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余家傲 > 天涯路金钗蓝石遇归期,余宁姶乔装赏俊绊人心

天涯路金钗蓝石遇归期,余宁姶乔装赏俊绊人心

    日头高照,温气宜人,街面上来往的人有许多。

    勤王世子性子开朗,遇到熟识的人便喜欢多说几句。

    只是谁人瞧见他右眼眶的淤青,皆不免言面露出笑意。他倒不在意,看起来老好人一个。

    他还为人十分大方,凡是姑娘们相中了什么他都抢着付账,宁妍借此买了好几把弯刀,看他也不像之前那么讨厌了。

    一行人去了一家卖钗环饰品的店铺,名叫周公梦蝶,据说这里是全京都样式最多,做工最精湛的铺子,虽开店不足一年,却将许多世代经营的老店给压了下去。

    门口的店小二长相干净,一双眼睛灵活有制,宁姶不免高看了一眼。

    她以为只有迎宾接待的才面皮好,一进去,清一色的明朗面庞,令人看了畅然。

    里头的装修并不奢华,因为再奢华也抵不过这里琳琅满目的悦目美饰,但凡能想到的,应有尽有。

    几颗用绒布做成的仿柳上挂着的皆是步摇,并无重样。

    绒柳间的隔柜上更是摆有各式各样的笄、胜、梳、耳饰、戒指、镯子,除此还有同心锁、玉佩、如意、香囊、带扣……

    足以让人看花了眼。

    店里并不缺客人,只余宁妍草草地浏览了一番,现下正坐在靠窗的桌子旁喝茶吃点心。勤王世子是个男子又无心上人,家中也无姐妹,便和她一同坐着闲聊。

    宁姶和宁妙站在一五尺高的柜台前,看着一样样装在红漆木盒里的耳饰并排而放,各个盒子中还有绢花搭配,显得原本精巧的小物件更为光彩夺目,两人看着心里颇有几分喜悦。

    “妙儿的耳朵真好看,像金元宝,姐姐给你挑一对耳坠子吧。”

    宁妙这一路上开怀了不少。她素来出门出得少,眼下看什么都新鲜,小孩子心性,之前的不愉快因此散去了许多。

    “这个白玉兔子的倒是很好看,可是太沉了。”宁姶拎起一对白玉兔子形状的耳饰,掂量着分量说。

    “姐姐,我喜欢这对兔子。”

    “是很好看,就是太沉,不过你可以留着把玩,或者大些再戴。”说着,她就示意一旁的店员将此物包了起来,且悄悄地递给了他一块银子。

    这是她想送给宁妙的,不想再由那勤王世子付款。

    宁妙欣喜的收下。“姐姐你也为自己挑选一些,你看这里这么多,一定有你喜欢的。”

    那边宁娴也叫她过去跟着看步摇,她便领着宁妙去了隔壁的断格里。

    “四妹妹,你也该打扮打扮,别老是插个钗,看这些个步摇多好看,平日里带着玩玩也好。”

    宁姶无心这些,凑过去忍不住问:“二姐姐,你和三姐姐不是进府里道歉的么,怎的把那勤王世子给领了出来?”

    宁娴将她人拉得近些,又左右避讳地看了看其他的客人,悄声在她耳旁说:“是勤王妃,她真是个奇人。”

    “怎么个“奇”法?”余宁姶八卦之相暴露无疑。

    宁娴几乎和宁姶的脸贴到了一处,神秘地说:“勤王府非但没有指责宁妍的粗鲁,还怪自己儿子嘴贱,且还说让勤王世子平常多和宁妍来往,消一消自家儿郎身上的庸弱之气,能硬朗坚毅一些。”

    宁姶一乐:“勤王妃是个通透之人。”她又忍不住透过柜架子看向正在闲聊的两个人,心里越发觉得般配。

    宁姶还是不喜欢步摇,便又去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钗。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家店铺的风格和别家很是不同,无论是布局摆放还是营业的状态,都更像是现代人的经营思路而非古代人。

    莫非店老板也是穿越过来的?

    她打眼一看,店里并无看起来像是老板的人存在。

    恍然间,她注意到最靠右边的一个钗子,瞬间竟双目变得锐利,右脚不由得上前一步。

    这个钗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应该在那架飞机上炸毁了么?

    连同那个叫做肖杉杉的我……

    余宁姶想要上前看清楚,或许并不是,却一时间身子骤紧,后背冷汗冒了一层,怯于上前。

    这时一个束发蓝衣的俊朗男店员将那钗子取下,递送到宁姶面前,含笑说:“小的名叫人乙,姑娘可是中意这根金钗了?”宁姶注意到他虽是在笑,双眼却毫无笑意,并在一直审视着自己。

    她不语,一样以审视的目光回看过去。

    “这根钗和它左右的两根钗虽看起来模样相似,且并不打眼,可我们老板说有心人定能瞧出它才是整个店里头最出挑的。”说着,人乙便将钗送到宁姶的手中,宁姶被迫接过它,心里却十分的苍凉和慌措。

    “这是根配有玫瑰枝子纹络的金钗,钗头里裹着的蓝宝石虽不极红宝石、珊瑚……”

    “你不必介绍了,我对这钗并无兴趣,你留着卖给有缘人吧。”宁姶紧紧攥着那根钗,看着钗头里仍然留着的发黑的血痕,下颚有些发颤地说。

    人乙大感意外,刚想再说些什么宁姶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妙儿,你今儿走的路太多了,我们回马车上,你靠在姐姐身上休息一会儿。”宁姶拉起宁妙的手说

    宁妙乖乖地点了点头。

    宁姶又和宁妍、宁娴说了句,她们看她颇有些乏累便由着她回马车上了。

    门口的禾若瞧见,以为那个店员太过聒噪惹烦了自家小姐,便朝那人剜了一眼,随后护送宁姶上了马车,而后在马车旁候着,未回自己的马车上。

    上了马车,宁妙乖乖地躺在了宁姶的大腿上,她手里握着那对玉兔子耳坠竟很快睡着了。宁姶抚着她的头发,又因那根钗神情变得阴晦起来。

    自己明明是魂穿,如何会将那根拆带过来?难道是这钗并无损毁,而是随着飞机的残骸掉落到了地上?

    既是如此,那是美国境内,搞不好穿越过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真若是那样还是装作没什么渊源方好,不然定会露出些什么,惹麻烦。

    她又不禁觉得酸楚。那钗是宁姶做肖杉杉的时候小姨送给她的,是特意订制的,说上面的玫瑰花枝就像是肖杉杉浑身带刺的性格,扎人难以自伤,不过纵是浑身带刺,可里头终究是藏着一颗珍宝。

    小姨希望她的杉杉能像里头裹着的那颗蓝宝石,永远的自信,更能获得幸福。

    希望外头的刺能使得她免受任何伤害。

    至于血迹,那是在一次查案中,她被嫌犯勒住了脖子,眼看自己要断了气,情急之下她便将头上的钗拔了下来,狠狠地刺向了那人脖颈,将那个人杀死。

    她本可以不用杀了那男人,刺到别处便好,只是那人是QJ幼孩的罪大恶极之人,她因着心里的激愤便以此下了死手。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也是唯一的一次杀人,因为是正当防卫,故并没有承担什么责任,可那人的血溅在了那根钗上,怎么都去不掉,自此她每每都因为那钗上的血而觉得自己的灵魂有了污点,直到成为了现在的余宁姶。

    ……

    风梭观内,正殿的三清像永远是个摆设,因为观内的人都知道,掌事的尊师并不理会那些,他是个神秘的人,没有人能读懂他。

    或许他是“仁慈”的,观里的人哪怕有了头疼脑热,也会惹得他会“看望”。

    “尊师,这人烧了几日,郎中的药并不起效。”眉毛粗黑的十多岁小道士,对着这位尊师说。

    说完,他瞄了瞄尊师的面庞,心里面开始胆颤,又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道士,两人同岁,吃住一起两年了,想来心里不禁担心难过。

    这位尊师是半月前入住观内的,因是当今太后的属意,故无人不尊。

    他名叫季京袆,年纪20出头的样子,发样奇特,长到脖子,有弯曲,他常常喜欢半梳着,只夜晚望天的时候,头发是散开的,偶有夜风吹过,曲发随之摆动,竟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只见他一身鸢尾色绸缎长袍,外面披着云水沙挂纱,肤色苍白,并无什么血色,邃眸幽暗而神秘,眉头与鼻峰形成一道俊冷的线,配上唇纹清明略有些柔媚的唇线,令他整体看上去不仅仅是英挺,更是有了几分邪魅。

    可惜他行走不同于旁人,须有手杖才能出行,此刻手按握着的便是他不离身,一个有着云腾图案的银色豹头,豹眼带有两颗黑石的手杖。

    他一双略有些狭长的丹凤眼垂过去,手捏了捏杖,歪着身说:“即郎中医不好,为何受苦。”

    “可……可他仅仅是发烧?”粗眉小道士知道了他的下场,情急说。

    “烧得已经没有了意识,解脱了方安。”他眼神冰冷,声音像是在弹跳床上微微跳动的小毛球,力弱却牵动人心。

    粗眉小道士还想再说些什么,男人的眼神已经犀利地瞪了过去,小道士便不敢再言语。

    等到尊师离开,小道士扑到那个病弱的小道士身边,泣声说:“为什么高烧不退,你倒是争气些,你若是争气些就不至于死,还要把血放干去养那颗梧桐树……”说着,他“呜呜”痛哭起来。

    痛哭后,他不忍地用头上的素簪子划开那小道士的手腕,随即便有血从血管里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了黄铜盆里。

    尊师脚步缓慢,目光空洞地走在长廊间,忽他停步抬眼,望去不远处赶过来的人乙。

    见到人乙的他渐渐双目有了些情感,心里更像是花开绽放了般。

    “小的见过尊师。”

    “人乙,你不在店里,过来这里,可是?”他目切问。

    人乙恭敬回说:“回尊师,自尊师半年前让人乙把那钗挂到店以来,因那钗的模样并不出挑,周围摆着的又都是比它好许多的,故并无人相看。不想今日,文渊侯府的几位姑娘来到店里,竟注意到了那钗,小的见那姑娘的神情似十分中意……”

    “是哪位姑娘?”尊师断了他的话,皱着眉头,疾问。

    “是位十岁出头,长得最是漂亮的那个,其中一个管她叫四妹妹,想必是文渊侯府的四姑娘。”

    尊师冷笑连连,渐渐的眸子变得模糊湿润起来。他颤着声音道:“我为了一根钗,做起了这京都最耀眼的一家店铺,熟不知,旁的再好,不过就是它的一个陪衬,好在她果然过来了。”

    说完,他微微张开口,喜笑连连,脸上却渐露着哀伤。

    很快,他仰面屏息吩咐道:“去告诉令乙,再为虚乙请个郎中,他可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身后的缪乙吃惊地看过去,缓过神来后他慌忙领命,匆匆赶过去的路上差点摔倒了。

    他又命令说:“我要知道这位四姑娘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人乙拱手:“小的这就去办,定会将那位姑娘的一切告知尊师。”

    交代完,他嘴角带着笑意望着天上的红日,朗朗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

    宁姶自打从那铺子里回来,便像丢了一半的魂一样,看起来心神不定。次日一大早,宁妍的丫鬟若桃过来寻她,说是她家姑娘叫宁姶一起去看看戏班子,因着那戏班子里有许多外男,还叫宁姶换身男装再去。

    宁姶本不想去,可那若桃说她家姑娘说了,这府里上下就和四妹妹投契,有好的自然要去看,她势必要看看那些俊扮小生长什么样的,必要拉妹妹一饱眼福。妹妹若是不来,就是也被那些死教条给绑住了,是个没出息的。

    宁姶听了无奈一笑。

    禾若问她:“姑娘可是要去?”

    宁姶搓了搓自己的脸……

    她郁闷了两日,说不清楚真正的根是什么,确是那个钗引起了,可她知道并不全是。她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游走在活人间摆弄死人的日子,她觉得或许自己从来就是死了的,无父无母就是无根无源,虚里来虚里去,真不知意义在于何处。

    她便不想知道是谁带来了那钗,确切的说她是不想遇到一个能揭破她过去的一个人,虽没有什么不堪,可就是不想提。

    既是看戏子,穿身男装看就是了,左右坐在这屋子里免不了胡思乱想,还不如接触些新鲜的,将糟心的事情推走。

    禾若并不拦着,她知道宁姶这几日心情不佳,出去散散心也好。

    如此,她便悄悄地给宁姶换了装,支持她随若桃去了。

    宁姶刚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禾若胳膊搭着宁姶的几件衣衫从屋子里走出来,她低着头被粹伊冷不丁一叫,吓得直用手抚胸口。

    “干嘛呀,吓我一跳。”

    “做什么亏心事了就吓一跳?”黎青审视过去。

    禾若扫看周围见无人方说:“是姑娘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里了?”

    “去……去看那些戏子去了。”禾若口气透着心虚。

    黎青皱眉急道:“你怎么不拦着?”

    “姑娘这几日看着十分烦闷,问什么也不说,我怕姑娘憋坏了,去便去了,左右还有三姑娘,且姑娘穿得是男装。”

    黎青气得直翻眼:“在这侯府的院子里,穿不穿男装有什么区别,难道谁认不出来么?”

    “都说这回来的戏班子不仅戏好,扮相也好,若桃来了直夸,姑娘看了好看的自然会心情愉悦,再说现下侯夫人和二太太也无心……”

    “本王倒是稀奇,究竟是如何惊为天人的扮相,惹得她还要乔庄去看?”

    禾若话音未落,一紧涩的沉声从月洞门那头传了过来,这话直惊得禾若和黎青像是脖颈子上了锈,发钝地朝那边转去……

    (本章完)

新书推荐: 我*******] 柯学写小说的我靠攻略文豪成为最强 一路有你 【排球!!】这球是非打不可吗?! 【清】皇贵妃又在装深情 我也不想扮猪吃虎啊 流放后她在藏区搞建设 穿成七零炮灰女配 当媒婆劝说离婚后[八零] 野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