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清竹离开后,温南锦回到院中,坐在竹林旁的凉亭中,这时才看清原来这里布置也和温府中一样。

    之前那样讨厌自己的钟予承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还有他不知从何时开始的执念。

    没有等她想清楚门外传来脚步声,快要走近时的停顿了一下。

    温南锦没有说什么,将另一个茶盏添满茶水后端着自己的那杯慢慢喝着。

    脚步再近,来到她身后。

    “清竹说你要见我?”钟予承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问道。

    温南锦没有回头,“坐吧。”

    僵了一下后,钟予承掩下心中的触动,这段时间虽有管家每日来告知她在府中做了些什么,一日三餐吃了多少,当日的心情如何,种种这些事无巨细。

    但终归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她了,几次夜深后,处理完那些的让人头疼的信件,他想要不要过来偷偷看一眼,安慰自己只要小心一些很难会被察觉到,其中有一次人都快走到竹园,最终还是折身回了书房。

    今日听到管家来说她要见自己,钟予承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不想让她久等,换了身衣裳就赶了过来。

    在桌前落坐后,端起面前的茶盏,“想和我说什么?”

    温南锦看了他一眼,“你猜我今天在府中见到了谁?”

    看出他眼中闪过的一瞬间错愕神情,温南锦知道那人自己没有看错,不等他回答,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说道:“无需公公。”

    也是凑巧,就在她准备回来穿过偏院余光中看到一人,头戴斗笠跟在管家身后行色匆匆。

    脚下走路姿势特殊使温南锦多看了几眼,就在方才等他的时候,才想起之前在哪里见过此人。

    “是他。”钟予承说道。

    “他不应该待在宫里吗?”

    钟予承放下茶盏,看向不远处的那片竹林,说:“聪明如你,自当想的明白,他来无非是因为宫中那人。”

    “他为什么来找你。”问完这句话后,温南锦起身站了起来,走向另外一边。

    “带着那人圣旨来的。”

    “圣旨?”温南锦显然不相信,“你觉得在发生这么多事情后,我还会轻易相信你的这句话吗?”

    钟予承也随着她站了起来,“温南锦,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你不是担心褚牧吗?我可以告诉你,他在那日下山后就离开去了边关。”

    “北疆真的有变?”她问。

    没有问他为何不来寻自己,也没有责怪,第一时间想到是使他这样着急赶过去的原因。

    钟予承回身看着她,那样担忧的目光曾经也望向过自己。

    “嗯,北疆试图再次挑起战乱,褚老将军……”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他停下了。

    “褚老将军怎么了?”温南锦着急问道。

    钟予承闭着眼睛道:“褚老将军在褚牧还未赶到时中了北疆秘术,战陨了。”

    脚步不稳,接连向后退了几步距离,后背抵在亭中石柱上才稳住身子。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不想让钟予承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侧脸过去问:“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褚牧让人封锁了消息,我也是今日才知道。”钟予承回。

    泪水顺着的脸颊落下,温南锦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钟予承你同褚牧兄弟一场,如今局势下我们都知道他的处境艰难,越中城中一心要置他死地的宗政晔,还有虎视眈眈的北疆,现在连你都要这样对他吗?”

    “我不会,褚牧于我有恩,不到万不得已情况下我不会对他做什么。”钟予承说:“但是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你应该也猜到了,褚牧为何不来寻你,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原先的褚少将军,褚老将军离世压在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同样的也更加危险,自身难保的他拿什么来护你无恙。”

    抬手擦去脸上泪痕,等她回头时早已变成那个冷静的温南锦,现在没有时间让她伤心,她要尽快离开这里,褚牧需要自己!

    “ 褚牧想要保护我,而我同样也想要护着他。”

    “那我呢?你可知我为了将你带到这里,为了能够护住你,我做了多少?”钟予承终是没能忍住,说了出来。

    听出其中深意,温南锦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

    钟予承摇头:“没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能离开。”

    “那我也没有什么好和你说的了,你走吧!”温南锦转身离开亭中,向着屋内走去。

    还站在亭中的钟予承对着她的背影问:“不要去见无需,对你对褚牧都没好处。”

    温南锦没有回他,在他话落后关上房门。

    这天深夜竹园门外,无需敲晕走过来开门的清竹,推房门走进去就看到坐在桌前的人。

    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无需取下头上斗笠拿在手中,在她给自己添茶时坐下。

    “温小姐知道老奴会来找你?”无需端起茶盏,问道。

    温南锦也给自己面前的茶盏中添满茶水,但她没有端起,抬眸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笑回:“无需公公猜对了,我是在等你。”

    这也是她在今日有意弄出动静引他注意的原因,钟予承的真实身份她猜出几分,加上褚牧现在处境危险,她需要有人带自己离开,无需就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他背后那人是不会允许自己就这样待在钟予承身边的。

    如今他找来的这样及时,温南锦想关于钟予承的身份已经可以确定了。

    心中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过后更多的是在想褚牧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

    无需开口的声音打断她思绪:“温小姐是想让老奴带你离开这里?”

    温南锦点头:“你们也不是都希望我可以离他远远的吗?”

    无需端详着此时的温南锦,离开越中城这段时间她变了很多,那样深沉目光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乱了几分氛围。

    “温小姐是个聪明人,老奴可以带您离开,但是离开后您有想过要去哪里吗?”

    “这个就不劳无需公公操心了,南锦自有去处。”

    无需起身,“好,今夜子时,老奴会安排好带您离开。”

    他应下的太过于轻松,温南锦问:“你确定我们都能离开?”

    无需带上斗笠,垂帘遮住他的脸,“温姑娘放心,公子今日有事会离开几日,不然老奴也不会在今晚来寻您。”

    “多谢!”

    听到她的道谢声,无需停下离开的脚步,“老奴还有一句话,还望温小姐能听进去。”

    “但说无妨。”

    “公子的身份,还请温小姐保守秘密。”

    “无需公公放心,这件事南锦心中有数。”

    通黑的斗笠点了点,无需很快离开。

    独自在桌前坐了许久,临近子时,温南锦起身收拾了几件衣服,视线落在梳妆台上的首饰上,她身上没有银两,出门在外总会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何况在来到这里后,她从未单独出行过,更是需要银两。

    打开衣裳包裹,装了些首饰进去以备不时之需。

    收拾好这些后,屋外传来无需的声音,“温小姐。”

    推开房门,温南锦换上一身墨色骑装,削瘦的肩上背着包裹,转身将房门合上后,来到无需面前,“我们怎么离开?”

    看着她身上的衣裳,无需递上一个新的斗笠,说:“还是遮住容貌比较好,马车已经备好,温小姐请。”

    温南锦随他走向正门外,一路上还是空无一人,他们脚步和往常一样,丝毫看不出是要逃走的模样。

    坐上马车后,无需对马夫说:“走吧。”

    温南锦看着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的府邸,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轻松地离开。

    也许现在发生的这些早在冥冥之中就安排好了。

    和来时的路不同,这次走的山路,路面不平颠簸异常。

    天亮后马车停在一处供来往商贩歇脚的简陋客栈外,温南锦下了马车后,他们找了一张桌子喝了茶水休息一会。

    再次启程前,无需对她说:“老奴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向前再走十里是泊水城。”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温南锦点头,“南锦在此谢过无需公公相助之恩。”

    无需向后一步,对她也回了一礼,“老奴做这些并非完全帮助温小姐,您这样是折煞老奴了,后面的路就要您自己走,保重!”

    接过马儿缰绳的温南锦纵身坐上马背,对他颔首后,驾马离开。

    风吹起她束起的长发,很快消失在无需视线中。

    车夫走过来问:“大人,就这样放她离开,公子知道了定会怪罪下来。”

    无需收回视线,走向一旁的马车,“怪罪就怪罪吧,不然等到圣上真的知道了,温小姐就危险了,我们也走吧。”

    听不懂他说的意思,车夫坐回马车上,扬起手中鞭子,驶过路面带起一阵尘土。

    赶在天黑前温南锦来到泊水城,寻了一家客栈,简单洗漱后,她坐在铜镜前看着上面的人,“温南锦啊温南锦,你可要撑住了,这一次要是再生病,可就真的危险了。”

    住店前,她特意问了店家的从这里到越中城还有如西城分别是多久路程。

    店家想了想回道:“这里到越中城不远,差不多十日路程,但是去如西城需要走水路时间久一些。”

    思量一番后,温南锦准备在这里多住些时日,等到收到温府的回信后,如果现在温府暂无危险,她就先去如西城,去找的亓家姐弟。

    然后等着和颜飏汇合后,再一同回越中城。

    算一下时间,距离他们囚禁越中城中将军府旁支没多少时日了,这也就意味着褚牧将要独自回城。

    她需要在此之前布置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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