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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鹏王朝(19)

    林知县吃到甜头,自然舍不得手下得力干将离去,好在得力干将走前还给他找来一员大将。

    新捕头是个年纪不大的女郎,因为姣好的面貌让暗地里一些人蠢蠢欲动,可这种冲动在第一个想伸手却被扭断手臂的人出现之后戛然而止。

    钟芙挑眉,面容蓦地带着几分邪气:“看来地只犁一遍是不够的,还是不知道什么是怕啊。”

    被她拿下的人身躯颤抖,冷汗直冒:姓钟的哪是好惹的,他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四月里是开海时节,福州靠海,每年到十五这日都要祭祀海神,祈求海神保佑海上的人平安归来,这天即是祭祀的节日,但也是供人休息娱乐的节日,其实十四日开始街上就已经开始正式准备节庆了,开海节一直持续三天到十六日才结束。

    上官雪儿一早央着钟芙定要在十五那日陪她一起出来,她从前连扬州都很少出,哪里知道什么是开海,说什么也要玩个痛快。其实钟芙也没玩过,她去年来时早已经过了开海的时候,何况那时正值盗匪,普通百姓连平常日子都过不好,哪有心思去过节。一直到钟芙来了之后,休养生息快一年,又临开海,才想着要办得盛大一点,即是祈祷未来的祥和也是对过去一年的安慰。

    白日里,随着鞭炮齐鸣,百十个渔工将大船由港口推入海面,像锦儿这样的孩子也难得松快一些不用帮着家里干活,自然是四处跑跑闹一闹。

    上官雪儿从前或许古灵精怪但好歹是世家大族娇养出来的小姐,可跟着钟芙没多久就撒欢地滋长出一派野性率真,同锦儿这里闹那里玩,连烧过剩下的小鞭炮也要捡来再炸一会儿,钟芙从来不管她。

    十五入夜,正是一轮好月挂在天边,街边两侧的商贩比平日还多,人潮如织,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造型不一的小灯。

    钟芙脱了白日的皂衣换上自己惯穿的青衣,一手提灯,一手捧着刚买的零食。

    她是“初来乍到”“新官上任”,可名声在外,人人认得她腰间那块牌子,所以尽管人再多,一路上倒是一桩坑蒙拐骗的事都没叫她遇见。

    ——这也是林知县舍不得让她走的缘故了,这可都是他的政绩啊,他一年的考评都得靠钟芙“兄妹”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福州比不得金陵繁华,但自有它的迷人之处。

    上官雪儿原本在钟芙前面的摊子看老板卖的傩面具,忽而冲着前方道路惊喜地喊:“花哥哥!”

    钟芙闻声转头,琼枝玉树,不是花满楼是谁,她不由得笑了笑。

    花满楼也是一怔,他是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钟芙同雪儿的。

    风里送来一股草木清香,一道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也落在花满楼耳畔:“正是数日不相见,今日又相逢(1)。花公子,别来无恙否。”

    他目盲,所以嗅觉更灵敏,耳力更淸,在他的耳朵里,钟芙的声音是不同于其他声音般的清越,恰如玉振琤琤,同旁个绝不相类。花满楼一瞬的恍惚不解,怎么从前他会以为上官飞燕学得很像呢。

    “是钟姑娘么?”他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迟疑。

    “怎么,才几日不见,花公子把我忘在脑后了?”

    花满楼并非一人来的,同行的金九龄见一个青衣女郎提灯走过来,灯笼晕黄的光亮只映得她面容愈发皎洁,鸦发如堆,浓朱丹唇,只衬得旁的什么都如蠢物、死物,若非此刻灯市如昼,他几乎以为遇到了木魅山鬼,可只待近前来,才觉出她该是云中仙,绝非山野狐鬼可狎昵。

    随着她越来越近,他才惊觉自己是被眼前女子的容色迷昏了头,想通这一节,金九龄心下叹息,他平生斗鸡走马,非第一流的美酒不喝,非第一流的马车不坐,见过多少美色,可比之此女倒全是庸脂俗粉了。

    他此时还未见过钟芙杀人时的风姿,尤有心思去比较她的容色,殊不知她取人性命时才最是丰姿冶丽,叫人目眩神迷,只可惜当世见过的唯萧秋雨、柳余恨、上官飞燕三人,却早已是一抔黄土,不能面授机宜了。

    金九龄在为钟芙颠倒神魂时,钟芙自然也看到了他,他手上拿着一把名家题字的折扇,腰间悬一块通体无瑕的白玉,身上穿的是最上等的蜀锦织就的衣袍,衣袖的麒麟暗纹得是十个江南最好的绣女绣出,比起花满楼的清隽淡雅,这人反倒更像个富家巨室浸润出的娇贵子弟。

    “在下金九龄,姑娘是花兄朋友?”

    钟芙眉头微微一动,原来他就是金九龄,倒不像个捕快头子,更像是走马章台的公子哥了。

    “原是金总捕,我同花公子是旧相识了。”

    金九龄做捕快时练就的一双利眼,早看到钟芙腰间悬着的腰牌,不由笑道:“原来钟姑娘也是公门中人,倒是我早就不做总捕了。”

    雪儿不耐烦大人之间得客套寒暄,主动问花满楼:“花哥哥,你怎么到福州来了?”

    花满楼不将雪儿像孩子一般糊弄,自然有一说一:“绣花大盗将平南王府弄得人仰马翻,我也是受人之托,不过事情没解决,先听人说这边开海十分热闹,于是过来了。”

    既然是相熟的朋友,金九龄便提议同游,只是刚过两个摊位,钟芙便瞧见从对面来了两个皂衣打扮的捕快直奔着金九龄过来,看神色似乎有什么事要找金九龄商议。

    金九龄神色微动,对钟芙和花满楼道了一句失陪便同那两人一起离开。

    雪儿不解:“那两个捕快不像是福州本地的,他们脚上穿的鞋都得近百两银子了,他们是哪里的捕快,月俸竟然这么高么。”

    她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眼力,是不是好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

    花满楼知道那两人从前是金九龄属下,自然也是捕快,不过他倒不知道两个捕快穿的鞋都这么讲究,确实不是官府能供养的。

    钟芙意味不明地笑笑:“捕快都有灰色收入,不过两广之地竟然这么富庶,把捕快都养得这么肥么?”

    太肥的公门中人就很容易叫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了。

    花满楼也觉出其中不妥,不过他们一个是江湖人,一个是县城小捕头,这不是他们能管的事。

    三人慢慢随着人流向前走,花满楼对钟芙的经历十分好奇:“钟姑娘,你怎么做起捕快来了。”

    “因为我原本就是捕快。”

    她说着将手里的提灯交给花满楼,去付钱买下刚才雪儿看中的面具。

    花满楼思绪一时被她动作打断,一抬手才发现被塞进手里的是一盏灯笼。

    手柄只是寻常木材,刨得干净但并没有打蜡,还能闻到一股干净木香,花满楼顺着丝线摸了摸才发现这是一盏莲花灯,造型或许不出奇,但胜在质朴可爱。

    钟芙付了钱转过头,正瞧见花满楼以手抚灯,他目盲钟芙是知道的,此前从不曾觉得如何,倒是眼下见他这般小心触碰,心头忽然漫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远远地飘过来一阵糖炒栗子的香甜气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带着一篮甜香的栗子靠近他们:“娘子可要买些栗子尝尝,都是仔细挑出来的,好吃得紧呢。”

    这老妇人满脸皱纹,脊背佝偻,神态十分拘谨,瞧着可怜巴巴的,钟芙瞧了她一眼,低头从篮子拿了一个栗子出来,果然个头大而饱满,外壳早已炸开露出里面黄澄澄的紧实果肉。

    钟芙柔和地问道:“婆婆卖出几单了?”

    似乎察觉到钟芙有买的意思,老妇人面上浮上一层喜悦:“刚开张呢,就遇上娘子你了。”

    钟芙拿着栗子在掌心滚了滚,又伸手捡了几个:“果真是好栗子……婆婆好像不是本地人,怎么到咱们这里来了。”

    “好叫小娘子知道,老妇是隔壁县的,听说今日是节上,天不亮就出了门紧赶慢赶着来了。”

    她说完仿佛才看到花满楼,又对他道:“好俊俏的相公,也买一些吧。”

    花满楼天性里怜贫惜弱,便要老婆婆替他挑一斤,钟芙却按下他的手:“先不忙,我爱吃这个,今日就先让着我吧。”

    她手心干燥温暖,花满楼蓦地感到脸上一热,听她这好似撒娇似的声音,不觉干巴巴道:“全依你便是。”

    雪儿忽然靠近钟芙,在她袖子下拉了拉,钟芙轻轻拍她的肩膀将人安抚住,笑着对老妇道:“天色这么晚了,婆婆全卖给我便是。”

    老妇人哪有不应的,欢天喜地称了斤两收了钟芙三十文,仔细数过后才道谢离开。

    钟芙远远目送她离开,花满楼后知后觉其中不对,正想问,便听雪儿小声道:“表姐,那婆婆穿着一双红色鞋子,我姐姐生前也有一双相似的,只不过她绣的是猫头鹰,我姐姐绣的是燕子。”

    上官飞燕死前颠三倒四说了不少秘辛,只是雪儿一知半解也不懂姐姐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此刻见到这双红鞋蓦地理通了不少事。

    钟芙吹了声呼哨,将军和白雕忽然冒了出来,钟芙对雪儿道:“你先回家去,我同你花哥哥去解决一下麻烦。”

    叫两个班头护送雪儿回去,钟芙同花满楼慢悠悠顺着老妇人走的方向跟去。

    她拿着栗子在鼻子下嗅了嗅,对花满楼说道:“这一颗栗子的毒就足够放倒三个大汉了,一整筐里全是带毒的,倒是糟蹋了好东西。”

    花满楼眉头紧皱,心下怒气翻腾,语气之中难得带着几分冷意:“我日前听闻江湖中有个熊姥姥,靠着毒栗圆月杀人。”

    钟芙向天上一望,可不是好一轮圆圆明月。

    她笑道:“你说她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只是不巧叫我碰上她率性杀人呢。”

    她本以为上官飞燕同霍休一死,其后的事情就跟她没有干系了,谁成想居然还有人默默蹲守着她,她几乎要感叹,真是好大的毅力,上官丹凤难道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么,至于这般不依不饶么。

    行人愈来愈少,两侧灯光也愈发昏暗,老婆婆的脚步似乎也愈发蹒跚起来,就像个真正年迈体弱的老妇人一样。

    可哪个老妇人出行还会穿一双干净整洁且颜色鲜红的绣花鞋呢,委实与她装扮不搭。

    等她彻底停了下来,钟芙还要上前,此时花满楼伸手拉了拉她:“小心有诈。”

    钟芙笑笑:“不妨事的。”

    她慢慢上前,绕过老妇人蹲在她的面前,这妇人的目光里透着愤恨和惊慌,眼白处十足干净,倒不像一个年迈妇人的眼睛了。

    “都说人老珠黄,你这扮得可不像。”

    她轻轻在老妇人脸上揉了揉,从她下颌处慢慢揭下一层皮来,皮下是一张堪称美艳绝伦的面容,旁人瞧见总是要怦然心动的,倒衬得此刻的钟芙格外铁石心肠。

    稍有不美的是,美玉一样的脸上却蔓延着一层不祥的青色,这青色从她的太阳穴一直向下到脖颈处。

    公孙大娘已经感受到那毒素顺着经脉十分迅速地汇集到自己的心脏中,她只觉得心口痛的厉害,眼前已经黑一片白一片地发晕,连钟芙的脸都看不清了,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方给她下了毒。

    “终年打雁,倒教雁啄了眼!”

    论起用毒,那是钟芙看家的本事,那篮子栗子还未近前,她已经在那股香甜的气味里闻出七八味奇毒,顺带想了七八种解毒之法。

    钟芙从她衣袋里掏出自己的三十文,一篮子的毒栗子她没找消协不错了,还敢要她的钱。

    她数了数钱,漫不经心地问:“姓名?”

    公孙大娘傲然道:“复姓公孙,人都叫我公孙大娘。”

    钟芙冷笑道:“以阁下的手段,也好意思叫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是唐时有名乐人,一曲剑舞出神入化,连白乐天都为她作诗,就凭一个肆意杀人的江湖客也想来碰瓷公孙大娘。

    钟芙的不屑明显之极,尤其受制于人,又被轻视,公孙大娘心中怒气可想而知,她冷笑道:“我为姐妹报仇,什么手段不能用。”

    钟芙长眉一挑:“果然是为上官飞燕来的。”

    “我却没想到,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肯做宁县一小小捕快,你这幅模样我倒是看不懂了。”

    她费尽心思追踪钟芙下落,当发现她女扮男装此前避居在此不是不惊讶的,这样的心性和能耐,八妹败在她手上其实不冤,只是姐妹之情使然,她既然杀了八妹,那她是必然要为她报仇的。

    花满楼眉头已经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对于漠视生命的人他总是深恶痛绝的。

    钟芙笑着站起来:“是个小小捕快又如何,总之你落网了,对我确实是一件好事。”

    “你要将我压入大牢?”公孙大娘神色中透出几分惊异。

    “难道不行?”

    “你可知大牢是关不住我的。”她笑钟芙的天真。

    “是么,可它能关的住洪涛,又如何关不住一个公孙大娘。”

    钟芙微微俯身,公孙大娘惊觉她瞳色比夜色还深,她后知后觉自己是招惹了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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