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烧了鱼又简单炒了两个菜端上桌，许心仪夹了一筷子米饭送进嘴里，咽下去后问道：“颜颜，你这次这个相亲对象谈得怎么样？”
说起来阮青颜有些无话，挑挑眉毛，“黄了。”
许心仪啊了一声，“为啥？”
每次碰到一个人品不错工作不错长得也过得去有发展可能的，基本都会告吹。
无一例外，对方不敢娶。
原因就在于……阮青颜摇摇头，“还能为什么，也是嫌我有个弟弟呗，怕跟我结婚以后得贴补我弟。”
许心仪当即皱眉啧啧，“男人真现实。”
阮青颜被她那个表情逗笑了，捏起一罐啤酒打开喝了口，“这一点我们女人得向他们学习，不要被一时的感性蒙蔽双眼挡了财路。”
“没事颜颜，放弃你是他们的损失，再说了你才多大岁数，急什么。”
“你看我什么时候急过，是我家里急着拿我的彩礼给我弟准备娶媳妇的钱呢，我还不知道他们吗。”
“用你的彩礼，救命啊……不是，书彰才多大，这就准备上了？”闻言许心仪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阮青颜跟她碰了碰杯，“17了，不小了。”
“颜颜，你就是脾气太好太好说话了。”
没什么所谓，阮青颜无奈地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过几天不是清明放假吗，近期天气都不错，我打算带书彰出去玩放松放松，一起吧，你都好久没休过假了。”
许心仪也很无奈，“去哪啊？”
“去海边，吃烧烤。”
“好。”
饭后两人下楼到小湖边的木椅上吹风，许心仪说起她在医院又碰到潘啟维的事情，阮青颜开玩笑地表示这不是爱情的重新开始是什么。
头发被风微微吹乱，许心仪把碎发拢回耳后，“拉倒吧，人都未必记得我。”
“不可能他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着，是出车祸失忆了还是脑袋落家里了？”阮青颜一拍大腿，“装吧。”
她班有个男生，一忘带作业，就头风发作，比现在很多明星都演得好。
“有必要吗？”
“一，不想跟你牵扯，二，不好意思面对。”阮青颜问，“虽然但是，你现在不会心里还有他吧？”
没说话，阮青颜心下了然，“这么多年了，你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王阿姨给你介绍那小帅哥就挺好啊，男孩子也有精致的权利嘛，我感觉比潘啟维长得好看多了，人还贴心，还懂你，灵魂伴侣的不二选择。”
许心仪抓着她胳膊晃，“颜颜……”
“算了算了，你自己决定吧。”
之后的两周许心仪都抽空下午去医院换药，然而，拢共跟人说话不超过五句。
等她要走的时候潘啟维叫住她多说了一句，“平时要注意清洁，不用换药了，如果还疼的话再来就可以。”
许心仪心想不行啊以后不来了，饭还没约呢。
一急趁着没人愤愤回头咬牙切齿，潘啟维被她这个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问她：“你一会儿有事吗，等我下班之后要一块吃个饭吗？”
“行啊。”
许心仪就坐在诊室外的靠墙长椅上等到六点，玩手机玩得脖子都酸了才等到人从里头出来。
换下了那一身白大褂，卫衣长裤，外套搭在小臂上，有些懒散随意。
潘啟维锁好门转过来朝着她道：“走吧心仪。”
“嗯。”
两个人双手插着衣兜并排走在路上，十分默契的谁都没有先开口，缄默了半天还是许心仪率先打破了安静。
她问，“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潘啟维倒是坦诚：“没有装，只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面对你，我在想合适的方式。”
顿了顿，许心仪问他，“如果我不来看牙，以后是不是也不会再见了？”
“我还会去周边小区做检查的。”
“……”这个回答许心仪都要气笑了。
他看着身侧的人，停下了脚步，“许心仪，你还好吗？”
“不明显吗，挺好的。”许心仪笑了笑，“你呢，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留在南方。”
“有调动的名额，我就申请回来了。”
“为什么，这边的待遇更好？你不是喜欢南方吗？”当初他就说有机会还是想留在南方发展。
潘啟维没有答话，而是跳过了这个话题，“你这几年没什么变化。”
许心仪愣了一秒，什么话，谁说她没变化。
好歹在美容院呆了这么久，皮肤变好了不算吗，吹弹可破，起码是刚剥了皮两个小时的鸡蛋。
“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吵架吗？”
潘啟维思考了一瞬，点头。
许心仪接着道：“那时候你说我变了。”
“有吗？”
“你说我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越来越讲不通道理，让你对这段感情充满了疲惫和厌倦，我让你看不到一点对未来的希望，也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继续下去了。”
一字一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差。
许心仪有个坏习惯，她通常只会把别人对她的不好说过的恶言，牢牢记住，尤其是亲近的人。
然后在某一晚睡前反复回想，反复鞭笞。
如今她说出这些话时的语气云淡风轻，全然不见当时是如何的心如刀刺。
那段时间许心仪第一次知道了难以下咽是什么感觉，她就躺在床上，眼泪无意识似的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每天都是哭完了睡，睡醒了又继续哭。
她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来了。
潘啟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你居然还记得，我那个时候可能真的太累了。”
“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