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隔了几天才收到小天狼星的回信。信的内容很简单：校长办公室见。他确实正在也被麦格教授带了过去。

    哈利是尼克和贾斯廷被袭击后的第一个目击证人。厄尼·麦克米兰激动地说着什么“威斯纳特错了”，然后被麦格教授要求把尼克扇进医疗翼。

    还是那个丑陋的怪兽雕像，还是熟悉的橡木木门，哈利还是那么紧张。

    邓布利多教授坐在大桌子后面，旁边站了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比上次看起来好多了，穿着一件极提气色的炭灰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英俊又典雅。他一看到哈利进门就跑过来抱住教子。

    邓布利多教授面对他们露出了微笑，听小天狼星和哈利分享以后哈利就可以搬来和自己住的喜讯。哈利开心得跳到小天狼星身上，他们转了个圈。

    “这就是家庭，”他摸着刚涅槃完，小小的，皱巴巴的福克斯，“老伙计。”

    哈利从幸福中回过头来，看向邓布利多教授。“教授…我没有……”

    没等哈利再开口说话，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巨响，被人猛地推开。海格一头冲了进来。

    “不是哈利，邓布利多教授！”海格急切地说，“就在那孩子被发现的几秒钟前，我还跟他说话来着。他绝没有时间，先生……”他手里还拿着那只死公鸡。

    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都想说点什么，但是激动的海格只顾大喊大叫，鸡毛飞的到处是。哈利注意到小天狼星皱眉用了一个清洁咒。

    “……不可能是他，如果需要，我可以当着魔法部的面起誓……”

    “海格，我——”

    “……你抓错人了，先生，我知道哈利绝没有——”

    “海格！”邓布利多提高嗓门说，“我并没有认为是哈利袭击了那些人。”[1]

    海格停下了下来：“噢，好吧，我在外面等候吩咐，校长。”

    “嘿，小天狼星，对不起刚才没看到你……我太害怕了——”

    “别担心，鲁伯。”小天狼星抱了抱海格，“另外我把哈利的监护权谈到了我这。”

    “他不用回他姨妈那了！”海格看到了小天狼星背后的哈利，“哈利！恭喜！”

    在海格提着公鸡给哈利拥抱前，邓布利多教授浅咳了一下。

    “海格…我和他们还有一点小事要谈，也许哈利会很乐意在明天和你分享这份喜悦？”

    海格重重地跺脚走了，神情显得有点尴尬。

    “你认为不是我吗，教授？”哈利满怀希望地问，他从小天狼星的背后探出头，看着邓布利多拂去桌上的鸡毛。

    “对，哈利，我认为不是。”邓布利多说，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又凝重起来。

    “但是我仍然想跟你谈谈。”

    “小天狼星告诉我你有一些与众不同的能力…”他温和地说。

    哈利脑子里响起罗恩对他的提醒“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即使在魔法世界里也是这样。”他还想起了大家议论他的话，以及他的越来越强烈的担心，生怕自己与萨拉查·斯莱特林存在什么关系……

    “哈利，”他的教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背后，“我希望，在我缺席这么多年后，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小天狼星把手搭在哈利肩上——他跟威斯纳特学习了一下，适当的肢体接触可以增加孩子的安全感。

    邓布利多教授变出两杯热巧克力和一杯蜂蜜酒。教父子在软沙发里坐下，哈利端了过来，一边小口地喝一边开始讲述从巴西巨蟒开始的“蛇佬腔”故事。

    等哈利讲完这些，小天狼星已经放下热巧克力，虚着抱自己的教子。

    “大概就是这样，教授。”哈利担忧地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沉思了一下，俏皮地眨了眨他的眼睛：“石化、蛇语、掐死的公鸡，也许我们需要找一条蛇怪。”

    “什么是蛇怪？”哈利看向小天狼星。

    “一种很强大的黑魔法生物，能够被蛇佬腔控制。和它直接对视会死亡，间接对视则会石化。”

    “但是我没有控制它！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哈利拉住小天狼星的长袍。

    “当然…”邓布利多教授从桌子后站起来，“我们今晚的交流今夜大约就告一段落了。”

    哈利和小天狼星起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小天狼星。”教父在帮哈利整理校袍时被邓布利多教授喊住，“不要被人看到，好吗？”

    小天狼星会心一笑：“好的教授。”[2]

    哈利和小天狼星一前一后走在城堡里。教父的背影带着哈利在密道间穿过，他在心里越发崇拜起教父。

    “小天狼星…”哈利开口。

    “嗯？”

    “我之前也收到过一张纸条告诉过我霍格沃兹的密道…但不是邓布利多教授给我的。”哈利从包里的角落搜出了一年级的那张羊皮纸，上面的洒金印小天狼星一看就哼了一声。

    “维克多·威斯纳特。”小天狼星咋舌道，“他的风格一眼就能认出来。”

    “威斯纳特先生？”哈利皱眉。

    小天狼星拿下纸条打量了片刻：“还不知道他有这本事……估计是他怕你得到陌生人的帮助会吓坏了，模仿邓布利多字迹写给你的。”

    “我在…阿兹卡班的时候，跟他开过玩笑，他要是能照顾好你我会给他一笔不少的金加隆。”

    “那你结给他了吗？”

    “结了。”小天狼星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收的可果断了。”

    “抱歉～你知道魔法部的薪水的～”他压低声音模仿道。哈利被逗得咯咯笑。

    等哈利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小天狼星躲在暗处驻足看了胖夫人画像许久。他过去人生里的三分之一都蹉跎在了阿兹卡班。

    监牢里的他不断反刍劫掠者们在霍格沃兹时的记忆，或者变成大狗来抵抗摄魂怪带来的绝望。可是无论哪种方法他都总不自觉地想起说口令才会弹开的画像和他们的冒险。

    他们和犯“毛茸茸的小毛病”的卢平在月亮下散步，哦，忘掉彼得那个叛徒。詹姆的叉子头还会被树枝挡到，他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叉子的高度…哦对了，说到这个，活点地图呢？

    小天狼星摩拳擦掌，决定去费尔奇那里找回活点地图。这可是劫掠者们的杰作，同样，删掉彼得。

    哈利，他看得出来教子有和詹姆一样的内核…只是曾经因为德思礼的欺凌变得有些畏手畏脚的。

    小詹姆怎么能错过霍格沃兹的冒险呢…他勾唇一笑，雀跃又熟悉地踏上了去费尔奇办公室的路。

    也许是他对三十岁男人的体格没有概念亦或者是忘了自己没穿黑色袍子，总之小天狼星并没有把自己藏得多好。

    “嗯……那个……布莱克先生。”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叫住了他，多么和善的赫奇帕奇，就和他刚毕业时一样可……可像维克多·威斯纳特了。

    “如果您在找什么，需要我们的帮助吗。”威斯纳特的女儿还有她的男友露出了助人为乐的笑。

    “我在找的东西不太可能被赫奇帕奇们拿到，是调皮又危险的魔法物品。”维克多口中的女儿可是个莱姆斯一样的好学生，甚至因为没有“毛茸茸的小问题”乖得更胜一筹，小天狼星考虑了一下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

    “那祝您一路顺风。”小姑娘告别之后就挽着男友回赫奇帕奇休息室。小天狼星觉得她可比那个刻薄的斯莱特林父亲好多了。

    小天狼星轻车熟路地等费尔奇出去巡逻，然后溜进办公室。只是飞来咒、指路咒……全都用过了，还是没找到。

    他挠了挠头发，想不清原因，趁着费尔奇还没回来，闪身出了办公室，时间还好，他幻影移形到威斯纳特家吃饭——他给了那么多加隆，这是他应得的。

    孩子不在家时，威斯纳特家就吃得很简单。桌子上是周末统一烤制的法棍，红酒炖牛肉和蔬菜沙拉。卡米丽亚已经习惯了布莱克和卢平来吃饭——以及桌子上两个人谁也不让谁的争吵。

    维克多什么性子她不知道，几个人能让他服气？相比之下，卡米丽亚对于自己的厨艺有人欣赏更开心，多也不过是多两幅刀叉，而且小天狼星长点肉穿衣服也好看。他刚出狱的瘦削样子对这位设计师来说纯粹是暴敛天物。

    “你家家养小精灵不会做饭？”

    又开始了，卡米丽亚叹气。

    “他不下药毒死我和莱姆斯就不错了，”小天狼星用面包擦了一下餐盘，“维克多，要我说你是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今天的味道是我调的。”

    “细品一下也不过如此。”

    “我的手艺也不用硬夸，布莱克。”卡米丽亚笑着说，“我母家的家养小精灵很擅长烹饪…所以我是嫁给维克多之后才开始接触厨房的。”

    “您是…”卢平问道。他很感激威斯纳特女士会提前捞一些夹生的肉给他。

    “卢米耶家族的，我逃了婚——”

    “所以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你家的家养小精灵会和你意见相悖这么多。”家养小精灵会执行主人的命令，但前缀如果没加好，对于克利切这样不服管的小精灵就会执行出巨大的偏差。

    “老克利切效忠布莱克家族，我恰好是布莱克家族的叛徒。”小天狼星端起酒杯，透过红棕色的液体看威斯纳特家的水晶吊灯。

    “但他也可以为你所用，”维克多说，“以我对被洗脑了的生物的了解，给他们些好脸色，再表达你需要他们，他们自然会献上全部。”

    “比如……”

    “你的表姐，贝拉。”

    小天狼星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知道的——我不愿意被提及是——”

    “但是如果要对抗——那位。”维克多偏了偏头，“我们需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小天狼星。”

    “比如说你的女儿。”

    卢平没忍住被呛了一下：“一个三年级的学生？”

    “她靠小哈利身边蛛丝马迹推理出了伏地魔还活着。”卡米丽亚笑得有些无奈，“也许是我们教育方法有些过于苛刻。”

    “而且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维克多吃完最后一口面包，环视一圈大家都结束了晚餐。一挥魔杖把残酒冷炙换成点心热茶。

    “还有四年她就要成年了，如果我们不能提前收拾完和‘他’有关的一切，艾拉加入凤凰社和这份事业的可能性很大。”卡米丽亚淡淡说道。

    茶壶为每个人倒了一杯热红茶。

    桌边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小天狼星担心起教子——哈利不会任由所有人保护他，他也会有所行动。卢平不想再看到什么牺牲，即使这是必然的。威斯纳特夫妇则担忧“正直”这一品性背后代表的生命代价。

    “哦对了。”小天狼星打破了沉默，“邓布利多说造成霍格沃兹石化事件的很有可能是一条蛇怪。”

    “不奇怪。”维克多趴在桌上，“从我加入凤凰社开始，我已经连伏地魔本人的一部分在霍格沃兹的可能性都纳入了考量。”

    卡米丽亚安抚性地给他梳着头。

    “学校里有至少两个人会蛇佬腔，哈利是在明处那个。”

    “那暗处那位呢？”卢平提问，他按在膝盖上的手心在冒汗。

    “邓布利多教授没有答案。”

    “也不需要答案。解题过程中这位出题人就自然会出来了。”维克多盯着手里的司康，“但是得快些行动。蛇怪恐怕是通过管道在学校里移动的。”

    “谁也不想百年之内，除了桃金娘外霍格沃兹再来一场命案。”

    “亲爱的……你们英国学校真是太疯狂了。”卡米丽亚闭上眼睛，觉得惊心动魄——一头几百年的蛇怪在全英国未成年人最密集的地方游荡…

    “啊，这倒是意外…霍格沃兹以前…嗯…”卢平想说点什么，但是蛇怪事实上就是一直在霍格沃兹，它只是没被唤醒。

    “也很和平的……”

    卡米丽亚收拾完桌子，就回她的家庭工坊裁袍子去了。如果要休学，与其期待什么英国魔法部组织在家上课不如多挣点钱把老师请来家里。

    莱姆斯和小天狼星坐在沙发上，维克多用魔杖指挥着刷碗工作。小丝和幸运围在莱姆斯身边求抚摸，小天狼星思索着什么叫“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所以你女儿未来也会加入凤凰社。”他开口道，如果威斯纳特的女儿会参加，哈利又怎么会逃避。

    “她不加入是因为不知道。”小天狼星知道哈利亦然，或者更甚。

    “那未来呢。”

    “也许那时候我们在，也许那时候我们不在，不过我想与其担心那些，不如先把现在需要做的做好。”

    维克多把碗烘干收入碗柜：“比如跟着虚长你12岁的可靠成年人学习怎么做好一个沉稳的父亲。”

    “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