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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鹏王朝(27)

    细雨绵绵,陆小凤正驾车赶往福州,他要去的乃是福州一个名为宁县的小小县城,他酷爱行遍大江南北,因此朋友也多遍南北,福州他自是曾经去过,但不见得宁县他就去过,而这一次他千里迢迢赶去福建,正还是由于他的这个朋友的缘故,也可以说,是他两个朋友的缘故。

    陆小凤马车驾驶得极快,甚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速度要这么快,是怕来不及见到他朋友的最后一面,还是因为什么缘故?这点竟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心头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叫他必须再快一点,否则……

    否则什么?陆小凤也不知道。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前进,暗青色的车帘随着马车前进的动作飘来飘去,因此马车内的人也跟着如同大海波浪上的小船一样跟着东倒西歪。

    陆小凤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两个至关重要的人,其中一个是他的好友,前南王府总管江重威,而另一个却是江重威的前未婚妻子,如今的表妹江轻霞。

    江重大马金刀地坐在马车内,跟随着马车上上下颠倒,却始终不动位置,他有一个好的马步功夫,这自然是他自小苦练的结果,他今年不到四十岁,正值壮年,此前声名赫赫,极受人尊崇,像他这样的人,本该闯荡出一份事业来,或许应该说,他本来是有一份大好事业的,可所有的希望与前景都尽数在绣花大盗前来的那个晚上成了泡影。

    他成了一个瞎子。

    这个世界上论起恨绣花大盗的人,他绝对是是首位,他本以为自己对他的恨已然到了一个极限,可陆小凤的到来才让他明白,原来恨意是没有极限的。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伤他的人,致使他成为一个瞎子的人竟会是他的知交好友金九龄!分明此前他们还在其乐融融地喝酒啊!

    他能接受绣花大盗是任何一个无恶不作的匪贼,可他无法接受,那个人是金九龄!一种引狼入室的痛苦烧灼着他的的心,甚至他怨怪起了自己,他果然不配有这双眼睛,连是非黑白都看不明白。

    可当他能够接受时,他对金九龄的恨意已经没有尽头了,他不在乎陆小凤驾驶得快,他只怕他不够快。

    江轻霞也默默不出声,她的心神也早已飘远不在马车内,就在昨日,大姐公孙兰传来消息,命她到福州去,她还未启程便遇见陆小凤,她有预感,大姐的事只怕和江重威的事也有关。

    一辆马车,三个人,俱是不同心情,但对于赶往宁县的心是一样的。

    受绣花大盗一案迫害的人很多,时间来不及,陆小凤只能请来三个,马车上的江重威是一个,华玉轩的华一帆是一个,还有镇远镖局的常漫天也是一个。

    三辆马车在宁县石碑前汇合,江重威居所比起那两人来说已经是近的了,竟然来的最远,陆小凤心下道,只怕他们急切的心不比自己要轻。

    是啊,面对伤害自己的凶手,谁能保持平静呢。

    华一帆的管家见陆小凤跳下车,忙问:“陆爷,敢问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常漫天的大徒弟扶着老爷子下来,常漫天今年已经快六十了,往年强壮似年轻人的身体在遭逢大变之后骤然垮倒,一头黑发尽数白了,但观神情倒还算平静,不似华一帆、江重威这般阴郁。

    面对六张或是期待或是冷漠或是愤恨的面孔,陆小凤心头沉甸甸的:“先往衙门去吧。”

    钟芙是捕快,捕快办案,自然在衙门。

    其余人都是一愣,或许他们心中还正惊奇,什么时候江湖案子轮到衙门管了?可是转念一想,不错,既是镖银,又是古董字画,衙门管正是合情合理的。

    忽得一阵马蹄哒哒声由远极近向着七人而来,马蹄声快且脆,常漫天忽道:“是个练家子。”

    他眼睛虽然瞎了,耳朵却正好使,常年走镖让他有一双极为利落的耳朵,观心态,竟是受伤三人中最好的那个。

    不多时,一匹马赶到眼前,是一个着紫衫的年轻姑娘,可这人虽然年轻,但气息平稳,只怕功夫不低,马上女子一见到陆小凤便一拉缰绳,马匹便稳稳停下,她下马,一双眼睛直视向陆小凤:“可是陆小凤陆公子?”

    陆小凤被这双眼睛一瞧,暗暗吃惊,好锋利的视线,他道:“我是,姑娘是莫不是钟班头的人,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他心头猛跳,钟芙此前从未曾提起要派什么人来,何况已经到了宁县,还要派什么人呢?

    果然那女子道:“我家楼主被人截住,此刻还未进县城,楼主吩咐我请陆公子及诸位稍后,她片刻就来!”

    陆小凤大惊,一双眼睛圆睁,面上拂过一抹惊怒:“是什么人?”

    他虽然不知道钟芙功夫如何,但她身边还有一个花满楼啊,便是这样还要说是截住,那截住他们的人岂非大有来头?

    其余人听到有人截人,纷纷把目光对准紫衫女子,眼下截人的还能为什么,只怕就是金九龄了!

    紫衫女子仿佛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就算陆小凤声音听起来已经紧迫至极,她还是不紧不慢的,她半点废话不说,半点关子不卖,只平淡地道:“黄山古松居士、武当木道人、少林苦瓜和尚。”

    人人都叫苦瓜大师,她偏不,偏要和尚和尚地喊人,若是平常时候,陆小凤一定要笑的,可此刻他笑不出来了。

    这三人名头一个比一个响,尤其最后一个,他是金九龄的师兄啊,这一次三人远行是为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江重威立马转头看向陆小凤,他人已经瞎了,可此刻神情却仍旧如往常一般正气凛然,他沉声道:“咱们也去!”

    他虽然不认得钟芙是谁,此前也不曾听闻过这个姑娘的名字,但没得别人卖命为他们出头,他们却龟缩在背后。

    他话音落下,那边常漫天和华一帆都已经上了马车,看来所思所想和江重威并无差别。

    陆小凤去心似箭,忙对紫衫女子道:“姑娘请带路。”

    紫衫姑娘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常漫天的大弟子暗暗瞧着,就知道这人是个御马好手。

    八个人四匹马哒哒向着宁县外驶去,江轻霞在马车中心神不宁,方才上马时,那紫衫姑娘分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冰冰的,看得她心头发凉,她是什么意思,莫非叫她看出什么来了?

    江重威忽然道:“轻霞,你不要去了。”

    江轻霞怔住:“你说什么?”

    江重威内心放不下的只有江轻霞,此番前去,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怕看守不及害了轻霞。

    江轻霞含着薄怒:“什么都不要说了,以前我多赖你看护,眼下撇下你去,我成什么人了,是好是歹,咱们在一处,也该有个照应。”

    她说完,便扭头向一边,不发一言,她目光低垂着,江湖凶险,再跟着大姐也不是办法,或许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

    半夜时还是细雨微微,快天亮时雨势便收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山林的气息,冷冷的,叫人精神一震。

    辛叔茂已经如临大敌,紧紧牵着马匹缰绳,目露警惕地看着前面三人,这三人一个圆脸和尚是少林苦瓜大师,两个一黑一灰的道人打扮,是武当木道人和黄山古松居士。

    钟芙并不下马,昂扬着马头站在三人身前,她不下马,花满楼也沉默着不下马。木道人同古松居士暗暗皱眉,心道,好无礼的女娃子,怎么连花满楼都跟着如此了。

    他三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难道还指望钟芙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吗?

    苦瓜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礼,你手中金九龄乃是我佛门不肖弟子,他在外作恶是我等管教不严,盼望女施主将他交于我手,少林必定严加惩戒。”

    钟芙甩了一下马鞭,好笑道:“哦,原来这绣花大盗是你们少林出来的,你们少林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今日倒是见识了。不过,可惜了,他到我手上便是我的犯人,什么时候官府做事要少林管了,你们少林未免也太自大了些。”

    “他作恶时你们不管,待我将他拿下,你们倒是蹦出来了,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她言语中对少林并不恭敬,连木道人和黄山居士听了都紧皱眉头,苦瓜大师倒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她眉头一皱,这就是佛家慈悲吗?

    苦瓜大师苦笑道:“女施主稍安勿躁,师弟做下此孽我少林上下愧悔无地,但他毕竟是少林弟子,也合该由少林惩处。”

    此刻,连花满楼都听得明白,苦瓜大师只怕是为了保住金九龄仅剩下的清名,所以才要带他回少林接受惩罚,这个弟子被少林寄予厚望,就算是没有成一代高僧,但也是少林的心爱弟子,只怕是不想叫他被外人欺凌侮辱,即便他才是那个加害别人的人。

    钟芙冷冷地笑,笑声满含讥嘲之意,她道:“说什么严加惩戒,我看是要包庇了吧,不错不错,常漫天、华一帆等人固然势大,可又怎么抵得过少林的大腿粗呢。”

    古松居士和木道人都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前辈,何曾受过如钟芙这般年轻人的冷言冷语,他们今次过来自以为只是陪着苦瓜大师走了一道,其实旁人都觉得他们是暗暗施压,迫使她放开金九龄。

    至少辛叔茂是这么想的,他心头冷笑,这些江湖前辈也不过是些蝇营狗苟之徒,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古松居士脾气最差,此刻冷冷地道:“我就问你这个小娃娃,人你到底是给不给吧。”

    “偏偏不给,又待如何。”她目似冷电,全然不给他半点面子,手持马鞭好整以暇等他动作,说话却忒得气人。

    花满楼面色沉凝:“居士,金九龄犯下数桩大案,牵连者众多,又有平南王府在内,本来就是朝廷管辖,这已经不是江湖械斗,苦瓜大师要人,且无这个道理。”

    其实花满楼心头疑惑,他们白天才将将拿下金九龄,怎么才到晚上,苦瓜大师等人便赶来了,莫非这时此前金九龄安排的后招?可是那也说不通啊。

    苦瓜大师心头踟蹰,其实他来到这里时并没有预想到眼下这般僵持的局面,也可以说,他此前更未想到的是他的师弟金九龄,才是做下绣花大盗一案的元凶!

    知道消息时,他失手砸碎一个杯子,他向来手稳,若非心慌至极,怎会犯下这等错误。

    金九龄的性格他是晓得的,他此来福州也是希望将他带回少林受审,还要给常漫天等人一个交代,所以包庇是万万不会的,这原该是武林之中心照不宣,所以才会有清理门户一说,可却在钟芙这里碰了一个钉子。

    也可以说,以他如今的名望,不会想到有人敢拦他,怕是陆小凤都不会。

    古松居士见花满楼也拦在身前,不免皱眉:“花公子,想你是大家公子,这等道理都不懂?金九龄是少林的人,他犯了错,带回少林受审岂不是应有之理。”

    他又道:“论理,我与你父平辈相交,我乃你长辈,论江湖名望,我是你前辈,岂有长辈、前辈站在马下,小辈、晚辈驾在马上的道理?”

    他早便看不惯这两人骑在马上毫不知道礼数的做法,喝道:“快快下马来!”

    话音未落,他倏忽便向钟芙三人飘来,却是率先对准钟芙,要将她拉下马来。

    他闪转腾挪之际,脚踩八卦,身形飘忽,顷刻便到眼前,伸手便要抓钟芙的缰绳。

    这一手来得好快,辛叔茂还眼花缭乱,便听得古松居士忽然“咦”了一声,声音仿佛懊恼至极,他大声道:“不算不算,重来!”

    便见他一团灰影,又是侧身朝着钟芙另一侧抓去,这边离辛叔茂更近,并无遮挡,此番瞧得明白,却是钟芙右手一挥,拇指中指恰恰捏做兰花,在古松居士右手一抚,任他速度多快,这一掌伸来,便像主动送到钟芙手上一样。

    这一拂之下,已经接连扫能过古松居士手下外关、阳池、中渚三处大穴,她认穴之准叫人暗暗称奇,古松居士只觉手上一麻,哪里有力气再去拽她缰绳。

    他面色一红,暗暗觉得在这小辈面前失却面子,就凭她这一手认穴功夫只端在马上不动,他岂不是成了跳梁小丑一般?

    他唰得一声便抽出长剑,剑光雪亮,在林中亮出一道银线,花满楼脸色微变,出剑可就是动了真格了,眼看那剑光已经刺向钟芙,他挥袖便要拦。

    冷不防,旁侧始终不出声的木道人缓声道:“花公子,不忙,且叫老夫领教你的‘流云飞袖’。”

    却是他身形一晃,飞身上前,一掌拦住花满楼去势,将他逼下马来。

    花满楼端可以在马上,只是木道人是朋友又是前辈,他不敢像钟芙那般,只好轻飘飘一道转折落在马下,他方一下马,木道人便挥掌击来,正是“小天星”,这小天星被霍天青使来,尚算平平无奇,被木道人平平推出,可大有不同了。

    花满楼不敢大意,只得全力应对。

    而这一头,古松居士抽剑出来却是对着钟芙身下黑马马蹄,料想马失前蹄,难道她还能继续端坐在马上吗?

    钟芙所骑黑马还是当日平南王府牵出的那匹,这黑马颇有灵性,见长剑过来,居然知道跳足避开,钟芙飞身下马,右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按,将黑马驱离,这等有灵性的马儿何必叫它遭蠢人的磨难。

    当此之时,木道人与花满楼缠斗在一起,钟芙与古松居士缠斗在一起,辛叔茂大感警惕,紧紧拉着缰绳,戒备地对着一旁的苦瓜和尚,生怕余下自己也要同苦瓜大师相斗,他是个病佬鬼,可没那两人那等本事同武林名宿相斗还能战个旗鼓相当。

    苦瓜大师却不向他看一眼,他自是能战胜过辛叔茂不假,可这般直接将人抢去,然后三人逃之夭夭吗?那成什么样子了。是以,他紧盯场中,却不将目光对准辛叔茂。

    忽然马车顶一沉,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沉沉坠了下来,辛叔茂头皮一紧,腰间武器还未拔出,那人却已经按住他右手,将他才出鞘半寸的短剑又稳稳按了回去:“蛇王不忙,在下司空摘星,正是应钟捕头之命前来襄助你们的。”

    “原来是偷王之王,失敬失敬。”他心下又是一番称奇,钟班头连这等奇人居然也认得!

    司空摘星心下苦笑,他原先承蒙了金九龄之恩,只得听了他的话去误导了陆小凤叫他怀疑上江轻霞,虽然其后又暗暗给出提示,但当贼的到底忌讳当官的,原想避开这桩事,不曾料又被另一个当官的捉住,他先前既然误导了陆小凤,这一次少不得要为他再走一趟,更甚至,他也乐得见金九龄落网。

    他不由得视线看向场中,他自诩轻功高明,可此时见了钟芙施展轻功,仍是不免心中佩服。便见她只是在身形晃动,轻飘飘几下转折,古松居士却无论如何挨不近钟芙的身,他原也是轻功高手,内力绵绵不绝,可叫钟芙一比,竟然落了下乘。

    苦瓜大师也在看向钟芙,见她时而出掌,时而变指,全然看不出到底是何门何派,尊师又是何人,但她功夫精妙至极,出掌之间又暗合五行八卦,却是正宗的道家功夫无疑!

    古松居士几下不中,愈发浮躁,出剑也一剑比一剑快,他原有这样的弊处,稍有不顺便心烦气躁,只是从前功夫高,别人和他比试时还没击出他的烦躁就已经输了,可眼下这弊处却显现出坏处来。

    苦瓜大师眉头一皱,暗暗叫遭,知道这是古松居士犯了老毛病了。

    三十招过后,古松居士只觉手臂麻痹,被她伸手拂过之处疼痛酸胀,好似有虫子啃咬,原本一招挥出是“松鹤延年”,却给他使成“细雨黄莺”,本来该击向钟芙右肩,却给她递向腰间。

    使成“细雨黄莺”本来也没什么,可这剑法递出绵软无力,竟似豆腐打在棉花上,全然无用。

    苦瓜大师只见钟芙右手五指一翻,已然将剑刃格在掌心,掌力微吐,左袖一扬,竟然将古松居士手中长剑夺过,她长剑掂了两下翻手一抛,竟是朝着古松居士而去。

    当下时,黄山居士已然呆住,被人夺剑岂不是奇耻大辱?

    苦瓜大师慢叫一声:“我来助你!”

    身形一晃,倏忽跳入场中,只怕去得慢了,好友被钟芙长剑所伤,可她看似信手一抛,这一抛之力其实非同小可,去势极快,苦瓜大师眼看相救不及,目眦欲裂,只恨自己为一不肖弟子害了朋友。

    谁知那寒光凛凛的长剑,只是擦过他肩头,直插入三尺外松树之中,入树两尺有余,尾端岿然不动。

    钟芙向着苦瓜大师微微一笑:“来得好!”

    她右掌平平推出,内力鼓动得衣袖烈烈风吹,树林中本该无风,只是因为她真气完足,以至于冲荡衣袖所致。

    苦瓜大师心中一凛,递出左手达摩杖,向钟芙右掌打来。

    他方才看钟芙章法精妙出奇,心中早有戒备,绝不让她手掌挨近自己穴道,却不想钟芙不再使出“兰花拂穴手”,忽然变掌为指,嗤得一声已经点在达摩杖上,两下交击,竟有金戈相碰之声。

    苦瓜大师身形不动,实则后脚跟已经陷入地下一寸,这指力经由达摩杖传来却是层层加重了她的威力,只震得他虎口酸痛。

    他心中大惊,怎得此女内力如此深厚,这一指倒是与少林无相劫指差不多了,只是运劲手法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阿弥陀佛,”苦瓜大师念了一声佛法,“施主,得罪了。”

    他忽然弃了达摩杖,双掌五指翻开,笔直刚劲,竟使出了“龙爪手。”

    钟芙“咦”了一声:“看来这是少林的拿手绝技了。”

    苦瓜大师还不知金九龄使出龙爪手却败在钟芙手里,只是运足真气向着钟芙抓来,这两爪之下,罡风扑面,论力度可远超金九龄了。钟芙不敢大意,在他龙爪手伸来时,急点他双手合谷、阳溪二穴,片刻间出了四指,动作可谓轻灵迅捷无比,但苦瓜大师只是微微晃动,仿若全然不将她指力放在心上。

    倒不是不放在心上,只是他知道龙爪手少有克敌法门,用它效果最为出奇,苦瓜大师钻研龙爪手逾四十年,若论起少林武功来,决计要将它放在前头。

    钟芙身形避开,左闪右闪在林中转起圈来,她轻功之高,兜起圈子来全然不费力气,可惊险之处司空摘星看得捏了一把汗,只见她半空中轻轻转折,所过之处,苦瓜大师紧追,全是一层层被剥裂的树皮。

    辛叔茂看得更急:“钟班头怎么不使那招!”

    就是也跟龙爪手似的那招!

    他不知九阴白骨爪名字,但那招式虽然五指成爪插人骨缝,其实使来并不可怖,反而暗含了一股道家圆融自然之道,她用它对敌金九龄,此刻面对苦瓜大师怎得不用?!

    钟芙不是不想用,只是苦瓜大师不比金九龄心思不放在武艺上,他的龙爪手已经臻至化境,少林龙爪手要是这么好破,也就不是少林第一绝技了!

    花满楼只听得钟芙那边呼呼风声,心中大急,手上却被木道人拦住,他唇角平直,眉头微皱,已经是不快的神色,木道人心道,这小子是陷落情网了。

    他心头冷笑,情网又有什么好处,许是想起往事,于是出招愈发凌厉。

    花满楼左袖递出,忽得击向木道人左手,已经将他左掌卷住,这正是他成名绝技流云飞袖,木道人只觉掌心胶住,似乎一道真气自袖上传来,布做的衣袖忽然间比蚕丝还要韧,一时竟然施展不开,他这才知道花满楼即使低调,但也有一份叫人称奇的看家本领。

    那边苦瓜大师已经使出四十九招,第五十招过后,钟芙忽然在借力跃起,人猛地窜高两丈,忽然一掌向他头顶拍来,人人练功都有罩门,这就是苦瓜大师的罩门。

    钟芙这一掌看似简单,实则迅捷无比,且要在对方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袭击才有效果。

    苦瓜大师掌力刚猛,手臂练得粗壮,可要护住自己空荡荡的脑门,却着实要费功夫,见钟芙一掌拍来,此时变招全然不及,要护得住脑门就护不住右手,可头颅比右手要重要得多,他沉着心神,身子矮下一寸,仍是使出龙爪手要去爪钟芙的手。

    钟芙却微微一笑,只听咯咯几声刺耳倒牙的骨折声,苦瓜大师三根手指已经被她掌力震断。

    古松居士被人夺剑,其实哪有脸面在上场去,可见好友被人废去一只手,看这姑娘出手又狠辣无情,他若不救难道眼睁睁看苦瓜大师死在这姑娘手下吗?

    于是他只得空手上前,此时他心头那些浮躁之气已然尽数去了 ,也是一掌平平拍出,直冲钟芙后心。

    钟芙这会儿全力应对苦瓜大师,实则背心大开,古松居士这般偷袭,实在是非君子之举,可难道此刻还有他别的选择吗?

    便听司空摘星大叫一声:“你这老头怎么不讲道义?!”

    他与古松居士相识,原本应该尊称他一句居士,可此时此刻情急之下,全然不顾这些,便要跳下马车去救钟芙。

    他还未到身前,便见钟芙后背像是张了眼睛一般,猛地回身,左手一掌递出,恰恰与古松居士一掌拍出之力相逢。

    当下之时,钟芙左手一掌与古松居士相对,右手一掌抵在苦瓜大师断掌之上,这二人都是当世高手,内力不可小觑,此时他们的内力从钟芙左右手相对进入,在她筋脉之中撞成一团。

    司空摘星本已经奔到身前,这时却全然不敢上前去相救了,便见钟芙脸色一时青,一时红,这正是三道内力在体内相斗的缘故,他心中大惊,却不敢大声叫嚷,只恐乱了钟芙心神。

    古松居士同苦瓜大师也并不好受,其头顶百会穴已然冒出数道白烟,嗤嗤冷汗如雨下。

    钟芙只觉内力在筋脉中横冲直撞,又是冷,又是热,她运起九阴心法,又借星宿神功化解内力,内力在她体内运转两个周天,古松居士和苦瓜大师都心道,不好,怎得感觉真气要被吸走了!

    一股蓬勃真气在钟芙体内运走,忽然从膻中到云门、天府、尺泽,直到右手商阳,滴溜溜打转,她忽然张口清啸一声,啸声清远,直窜云霄,这啸声被赶来的陆小凤等人听到,他面色一变,唯恐出事,却是关心则乱,常漫天和江重威却都道,好深厚的内力。

    钟芙猛地震开古松居士和苦瓜大师,真气经她食指商阳穴一道,忽然剑气窜出,便是一道商阳剑,她凝气运劲,平平指向木道人,却是一道太冲剑自中指而出,一剑将木道人掀了个跟头。

    钟芙喜笑颜开,古松居士和苦瓜大师这两道完足真气,却是助她练成六脉神剑中的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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