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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动粗不逊惹母怒,威郡主做局牵出欺主奴

    一家欢喜一家愁,后头有颜巧凤笑声划破天,前头有李从谨叹声震动地。

    “真是让那颜巧凤出尽了风头,我没人家上心也就罢了,可郡主为了你祖父的寿宴那是从平凉府特意请来了戏班子,听说为了让侯爷尽兴,人数也是几十人,如今竟让二房比得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郡主她没来是对的,否则也得像我一样气个好歹。”李氏一边走,一边愤愤说。

    宁姶倒是一脸的平静,口气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她说:“大伯母刚您也看见了,我这位继母可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讨好祖父、祖母,连庆佑那个小娃娃都用上了。我是兄弟姐妹中最无用的,帮不上姑母什么,别给她出丑便好。母亲这样也情有可原,毕竟前些日夜里遇见刺客的事情和母亲的娘家有关,所以她如此卖力也是正常的。”

    余宁妍上前一步将她拽停:“你个蔫吧葫芦,这么没有斗志,回头咱们整些癞蛤蟆、跳蚤到那些僧人、道士的身上,看还染不染俗。”说完,她没心没肺地发出笑声。

    李氏和另外两个姐姐紧张地看了看周遭,见四处无人松了一口气。

    余宁妍忍不住白眼,心想:我也没傻到有人还说这样的话。

    余宁姝一个指头戳到余宁妍的头上,教训说:“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惹出麻烦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余宁妍不屑道:“有什么的啊,那癞蛤蟆也不能指认是我干的。”

    李氏气哄哄道:“你还和你姐姐顶嘴,平日里就你不让我省心。听说昨日蹴鞠,就因为勤王家的世子笑话你没进球,你就把人给打了?”她说着气得直抖。

    宁姶差点没笑出来,竟还有这样的事情,真的假的?

    她见宁姝和宁娴皆气得鼻孔冒烟,都想开口教训这个比男孩子还顽劣的妹妹,想来便是真的了。

    李氏不容余宁妍解释些什么,只骂道:“你说你,哪里像是个大家闺秀,你还想不想嫁人了?若都知道你是个悍妇,以后谁敢上咱们家提亲,我就是给你攒一山的嫁妆也没用!我告诉你,明天你就给我亲自赔礼道歉去,要不然……要不然我天天给你绑在家,不让你出去,省得你给我惹祸!”

    余宁妍气得跺脚道:“母亲,你居然让我给那个草包道歉?”

    李氏朝她狠瞪眼,切着齿指过去道:“你到底去不去?”

    余宁妍脸憋得通红,终还是怕真被关了起来,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让你二姐陪你去,你这猴崽子别把事情再给我搞砸了。宁娴,给我看着她,要是再敢造次,你也不用回我,直接找根棍子把腿打折了。都是你父亲惯得,还成日里夸她,我看你哪里值得夸,就是个惹祸的头子!”

    宁娴听了十分赞同,瞧自己妹妹不逊的样子,倒是一点恻隐之心也生不出来。

    宁姶此时想的是:这个三姐姐速来胆大妄为,该真不会将什么癞蛤蟆、跳蚤弄到那些和尚、道士的身上吧?

    她不禁身子一抖:太变态,太恶心了。

    ……

    临近黄昏,余昙难得来到文渊堂晨昏定省,还特意早到了些。

    余宁姶照例坐在了尾端,将中间的座位留了下来。

    颜巧凤讶异余昙会来,心里生出几分猜忌。

    现下余駪正在和余昙聊有关去白云观的事情,宁姶以为姑母会提起将大哥哥带走的事情,余昙却只字未提。

    父女俩聊得十分愉悦,却碍不着颜巧凤时不时地插话,她善于取巧,并不惹余駪烦憎。

    眼看着快要吃饭了,余駪因着高兴特让下人把晚膳布置到了花厅子,余侯夫人念着外头暖和,再者花厅子有几品她钟爱的花也开了,便很是赞同。

    一众人正要抬步往后走,李妈妈却行色匆匆地进了来,旁人没注意,余昙姑侄倒是看在了眼里,故意停下了脚步。

    李氏随着余昙的眼神瞄过去,也瞧见了脸色异常的李妈妈,就好事儿地停下。

    只见李妈妈趴着颜巧凤的耳朵,诡谲地磨动着嘴皮子,颜巧凤听了脸一下子阴沉起来,眉头波动,下巴惊颤。

    “二弟妹,这是怎么了,你为何听了李妈妈的话就变得闻风丧胆了,可是父亲的寿宴出了什么事?”李氏故意挑高了声音说。

    前头侯爷听到事关自己的寿宴便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身旁的侯夫人,侯夫人回瞅了瞅丈夫,然后侧转过头,焦妈妈便走了回去到颜巧凤面前询问:“二太太,侯夫人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颜巧凤慌里慌张地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笑得十分不自然,连口气都有些磕巴道:“无,无事,是厨房那边,没有什么大碍。”

    焦妈妈看在眼里,察觉出什么,微微点了一下头回去告知说:“回侯爷、侯夫人,是厨房走了点水,一盆子水就浇灭了。二太太觉得不吉利,心里头跟着窝火。”

    如此一听,余駪捋须笑了笑:“无妨无妨,所谓炊爨烹食,哪里少得了要火烧,告诉二儿媳妇我自是不放在心上的,叫她也放宽了心,左右都已经灭了,不伤到人方安。”

    余侯夫人一听就知事情没有这般简单,她悄不做声,只跟着笑了笑。

    颜巧凤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实则心里扑腾扑腾的,眼睛不安定地转来转去。

    她怒瞪向李氏,李氏朝两位老人家走过去,还抛了一个眼神给余昙。

    余昙却没有动弹,眼睛盯着外头,宁姶也朝外面看去。

    很快她们便见到了两边梳着元宝发髻的燕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还没到门口李妈妈就过去拦着,压着声怒道:“大胆,这么没规矩,这里也是你随便能跑得么!”说着,她给两旁的下人一边一个眼神,两旁的丫鬟便架起了燕儿的胳膊,要把她带下去。

    “住手!”余昙突地一声响亮制止道。

    李妈妈回头看过去,恭笑说:“姑奶奶怎还站在这里,不去和侯爷、侯夫人用晚膳呢?这燕儿虽从前是仕皊苑的下人,如今却是大少爷院子的,郡主就不要操心了。”

    说完,她又使了恶狠狠的眼神朝向架着燕儿的下人,低吼道:“还不快拉下去,回头二太太亲自处理。”

    丫鬟们戒色地看了看余昙,又怯懦地看向颜巧凤,最后无奈将燕儿往院子外头拖拽。

    燕儿却临危不惧,忽大喊了一声:“求侯爷主持公道,咱们疏林轩成贼窝了!!!”

    她这一声喊着实把余宁姶给惊到了。

    姑母到底筹划了什么,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她正纳闷,还没走远的余駪走了回来,余侯夫人跟在他的身后。

    颜巧凤立时疾步上前,欠了欠身说:“父亲、母亲,都是几个素来没有规矩的奴才,父亲好不容易有了闲功夫在家,当是含饴弄孙,合该享受天伦叙乐的时候,竟被这下贱蹄子扫了兴。父亲放心,儿媳妇掌家多年,泼天的事情儿媳妇也见识过,儿媳自会处理妥当,不让父亲、母亲劳心。”

    见此余侯夫人阴鸷的目光朝燕儿投过去,嗓音像是被浓痰糊住了:“是个没规矩的,竟敢在这文渊堂大喊大叫。甭管事情如何,先去打个20大板,以儆效尤。”

    余駪觉得颜巧凤和他夫人的话在理,甭管多大的事情,规矩是不可失的,这是脸面问题,若府里上下都这么没规没矩,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便沉下脸来,带有怒色地看向仍被架着的燕儿:“是该重罚,以儆效尤!”

    他正要转过身,余昙开口说:“是个没规矩的,要是旁人院子里的我可是没那个闲心管这事儿,既是我院子里出来的人,往日在我院子里的时候从来没这般无礼过,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能叫这燕儿如此失了态?”

    “燕儿刚说大哥哥的院子里成了贼窝。”宁姶提醒。

    这话令余駪一双皱沉的眼皮一抬,手指在左边嘴角挠了挠,眼神渐变得狡黠。

    宁姶瞧出余駪有将此事避开之意,便眼神犀利地看向燕儿,燕儿对视向她,她则笃定地点了点头,如此燕儿未等余駪发话,直接带着哭腔道:“侯爷、侯夫人,疏林轩成了贼窝,院子里的古董都被换成了假的,如今……”

    她话没说完,李妈妈几个大步过去,连着扇了燕儿几个耳光,余昙紧着叫粹伊过去,粹伊过去就拽起李妈妈肩膀的衣料将她人转了过来,随后一只手紧紧地掐捏住李妈妈的喉咙,瞬间,李妈妈面色胀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两个胳膊也悬空瘫软着,一点力气使不上。

    乳母崔氏连忙将宁妙的眼睛捂上,将其抱回了厅堂。

    另外一个乳母闻氏紧紧抱着余庆佑,将其脑袋往身后拨,一副看戏的样子,见李妈妈吃了这么大的亏就差没乐出声来。

    宁姶想,以粹伊身上的能耐,现下她只要再用些力,李妈妈就直接断气了。

    粹伊对着李妈妈说:“郡主手底下出来的,由得你上来便打,到底有没有把侯爷、侯夫人,郡主放在眼里!”

    李妈妈眼睛像冲了血一样,颜巧凤心急如焚,眼巴巴地看向余駪。

    余駪则看向自己的女儿,余昙这才开口:“粹伊,松开她,真捏碎了她的脖子到底是不吉利的。”

    粹伊这才将手松开。

    见李妈妈差点断了气,现下更是喘气都困难,另外两个丫鬟皆吓得失了色,都不敢太使劲地架着燕儿了。

    余宁妍一副崇拜的眼神看向粹伊,若非家里长辈都在,真想现在就跪地拜师。余宁娴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给了她一个告诫的眼神,余宁姝则是站累了,见崔氏和宁妙回来坐下,自己也坐在了旁边,哄说宁妙不要怕。

    余駪本想低调处理此事,但余昙明显不依,他自知自己女儿的脾气,便也不做声了。

    余昙过去下了台阶,亲问道:“你仔细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儿甩开身边困住自己的丫鬟,跪地哭着说:“郡主娘娘,从前平凉府刀山火海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奴婢知罪,但奴婢真是吓傻了。”

    李氏等人都想上前一探究竟,奈何余駪两口子站在原地不动,终等到余駪往前挪了挪脚步去到了厅门口,大房的人这才急着跟上了前。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余昙厉声道。

    “回郡主,自打大少爷纳了我们竹姨娘,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也下地走动得多了些。今儿大少爷起了兴致说要去花园子逛逛,他走后有丫鬟莺儿进屋来擦拭花瓶,我见她毛手毛脚便告诉她让她仔细着些,不成想这莺儿非但不听劝,竟还将花瓶给打碎了。奴婢知道这下惹祸了,对莺儿一顿数落,那莺儿却一点也不知道怕,说那是个不值钱的玩意,摔碎了也无妨。

    这事情闹到大少爷回来,大少爷一见打碎的花瓶是从前生母留下的,便过去将碎片捡了起来,可大少爷看过后,竟说那花瓶是假的。大少爷一时间惊呆了,镇静下来又拿起屋子里其它的古董物件瞧了瞧,发现竟也是假的。原来大少爷这几年一直病着,身无气力,便对屋子的陈设只是大略看看,从未拿起来过,可这一细瞧,竟……竟发现了这等子不堪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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