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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时

    互市暂定,岚城的日子就闲散了下来,是以当江少璟准备启程回京安排后续事宜之时,缃缃拒绝了一道回上京。打算沿路走走停停好好享受下南朝风光。

    至于萧凌和顾清梨处,则要难看很多。

    顾清梨不愿与萧凌一处,听着萧凌那话意思,如今哪怕是在一个院落里,他都见不到顾清梨的人影。

    且她吃得越发的少,人眼见着消瘦了下去。

    缃缃看着此刻正坐在自己面前,也同样消瘦的萧凌,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萧凌平日里虽算不得多么讲究,但身为宣王,那走到哪里去也是称得上潇洒二字的。

    哪像此刻,发髻微乱,浑身酒味,连着那双澄澈的眼,因着一直没睡好都有了浑浊和血丝。

    萧凌抓了抓头发,声音有些宿醉之后的哑:“孤根本就不明白,明明只是来趟岚城玩一趟,她为何就这样了?不是说要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忙,好大展身手的吗?她启程之时,还挺高兴的,结果如今像是要和孤恩断义绝一样。那早知如此,还不如就一直在上京呆着。”

    “二哥,王妃什么都没与你说吗?”

    萧凌回答得颇为暴躁:“没有,什么都没有,孤不知道她怎么了。眼下江大人要回上京,孤要她一起,她也不愿,听下人说她还时常流泪。”

    萧凌还说了许多,缃缃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人走,缃缃才对着木荷道:“二哥为何对王妃这般欢喜?”

    木荷道:“奴婢不明白殿下这话。”

    “二哥贵为宣王,如果欢喜的不是北厉的公主,南朝女子无论他中意谁,我想父王都不会拦阻。可为何他却偏偏欢喜了顾清梨,欢喜了敌国的公主,还是个会武功脾气不好的女子,哪怕眼下两国看似安定不会有什么事儿,但以后两国兵戎相见,他二人又该如何自处。如今只不过是绣衣阁没了,顾清梨就能如此,那真的等到发作的那天,又会如何呢?”

    “殿下意思是...”

    缃缃双手拢在袖中,盯着萧凌喝过的茶杯倒:“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我,在一开始就不会纵容了自己这样的心思,哪怕再欢喜,也不会欢喜了不能欢喜的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二哥会这般,且哪怕当真动了心,事已至此,也该及时止损,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要这般的折磨自己。”

    木荷笑了笑:“情之一字本就来得无缘由,若权衡利弊,瞻前顾后,那样儿的情意也不值得拿出来说道。奴婢观宣王便觉着很是难得,王侯出身,却愿意这般去对一个女子,不管那人是何身份,也不管那人是何性子,只中意便是中意了,为之憔悴也无悔。只有这般的情意,去过日子才有滋味不是吗?”

    “若真如你所说,二哥不顾顾清梨之愿,强行将其娶回来,就是难得吗?”

    “奴婢瞧王妃的性子,不像是会个为了什么妥协的人。”

    缃缃侧头望向木荷,眼中有了疑惑:“你是说她也中意二哥?那为何还如此?”

    木荷嘴唇动了动,反问缃缃:“那为何殿下明明是欣赏驸马这样的人,却还总是要对其赶尽杀绝?”

    这话说得缃缃一愣,她下意识想去反驳,觉着木荷是将她的有所图谋误解了,话到嘴边又闭了嘴。前世一遭,今生又来,她和慕容沇之间已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了。

    不过缃缃还是给自己找补了一句:“他不顾我愿娶了我,便该死。”

    木荷但笑不语,从屋里取了件儿披风给缃缃披上:“天儿是越发冷了,殿下还是去屋里坐着吧。”

    如今已到十二月,岚城大雪纷纷,这个天儿要是赶路着实辛苦。缃缃便给上京去了封信,将启程的日子推到了年关之后。

    梧桐为此不高兴了好久,岚城这破地方她是待得够够的,原以为年节总归是能回去的了,结果又如此。她忍不住对着缃缃抱怨:“昨儿宣王都启程了,殿下怎得不动?”

    “走了吗?”缃缃问:“那王妃呢?”

    梧桐笑出声:“听说原是不愿一道的,结果半夜闹了一回,动了刀剑都见血了,然后隔天一早两人就一道走了。”

    缃缃道了句稀奇。

    “可见床头打架床尾和这话一点不假。”

    木荷受不了梧桐嘴巴没个把门,把人从屋子里轰了出去,然后才道:“奴婢给军中送了年礼,殿下可要看看清单?”

    “你安排就是,没什么好看的。”缃缃起身推开窗户,见外头银装素裹:“出去走走好了,不是说腊八岚城会有庆典嘛?”

    “那也是晚上才有的呢,到时候会放了孔明灯还有些祭祀。”

    “去瞧瞧。”

    缃缃说去瞧瞧,也不过是在酒楼内的雅间里坐了一下午,听了个歌女唱了半下午的曲儿。直到黄昏日斜,梧桐趴在旁边都有些打瞌睡了,缃缃才又叫了些吃食。

    等食用了一碗腊八粥,缃缃不再用,出了酒楼开始沿街走着。

    她穿着拢着披风兜帽,身后是府兵,哪怕人群拥挤,缃缃所经过之地都为她自动空出一条路来。

    待雪又簌簌落下,缃缃去了兜帽,露了一整张脸来,所经之地便不自觉会安静片刻。

    缃缃旁若无人,看着周围的热闹。

    木荷执伞替其挡了雪,也遮挡了不少人的视线:“殿下还是戴上,小心吹了风夜里头疼。”

    “无妨,你们退远些,让我自个儿走走。”

    缃缃就这般沿路静静走着,直到烟花升起人群涌动,缃缃被个小小子撞了一下,脚上有些不稳正要朝左倒了去,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虚浮了她一把。

    “多谢。”缃缃捏了捏手心里的纸条,打道回府。

    再等夜里,院中阁楼处,帘子里头是小菜温酒,缃缃屏退了其他人一个人在里头喝酒。

    岚城的酒烈,缃缃饮了半壶,脸颊两坨微微红。

    端得是一副去了冷淡之后的娇俏。

    缃缃听到阁楼顶上的动静,起身将小窗开开,一道黑衣影就窜了进来。

    这回顾丞玉没再做了络腮胡子打扮,一身劲装将他身上的厉感放大不少。

    他身上还带着雪的寒气。

    缃缃退远了些,跪坐在蒲团上,抬起手给其斟了一杯酒。

    顾丞玉坐在她对面,端详美人之姿,并不言语。他的动作无声,两人就如此诡异得你一杯我一杯,连着矮桌上的下酒菜就被用了不少。

    可仍无人开口。

    缃缃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随后又避开了视线,她实在不大习惯顾丞玉这张跟冰雕一样的脸,看着不舒服。

    “何时启程回京?”

    “等天气稍暖些。”

    “嗯。”

    三句之后又无话,缃缃将一壶酒饮完才道:“你找我何事?”

    “这话不该我问你吗?”

    缃缃面上露了一抹浅笑:“四殿下未免自作多情,我只是打发打发无聊,何故就是找你了?”

    “那你是如何在人群里一眼就瞧见了我?”

    缃缃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顾丞玉看她面色红润,整个人都透了一股子软劲儿,是以等缃缃再给他斟酒之时,捏住了她的手腕:“你在等我?”

    缃缃轻轻撇开的他的手,声音轻得很:“昂,总觉临走之前是该见见你。”

    “何事。”

    “不知。”

    顾丞玉忽就笑了:“安宁,你在玩什么把戏?”

    缃缃想了想道:“姜太公钓鱼?”

    顾丞玉点点头:“原来我是愿者。”

    “四殿下何故徘徊岚城未行?”

    “不知。”

    缃缃也笑了,这回没再给其斟酒,而是从匣子里又拿了两壶,将其中一瓶描绘了竹子的酒壶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婢子亲手酿得,你可尝尝。”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你自己酿得。”

    “并不精于此技。”

    “那你精于什么?”

    缃缃认真道:“钓鱼。”

    顾丞玉扫了她一眼,说得不咸不淡:“差不多可以了,别再调笑我。”

    “那你呢,精于什么?”

    “吃鱼。”顾丞玉说罢,用了筷子又夹向那一盘炸鱼里。

    缃缃挑眉,不再言语,安静饮起了酒。

    酒虽甜,后劲儿却大,两人后续无言,你一口我一口,将匣子里的六壶给喝了个精光。

    木荷瞧着时辰差不多,上了阁楼里头,就见着缃缃已然是一副喝多了的模样,正歪倒在蒲团上。还知道别凉着自己,给自己盖了毯子。等上前,木荷才扫到多的那一双碗筷。

    而她殿下的发间,也少了一枚簪子。

    木荷不由心头一跳,缃缃妆奁里的簪子慕容沇经常会添些进去,今儿戴着的正式慕容沇上回走之前放进去的一支薄如蝉翼的兰花栖蝶簪。

    虽不知是被谁拿走了,但瞧这举动怎么也不会是女子。

    木荷是越发不明白缃缃了,这是瞧上了哪家的公子,还非得来个雪夜相会。

    正坐在案桌前的顾丞玉则靠在椅背上,望着宣纸处的那一支兰花栖蝶簪。

    十一问道:“主子,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顾丞玉道:“明日启程,去蜀中。”

    “去那处作甚?”

    “去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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