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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8)暴露

    “你果真要与我作对。”

    大夫人抚动锦纹披帛一顿,再抬首,平静的不复常人:“行商?你打得何算盘,当我不知?”

    大少爷未语。

    可在我“视线”之下,好似尖锐根刺从他周身蔓延而出。

    于无声无息间,等候薄弱时机,一举刺穿庞大猎物。

    “三两言间,就能暴露异样,那姓张的,至今还觉着自个儿计划天衣无缝。”

    “可笑!”

    “当真可笑!”

    大夫人一时泄露无边讥讽。

    转瞬间,又能似那讥讽之语全然与她无干,如本能般迅疾收敛外露情绪,漫不经心指摘着。

    “这么多年,他真以为,光凭他自己,就能跟京中那些人搭上线。”

    言辞刻薄,倒是我跟她多回,头一次听她如此毫不留情。

    但……

    大夫人亦早知晓,张客商与土匪勾结一事?

    三两言?究竟是哪句话不对?

    是了!

    我灵光一闪。

    褚城。

    大夫人与大少爷,与张客商言谈中,都曾提及褚城。

    道如今褚城至禹城的必经官道,便连府上人,都只得在官兵护送下,才敢往来。

    便连禹城中,有人花大价钱雇走镖,都在黑水寨中尽数丢去性命。

    而张客商竟敢只雇人独闯。

    如今看来,怕是打这故事开头,戒心极强的大夫人与大少爷,便已察觉不对。

    而后……

    管事!

    我跟随他,处置府中事由时,是有一件相关。

    那小厮曾前来回禀,褚城中与宋府素有往来的商户家,亦有几户派人,随官兵前来祭拜。

    而在此之前,他也曾言及,‘除今晨,前来祭拜的褚城人家外’。

    宋老爷昨日新丧,褚城中人便都已极快得知消息,甚至今晨便已至。

    说明褚城同禹城,实际相隔并未有多远,可能仅需半日便可赶至。

    而张客商却说,他至宋府前,都不知晓宋老爷已死的消息。

    我顿时了然,这,便是那出入

    ——他昨日前便已不在褚城,可又未至禹城,途中土匪猖獗,他又能去往何处呢?

    “一个送上门来的绝佳时机,不是么?”

    大夫人双袖轻柔叠合,安放于腹前,眼波淡然略起,静如止水。

    “假意稳他留府内,又托信于徐校尉,替他解决一心腹大患,稳住禹城民心,令其承你一情。而你自会特意叮嘱徐校尉,莫要将此事,告知于旁人,”

    突地,她淡唇边,勾起半点笑:“你心知,我提的是何人。”

    大少爷静待她独言片刻,眸子却一错未错。

    如同面临最为强劲的庞然之物,稍松懈瞬息,风雪骤降。

    二人间,仅有一种足迹,得以踏过白雪而活。

    而他启唇道。

    “齐佑。”

    大夫人与大少爷,竟早已对齐知州齐佑心怀戒备?

    我忆起齐知州对着管事,那干脆利落地一刺,难免咋舌。

    虽有管事引狼入室,可若大少爷未因三夫人之死,自缢身亡。

    凭他早有防备之心,待他对上齐知州,是否亦有解决对策?

    然我此次,已改了三夫人死运,大少爷也浑似变了一人。

    徐徐微风拂过我的猫毛,我轻抖抖身,舒心萦绕。

    “待武将军,此次以计大胜胡人,朝中太子并林相腾出手,有那封密信在,只需于上增添两笔,齐佑逃不过一死。”

    大少爷皱了皱眉心:“这于他,又岂非一冤案?”

    大夫人轻叹口气,目光中带着些微怜悯:“齐佑不仁在前,此处又无旁人,你何需掩藏本心。”

    大少爷未置可否。

    “徐校尉是个重情义之人,有那点情分在,才能保战后这府中,稳当不折……”

    大少爷出言打断道:“你知我全盘之计,尽是为保这府中安稳,你若要阻拦,又当如何?”

    大夫人摇了摇头。

    “阻你?你我所为一致,我又为何要阻你。”

    大少爷定神看她。

    却只得她无情回道:“你既想要府中安稳,又想要这掌家之权,何需假心假肺,不敢佛前言。”

    “自起始,我便早已言明,你知我底线于何处。”

    大夫人嘴角泄出一点讽笑:“你我之间,哪有回旋余地。”

    “你知我真正所求,不过与人相伴一生,不在那朱颜碧瓦之下。”

    “你现时如此作想,可一月,一年,五年以至更后呢?”

    大夫人轻笑着转身,缓行几步,与大少爷渐隔渐远。

    “若留个心腹隐患于身旁,你以为,我又岂能每日安眠?”

    大少爷薄唇抿成一线,似是退让一步:“我寻至人后,便会启程江南,至那处隐姓埋名,此生再不会踏入禹城。”

    “……”

    “江南?”

    “呵,”

    大夫人微声叹,一手扶额。

    骤然偏头睨他,面色如同铜镜碎裂。

    那挂着示人的假面被她亲手剖开,怒容尽现。

    “但凡听闻这二字,都令我厌恶至极。”

    “恨它,”

    落日散尽微光,屋内还未点烛灯。

    昏沉沉地,大少爷瞧着即将降临的夜色:“以致二十年不得。”

    大夫人柳叶眉头紧锁,似看见一令人作呕的肮脏之物:“你不亦如此,却愿为人当回情圣?”

    “可笑至极。”她眼里迸生冷傲的光。

    “那便无从谈起,”

    大少爷沉沉叹了口气。

    好在破裂的谈判,未曾令他面色一变。

    只继而沉静迎战道:“你既已知,我欲借土匪一事出走人前,立身立威,若有何招数,尽管使出便是。”

    大夫人闻言,食指死死扰缠紧披帛,竭力吸气,只压抑着声,嘲弄道。

    “给我出去!”

    大少爷垂眸微愣,径自转身离去。

    独留大夫人于黄花梨木圆桌前。

    她怒容渐散,眼皮雍容一抬,泄出一道无尽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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