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

    褚牧看着她坐在一旁小心擦拭着剑刃,烛光照在侧脸上,让那还未完全散去的红晕看得更加清楚。

    之前那股撩心感觉再次袭来,他就这样盯着那侧脸看着,目光中是他都不知道的深情。

    没有听到他说话,屋内安静的连烛芯燃烧声都听得清晰。

    “褚牧……”擦完手中的剑,她抬眸想要喊身边的人,在看到他的样子后,温南锦立马低下头去。

    “怎么了?”他嘴角噙着笑,眼中的柔情看的人根本招架不住。

    温南锦借着整理剑盒,低着头给自己找事情做,就是为了不看他那双眼眸。

    “为何不敢看我?”他又开口问着。

    问出口的话,是一次比一次低沉,扰人的情愫化成烟雾,围绕在两人周围。

    “没有不敢看你,我在想事情。”

    “哦,锦儿原来是在想事情,那是我想错了。”

    “你……你为什么要唤我这个名字,之前……之前不都是唤我温姑娘?”

    褚牧想着刚刚颜飏在院中喊她南锦,眉头一紧,只觉得那一声南锦刺耳极了。

    “锦儿是不喜欢我这样唤你?”

    温南锦想了想,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不是不喜欢,就是这样唤我的除了父亲还有母亲,只有宫中的皇后娘娘,一时听你这样喊我,我有些不习惯。”

    褚牧向她身边挪了些位置,盯着她看,“我多唤几声锦儿就习惯了。”

    这样的他,温南锦觉得很奇怪,在他靠近后,正视着他目光问:“褚牧,你到底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细想后面这个原因根本不成立,距离他们白日见面时间很短,她也一直待在府中,如果是宗政晔那边,现在的温府不会这样安宁。

    “我只是觉得他刚才的那句南锦,听着很不舒服。”褚牧稍显不自然说道。

    “他?”温南锦听完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

    在看到手边的剑盒后,顿时全都明白。

    无奈笑了笑,把手放在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上,说道:“我和颜飏只是合作关系。”转念一想,还是加了另外一层身份,“也可以说是朋友。”

    在他看过来时,温南锦接着说:“今日他教我习剑只是想让我试剑,我真正的师傅是颜原。”

    “颜原?他妹妹?”

    温南锦点头。

    这下换成他不自然地别过脸去,温南锦看着他渐渐红起来的耳朵,突然生了一种也想要接着逗逗他的想法。

    起身慢慢走进他,来到他身后,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撩起背后的墨发。

    这里好像没有男子成年后就要束发这样说法,他们都很随意,就像今日他只是将发半边披散在身后,有几簇不老实地钻进他的脖颈中,顺着衣襟埋进里面。

    阳春的天她的手还是不暖,就这样她用带着冰冷凉意的手,将那几簇头发从衣襟中撩出。

    无意间冰凉指尖碰在他的脖颈处,一冷一热,两人都呆在原地。

    粗粝指腹贴上她的手背,温南锦的耳尖一下就红了起来,想要把手拿开,但那只手用了些力,让她丝毫动不得。

    随着手渐渐暖了起来,温南锦觉得自己整个都热了起来,心脏狂跳着,一下又一下砰砰直响。

    窗外一阵风吹来,半开的窗户随身关上,连那唯一的烛光这时也燃尽,只剩下一丝红光。

    黑暗中,温南锦知道原先坐着的人慢慢站了起来,没有光源,她什么都看不到,所有的一切只能够用肢体来感受。

    她的手被从脖颈上垂下,掺着热气的气息贴在她的耳边,低哑嗓音,说出的话自耳中蔓延至心口,“以后让我来教你习武可好?”

    字字钻入心间,她的思绪混乱,只会点头,意识到这样的黑暗中,他是看不到自己动作,开口说:“好。”

    听到这声回答,褚牧低笑出声,“颜飏可不可以不要再见,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事我会答应。”

    尚有一丝理智在的温南锦,摇头拒绝,“不行……”

    “不行?”褚牧指腹勾起她的下巴,又贴近些问。

    一只手被他握进前襟中暖着,另一只手撑在身后的桌面上,这整个人几乎都被面前人环在怀中,密不透风,两人呼吸交错着。

    “不行。”最后一刻理智下,她再次拒绝了。

    褚牧看着怀中的人,眼尾泛着湿漉漉的红,鬓边的发凌乱着,叹了一口气,将人完全抱在怀中,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

    不知过了多久,温南锦埋在他怀中听着两人心跳声都平稳后,才抬手撑开些他们间距离。

    “你怎么了褚牧?”这样根本不像他。

    褚牧低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抬手拂去她脸上的碎发,这下完全把她放开,他走向烛火边,重新点燃,屋内亮了起来。

    温南锦还坐在桌子上,静静看着他转身向自己走进,这个样子的他和刚才完全不同。

    周身弥漫着淡淡冷意,回想着他刚才说的习武,还有突然的称呼,温南锦想,她知道其中原因了。

    对着他伸手,褚牧走近握住,包在双手中暖着,才一会的时间,好不容易捂热的手 ,此时又变得冰冷。

    他们一人坐在桌上,一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温南锦只需要微微低头就能看到他全部神情。

    “褚牧,我和颜飏只是朋友,现在的我不知道怎样和你解释,但你要相信我,我有我要做的事情,不能永远被你护在身后,我想这也是你喜欢我的原因吧,如果我和其他世家中的小姐们一样,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褚牧紧紧握着她的手,此刻的他已经平静下来,之前是被颜飏那声“南锦”恼住了,“我知道。”

    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人,褚牧知道不应该用自己的方式把她困在保护范围内,这样和那些被困在深宫,宅院中的女眷们有何不同。

    感受到手心中暖了起来后,他接着说:“刚才是我不好,我会改,你大胆去做想要做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在遇到困难或者危险时,第一想到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这句其他人,温南锦是听的不能再明白了。

    从他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还带着他的的温度,双手捧着他的脸,“褚牧,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在我意识到时候,已经没了所有退路,但我不后悔。”

    看着他眼中闪动着的惊讶,“所以没人能在我心中取代你的位置,还有我希望你明白,我也同样可以守护着你,所以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希望你能想想我,还有这样一个我站在你身后,可以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整个人温柔的如同一缕春风,在面前人的心中惊起层层涟漪,让他心生眷恋,只这一眼就再也无法割舍。

    “我应你。”

    再多的话,在此刻都显得微不足道。

    只有彼此的双眸中,只剩下彼此的身影,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两颗连在一起的心,再次拥有相同频率。

    温府外,向青盯着正门,迟迟不见自家公子身影,身后的邑良对他喊道:“行了,你一直盯着看也不能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来喝一杯。”

    出来没多久,邑良就算到,里面的人一时半会出不来,自己去临阳酒肆买了几坛上好的酒,还有几盘下酒菜,回来后随意找了一个破旧木桌,招呼融白还有向青一起。

    融白看都没看一眼,闭着眼睛直接拒绝,“不喝。”

    向青倒是望了一眼,一脸嫌弃,“不要。”

    “都不要,那我自己喝。”邑良“切”了一声,随地坐下,就着酒坛喝了起来。

    三坛酒下肚,他没有丝毫醉意,丢下最后一个酒坛,起身来到向青身侧,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还是空无一人。

    “公子今日不会不出来了吧?”

    “邑良,你喝多了!”向青侧眸提醒他慎言。

    邑良傻笑两声,“我就随口一说,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向青收回看他的视线,“公子不会不顾虑温小姐声誉,你刚才的话若是被公子听到,背后的伤只会更重。”

    “是我失言了。”他垂下头说道。

    “公子出来了。”处在他们身后的融白睁开双眼打断他们。

    三人视线都看了过去,褚牧无声落在他们前方。

    “公子。”一同上前行礼。

    褚牧点头,“融白你们留下,无论她去哪里,只需暗中跟着就好。”说完带着向青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邑良抬起头想了想自己刚才偷偷看到的,对身边人说:“你发现了吗?公子变的不一样了。”

    融白摇头,脚下蓄力轻声站在院墙智商,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看到温南锦院子中所有位置。

    邑良很快也追了上来,坐在他脚边,还想说着什么,“邑良。”融白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啊,怎么了。”他应道。

    “你真的很吵,可以闭嘴吗?”融白平静地说道。

    邑良:“……”害得他激动了一下,一以为他要和自己说刚才看到的事情,“融白我收回之前夸你的那句话。”

    这一次融白没再理会他后面任何一句话,靠在一边院墙上,怀中抱着剑,闭眼留耳听四方。

    这一夜,温南锦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说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难为情,就这样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但是再想到褚牧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后,脸上再次布满红晕。

    “锦儿,以后这些话就让我先说,可好?”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温南锦有些想不起,只知道他们都笑的很开心。

    在床上连翻几次身后,她才睡了过去,这一晚的梦中,她和褚牧一起策马飞驰在边疆的沙漠上,追着临近地面的落日。

    风扬起他们衣衫还有发,带走他们的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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