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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滚到充电床上的时候我和声波都没有说话。

    这对他来说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对我……其实也算不上稀奇。

    想来倒也有趣,我原本因为听不懂赛博坦人说话屡屡吃亏而立志要学会这种语言的时候是绝对想不到即便真的掌握了这门语言我也是不会喜欢说它的。

    语言这东西说好也好,说坏也坏,终归到底还是要张嘴去说,到底麻烦了些。

    这么一想,我不由得瞟了眼声波,别的先不提,他这种立志不说话的做法倒确实能省下不少口舌功夫。

    ……他还有舌头吗?

    这一瞟便直直撞上他的面罩——他正好也在看我。

    “瞧我做什么?”我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放柔了声音问他,“我那么好看吗?”

    他觉得我好不好看这种事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他除了怔怔地盯着我之外对我的提问什么反应也没有,整个人在这种时候也是一副极为沉静的样子——抛开他的动作来说,他的状态确实是极为沉静的。

    他总这样,这叫我觉得好笑极了。我开始嘻嘻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只是我的笑声随着动作带了些喘意的转变很快叫我恼火起来。

    我喘息着瞪着这个讨厌我的人,恨不得直接一脚朝他踹过去,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这个总是惹我生气的家伙!

    我要让他好看!

    我其实一向是个思想和行为都很直接的人,即便以前迫于种种条件而不得不百般克制自己,现在也已经将那些条件一一克服了,于是不高兴的时候我要做一切能让自己高兴起来的事,生气的时候自然也是要直接把火气发出来的。

    只是不论有多生气,我也是不能直接朝声波身上咬过去的,因为不咬他是我许诺过的,杀他自然更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只好和他直接打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闪躲,但没多久也被我打出了火气,在我一拳砸到他脑袋上之后直接用触手把我的两只手都捆住了。

    这让我实在没憋住笑了出来。

    我顺着他的力道支起上半身,凑到他面前拉长了声音问他,“怎么,怕按不住我啊?”

    他不答。

    “玩玩而已,”我笑眯眯地对他说,“你怎么急啦?”

    他盯了我一会,松开了触手。

    我冲他笑笑,紧接着就又是一拳朝他脸上砸过去。

    没打到。他架住了我的手。随后触手很快绕遍了我的上半身,最后将我的手砰的一声按在了我头顶——还不忘在我手腕上绕一圈。

    在试着挣扎了一下之后我发现他用的力气完全是奔着叫我上半身动弹不得来的,着实不小。

    “你以前也拿静滞手铐铐过我呢,”即便失去了大半的行动能力我也怎么没慌张,在扫视了一下仍旧牢牢捆在我身上的触手后就慢悠悠地拿膝盖轻轻蹭他的腰,仍和他调笑,“你就喜欢这么玩,是不是?”

    在片刻的安静后,他把我的话还给了我。

    【…“你就喜欢这么玩,是不是?”…】

    ……

    虽说之前是有些恼火,但也确实和我说的一样只是玩玩而已。然而他这么句话一出来,我倒真的火起来了。

    同样是片刻的安静,然后我直接双腿一绞缠住了他的腰,腰部一个发力调转了我和他的位置,骑在了他身上。

    紧随输出管因我的动作而猛地深入后不受控制发出的闷哼让我变得更加愤怒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强压喘息,俯下仍然被他捆着的上半身问他,“现在分明是你在绑着我吧?难道这些触手是长在我身上的吗?”

    他并没有回答我给出的问题,只是盯着我。

    他不想说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说话的,想说的时候也只是用别人已经说出的话来回答。

    惯会偷奸耍滑的家伙。

    我气不过,直接和他打了起来。

    ……没打过。

    只从机体强度方面来衡量的话这具身体自然是不至于和声波在战斗时落下风的,但这以外别的方面我确实都比不过他——多少还是差了点的。

    这是很奇怪的,因为我也是多次从生死之间走过的,我也是和其他许多人有过一方非死不可的较量的,我是不该比他声波差的。

    但这也不算很奇怪,因为我总是以一种较为体面的方式解决拦在我路上的麻烦,只从战斗方面来说确实是缺乏经验的,加之我也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所以就算以前和他打过那么多的架真和他实打实动起手来也仍然胜负未知——更不用说他还一直捆着我没松开了。

    再者,这毕竟不是纯然的打架,对接仍在进行着。我的腰和腿已经发软很久了。

    那些人说的没错,接口确实是很脆弱、很敏感的,而那些人沉迷对接这种毫无意义和价值的活动的行为我也能稍微理解了。

    对接这种事,怎么说呢,其实是很难直接被划分为一件很让人觉得快活乐事的,它更像是一种刺激,一种很强烈、但让人根本不想停下的刺激。

    我固然可以为了独立、清醒、克制、或者意志力一类的自我要求强逼自己不要沉迷其中,但那实在是很没有必要的一种想法。

    我已经被束缚、被限制了那么久,我已经压抑这自己度过到目前为止几乎绝大部分的人生路,现在稍微顺从一下自己的本心怎么了?

    我是很值得享受一下生活的。

    而且既然是出自本心,那这短暂的随性和放纵就不是坏事。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任由这一切发生。

    接口被撑得很开,内部的原生质被不停地挤压和摩擦,密布其上的传感器和内置节点在刺激下连绵不断产生的信号沿着神经通路不停冲刷着我的处理器,就连接口深处那间窄小舱室也因为垫片受到的持续撞击而不断向我发送代表着疼痛的电信号……

    ……也许不仅仅是疼痛,还有饱胀、酸涩、和……那是麻还是痒?

    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总之这种感觉复杂且陌生,而且混在一起让我觉得实在很不好受。

    不过严格来说这种感觉其实是算不上完全陌生的,因为这毕竟不是我的第一次对接,可这次到底还是和上一次的体验存在不同的。

    在改造飞船的时候我为了获得更多算力已经撤去了维持机体运转的算力,取消了那部分进程。那意味着我现如今的机体是一副完全正常且普通的自然的机体,我能使用它,却不能控制它。

    于是在接受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真实且强烈的刺激时它就会产生它本就该产生的反应——包括但不限于战栗、颤抖、抽搐和痉挛。

    这其实是一种很合理的机体用于自我保全的本能机制,毕竟过于强烈的感官体验本质上其实是一种对机体的缓慢且会上瘾的损伤。

    ……也不仅仅是感官体验,那些信号到积累到现在已经逐渐形成了一片不容忽视的蓬勃巨浪,过量的待处理数据使得散热功能早已跟不上需求——冷却液简直来不及被泵到散热片上就开始沸腾,风扇和水泵转得要冒烟,周围的空气因为高热而出现滚滚热浪。

    或许这具机体也还是存在着设计缺陷的,我在不停喘息的时候这么想到,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开始意识不清了。

    这种时候的躲闪和挣扎实在是一种本能……不仅仅是躲闪和挣扎,我还想大喊大叫、尖叫着、怒吼着破坏眼前的一切事物。

    声波。声波。声波。

    我要打破他的头,挖开他的肚子,我要砸穿他的胸口,啃咬他的火种。我要撕烂他虚伪的外在,用最难听、最恶毒的话咒骂他。我要他向我忏悔,向我求饶。

    可我已经浑身发软到根本使不上力气、连话都几乎说不出来了。

    捆在我身上触手还偏偏越收越紧,勒得我生疼——声波还在绑我。他还在绑着我!

    “你是要……”我死瞪着他,从牙缝里分外艰难地挤出句话,“……杀了我吗?”

    虽然我说这话的时候堪称咬牙切齿,但连我自己听上去都只觉得这话实在说得有气无力,更不用说声波了。

    事实证明了我的想法是非常准确的——因为声波又开始冲我放录音了。

    【…“你就喜欢这么玩,是不是?”…】

    ……是什么是啊?!!谁喜欢了?!!喜欢什么了?!!

    凌乱而破碎的气息使我没办法通过深呼吸平复心绪,混乱不堪的思绪也使我难以理清现状做出最清醒理智的决定。

    未经思索,我很快根据我最直接的想法展开了行动——我调动机体仅存的所有力气,一个头槌往声波的脑袋上撞过去。

    然而在略一歪头躲过了我的攻击后他便直接顺势把我抱在了怀里,就好像我的所作所为只是想向他投怀送抱一样。

    我气得直发抖。我简直要气炸了。

    ……这个脏心烂肺的混蛋,我早晚要他好看。

    这是我在过载下线前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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