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计

    “陆公子,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陆绍鹰巴不得这时候能做点儿什么,好让自己的面子过得去,听她有求于己,忙道:“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一定义不容辞。”

    骆秋满面堆笑,也不假客气了,直接说道:“我想见陆小姐,烦请陆公子代为通传一声。”

    “你要见我妹妹?”陆绍鹰突然想起她上次好像说过和陆筎歆之间还有事情未了结,让他从中提点一句,他光顾着查下毒的事,将提点一事忘得干干净净,不免有些心虚,“你见小妹做什么?”

    骆秋总不能说利用你妹的少女花痴心,帮她在世族小姐们之间传递消息,她面露难色,假装善解人意:“这个…也是闺阁之间的小事,若是陆公子觉得不妥,那便算了吧。”

    陆绍鹰原本只是担心她旧事重提,到时候让他下不来台,可一听她完全没有那意思,忙答应道:“没有什么不妥的,我回去就找小妹说,三日,不,两日后巳时在云蒙庄见。”

    骆秋十分感激地冲他作了个揖,心想这可真是好运连连。

    未时末,风卷起了天边的一角云朵,遮住了即将西沉的太阳,天色越发昏暗起来。

    非昨从城外驿站快马疾驰,身上却带着氤氲水气,他从进了大门便忍不住嘴角上翘,就算是阴沉的天气也遮不住他满身的喜气。

    他快步走到正厅,压了压嘴角的笑意,才故作沉稳地叩了下门,道:“公子,我回来了。”

    闻居远正闭眼凝神静思,听到脚步声,便知是非昨从城外带回消息了,轻声应道:“进来吧。”

    非昨推开门,饶是心里乐开了花,也还是念着礼数,先行了礼,才高兴地说道:“公子,找到了!”

    闻居远缓缓睁开眼睛,难得从他脸上见到慵懒散漫的神态,“找到什么了?”

    非昨根本压不住嘴角的笑,连带着手脚也不老实,左晃右摇的,“那个进京告状的人,找到了!”

    闻居远的脸上终于见了一丝欣慰,不过转瞬即逝,“怕是死了吧。”

    非昨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紧接着又舒展开来,“公子,人虽然死了,但你知道咱们的人是在哪儿发现尸体的吗?”

    闻居远懒得陪他兜圈子,漫不经心地朝他瞥了一眼,“别废话,说重点。”

    非昨被他刚刚那一瞥瞧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乖乖地交代道:“就在梁府院墙外。”

    闻居远对这答案有些意外,挑了下眉头,“居然是灯下黑。”

    非昨也紧跟着附和道:“可不是,谁能想到咱们费了那么多心思,最后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公子,你知道咱们的人是怎么发现的吗?”

    闻居远见他目光迥然,知道其中定是既曲折又精彩,若是不让他说,他定是要憋坏了,便摇头道:“不知。”

    非昨果然搓了搓手,一副迫不及待要解密的样子说道:“公子,咱们的人本来一直盯着梁敬轩,如今也搜集了不少他与赵氏商行勾结贩卖偷盗珍宝的证据,但是至今还没能找到他与京中之事有关的线索,因此按照公子吩咐,便将他府中的人都一一查了个遍,起初并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但就在前些时日,梁夫人染了风寒,喝了几副汤药,眼见着好转了,不知怎么夜里被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猫吓着了,当天晚上便说起了胡话,找了大夫也看不好,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后来梁敬轩从外面找了个会巫术的,没想到还真奏效了,据说那梁夫人当即就清醒了,病也好了…”

    非昨啰里啰嗦地说了这么多,却还是没说到闻居远想听的重点,他皱了下眉头,却忽然想到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她那张不大的小嘴似乎也总是爱喋喋不休,尤其是说谎话骗人时。

    “公子?公子?”非昨正要说到最关键的地方,抬眼却看见自家公子嘴角噙着莫名其妙的笑意,神思似乎不知飘到了哪里。

    闻居远回过神,又是冷飕飕地一瞥。

    非昨缩了下脖子,才又继续说道:“那梁夫人病好了之后,但好像还是会做噩梦,而且还时不时会听到奇怪的声音,咱们的人当时也发现了一群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猫,总是围着梁府的院墙转来转去的,估计就是那野猫发出的声音。结果就在五天前的子时,暗哨正打盹,忽然发现院墙外多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再仔细一看,竟是穿了一身黑衣的梁敬轩,他独自一人怀里揣了纸钱,用火折子点了一炷香,就插在那东边院墙外的黄土地上,嘴里还振振有词,像是在祈祷似的。咱们的人觉得此事怪异,便等他走了,去那片地上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那片土地之前被翻过,下面一定藏着东西,后来便趁着夜色,多叫了几个人手,拿上锄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片地翻了一遍,真就发现了一具尚未腐化的男尸。公子你说巧不巧,咱们找了快小半年的人,居然就因为梁敬轩心虚自己个露出了马脚,而且他那夫人也真是会生病,这不是天赐良机嘛,要我说肯定是老天爷觉得梁敬轩坏事做多了,才终有这报应。”

    终于听到些有用的了,闻居远稍稍舒展了眉心,“怎么确定那具男尸就是进京密告之人?”

    非昨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公子此事说来更巧了,公子还记得当初咱们的人追查那人下落,在顺宁县驿站问过见过此人的驿丞,当时咱们只关注此人可能同赵氏商行有勾结,未曾留意此人身上特征,但那驿丞对此人却记忆十分深刻,原因无他,除了那人有外地口音,还有此人是个歪脖子,正面瞧他的时候,他的头是偏向右侧的,正好与梁府院墙外的男尸体貌特征一致,而且随行的仵作也说此人年纪在三十左右,死了差不多五个多月,应该就是此人无疑了。”

    闻居远思忖着这一系列的事情,虽说是巧合,但也未必不是天意。

    非昨见他沉着脸不说话,之前的那股热乎气散了个七七八八,公子怎么瞧着也不怎么高兴?

    闻居远的确觉得此时找到此人尸体虽说是件好事,但却不值得高兴,毕竟人死了线索也就断了,不过过去这么长时间,此人活着的可能性本就不大。

    “尸体现在放在何处?”他问。

    非昨道:“找了口棺材装了放在城外,咱们的人看着呢。”

    “行了,把这些时日收集到梁敬轩不明来历偷卖珍宝的证据整理好了,顺便将那具尸体一并带上,我拟一份奏折,这几日就送到京城。”

    “公子,还有赵氏商行的事,不一起说了?”非昨纳闷道。

    “还不到时候。”闻居远摇头,若是此时就将赵氏牵扯进来,恐怕事情就要难办了,只有逐个攻破,才不至于让有些人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梁敬轩是浮在水面上的葫芦,如今证据确凿,更容易从他嘴里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也能让在水里还沉着的臭鱼烂虾惶惶不安,自乱阵脚。

    “对了,公子,还有一事…”非昨想到了这几日从江夔城中听到的流言,虽说无凭无据,但又觉得不得不谨慎。

    闻居远见他欲言又止,以为是徐怀久又去招惹骆秋了,眸色一暗,沉声道:“说吧。”

    非昨想了想,简单组织了下语言,“近日城中来往商队忽然起了流言,说是紧邻西番国边境一带,从咱们大乾正大批地买进粮食,有人猜测要有战事了。”

    闻居远捻着指腹,思忖道:“仅凭购入粮食猜测会有战事,过于武断了,除非还有别的事情。”

    非昨不解地看着他,“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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