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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人之托

    冯楚橙让他们都坐了,她则寻了隐囊靠在了榻上。

    她扫了一眼自家两个不成器的孩子,又看了眼闻居远,淡淡道:“今日叫你们几个孩子过来,是有事要同你们说。”

    闻居远在一旁静默地坐着,对于即将展开的话题似乎早有准备。

    而陆绍鹰和陆筎歆却同时有些急躁,叫了声母亲。

    冯楚橙微一抬手,示意他们沉得住气,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居远,自上次别苑一别,咱们娘俩都没机会说话,我还不知你的字是什么?”

    闻居远颔首低眉,想起伯父在他幼时教他习字,当时在宣纸上写了‘澈诚’二字,说在他及冠时给他取这两个字如何?

    他幼时懵懂尚不知这二字何意,只是敬仰伯父学问,便点头答应了。

    他轻扯了下嘴角,道:“回冯姨母的话,小侄字澈诚。”

    冯楚橙眸光忽闪,喃喃道:“可是与波溶漾,湖碧天青,万象澄澈之澈澄?”

    闻居远略一思忖,已想到这是夜游孤山记中的句子,摇摇头道:“澈字乃水至清,而诚…信也,敬也,纯也,无伪也,真实也。”

    室内烛火微微摇曳,照在他的瞳仁里却异常清明澄亮。

    冯楚橙听到他如此解读自己的字,不由得感叹道:“像,你和她真的很像。”

    闻居远知道她口中像的那人是谁,苦笑了一声道:“或许这便是血浓于水。”

    冯楚橙如梦方醒般重重地点了点头,抹掉眼角湿润,看向一旁腚上像是着火的兄妹二人,“你们扭来扭去做什么?”

    “娘,你到底叫我们来是要说什么?”陆筎歆实在忍不住了,要知道从上次哥哥在家里闹了那一场,还杖毙了母亲身边的婢女,家里气氛就开始变得有些诡异,而且还勒令她不许接近别苑,更不许再肖想嫁给闻居远。

    今日母亲竟然破天荒叫她也跟着一起来了,莫不是改变了主意,要将她许配给闻居远?

    冯楚橙对她这个女儿是十分了解,自打进门开始,就见陆筎歆的一双眼睛全盯着闻居远了。

    原本她也有此意,但后来隐约猜到了陆知厦的意图,她便不敢再多想了。

    今日正好人都在,她便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澈诚,若你真的从心里把我当成你母亲的挚友,亦把我看成自家长辈,那我便觍颜求你一件事。”

    冯楚橙在闺阁之时便是个清高孤傲的性子,这么多年也唯有闻霜彤一个闺中好友,出嫁之后更是深居简出,别说是求人办事,就连寻常交际都快和她无关了。

    陆绍鹰对母亲最为爱重,听母亲居然低三下气地求一个晚辈,忽觉得嗓子里冒出了一股难以下咽的酸涩,哽了一声道:“母亲!”

    闻居远最识人心,当听到冯楚橙用‘求’字时,便察觉到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了,而再见陆绍鹰如此硬挺的一个男人居然也为了亲情动容,便也跟着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揖道:“冯姨母但讲无妨,晚辈能做到的,一定徙木为信!”

    冯楚橙先是看了一眼有些激动的儿子,然后才转过头来冲闻居远挥了下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好,澈诚至诚至真,姨母便放心将家中的这几个不成器的孩子交付了。”

    陆筎歆以为这是要将她的终身托付给闻居远,欣喜异常。

    可陆绍鹰却知道这里面绝不是这么简单,惊讶道:“母亲这是何意?”

    只有闻居远完全且彻底地明白了冯楚橙的苦心,他默然地坐下去,看着榻上的贵妇人。

    她年纪不小了,可能因为心性豁达,才会在面容上看不出衰老后的颓然和无望,却依稀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看出少女的清雅与淡然。

    冯楚橙镇定如常道:“鹰儿,你是长兄,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可你的性子太过刚直,凡事想得也简单,不过这也是你的长处,若是日后有了变故,当娘的也希望你能如现在这般,想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过犹不及。”

    这回陆筎歆总算觉出点儿什么不对劲来,怔怔地看着母亲,又看了看一旁已然红了眼眶的哥哥,“娘,您这是怎么了?”

    冯楚橙望着从小就宠爱的女儿,以前总觉得对她还不够好,教她琴棋书画,还专门请了夫子教她男子的诗词文章,可没想到居然将她养成了好高骛远的德行,以为自己多读了几卷书就高人一等,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这的确是她的错。

    “你日后要听你兄长的话,当然澈诚也是你兄长,日后他就像你的嫡亲兄长,你对他务必恭敬,不能轻慢,更不能有其他想法,你可明白?”

    这一番说出口,陆筎歆顿时傻眼了…

    嫡亲兄长?她要把闻居远当成她的兄长?为何不是夫君?

    “娘,您是不是糊涂了?我有三个兄长,为何还要认一个外人做兄长?我想…”

    “你给我闭嘴!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你以为你是陆府千金,就能随意挑拣?让你当澈诚的妹妹都是高攀了!”

    陆筎歆哪里会想到自家母亲平日里都是闻言软语,对她更是千依百顺,从不曾高声指责过一句,今日居然将她贬低至此,她顿时羞愧难当,低声哭了出来。

    冯楚橙苦涩地叹了一声,又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闻居远,“澈诚,你可答应?”

    闻居远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终于起来躬身,郑重其事地答道:“冯姨母请放心,小侄为人虽有些冷僻,可却从来都是凭本心,走正路,不该连累的人也绝不连累,今日姨母既然如此恳言相托,小侄定会不负所望。”

    虽然他并不知道冯楚橙从哪里知道了什么,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便是冯楚橙知道了下毒的事是陆知厦的手笔,而且他今日既然敢大张旗鼓地登门,便是做好了同陆知厦正面对抗的准备。

    虽说将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但冯楚橙不能拿她儿女的性命开玩笑。

    倚竹轩这边正叙着话,朝晖堂上因少了两位主家的公子小姐,何况刚刚还经历了一场变故,原本氛围有些僵硬,众人正要落座,静待陆绍鹰他们回来。

    就在这时,徐怀久忽然从堂外屏风一侧跨到了女客那边,惊得众位小姐们都纷纷惊叫起来。

    而徐怀久目不斜视,走到骆秋身边,径直拽了她的袖子从堂上近似乎粗暴地将她拉了出来。

    骆秋起初还反抗了两下,后来发现原来表面上看起来就算是个弱鸡的男人,如果一旦发起狠来,女人在他面前的力量几乎十分不堪一击。

    她索性也就不负隅抵抗了,乖的像只小鸡仔任由他将自己拉着出了朝晖堂的院子。

    徐怀久这几年不常来陆府,可他记忆超群,对于陆府的院落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拉了骆秋绕过朝晖堂后的一段小径,快到后院的假山处的一个廊亭中停了下来。

    他用力地将骆秋一搡,差点儿让她撞到廊柱上。

    骆秋哎呀一声,他又忍不住朝她伸手,想拉她一把,被骆秋狠狠地打开了。

    “徐大公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是你说以后让我离你远点儿,最好是绕着你走,怎么你倒是上赶着凑过来?你羞辱完了还不够,又把我拉到这里来做什么?”骆秋揉着被他攥得有些疼的手腕,双目瞪视着他。

    徐怀久其实也很混乱,起初他在陆府门口看到她,尤其是看到她穿了以前从未在他面前穿过的如此颜色鲜亮的衣裙,而她竟然视他为无物。

    他这段时间日日都去东林书院,把之前的放浪不羁都收了起来,一门心思地为今年的秋闱准备,可每当从书院回城,越接近城门口,他就越是有种说不出的空荡之感,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直到今日,看见她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到底是丢了什么。

    可她怎么能当他不存在?

    不光是在见到他的时候,她的眼神没有一刻停留,就连在入席时,她宁愿盯着案几上的餐食也不愿朝他望过来一眼。

    她这样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女子,凭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自己的身份地位如何,你应当心中有数,你居然还敢来赴陆府的裙幄宴?”他一时气闷,出言不逊道。

    骆秋冷笑连连,这人真是嫌踩她踩的不够狠,非要把她整个人碾碎了,和泥土尘埃混在一起才肯善罢甘休,“徐大公子说的是,我就是你嘴里的虫蛇鼠蚁般烂到家的人,你觉得我不配同你在一处席面上,那不妨再往深的想一想,我是不是还不配同你一样呆在这江夔城?徐公子真要看我不顺眼,不如这样吧,你自剜双目,哦…对了,你最好也把耳朵一并割掉,否则就算看不到了,还能听得到。”

    不就是怼人嘛,她也会。

    徐怀久被她气得好像胸口都要炸开了,可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如果她不是个女子,至少还能打一顿出气,可偏偏她是打不得,又骂不过。

    骆秋见他被自己怼得无话可说,只一味地瞪着自己,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她心情大好,挑了挑眉无不得意地说道:“徐公子若是没话说了,那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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