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力

    “父…皇…,这哪里是…罚…分明是……赏赐……。儿臣…儿臣……被打……。”

    莫林樵终于是忍不住了,

    挣扎着结结巴巴冲明灵帝着急道。

    明灵帝看着被打成这样的莫林樵,不怒反终于哈哈哈哈大笑了出来道:

    “用这一打,换了寒魏彰的兵权,这挨的不亏,更何况…。”

    明灵帝猛的收起了笑意,目光凌厉鄙夷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得莫林樵下意识的缩了一下,道

    “昭晔知道你做的事,代是替寒魏彰出气才打你,平息边关和天乾怒火,也好让处处委屈不平的寒魏彰心里平衡点,好在是昭晔聪敏。

    若是真把寒魏彰逼到绝境,挨打和受罪的可就不止是你了,蠢货!

    还有脸来找朕出头!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蠢笨儿子!只恨朕没有别的儿子!”

    莫林樵看着明灵帝,他原以为明灵帝是当真心疼他被打,像个父亲一样找来莫涟江和寒魏彰出气,却这时才理解过来,明灵帝实在利用此事,借机发难。

    明灵帝甚至乐得他挨这顿打。

    又是……他愚蠢了。

    “回东宫养着吧,碍眼!”

    明灵帝再懒得管莫林樵,立时召来礼官,内侍,消息也火速传往了神殿。

    而这事件的两位正主,走了许久了,还没有这消息走的快。

    莫涟江和寒魏彰两人一站一坐,在僻静的宫外石台边。

    原本他们应该去执行下一步计划,可现在不得不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坐一下。

    莫涟江十分无奈的站在寒魏彰面前给他擦着眼泪。

    当真是有雨落梨花露出一丝殷红花蕊,打碎了满地苍白的美,连莫涟江都不得不承认,比她的美貌更绝的,是面前这人哭起来的样子。

    有种无法让人拒绝的我见犹怜的惊艳。

    自然是不能让别人看见了。

    可这氛围带着她都有些难受了,可又说不清为什么难受,就只能安慰道:

    “哎呀,演的而已啊,之前不是也说过了吗?你怎么现在还这样啊?”

    “……。”

    其实他们都心知难受什么。

    他们的大婚时,正是兵变天都之时。

    纵使方才二人再真心,这场婚礼终究会是兵变的一场空。

    只是莫涟江习惯了笑着就把这些悲伤的事情带过去,接着欺骗自己,接着过下去。

    而寒魏彰更难走出这些,也更会因此自怨自艾。

    她往前走了半步,叹了口气,伸出胳膊轻轻的抱住了眼前人,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

    心里想说,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可这句安慰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

    莫涟江听见如此的道歉,一时间不知该回什么,她第一次和亲苍梧,而苍梧转而进攻天机。

    她第二次,赐婚天乾总将,却让天都在此时兵变造反。

    而两次,都是她的命运。

    红妆伴刀兵,新婚藏剑影。大吉,大凶。

    她的无奈和叹息还是用她习惯的方式隐藏了泪光,让面前的人也坐直了,开玩笑道:

    “我想的办法,你道什么歉。

    况且这种事再一,再二,总不能再三吧?天上管良缘的仙都该怒了。”

    寒魏彰没有被她的地狱冷笑话逗笑,他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郑重的握着莫涟江的手承诺道:

    “我一定补你。”

    他说的那样的郑重,郑重到让人觉得,如天地,如山海。

    莫涟江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了又忍,才勉强把眼泪倒回去,再连着哭就要耽误事情了。

    她不断的提醒自己。竟是突然有些激动的话唠到语无伦次。

    “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到时候再说吧……。唔~”

    寒魏彰拽过她吻了下去,让她别再说了。

    且不说天都,就是整个天机国在昭晔公主与天乾总将择吉日大婚的消息下,都沸腾了。连年的苦难终于在这样普天同庆下,迎来了一丝甜。

    而莫涟江和寒魏彰两人终于落得个清闲。

    常常见面也被当是商议婚事。

    明灵帝不放心,让人时刻盯着,可明灵帝派着盯着的人哪里有莫涟江从小到大混迹街栏的老道。

    她看似是带着寒魏彰逛街,实际上绕了两圈,就甩了人。

    两人换上了有些破烂的布衣,莫涟江捧着怀了七八个月的“肚子”,被身旁的人小心的搀扶着,任谁看都是一对不会引起任何人在意的夫妇。

    可两人走得极近,声音也只得两人之间听闻。

    “将军,幽山校场你安排好了吗?”

    寒魏彰紧紧跟着她,小心的搀扶着,认真的像真的搀着夫人似的,汇报道:

    “嗯,陛下派了天坤卫吴芒代替我,此人我之前在校场外交过手。

    有些招式但基本功不牢,可练兵最重要的就是基本功。

    他一到幽山,就急着分军改编,立自己的威名,疏于练兵,对大家也有些克扣,闹得颇有怨言,我就顺势给了消息,让大家先稳住,我们需要他们帮忙时候,他们无论改为天坤哪里的兵,都会重新出现。

    你救他们投军,对他们有恩。”

    莫涟江握了握寒魏彰搀扶的手,道:

    “有恩,自是有的,不仅是我,你收留他们,教他们为兵,也是帮助。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天乾,是人人重要的重兵。

    而被改编到天坤,一是天坤重以吴氏为首和吴氏相连相依的贵族子弟,层级森严。

    他们又是军编换改,必然遭受冷眼排挤,不受重用,是依旧跟随将军,成为天乾军,还是收编天坤,总归是有个考量,而且如此心急匆忙改军编…。”

    莫涟江说到这里,看向身旁连连认同,时不时沉思想想,听着的寒魏彰,夸奖道:

    “为将之道,天机三将还是将军更胜一筹。”

    他诚挚而直接,勇武却不好战,出生军阀世家,却从不好大喜功,这在军中都是无比宝贵的服兵才能。

    他这样的人,从出生天赋,到寒世严的培养,都是要成为一代良将的人。

    他的才德在他应该在的地方,熠熠生辉,无比耀眼。

    军队是权柄,可军队却不是冰冷的刀剑,给了谁,便是谁的,他们是活生生的一个又一个人。

    寒魏彰听见如此高的评价,眼神表情都亮了,背都直了些,那要是有尾巴,都该开心的翘上天了。

    “谦逊,收敛。”

    莫涟江忍不住拍了他一下,眉眼带笑的提醒他。

    心中也免不得暗暗感恩,还好天乾的将领是他,还能救一救,要换成吴氏,霍岐,之人,她还真是带不动,完全带不动。

    她提醒了,看眼前的寒魏彰也就是明着乐,改成了偷着乐。

    两人在说话间,终于是远远看见了天都一角成片破烂的屋棚破巷。

    寒魏彰从方才被夸的欢喜中立时回过神来,小心的看了看莫涟江,道:

    “他是住在这里还是躲在这里…我们…你真的要去吗…。”

    莫涟江看了看他,在他脸色中的诧异明白过来,他在担忧和诧异什么。

    觉得她是公主,不该来这种地方。

    她笑了笑解释道:“我没事,我以前在天都常来看看,卧虎藏龙,可不简单。当然,若是官府能出钱把这里修一修,就更好了。”

    她并不在意的朝寒魏彰笑了笑,随后带着他,走向了一处连屋顶都不太全的窝棚。

    巴掌大的灰鼠从二人脚边极快的窜了过去,那唯一能遮蔽的屋棚正下方,放着一张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拔步床,床上除了一层薄薄的草席,环顾整个屋子,只有床上的一层又脏又薄的被,是这个棚屋里唯一能看的事物。

    棚屋虽然屋顶不全却暗,

    更充斥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不仅仅是臭,更混合了一种烂土木腐朽,尸臭,排泄物混合着药酸刺鼻气息。

    那木床上,躺着一人,一个男人,很难说那还是个人,草席在那人身子周围,被血汗和难说的液体深深刻出了一个轮廓来,这屋里恶臭的源头就是从他身上源源不断的传来,又被牢牢地困在这屋棚里。

    好在现在天机已经入冬,除了出来觅食的灰鼠,虫蚁飞蝇少了很多,若是夏季根本不敢想这是怎样沼泽一般的情形。

    床头蜷缩着一个穿着衣服的无毛猴子似的东西。

    它蹲着,窝棚里的寒冷让它缩成一团,却不敢拽一角薄被盖一盖,它一声不吭,只有看见硕大的灰鼠闻着肉身腐烂的味道上了床,才摸索着把灰鼠赶下去。

    它听闻两人进屋的动静,把黑灰的脸冲向那方,发出嘶嘶呀呀的嘶鸣声,又害怕挨打的往角落里更团了。

    寒魏彰在昏暗的屋棚里都看不清这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到抬手,挡护住莫涟江,以防那东西冲过来咬人。

    “没事。”

    莫涟江按下了他挡住的胳膊,扶着衣服里伪装成肚子的包裹,慢慢走到了那床前。

    就这样直接坐在了床边。随着她走到了床边,那像猴子又像猫的东西,安静了下来,并没有任何攻击的意思。

    床上的人也勉强睁开了已经僵硬的眼皮。眼珠转动了一下,见是个从来没见过的衣衫破旧,身怀有孕的年轻姑娘,开口道:

    “我们也没有吃的了。你们走错人家了。”

    “我们没有走错,林将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坤林力。

    莫涟江微微笑笑,十分客气道。说罢,从外衣里拿出伪装成肚子的包裹。

    从里面拿出了准备好的干饼,递给了那个团起的东西。

    见它只是闻嗅摸索,这才意识到它其实看不见。

    莫涟江把饼直接递到了它嘴边,它这才一把死死的抱紧扣住饼,已经饿极了,一口一口的撕咬起来。

    随后,她又从包裹里拿出伤药,纱布,水袋,剪刀,缝线一一准备好放下。

    林力直直的盯着面前人,看她准备好东西,又用剪刀剪了他伤口上的衣裳,要给他处理伤口。

    他眼神中警惕中带着疑惑,感觉到和她进来的还有一个人,可他浑身僵硬,很难转过脖子去看了。

    只是面前这人都不像个坏人。

    而且,此人要是想害他,他都快要死了,何必再派人来多此一举?

    那要来救他?又是谁呢?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寒魏彰原本是有些嫌弃的,所以才一直远远的站在门口看着,可看着莫涟江亲手去替他处理伤口,她不擅长处理包扎,手法肉眼可见的生疏。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是黑着脸,硬着头皮,走近床前,没好气的回怼道:

    “这就不认识了?”

    林力啊了一声,在黑色的轮廓里不停的挣扎了起来,想要避让站在床边,俯视他的寒魏彰。

    那眼神中盛满了见到死神般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以至于看起来比方才更多了些回光返照的生的气息和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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