闲了。

    方多病正拉着苏小慵保证绝对不会亲近旁的女子,又把自小挂在身上的玉佩塞给她,头顶好似有两只耳朵耷拉下来,就差眼泪汪汪地说句“不想走”了。

    “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刀清兰啧声道,“兰姐会帮你照顾小慵妹妹的,或者我带她飞上山去找你啊!相信姐的轻功!”

    话不多说,各自坐上不同方向的马车。

    没收到邀请的四人被带到一家客栈,除却询问有关漫山红的事一问三不知外,都好吃好喝招待着。

    小师一路心不在焉,刀清兰调侃一句怎么这么离不开李莲花,然后捏捏她的脸,让她别傻愣着了,想去就去。姑娘告别小姐妹,寻了无人之处回到剑里。

    颠簸摇晃的马车内,方多病正斜倚在车厢壁上,睡得不省人事。

    坐于对侧的李莲花眼皮微动,缓缓睁眼,并不意外地看到出现在车里的姑娘,扬了扬唇,在她开口之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师会意,挪近了些,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气音轻轻略微发痒,李莲花不大自在地动了动,却没舍得远离。

    “是迷药吗?”

    他点头。

    “小花,我有一个想法,但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女宅不可带兵器入内,直接拒绝未免太过惹眼,但李莲花身上还藏有一样兵器,若她能附于其上,便能和李莲花一起进去了。

    “你是说刎颈?你不讨厌它了?”

    “若是能成功,我可以暂且忍一下。”

    姑娘的一切情态都是坦荡的,说讨厌就是真的讨厌,或许会为他收敛几分,却不会因此减少。

    这份坦荡,也令人着迷。

    唇瓣一触即分,温软的触感犹在,入目却不再是姑娘精致的眉眼,而是布置奢华雅致的座椅。

    静等片刻,小师未再出现,李莲花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燥热,源自——腰间……隔着软皮剑鞘,为何会如此……

    他坐立难安地调整了下姿势,热度不减,想出声唤回小师,又担心惊扰外头的车夫,只好努力冷静,放缓呼吸。

    接吻拥抱等亲密事也不是没做过,放平心态,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怎么睡着了?”方多病打着哈欠悠悠转醒,敲了敲昏沉沉的脑袋看向李莲花,“哎,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李莲花拖着长音“啊”了声:“有点热。”

    “热吗?”方多病嘀咕一句,没再管他。

    马车抵达半路换乘竹舟,前前后后换了三次,前两次还蒙着眼,因而方多病未曾在意李莲花许久才褪去红晕的脸色和不大自然的行动。

    与一众受邀宾客互通姓名,留下随身物品和兵刃,选好香红进入女宅。

    方多病凑近李莲花,愁眉苦脸:“这香红都选了,后面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李莲花,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一片真心向明月啊!万一出事了你可得帮我跟小慵解释!”

    “你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放心,小师定会将她所见如实告知苏姑娘的。”

    “小师来了?她在哪呢?”

    李莲花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徒弟一眼,便随着侍女指引走向另一侧回廊。随后支开侍女单独一人,唤出小师,不为别的,让她不必制造出一些震动嗡鸣来回应自己,毕竟位置特殊,那感觉多少有点奇怪。小师应下,抱了抱他才消失入剑。

    贴一贴,可以多忍一会儿嘛。

    等李莲花装模作样地换了身衣裳出去,管事碧凰带他和方多病去见玉楼春,果然不出所料,玉楼春是为金满堂一事邀他们吃席,而这里应当有他们要找的第二枚罗摩天冰。

    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两人没让侍女陪同,以赏景为由在宅内闲逛,摸清大致地形。

    方多病抓着李莲花诉苦,说方才受到多大惊吓,还好他躲得快,不然就要被那女子碰到腰封了。他的家教可不允许他做此等出格之事,何况他还要为苏小慵“守身如玉”呢!

    李莲花听着他唠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却在某一瞬间收敛笑意,疾步行至偏僻无人处。

    方多病追上去,尚未发问,只见姑娘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李莲花面前。

    “怎么了?”

    “小花,我感应到,有人在动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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