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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鹏王朝(41)

    花满楼心中挂念着钟芙,殊不知钟芙此刻正微微皱着眉头,对着墙上挂着的一张舆图。

    这张舆图是以缣帛制成,用木框框住,使毛笔绘制山川河流,舆图上还留存着新鲜的墨香,可见这张舆图制作时间并不长。

    这是楼一的手下用时半年遍访全国后精心绘制出的一份地图,连各处的矿脉也已经细细的标注好,这人在钟芙面前打了保票,全国上下再也没有比这更精准的地图了。

    在舆图上有四种颜色标注的势力范围,赤色的是钟芙的南边三城——至西逐水河、至东赤草河、至北乂崖关;往西蓝色的圈是索摩的山林叠嶂——他的地盘多山多丘陵,实在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往东黄色的圈是默家两个兄弟——他两人自起了龃龉之后便一南一北各自划了势力范围谁也不让谁,默肃有兵强马壮,但默启有粮草,甚至默肃担心钟芙背后偷袭,一时也不敢进攻弟弟,就怕两边夹击难以应付;而往东最大面积的黑色便是摄政王一系的势力——他坐拥图南最多的土地,手下把持着年幼皇帝,实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这地图之上,钟芙是三面环敌,虽北有天险阻隔,西有独孤一鹤这个昔年大将坐镇,东有默肃忌惮不敢来犯,但其实钟芙还有个很不太好的劣势,那就是比起他们同出一国,钟芙却是前朝公主。

    他们三方再怎么斗来斗去,也可算是自家事务,不过其中再掺杂着钟芙这个外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倘若三方联合起来,欲要先除钟芙这个外人再谈其他,那钟芙便是要三面受敌。

    所以她当机立断派楼一暗杀索摩,搅得西边不得安生,叫几个继承人内斗起来,又用石油狠狠消磨默肃军队士气,让他们心生畏惧不敢轻易来犯,又在本地修建码头,招揽旧国子民,颁布利民新政,这是为养民养地,只有自己兵强马壮才有底气抵挡敌人进攻,如此用了两年功夫在三面夹击之地渐渐修成气候。

    其实依照钟芙的想法,如果她是摄政王或者东西两面任意一个有权势地位的人,当先要做的便是联合另外两方先把南边的自己给灭了,她出于这种考量甚至提前安插势力在三方之中,一旦得知这样的讯息便当先传讯回来,但叫她意外的是,三家都没有这样的打算,不知道是何缘故。

    可他们不下手,钟芙却要先下手为强了。

    所谓远交近攻,诸势力之中,自然属默肃最好拿捏,她当即唤了楼二过来。

    ……

    八月初,最东边的默启见到一位从南边来的人,这人是个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年轻女子,默启一见此人就暗暗咬牙,这人他并不陌生,正是当初跟随在钟芙身边的其中一个侍从,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南来的使者了。

    见到她就不免想起那些被毁去的作坊,可同样的,默肃也没在她手上讨到什么好处去,甚至还大大地吃了一亏,这又叫他庆幸起来。

    他心道,逐水三城向来就不归东南所有,如今被旁人占去总好过被默肃所占,有她在南边牵制,默肃也不敢轻举妄动。

    楼二见到默启施了一礼,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东南王,公主欲与东南王结盟,驱默肃分三城,不知东南王意下如何。”

    死去的默庆是老东南王,他死之后,大儿子默肃号称是东南王,默启也不甘示弱,可东南王只有一个,如今被楼二这么称呼,他心中几分自得,听清楼二来意,不免精神一振,坐直身体道:“你们要对济城出兵?”

    济城如今正是默肃的地盘,与阳池相邻的城镇,在赤草河以东,默启心中暗暗盘算,倘若南边出兵攻打济城于他来说自然是百利无一害。

    楼二见他意动,将书信递给侍从,默启从侍从手中接过书信,展信一看,不多时又将书信合上,对楼二疑惑道:“公主肯割两城给我?”

    别看默肃手上只有三城,这三城却全都是大城,人多粮足,三城之地两家瓜分,他本来以为怎么样也要争执一番,不料对方倒是肯让利,这如何不叫他疑惑。

    楼二微笑道:“公主的意思是,咱们两家若结盟,自然不会让东南王吃亏,但东南王也知道,默肃不是个能小觑的人物,我们在西面开战,东南王这里定也要竭尽全力才可,如此平了默肃,才有之后的事情。”

    楼二的意思简单明了,就是不让默启坐山观虎斗,这样东西两面夹击,到时默肃兵分两路,自然顾此失彼,分身乏术。

    如果能平了东面的威胁,让默启两城又如何,他想吃到甜头,才不会磨洋工不出力,拿下默肃,才能进而图谋整个东南。

    默启道:“此事事关重大,先请使者舍下小住,明日给予使者答复。”

    楼二笑了笑,跟随侍从到住处去。

    默启召集属下商议,看与南面结盟是否可行,众说纷纭,其中几个捻须皱眉,面上似乎实在思索这事是否可行,心中想着的却是家中三尺来高的红珊瑚盆景。

    默启手下固然有不贪不腐的人,可并不是谁都对金钱无动于衷的,钟芙的商队如今遍布图南上下,打听消息有自己的渠道,对每个官员的履历生平不说了如指掌,至少比他们的主官要更了解,那么他们的弱点也就更好打听了。

    第二日,默启又召楼二,对联合灭默肃一事,两人已经有了默契。

    八月中旬,阳池突然对济城发难。

    两城相距一百五十余里,中间又有赤草河间隔,钟芙坐镇阳池,由李兰襟亲自带兵,她趁夜色渡河,过河后快马加鞭打了济城一个措手不及。

    默肃的军队本就被当年攻打阳池时的石油火阵吓破了胆子,眼见敌人攻城,一时竟然惊恐万状,守城大将当即命人给默肃传讯,他站在城上,遥遥见到白雕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斥候匆匆从楼下跑来,对大将说,敌人在十五里外安营扎寨。

    济城的城墙是年年加固过的,外城与内城之间又有三十里远,守城大将稍感安慰,可见一架架投石机摆放出来又不禁变了脸色。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钟芙这两年间在兵器研发上也没有闲着,早叫人研制了新的投石机出来,为的就是攻城的这一刻。

    济城守城大将的信落到默肃手里时,他手边也放着一封来自东面的密信,密信中写道,默启调兵遣将,直奔禹城而来。

    东西两面夹击,可以想见默肃心中是如何烦躁,想到默启,他心中大为恼怒,又想到南面自立的前朝公主,更是觉得脑中隐隐作痛,他猛地站起一脚踹翻了面前放信函的小几,尤不解恨,拔出长剑将小几劈成两半。

    诸侍从吓得屏声敛气,不敢在此时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自两年前兵败之后,默肃的脾气便愈发坏了,稍有不顺便砍杀侍从,身边服侍之人,人人胆颤心惊,生怕哪日死在默启剑下。

    他劈开桌子后立刻召集属下商议,当此之时,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出兵,可支援禹城的人有,却没有人愿意主动带兵去往济城,他们同守城大将一样,也惧怕钟芙手中的火阵。

    默肃端坐在椅上,身旁是那张劈成两半的木桌,冰冷的目光从诸人脸上扫过,忽然冷冷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去,那就由我带兵!”

    “但是东面禹城若守不住,你等提头来见!”

    ……

    默肃带兵,再次面对着钟芙的军队,今时不同于以往,如今他是守城的一方,对方却是攻城的一方了。

    可天不遂人愿,即使他再怎么想在济城一雪前耻,在投石机和石油面前都将化作泡影。

    九月上旬,钟芙接到前线来的捷报,济城城破,主将李兰襟砍了敌方大将默肃的人头,其余部署溃不成军,济城之后的向城主官闻风而逃,李兰襟带兵直奔向城,于十二日晚占领向城。

    钟芙接到捷报,大叫一声好,传来手下为李兰襟记功,升她为二品骠骑将军,只待回城后受封赏,记录主上命令的官员跟着喜笑颜开。

    钟芙身边的人多是青衣楼的老底子,两年来虽然补充了不少外来户,但追根溯源,青衣楼才是她的嫡系,自来了图南以后,这群人又被钟芙狠狠操练了一番,不仅要学武艺还要将文化课也补上,钟芙初来乍到,还是用着身边人才能放心,可这群人自小是当成杀手培养的,一时要将他们变成处理一地或一部事务的主官那是真不容易,钟芙在这群人身上不知付出多少心血,与治理三城不相上下。

    从见不得光的杀手变成被人尊敬的官员,这些人对钟芙心存感激,李兰襟破城立功,她们更觉荣耀。

    依照当初约定,默肃的三城只取一城,向城城破后,李兰襟便带人驻守只等东面的人前来交接。新任主官但见对方兵强马壮,气势如虎,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畏惧。

    向城与济城不过五十余里,中间一片坦途,对方是破过城的人,何惧再破第二次,引狼拒虎,只怕主上是给自己招致了一个更大的敌人。

    ……

    七月十五,两个剑客再次比试,他二人的心境较两年前都有大大不同,且不说这是如何天惊地动的一战,比试的结果却叫陆小凤大喜过望。

    因为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他们都没有因此死去,这两个剑客心中各有感悟,言道二十年后再可一战。

    虽说又约定了他年再比过,可此时的陆小凤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的忧愁了,且不说二十年是如何的远,何必当下就要对日后的事情发愁,只看如今的西门吹雪与叶孤城都没有性命相拼,难道还要担心二十年之后的两人会打个你死我活吗?

    四人找了个清静处坐下歇息,陆小凤叫嚷着这么多天担惊受怕一定要吃些好酒好菜安慰自己,三人但笑不语,观他们情态,很难想象,其中的两人仅仅就在片刻前才进行了一次生死决斗。

    西门吹雪问及叶孤城他这消失的两年内是如何做到剑术精益的,叶孤城毫不避讳地提及在图南的经历,他虽受制于人,却也受益颇多。

    西门吹雪忽然“哦”了一声,奇道:“截住你的那人可就是江湖上盛传的‘无影剑’?”

    “无影剑”这个名号真是如昙花一现,其人也神秘得很,江湖中人对此好奇的多,可竟没有太多的人见过她的面貌。

    倘若不是亲历者是苦瓜大师、陆小凤这样的江湖名流,该有人觉得这是以讹传讹,故意捏造了一个人出来了。

    西门吹雪不由得精神一凛,这人既能打败叶孤城,剑术定在他之上,这么说,岂非江湖中又有一个可堪一战的敌手了,这样一想,不由得心驰神往。

    可他一露出这样的神情,陆小凤就不由得心惊肉跳,忙道:“她事务繁杂,又肩负复国重任,哪里有功夫同你比试,西门,你、我劝你还是算了。”

    西门吹雪叹了一口气,忽然又是眉头一皱,转脸看向陆小凤:“这位公主可就是那个捉拿洪涛、揭露青衣楼阴谋的上官丹凤公主?”

    花满楼动作一顿,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同寻常,问道:“怎么了,庄主何故有此一问?”

    西门吹雪脸色变幻,五味杂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连同叶孤城这一次,这位公主已经截胡他三次了吧。

    ……

    中原事一了,花满楼归心似箭,他已经秉明父母,日后有长居海外的打算,花家父母再不舍也知道孩子对未来会有自己的打算和规划,作为父母是不能将孩子捆绑在自己身边的。

    他原本打算九月上旬再回,却得知钟芙意图联合默启攻打默肃,他知道自己无法在国事上帮她些什么,可仍然是止不住为她心焦。

    上一次去往图南,花满楼是同叶孤城和陆小凤一起,眼下叶孤城忙着教导弟弟如何掌管城中事务——况且上一次是没有办法,其他时候他要回图南却也不一定非要和花满楼搭伙——而陆小凤却道:“花满楼,我就不陪你了,既然知道钟芙那里一切都好,我也没什么挂念了。”

    “司空摘星上次还欠我两百个跟头,我这就要找他去了,替我向公主问好。”他这么笑着说道。

    他站在码头目送朋友远去,一直到船帆再也看不见,喃喃道:“这一别不知何日能再重逢。”

    日头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照得他心里恍惚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荡荡的寂寞。

    忽然之间,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侧头一看,是个穿着短襟背心露着两条臂膀的汉子,这汉子面貌全然陌生,却十分嫌弃地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欠你两百个跟头?”

    陆小凤哈哈一笑:“走,我请你喝茶吃饭去!”

    ……

    正德元年,这一年是大明皇帝上位后第二个改年,开年的第一个朝政上议论的事务,就是金雕王朝的国主希望能与大明建立邦交,两国友好往来。

    这个金雕王朝国名为周,周国如今是女主天下,这位女帝经历颇为不凡,本是亡国后裔,十几年流落他国,回归故土之后,历经波折终于完成复国大业。周国虽然远在海外,但其实和大明的联系并不弱,如今大明的车马轮胎、优良稻种、珠宝香料等等都是从大周贩运来的。

    据去过的人讲,周国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子民对女帝十分爱戴,这些人从前在诸王混战之中挣扎求存,好容易遇到一个强大的君主能保护他们安稳生活,对于结束纷争乱象的女帝是十分感激的。

    周国是个和大明、和邻国甚至和原先乱象频出的图南都迥然不同的国家,商人说那里不止有轮胎还有玻璃,有会自己动的两轮钢铁车,在商人的嘴里,周国处处是宝藏,似乎遍地都是商机,而这一切都是女帝带来的,周国尊重信仰,但禁止造神,可女帝的地位在他们心中和神也差不多了。

    这些海商没讲的是,甚至大明沿海的一些人家对这位遥远土地上的女国主都是十分爱戴和敬仰的——这也没错,毕竟许多不外传的航海知识一开始都是由这位女帝传授给渔民的。

    皇帝于是越发对此好奇,他本来就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如果不是有国事拖累,他甚至想亲自去周国看一看。

    他好奇难耐,于是将自己的吏部尚书林知远叫了来——这位女帝在大明的经历已经在国书上十分坦诚地写明了,也不忌讳地表示过当初是怎么伪造了身份任了捕头一职。

    也不怪皇帝不好奇,亡国公主到捕快再到女帝,这其中的起起伏伏若编话本子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谁能不好奇呢。

    林知远曾经遭排挤在宁县做了一个小小县令,后来由于政绩突出被皇帝瞧在眼里于是调回朝中,而这一切都和这位周国女帝脱不了关系,谁让他们以前是上官和下属的关系呢。

    钟芙当年离开宁县不久,林知远便回到朝中,先是在大理寺任职于去年刚刚升任吏部尚书,一直到皇帝把他召来看过国书,他才知道当年的钟班头,就是如今的周帝。

    他不禁啊呦一声,惊呼道:“竟是如此!”

    钟班头行事非常人可比,气度风采更是举世无伦,她自那年向他请辞,此后一直不闻音讯,谁能想到南地颇受敬仰的女帝竟会是当年巡街的钟班头!

    一想起钟芙,林知远就很难不想起当年拦截叶孤城时从天而降的惊雷,大雨滂沱、电闪雷鸣、树木倒伏,天地煌煌,唯有一人。

    皇帝越听越奇,叫礼部备好宴席,等周国使者前来。

    ……

    一时之间,似乎人人都在谈论周国的事情,周国的车、周国的路、周国的富,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周国,周国女帝更是时常入耳。

    夸赞的多,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陆小凤正在楼上喝茶就听见楼下有人在高声议论。

    “岂非全周国的男子都死了,女子怎么能当政,若是我在大周……”

    陆小凤将将冷笑一声,正要看是哪个短见薄识的在大放厥词,还未探头,就听见下面刚才说话的男人啊呀大叫痛呼之声,又有一个熟悉的女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凭你也能议论她,快滚吧,这也就是姑奶奶不杀生了,否则非要割你的舌头不可!”

    又有一道女声跟着道:“八妹,割舌头怎么够,手臂、眼睛、鼻子,可不都是下酒菜。”

    紧跟着又是一道声音:“这人我却认识,是栖霞门的弟子,前日里栖霞门长老为非作歹欺压良善被官府捉进大狱,咦,怎么没把你这个口舌生疮的也一起给捉进去。”

    “师妹,这是栖霞门的?我听说他们门派欠了不少外债,正要被人追债呢?”

    “难怪呢,栖霞门门派都不在了,可不就跑出来惹是生非了吗?我听陈镖头说,如今栖霞门可是人人喊打呢,有那么一个老祖宗,可以想见门人都是什么德行。”

    陆小凤越听越奇,似乎这几人都是他的熟识,最后这一道声音活脱脱就是雪儿,他抻头向下一望,动作滑稽得很他本人尚不觉得。这一望,从外向里,依次是薛冰、江轻霞、孙秀青、马秀真、上官雪儿,他心中大奇,这几人怎么坐在一处去了,尤其雪儿,听说她被钟芙立为皇太妹,莫非周国使者是她?

    最右侧似乎还坐着个女子,只是瞧不见人影,只隐约见得一条青色缎带飘飘荡荡,陆小凤心头猛跳,于是愈发将身子向下看去。

    忽见上官雪儿转头道:“姐姐,就放他这么出去,只怕也是为非作歹。”

    最右侧的人淡淡道:“不怕,他中了我的‘十香软筋散’,且有他的苦头吃。”

    她从桌前起身,青色的裙裾最先露出来,其后是青衣青袖,一直到她打着折扇向陆小凤这边走过来。

    外面的太阳太过耀目,以至于她以扇挡在额前,玉色的手按着扇柄,展开的扇面上是一副游猎图——于那日他在郡广城主府中所见的并无差别,只是幅面小了些。

    他暗暗心惊,离开那里已有三年,怎么却如昨日才见一般,将那日的情形记得丝毫不错,连墙上的画都纤毫毕现。

    她抬头,对上二楼的陆小凤,一双眼睛笑意盈盈的,陆小凤恍惚听见草木萌发之声,良久才后知后觉地睁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她笑道:“故人相见,陆大侠该不会吝啬酒水一杯吧。”

    (本世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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