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肃一夜好眠伸个懒腰起来发现好兄弟昨晚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宿。
“今晚你自己出去找酒店住。”秦殊眼底微微有点黑眼圈，面不改色下了逐客令。
“别介别介！我我、我今晚上注意点不行吗？”李肃猜到可能是因为自己打鼾的缘故。
但这没办法啊，他来京市之后就这样，看医生也说可能是生活环境和习惯改变导致的，只能自己注意。
秦殊铁面无私好似没得商量：“小区外面有家旅馆，空调暖气应有尽有。”
李肃哀嚎着卖可怜：“你真舍得我大老远过来去住小旅馆啊，我放着五星级酒店不住来你家你二话不说就要赶我走！老秦，你好狠的心呐！”
秦殊不为所动，直到他说：“今天请你俩一起出去吃顿阔的，再给您老买一副航天科技防噪耳塞总行了吧。”
见他诚意这么足，秦殊总算没再追究，起身去到厨房开始做早餐。
用全麦面包做了个没有放沙拉酱的煎蛋三明治，温一杯牛奶再搭配蓝莓草莓和半个削皮苹果，一份精致又营养丰富的早餐就完成了。
李肃啃着三明治看好兄弟轻言细语敲开主卧的门：“曼曼，该起床吃早餐了。”
得亏老秦还记得给他这个客人做一份，否则他非得挠人不可。
“这么多？我吃不完的。”许曼刚醒一会儿，胃口还不是很好。
想了想秦殊留下一半的份量：“先吃一些垫垫肚子，咱们中午出门吃大餐。”
许曼笑弯了眼：“好。”
莫名的，李肃就觉得这两人间的氛围仿佛和昨天大不一样。
好似更和谐，也更融洽了。
他挠挠头，难道昨晚发生了啥大事吗？
上午秦殊和李肃在饭厅处理工作，许曼在房间里学习自己的第二学位，算是各有各的事忙。
一直到中午，李肃开着车带两人去慕名已久的流云阁狠狠消费一波，又转向京市最大的商超给老秦买耳塞。
“还以为今天会挤得水泄不通，过年人居然还少些了。”李肃推着购物车啧啧。
许曼不以为意：“过年不回家的人毕竟在少数。”
再加上来京市上学务工的人派得上全国前几，现在人少是正常的。
买了点零食，再补足了一些果蔬，一行人没找到耳塞在哪儿卖，正准备找售货员问问。
“许曼同学！”
张向晚是京市本地人，年前陪父母逛超市买年货，居然这么巧能碰见许曼。
他眼睛亮亮的，一眼就在茫茫人海中认出了自己的暗恋对象。
秦殊是第一个看见张向晚的，他立刻侧身隔绝目标，温声对曼曼说：“那边好像有个售货员，我手上提着东西不方便，你去问问她怎么样？”
许曼不做他想，立刻答应：“好。”
“诶？”
等张向晚费劲吧啦走过来，原地只剩下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了。
“张向晚同学，你好。”秦殊笑容公式化，表情比上辈子碰见商业对手还疏离。
“你好你好，呃你和许曼同学一起来的吗？”张向晚显然是走过来才看见秦殊，但是过来之后没看见许曼还以为自己刚刚看错了。
秦殊撒谎不脸红：“家里大人让我们仨出来采购年货。”
瞟了眼旁边的人，张向晚放下疑惑：“那许曼同学呢？”
“她去找售货员了，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张向晚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父母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任性一直在这儿等许曼回来，想了想对秦殊说到：“那麻烦你告诉许曼同学，这学期我跟着张青松老师正在做一个靶向专研，相信明年就能成果出来！”
在操场秦殊那句话给了张向晚很大的触动，许曼同学不仅漂亮还很优秀，这样的女孩子如果自己不努力奋斗有什么资格能配得上她！
“你放心，我一定会在SCI发表一篇属于自己的一作文章！”
秦殊表情淡淡，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嗯，再接再厉。”
不远处，张妈妈担心：“我瞧着刚刚那小姑娘转头就走了，不像是喜欢咱儿子的人啊，他咋还傻不愣登的没发现呢。”
张爸爸压低声音：“咳咳别让儿子知道了，他现在天天在家里看文献搞研究不挺好的，当年高考都没这么用心。”
张妈妈还是不放心：“那万一以后失恋有副作用怎么办？”
张爸爸朝那边一帅小伙儿努努嘴：“喏，那不还有个火力集中点么？我敢赌那小伙子绝对也喜欢人小姑娘，跟咱们儿子当情敌呢。”
夫妻俩对视一眼，给情敌汇报自己学习和研究进程，自个儿子是不是太傻了点？
张爸爸：“咳咳，人家也是好心好意引导向晚把心思放在学业研究上，就算咱儿子失恋我敢赌恨他的心思也绝对比失恋多。”
张妈妈点头：“嗯，那咱后面还得好好谢谢人家。”
这年头，能对情敌这么好还引导人积极向上的男人可不多见了呀。
双方交谈满意结束，张向晚和父母推着手推车离开许曼还没有回来。
李肃眨巴眨巴眼：“我靠，这是？”
秦殊简洁明了：“情敌。”
“啊？”
半晌后，李肃像是不敢相信，结巴着问：“谁、谁的啊？”
秦殊好似有些奇怪看他一眼：“当然是我，不然还能有谁？”
“…………”
好家伙，你俩又在玩什么不顾他人死活的play！
人家之前告白你拒绝，现在又虎视眈眈把人家追求者当情敌是在干嘛？
李肃想起许曼略带警告的话，憋了半晌终于强迫自己不再管这两人的破事儿。
只咬牙切齿评价一句：“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假正经。”
假正经吗？
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嫌疑，不过秦殊对自己深思熟虑作出的决定从不后悔。
不管是当初的拒绝还是现在的主动，都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除夕来临前几天，受不了当电灯泡的李肃终于在大雪结束后登上回S市的飞机。
“时音说过完年要来京市玩儿，到时候记得接待我俩嗷！”
许曼点点头，这事她知道，主要是时音的混血男友想来京市见见世面。
——为兴致勃勃打算去机场接机的李肃同学默哀一秒。
秦殊自然而然握住许曼的手腕带她后撤一步，砸上车门对李肃挥手：“新年快乐，再见。”
“靠！要不要这么迫不及……”
赶时间的专车司机带着李肃的声音远去，把两人影子渐渐缩小直至看不见。
唉。
有一说一，虽然两人之间黏黏糊糊什么关系感情都说不清楚，但有时候还真挺羡慕他俩的。
楼下冷，秦殊推着曼曼上楼，自然而然接一盆热水过来让许曼泡泡手热热脸，然后再端来一杯红枣姜茶暖暖身子。
今天她生理期，体温流失快，气血双虚。
“好点了么？”秦殊像是不放心，又递过来一个暖手宝。
温暖的热气从腹腔蔓延至四肢百骸，许曼十分给面子喝完：“好多了。”
可能是因为她从小跟自己拧巴导致青春期长身体时营养不好，最开始来初潮时她的月经就不太正常，腹痛是寻常事，一直到高三营养跟上来才稍稍缓解。
秦殊是见过她疼得脸白嘴白的可怜模样，对于她每次生理期都会格外注意。
杯子接过来，又在她手边摆了核桃大枣等零食，秦殊系上围裙：“今天给自己放个假，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许曼知道他从不是说客套话的人，但也不想他太麻烦：“随便吃点家常菜吧，嗯……番茄鸡蛋盖饭怎么样？”
中午，许曼看着桌上的老母鸡汤、清炒时蔬、小炒牛肉和面前的番茄鸡蛋盖饭面露难色：“吃不下。”
秦殊给她盛一碗盖饭：“在特殊时期蛋白质、维生素、碳水也要摄入充足，我在网上查过资料，女生这次月经的状态基本就是上次生理期生活习惯的反馈。”
只要每次经期都好好养护保持健康作息，生理期腹痛、四肢冰冷、神思倦怠的毛病就会越来越少。
爱自己是个永恒的课题，许曼揉揉宫腹也不再由着性子只吃自己爱吃的番茄鸡蛋盖饭，均衡摄入身体所需。
吃完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照旧是英文电影，照旧遮住字幕。
或许漫威DC电影都对男生有莫名吸引力，这些老电影秦殊即便在上辈子已经看过一次，重新再看时也不觉得无聊，就像给疲乏的大脑神经来了一场只有多巴胺的马杀鸡。
反观许曼就显得兴致缺缺，在观看过程中更注重自己是否能够听清电影人物的台词，在高强度的翻译学习中很快变得疲乏。
就在电影里的温情时刻马上就要过去即将迎来主角团开大名场面时，秦殊只感觉肩膀一重，曼曼额头上细绒般的轻盈绒发正随着她的呼吸缓慢搔动着他的下颌。
她……好像靠着自己睡着了。
平平心跳，秦殊拿起遥控器关掉音量，稍稍坐下来一点放低肩膀让她睡得更舒适，心思不由得落在她身上，连电影都可有可无地看着。
冬日里黑夜来得早，电影里的爆炸特效在房间中明明暗暗，不知不自觉间他也靠着后面的沙发睡熟。
睡眠好像会让环境升温，许曼从枕着他的肩膀到落在他的胸膛，又被搂在颈窝一起倒向沙发扶手，就好像是朦朦胧胧一眨眼的事。
等到电影落幕光影结束房间陷入黑暗，黑甜梦乡接踵而至。
他们体温共享、呼吸交错、心跳同频，画面显得美好又静谧，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甜甜的酒心巧克力气息。
带着沉醉的沦陷。
——叮铃铃
然而还未等许曼睡到自然醒，刺耳又尖锐的铃声突然响起，像是划破画布的大刀，光是听着就给人很压迫急促的紧张感，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