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周,图书馆里赫敏和丝黛拉开始准备期末复习计划,赫敏执拗地念叨着哈利和罗恩,于是他们不得不选择一边的学习方法进行模仿。
区别于和赫敏所有的笔记都标出不同的颜色,丝黛拉的期末复习计划写在一张很长的羊皮纸上,基本都是黑墨水写成的课程结构和下面字小的补充内容。比起对内容进行许多标画,哈利和罗恩觉得找威斯纳特直接借去年的复习资料抄比较简单。
“你们不能只靠丝黛拉学习,她要给赫奇帕奇的同学们补课本来就很累了,还要给你们找去年的复习资料。”赫敏在回格兰芬多时不满地嚷嚷,她走得飞快,赶着回去做增多了的期末作业。
“也许是你不能接受威斯纳特的教育方式比你有效。”罗恩觉得自己记下来了些什么,至少魔药学的内容抄完脑内真的有了点印象,“毕竟她给赫奇帕奇们上课。”
“赫奇帕奇并不是都是笨蛋,丝黛拉和她的朋友迪戈里是两个稳稳的年级第一!”赫敏反驳。
“忘了他们还有一个黄黑色的珀西。”罗恩唉声叹气。
就这样,他们在图书馆或者公共休息室的门口哈欠连天、坐立不安地被赫敏强迫来旁听她和这位前·一年级第一的讨论,也许如罗恩的评价,丝黛拉的笔记确实教学效果突出,韦斯莱双子都开始售卖一年级一部分学科期末框架与填充的复制品了。
复活节假期前,一二年级的老师们都布置了一大堆家庭作业,假期远不像圣诞节的时候那样充满乐趣。有赫敏在旁边背诵火龙血的十二种用途,或者练习魔杖的动作,哈利和罗恩就很难轻轻松松地休息。
“白鲜在这。”哈利埋头在《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里找白鲜,威斯纳特从侧面一掐一翻就找到了那一页,“你下次可以在这一页贴一个标记写上白鲜,药草学考试不是开卷,所以不用提高翻书效率。”
“丝黛拉!”赫敏发现丝黛拉的惊喜不亚于久旱逢甘霖,“我有几个...”
“抱歉,赫敏。”丝黛拉歉意地笑了一下,“和朋友一起来的...方便留到下周吗?或者我们就在旁边,你写到纸上拿给我。”她指了指隔了一个书架的另一个区域。
赫敏看到有一个高个子的赫奇帕奇黑色卷发男生在外面等丝黛拉,他善意地跟赫敏招手。丝黛拉跟三人组说了声再见就跑过去了。
“她在约会吗?”罗恩竖起了一只耳朵。
“不像。”哈利摇了摇头,“他就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那没事了,我不相信珀西找得到女朋友,和他类似的人也一样。”
实际上,赫奇帕奇们从期末考的压力中还是找了一个机会组织了上午的复活节派对,塞德里克提议去图书馆学习,丝黛拉斟酌一下同意了。双亲建议她去试试、去感受,丝黛拉情感上也没什么抵触,于是收拾书包就一起来了。
塞德里克看到丝黛拉拿出五年级的魔咒学课本,“你学到这里了?”
“今天刚拿出来呢,”丝黛拉摇了摇头,“爸爸说也许只有学会无声咒才能应对博格特,我就先看着。”
“介意和我一起分享吗?”
丝黛拉拉高围巾遮住红红的脸颊,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两个人凑到一起,塞德里克觉得脑袋昏昏的。
威斯纳特先生年轻时的字迹非常华丽,充满圈圈绕绕和连笔,丝黛拉倒是锻炼了一年多,已经可以认懂了大部分,只不过有的长难句得小声翻译给塞德里克听。她觉得自己在朋友身边约等于父亲的笔记翻译器,有点尴尬。
“咒语的要义在于强化某个概念的存在,”塞德里克用修长的手指着书里的笔迹,不读出来确实很难清楚这句话的“概念”。
随后这类似上课无聊随笔的笔迹写道:魔咒参考自古代如尼文,在麻瓜和巫师还没有发生矛盾时,麻瓜的拉丁文就与如尼文产生了许多联系。[1]霍格沃兹的麻瓜研究课为什么不上拉丁文?
“什么是拉丁文?”塞德里克问道。
“麻瓜们几百年前使用的文字。”
课本上被墨迹涂画了一部分,它说:无声咒,即放弃语言,清楚地用内心命令魔力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许多人连有声魔咒都无法理解,更别说无声咒了。但无声咒的效果相对有声咒也因此弱小不少,因此强大的咒语仍然需要语言。
笔迹在这里写了一个咒语“抽液封空(Exsiccatus Locus)”,标注了三个效果:
对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摸出九瓶密封良好当堂优秀作业进行实验,有声效果:面前三瓶,魔药消失;想象瓶内魔药消失并心中念咒,两瓶消失,一瓶无变化;不进行想象仅心中念咒,无效果。
“所以念咒时还要想象效果?”丝黛拉愣住了,她用不出滑稽滑稽,如何想象滑稽滑稽的效果呢?
塞德里克摸着下巴深思。
“滑稽滑稽本来也需要你想象出最后的效果,也许我们可以先想象出来?”
那不就又回到了变形术的内容了吗?果然高深的魔法都是相通的,丝黛拉腹诽道。
“你要让自己笑出来。”塞德里克压低声音,他听到踢踢踏踏的走路声,“有什么能让你笑出来的事吗?或者是捉弄讨厌的人?”
这就是问题了,丝黛拉细想了一下,自己并没有明确讨厌的人,连大家不喜欢的斯内普教授在她看来也是本身性格在加班过多后异化的可怜人。
“我不太喜欢魔法史课...大家都在睡觉,有些安静得瘆人。”[3]
“那我们可以试试让宾斯教授热闹起来...”塞德里克可能是有什么想法,轻轻笑了一声,“让他活过来,然后焦急地一个人演奏一个乐队的乐曲?”
“你是我的天才救星,塞德里克。”丝黛拉恍然大悟,然后抱住了他。塞德里克脑子一空,甚至透过制服,感觉她把脸贴在自己锁骨上。
他们撕下了几张纸片练习无声的漂浮咒,丝黛拉施咒的时候左腕上的翡翠镯子莹莹发光,也许它是温养心神和储存法力的原因,施法效果几乎和发声咒没有什么区别。
塞德里克问起手镯的由来,于是丝黛拉开始给他讲更细节的“欧莱恩追学校老师”“钟霁替他准备礼物”“圣诞节的炫耀信”,还答应明天把钟霁的照片给他看。
丝黛拉和塞德里克是对着窗坐的,所以赫敏喊他们的时候被吓了一下,本来凑在一起都往椅子外挪了一下。
塞德里克跟哈利友好地互相点了下头。
“丝黛拉,如果一个不爱读书的人,忽然进图书馆,你觉得是因为什么?”赫敏言简意赅地问。
“有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到了他或者她的身上。而且这个人不敢搞砸、非常珍惜。”
三人组互相对视了一眼,礼貌地告别。
“发生什么事了?”她看向塞德里克,“或者在学校、还不常来图书馆的、让他们三个人紧张到不敢说出名字的、脚步“踢踏”成年人,有谁呢?”
塞德里克被问住了。他脑中删掉了教授们的名单,本来想加上奇洛教授的,但是他身上浓厚的大蒜味道不可能闻不出来。费尔奇?费尔奇不会有什么值得一年级学生关心的东西。那就只剩一个人——
“鲁伯·海格。”
丝黛拉叹了口气:“可惜我不知道他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他有的时候会帮凯特尔伯恩教授照顾神奇动物...有一次我留下问了些题...他问我喜欢什么神奇动物...”
“那你喜欢什么神奇动物?”丝黛拉两只手托脸看他。
“独角兽...哦对,他说过他对火龙感兴趣。”塞德里克吞了吞口水,也就是说,学校里,现在很有可能有一只火龙蛋。
“丝黛拉,你带笔了吗?”塞德里克问道。
“带了,但是我现在要趁着还没下班赶紧给爸爸写信。”除了圣诞节少数人值班外,魔法部其他假期都是轮休和补休。
“写完了借给我好吗?我也要写。”
“那个,我觉得不太好。”丝黛拉斟酌了一下,转过来拉住塞德里克的手腕。
“我觉得海格不会是从’正规途径’搞来的,他应该赚不到那么多钱。如果让迪戈里先生知道了,他的职位里就不得不管了对吗?”
塞德里克盯着那只拉着自己的,细腻温暖的手,和丝黛拉一起背叛了正直的赫奇帕奇准则。[4]
写完信,两个人一路小跑着往猫头鹰棚屋赶,跑到要出城堡丝黛拉开始扶把手,真跑不了,第一次觉得霍格沃兹这么大。
“丝黛拉?”塞德里克发现她开始扶着楼梯,“你...需要我带过去吗”
“拜托了...”她真跑不动了,她本来就比同龄人个子高一些,在校运动几乎只有走路,一下子开始运动,体力消耗实在追不上。
丝黛拉腾出左手手从包里掏出肉干和信:“拜托你了,等...等明年我能出去...霍格莫德...我给你...买糖。”
“不用,你先休息着。”塞德里克有点不由分说地搭着她走到了门边,脱下书包将它变成一个小圆凳,“我一会儿就回来。”
丝黛拉坐在小圆凳上,先等到了一脸兴奋但看到她坐在那就有点心虚的三人组,比起处理掉学校里的这颗龙蛋,它是怎么在才处理掉一个走私团伙的情况下顶风出现在英国更让丝黛拉好奇。
维克多·威斯纳特对待犯人和黑巫师时,可从来不是什么以好心闻名的主。
当信一被送到魔法部,威斯纳特先生就放下手里的工作开始联系国际魔法合作司的熟人——最近两个月有没有罗马尼亚或者其他火龙保护区所在国的出入境记录,问,就是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遗憾的是,除了一些完全是惯例的探亲类出入境记录,一无所获。他熟练地从包里掏出块红茶饼为百忙之中的帮忙表达感谢。
他又想了想,折了张千纸鹤询问神奇动物控制司,收到的还是一切正常的回复。
维克多的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空中不同的纸片被发光的线连在一起,除此之外格外地简单整洁,所有文件都被规整到文件夹里编号,这是他在香港曾任麻瓜阿sir时留下的习惯。
“没有出入境记录。”
“出现在霍格沃兹附近。”他一挥魔杖,天花板上的线网开始颤抖,像活过来一样。
几根颜色不同的丝线拉扯了十几分钟,最后落下一张剪报:“4月19日,挪威边境森林一处麻瓜村庄遭到魔法袭击,两位年轻男性麻瓜遭到了钻心咒的严重折磨,挪威魔法部郑重谴责并再次呼吁停止对麻瓜的严重迫害,新一轮《麻瓜保护法》迫在眉睫。反对党称...”
“多巧呀。”维克多笑了一声。
一个可以不需要也不需要魔法部出入境协助的强大巫师,不远万里找到一颗龙蛋,并且交给霍格沃兹的守林员——一个完全不可能支付得起真正购买龙蛋的人。
“我需要知道英国最近一年内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和需要强大魔法才能实现的事件。”他对办公室说。
架子上的卷宗们跃跃欲试,但被一挥魔杖震住了行动。
又一张剪报报从线网中落下:“有关七月三十一日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的调查仍在继续进行。普遍认为这是不知姓名的黑巫师所为。古灵阁的妖精们今日再度强调未被盗走任何东西。被闯入者搜索过的地下金库事实上已于当日早些时候提取一空。”
“全身而退地偷完古灵阁,短时间内又瞧上了霍格沃兹。”他用魔杖触碰了旁边的黑板,关于奎里纳斯·奇洛从受聘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之后的经历已整理在黑板上,为此他还在破釜酒吧和单拎任何一个出来可止麻瓜小儿夜啼的常驻人物们打了快半个月的交道。
“在从阿尔巴尼亚回来后就结巴了,还戴上了一条厚厚的包头围巾。”
“你最好在隐藏点什么,不然可对不起我半个月的审美折磨。”
夜晚,维克多·威斯纳特搂着困意翻涌的夫人:“卡米丽亚…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说吧,”她吻了一下丈夫的脸颊,“就像在香港时一样?”
“是的……如果你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巫师,可以跨过部里的审查出国,甚至不声不响地偷走一颗龙蛋。”
“你会出于什么原因将它低价,甚至送给别人?”
“这个人喜欢‘养龙’的过程,会为了得到它什么都说都做;而且他手里有比龙蛋和这一切冒险更重要的东西。”
“魔法世界里比龙蛋重要的东西说少也不少,说多也不多——尤其是对于这样一位巫师来说。”
“对呀…”维克多略带讨好的帮她按摩肩颈,又一五一十地说出了细节。
十分受用的卡米丽亚喃喃说:“一个人在某方面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停下对它的追求,富豪追求仁义,政客追求幸福。”她点了一下丈夫的鼻子,他嘿嘿笑了。
“古往今来人们想要的无非就是几样东西,美貌、权力、金钱,这些都和霍格沃兹也龙的组合无关,破坏——我觉得邓布利多可不会龙长大了还不发现,力量,他或者她已经有了。健康?龙蛋可不是什么适合养生的食物。”
维克多沉吟片刻,吻了吻妻子的发旋:“你漏了一样,卡米丽亚。”
“嗯?”
“长生。”
整个魔法界至少到现在,能够真正实现它的除了死亡圣器,就只有两样东西:尼可·勒梅的魔法石,和他在禁书区曾翻到过的“魂器”。魂器的制作方法即使是《尖端黑魔法解密》里也没有具体提及,但魔法石,邓布利多恰好是勒梅的忘年交。
令他害怕的是,如果是这条猜测被证明成立,那说明有一个人并没有如十一年前魔法界料想的那么离开。
第一次巫师大战里选择离开欧洲的维克多·威斯纳特忽然觉得背上冒起一阵冷汗——伏地魔还活着,他想要魔法石和进霍格沃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