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拿什么拯救你[综] > 金鹏王朝(26)

金鹏王朝(26)

    此时太阳初升,日光散满云头,显出好一段迤逦云霞,清风送爽,当是心旷神怡,可是金九龄心头狂跳,全无半点先前来时的安泰自然。

    想他成名多年,见过多少江湖豪杰,眼力自然不下于蛇王辛叔茂,只方才钟芙用气劲封住他去路的功夫,就已经叫他全然明白自己先前的狂悖无知,骄横自大。

    甚至他比辛叔茂眼力更高。

    她这已不是寻常内力真气,仿佛是剑气,以气御剑,莫说见过,他甚至从未听说过。以无形为有形,化有形为无形,金九龄额头渐渐渗出汗珠,知道今日是决计讨不了好了。

    他勉强控制脸色,强笑道:“钟姑娘说笑了,其中莫不是有误会,在下想请姑娘做客,至少也该是南王府那样安静清雅的地方,这里却太简陋了。”

    他话里的意思连辛叔茂都已经听明白,却是想用南王府压一头,叫钟芙心存忌惮罢了。辛叔茂不免暗暗惊奇,虽是威胁,却已然露怯,不然何至于借南王的势力。

    这么一想,他心中大定,默默向后退去,为钟芙让开道路来,辛叔茂自己不觉,但他神色恭敬地几乎叫金九龄在如临大敌的情况下也要为之侧目的地步。

    金九龄心中大恨,无耻鼠辈,狗盗鼠窃之徒!

    钟芙轻轻笑了一声,声音清脆悦耳之极,她慢慢走上前,仿若闲庭信步,忽而她冷冷道:“事已至此,金捕头再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吧,不若亮出你袖中家伙来,免得以后传出去,别人都说金九龄是个连兵器都不敢露的懦弱小人。”

    金九龄心头大怒,一张俊脸被她气得扭曲涨红,他冷冷道:“姑娘口头这么不饶人,小心闪了舌头!”

    话音刚落,他袖口一扬,两道银光已经向着钟芙扑将过来,那是两枚小箭,一手大小,端的小巧灵动,去势极快,小箭刚发,又是两枚银光闪动,却是从腰间而出,直扑钟芙。这四枚小箭,分四个方向,对准钟芙“天突”“紫宫”“膻中”“气海”四处要害大穴。

    小箭刚发,金九龄袖口立马又弹出一把银扇,紧跟着小箭射向钟芙胸口,迅捷凶猛无比,金九龄既知钟芙的厉害,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不过他心中仍有侥幸:她这样年轻,即便御气闻所未闻,但想来是家传绝学的缘故,本人不一定能有多么厉害,这等真气,不是有二三十年精纯真气打底,哪里能做到挥发自如?这么一想,先前的畏忌已然去了大半。

    金九龄想得不错,一阳指自然是需要深厚真气打底,才能做到如臂使指,气从指出,可钟芙见过的内功真经,诸如《九阴真经》《星宿神功》《大理一阳指》《九阳真经》《乾坤大挪移》,俱是不世出的绝世武功秘籍,这些个真经都是往往江湖中得一本就能搅得武林大乱,钟芙却足足有五个,不知练了多少个轮回,一次更比一次精纯。

    想那张无忌习过九阳真经之后,只半日便将乾坤大挪移练至七层,钟芙却是先学了九阴真经,星宿神功,后来又练了一阳指,武当为谢她送上九阳真经,小昭教主用明教乾坤大挪移来换她一生不受明教束缚,诸多武学加身,莫说一年光景,只是半年,她的内力就已经跃居江湖一流高手之上。

    眼下她气完神足,却是比金九龄设想得更要危险可怕。

    小箭寒光凛凛,钟芙左手一抄,已将两枚小箭抄在掌心,右手下摆,仍是两枚小箭接在掌中,动作分花拂柳一般悠闲,瞧不出半点慌张,看得一旁的辛叔茂大为惊奇,这四枚暗器来得这样快,又这般惊险,他纵然躲得过去,但少不得在地上打滚,决计做不到像钟班头这般悠游自得。

    四枚小箭在钟芙掌心兀自滴溜溜旋转,眼看折扇已经袭向眼前,她忽然两掌推出,小箭向着金九龄激射而去,却是饶过扇子,直扑金九龄四处胸口大穴,也是“天突”“紫宫”“膻中”“气海”四处要害。

    金九龄急忙倒转扇面回救,“哆哆哆哆”四声,小箭击在扇面上,原来这竟然是一把铁扇。

    金九龄足跟踏地,猛地向前一窜,仍是右手使扇,扇面合上,扇头尖尖,好一条利刃,片刻间向钟芙连刺七下,待钟芙侧身闪过,忽然将铁扇向她脸上一抛,掩住她视线的同时,两手变爪,向钟芙抓来,正是少林的龙爪手。

    这一抓迅捷无比,十根手指便是十道铁钎,一爪抓向钟芙面门,一抓却去抓她胸口衣襟,金九龄料想她是女子,必定对容貌看得极重,相护之时就是他得手之时。他心思肮脏又恶毒,全然不似从前江湖人赞颂得那么回事,可见别管是不是名声斐然,骨子里就透着无耻下流。

    钟芙脚踩八卦,轻飘飘闪过,冷笑连连:“好不要脸的和尚,少林就教出你这么个东西!”

    钟芙对和尚向来有偏颇,金九龄的举动更叫她想起初次遇见金刚门秃驴的情景了,她忽而手一翻,竟也是五指成爪,十指尖尖,指甲暴涨一寸,如同玉色,兜头向金九龄头颅抓去。

    她这一手“九阴白骨爪”专克头骨四肢,速度极快,金九龄只觉眼前全是钟芙袖口飞扬的青影,罡风扑面,他就地一滚,龙爪手不攻自破。

    钟芙一抓击空,青石铺就得地面却显出五道铁磨石刻的抓痕,可以想见,如果抓在身上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辛叔茂面如土色,吓得不住退步,此时回忆起乞降那晚,不觉是一生中最聪明的一刻。

    金九龄在地上连滚三圈,终于明白过来对方是将他向猴子一样耍,猛地向上一窜,袖口竟还藏着一把短刃,弹向钟芙掌心,钟芙冷笑一声,五指一翻格住短剑,猛地用力,剑刃在她掌心碎做数段,右手一拍,猛地与金九龄对掌。

    便如辛叔茂受不住金九龄一掌一般,金九龄也承受不住钟芙一掌,甚至受到冲击更甚于辛叔茂。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人也倒飞出去,等他翻身再起,忽觉眼前一凉,接着是后知后觉地一道疼痛,忽然捂住眼睛惨叫起来,手指缝里渗出汩汩血液,间或瞧见银光点点,原来是被钟芙一掌握断的数枚残刃所导。

    金九龄踉跄着爬起,此刻满头满脸满身的鲜血和尘土,全无往日第一公子半分风采,他致人目盲,全是因惧怕被人识出,于是即便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如江重威也下手狠辣绝不留情,他当日出手之时恐怕决计料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下场,也是被人毁去双目。

    他仍不认命,循着记忆中的方向便要逃出,但此刻惊恐万状,便是一个垂髫小儿也能轻易要了他性命,辛叔茂瞧在眼中不觉心生怜悯,钟芙侧头一望,对他淡淡说道:“有同理心是好事,不过对上金九龄这种人,你就该小心警惕了。”

    辛叔茂心头一凛,猛地回过神来,是极,金九龄此刻是瞎了眼,那是他的报应,若换做自己,岂不是连性命都不保,卸磨杀驴的事,难道金九龄还少做了吗?

    钟芙一指点出,隔空一道气劲击中金九龄后背神道穴,他猛地跌一跤趴在地上不动了。

    辛叔茂向钟芙躬身,提起金九龄的身体出去了,他要去找一辆马车,这种事当然不需要钟芙自己动手。

    花满楼不知何时从屋中走出,走到钟芙身边来,微风中带着淡淡血腥之气,他向来是厌恶这种气味的,可是她在这里,他就算想走都走不开。

    鬼使神差,他去牵钟芙的手,钟芙愣了一下,转头看他,花满楼神情严肃,嘴唇微微抿着,她一怔,竟没有拒绝。

    花满楼心头颤动,将她一双手握在掌心。

    钟芙十指纤纤,好看得紧,即便是方才用起九阴白骨爪时,那也是凌厉好看的,顶级武学就是这样,用起来叫人目眩神迷,为人倾倒,但它与死亡相伴,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她的手干燥且温暖,其实同他自己的手,同他父亲母亲、兄弟姐妹的手并无不同,但这双手是杀得了人,使得了诸般武功的,是一双会叫人闻风丧胆的手。

    花满楼内心挣扎,他不会对任何人下杀手,不是同情,不是自命清高,只是因为生命无价,而没有人有资格结束别人的生命,没有人能做这样的审判,如果有人认为自己有资格审判别人,那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蠢蛋。

    没有脑子的杀戮是野兽,有意识的杀戮是牲畜,总之,都不是人。

    他慢慢把自己的理解说出来,好像是在骂钟芙,不过他用意不是这样。

    钟芙听他艰难发言,无奈笑了一下。

    “花满楼,我这个人和你想得不一样,甚至和你信奉的都不一样,我曾听人说过,尊严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我不会滥杀无辜,不会对普通人下手,但对败类和匪贼,我不会留情,他们该去考虑的是悔恨当初作恶的自己,却不是祈求我的宽恕。”

    钟芙不是要当那个审判者,她也无意去审判什么人,世上有资格去审判的只有法度和天地,法度会变化,天地永远无情。

    她和花满楼其实是殊途同归的一类人,他们相信的是一个道理,那就是法理长存,法律该是道德的底线。只不过花满楼生来便是在江湖中,他只能要求自己不杀人,不去触碰那条底线。而钟芙来自更文明的地方,那里的法律早已划定一条线,即便是有缺点,但也不断去弥补着,钟芙杀人有时是为了维护更多人的底线,保护着他们不被人所杀。

    “难道你要去歧视保卫边疆的武将,守卫自己家园与匪徒搏斗的百姓,受不了徭役而奋起反抗的民夫?”钟芙问他。

    花满楼不语,他的面容儒雅俊美,气度温润和煦,心底善良温厚,宽以待人,严以律己,这才是世间第一公子的品性,他忽然问:“当日在珠光宝气阁,独孤掌门说他的剑道是‘自然之道’,西门庄主说他的剑就是他的剑道,你也用剑,你的剑道是什么?”

    钟芙沉吟:“我的剑道是‘人道’,人道善善恶恶,施善以赏,加恶以罪,天道亦然(1)。”

    所谓人道,就是表扬善的,摒弃恶的,做好事应该奖赏,做坏事应该惩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是钟芙无论在哪个世界里都信奉的,这是她的道,是她的剑道,其实无论用什么兵器和武功,是不是剑都好,她的道就只有这一个。

    花满楼默然不语,心下却道:不然。人心所归,惟道与义(2)。她这分明是王道!

    想到这一节,他心里猛地一颤,竟然隐隐猜到钟芙会做什么,如果这人不是钟芙,他的想法会可笑没有道理,可她是钟芙呀,自认识她起,她给自己的震惊和意外还少吗?

    他怔怔出神,钟芙却摇了摇自己的手,花满楼还牵着她的手,于是也跟着摇了摇,青色和蓝色衣袖交叠在一起,青出于蓝,这两色本是一色,自然融洽至极。

    钟芙笑了:“想什么呢,我这双手也不是杀人魔头的手罢,当不至于与我老死不相往来,就跟你同西门庄主一般?”

    花满楼此时才察觉自己太过于亲昵而失了分寸,他猛地将手放开,睫毛颤动,心绪不平:“你……”

    此前所想为何,尽数抛在脑后:“……总之,不要大意。”

    没头没尾,但至少不是语无伦次。

    钟芙轻轻颔首,长眉微挑,显出一派睥睨之态:“我晓得。”

    花满楼无心之言,却说在点上,他还不知,山雨欲来风满楼,更有大事就在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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