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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执念同是迁旅该情深,她心许仁君谦郎衬香腮

    季京袆好像一个双手端捧在胸前的乞讨者,跪坐在她的脚旁,极其渴望得到她的施舍。纵是他的身份并不能令他缺少什么,纵是他的模样能吸引到许多人的爱恋,哪怕他的身份是出家人,可他的视线却只窄到独能见到她一人。

    如今他做了诸多的“乞讨式行为”,终得到了些她指缝间漏掉的情感,他竟不自信地觉得,这不过是她为了昭桓胤而做的妥协。

    他正思考她的话里有多少是真心的时候,只听余宁姶带有命令式的口气道:“现在,马上穿戴好,我送你回去,不然我不会再来见你。你自己选择,我到门口去等你。”

    季京袆呆看了她些许时候,后不自觉地发出苦笑,又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就在这时,静慧师太和禾若从后院禅堂回来,禾若见宁姶已经离开,匆匆望了眼虚乙后便跟着跑了过去。“姑娘,那两个尼姑失血过多,有一个已经,已经去了,另外一个还有气。”

    宁姶停下脚步,呼出一条又长又不禁发颤的气:“能救一个是一个吧。”这个时代的人命不值钱,谁会为了一个尼姑而将太后跟前儿的红人抓到牢狱里。

    桓胤已经够艰难了,万不能再为此得罪了太后。

    禾若回头看去,见虚乙已将那个尊师扶起,想到刚刚的场景不禁问说:“姑娘,那个尊师听您的劝了么?”

    宁姶抓了抓腮,甩了两下头:“他是作给我看的,我来了,他的作闹就停止了,日后只要我捎带关怀他,他或许会好些。”

    “可若是王爷知道了呢?”

    宁姶听了这话,脚步止在门口。她抚着门缓缓地迈过门槛,目光发空地说:“那就尽量不叫他知道,谁还没点秘密。”

    “可姑娘不是说,要坦诚么,这一旦知道,必然会生出嫌隙。”

    宁姶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不管。他失控了就会是个疯子,又有太后给他撑腰,总不能不管不顾。”

    “那倒也是。”禾若说这话时候对她家姑娘抱以十分同情的目光。

    里头院子里,季京袆在虚乙的伺候下将衣衫穿好,让伸胳膊就伸胳膊,让抬脚便抬脚,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虚乙试着问说:“尊师,您是要回去么,县主在外头等您呢。”

    听了这话,季京袆忽地太阳穴鼓起,随之脖子和脸都泛起了红色,眼神似要喷血一样。他拿过一旁道士手里的手杖,双手握着它,愤恨地击打着地面,吓得一干尼姑身子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的,念经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直到他筋疲力尽,方停了下来,两个手掌皆肿胀了起来。

    他手扶着杖,弯曲着身子,大口地喘着粗气。渐渐地,他的凶光柔和了下来,力气也恢复了一些,待他缓过这劲,他便直起了身子,迈步走下了台阶,说:“我们走吧。”

    虚乙这才松了口气。

    宁姶一直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也跟着松缓了神经。她望着他,见他身子枯槁般,伸过手想去扶他,意识到这等子行为是不被这个时代所接受的,无奈只得落下了手,等着他走过来。

    这一切都被季京袆看在眼里,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知足了,而且是从未有过的。

    等将他送回到西岳庙里的时候,那帮和尚们看到他依然是一脸的恐色,宁姶瞧见又不得不嘱咐几句,叫他不要再给人放血了。

    季京袆则是一副无知无觉状,即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回去的路上她不免有几分自责,到底是自己叫他来西岳庙的,不想连带着灵雀庵都遭了灾祸。

    ……

    天色渐晚,宁姶等进了城。她们见到距城门不远处有一个馄饨铺子,两人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便走过去坐下,点了两碗馄饨。

    “姑娘,你看起来特别累?”

    宁姶觑眼一笑:“我其实是心累。”

    “为了那尊师?”

    宁姶思考这个问题,却发现答案很复杂,并不全是因为季京袆。真实的答案她不好和禾若说。

    从前的季京袆杀了那么多的人,随着他的自杀,那些案子便告终了。现下,季京袆身子穿越到了这里,还是不改杀人的本性,刚刚又死了一人,可现在不同于从前,他身为太后倚重的人,纵是人因他死,他也不会因而受到惩罚。

    不光如此,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尊卑差距那么大,眼前的禾若若非摊上自己这么个主子,若是旁的高门贵女,便是庶女,怕是连这碗馄饨都吃不上。

    单从这方面想,昭桓胤是她心目中最好的人选。起码人命在他的眼里并非草芥,哪怕是自称奴才的那些人。他不以权谋残害无辜,有时甚至为了不去伤害人,而自受其害。或许他日后坐了皇位会有所改变,也未必,毕竟中国历史上的仁君也是有的,当真是以天下民生为念。

    “姑娘,发什么呆呢,馄饨已经煮好了,咱们快些吃,吃完了好回王府。”

    宁姶这才看到眼下已经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她见禾若是饿极了,不顾烫嘴,已经吃进去了一口,便笑说:“你慢些吃,不差这一会儿。”

    禾若抬脸憨笑:“姑娘,能再来一碗么?”

    宁姶堆了一脸的笑点头:“十碗都行。”

    “我们姑娘最大方了。”她说着,挥手,“老板,再来一碗。”

    “好嘞,这就给您煮上!”

    宁姶看着禾若幸福满足的样子,将馄饨碗一推,趴在桌子上对她说:“等你家姑娘我的嫁妆到手了,花钱随便了,我定要把全天下的珍馐美味都给我们禾若,叫我们禾若什么都吃得到。”

    禾若一口馄饨含在嘴里,眼泪如馄饨汤般热滚滚的蓄在眼中。她蹭了蹭鼻子,一边嚼着嘴里的馄饨,一边说:“姑娘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禾若从未觉得是你的奴婢,禾若觉得姑娘待我,比亲姐姐还好。”

    她用袖子蹭了蹭嘴,又嘴急地说:“对了姑娘,我们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爷待人也极好,这府里上下都是真心实意地觉得王爷平易近人,还十分宽厚。”

    宁姶听着这话比旁人夸自己还高兴,咧着嘴拿起勺子带着满脸的笑意吃了起来。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这碗馄饨刚吃了一半,便见到提刑官房相远身后带着四个捕头朝自己而来。

    原本余宁姶以为他是在办案中恰巧遇到了自己,过来打声招呼,不想当他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瞧他不仅眉毛挑起聚到一处还眼睑内缩,便知他并非偶遇。

    眼睑内缩代表隐藏的恐慌,自然这份恐慌不是出于他自己,而是为的她余宁姶。

    说明此事非同小可。

    没等房相远开口,宁姶放下勺子,用帕子擦了擦嘴,对着站在禾若身后的房相远道:“房大人怎知我在这里?”

    禾若吃惊地抬头看向余宁姶,又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房相远。“房大人,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案子?”

    房相远刚要开口,余宁姶竖起手来,止住了他。她两手朝内斜放在大腿上,挺着腰板,目光尖锐地说:“房大人一站过来,看大人的表情我便知道,大人为我而来。令我实在感到奇怪的是,我就今日出了门,这几日都是在王府里,怎会偏偏这般巧?”

    余宁姶的本事房相远不是没有见识过,他虽是惊奇她是如何看出来的,却因心里装着大事,而开不了口。事实上他们算是有交情的,若非余宁姶,他亡妻的死很难会查到真凶,且他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是李国舅手底下的人。

    房相远瞥了瞥周遭围过来的百姓,万般无奈下拱手道:“县主,本官刚收到闫知州闫大人家的管家来报案,说是他家小姐的贴身婢女青萝昨日因误食花香蜜饯家的蜜饯而毒发身亡。他说那蜜饯本是她家小姐要吃的,因为身体不适,才赏给了她的贴身丫鬟。”

    “那和我们姑娘有什么关系?”禾若起身问,顾不得擦嘴。

    房相远回答:“在于,在于短短半日,本官便收到了闫家管家、花香蜜饯的伙计、以及花香蜜饯旁几个做生意的小贩的举证,都说曾亲眼见过姑娘的马夫,丘良来此蜜饯铺子,逗留多时。伙计也亲口承认,并拿出一锭银子,说是自己被丘良收买,要往那蜜饯里下毒,并且下了毒的蜜饯只可卖给闫家姑娘的贴身侍婢。众所周知,闫家姑娘隔两日便要吃他家的蜜饯,都是那丫鬟青萝去买的。”

    “王府的人可以作证,我的马夫并没有出府,他的马车定然是干干净净,一点脏东西都不会有。”

    房相远脸色变得越发凝重,宁姶见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发出几丝惨笑。“看来有心人真是用尽了心思要来栽赃陷害啊。”

    房相远艰难地说:“刚王府的一个名叫常顺的小太监来过提刑衙门,说他可以冒死作证,他有见过丘良在昨日出过府,时间和那家蜜饯铺子的店小二说的时间刚好相符。”房相远上前一步,恳切道,“县主,本官也是无奈,本官与县主一同查案,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后来的钦佩和感激,本官绝不会相信您会是凶手去杀人!”

    余宁姶缓缓地站起来,禾若立马过去站护在她的身旁。

    宁姶微笑对禾若说:“禾若,不必如此。”

    “可是姑娘,您到底是?”

    宁姶没等禾若的话说完,即刻大声对她呵斥道:“莫要胡说!纵我是圣上许配给王爷的,可王爷向来一秉大公,如今证据确在,又岂会偏私,枉顾人命!而本县主身为日后的宪王妃,自然要和王爷同心同德,便是被诬陷了,相信提刑大人定然会为我洗刷冤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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