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又过了半个月,汤圆通知陈弦月自己可以去馆里组织剧本杀试玩了。

    陈弦月接到通知后,赶紧告诉了庄景云。

    《灵契》是一个阵营本,一共有六个人物。庄景云来了以后,人就到齐了。

    玩儿的过程中,为玩家提供的茶水点心也都是范阳的非遗,有卢仝茶,胡氏蜂蜜,油酥烧饼......

    《灵契》的剧本不长不短,推理部分难度适中,玩完整个剧本也就花了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剧本杀结束后,陈弦月带着庄景云到展厅参观。

    陈弦月问:“今天玩儿得怎么样?”

    “这是我第一次玩儿剧本杀,很有意思,每件文物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再生的,一定要保护好它们。说来也挺惭愧的,我对自己家乡平京的历史一无所知,等我回了平京,就去我们平京博物馆看看。”

    “能让玩家有这样的思考,说明汤老师的剧本很成功。其实我刚拿到《灵契》的时候,心里就喜欢得不得了。新时代文物工作方针里有一条就是让文物活起来,汤老师赋予了藏品生命,让藏品化作器灵守护着范阳的子民。其实保护文物,保护好我们优秀的传统文化,就是守住了我们自己的根,这样看来,实际上是文物在保护我们。就像我们保护生态,也是在寻求生态的庇佑,毕竟天下万物包括历史、文化,都是生态的产物,是生态造就了不同的地区,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饮食,造就了种种不同,形成了不同的文化。”

    庄景云听得有滋有味,好奇地问:“姐姐,那我的角色是个魂瓶,也在这个馆里吗?”

    “嗯,我带你去看。”

    陈弦月把庄景云带到了魂瓶前,庄景云看着千年前的七层魂瓶,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人物、动物、植物,做工精致。

    玻璃罩子上映出庄景云惊叹不已的脸。

    “其实我让你来玩剧本杀,是想让你沉浸式感受一下,想请你为这个剧本杀画封面。”

    庄景云对陈弦月感恩怀德,又不敢相信似的:“我可以吗?”

    陈弦月鼓励地点点头:“我给汤老师看了你给我画的画,她觉得你的画很有灵气,我觉得你没问题。而且找一个厉害的新手,也可以给我们省点儿钱嘛,我们和汤老师签了合同,剧本杀版权归馆里,如果市场好,我们也就赚点版权费,主要是想扩大宣传,好卖我们的文创产品。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先把定金打给你,虽然不多,也就几千块钱,但也是你靠爱好赚到的第一桶金嘛!”

    “我愿意。”庄景云急忙答应。

    “那好,如果馆里满意,那以后文创产品的包装和插画什么的,也都找你。”

    庄景云欣喜雀跃,一下子跳到陈弦月身上,双腿环着陈弦月的腰,胳膊搂住陈弦月的脖子:“谢谢你姐姐。”

    陈弦月怕摔到她,赶紧托住庄景云的腰。

    周末的时候,张施乐妈妈陪张施乐去医院产检,先到门诊室找医生开检查的单子。

    在门诊室里,医生先例行问候了几句。

    “最近怎么样啊?”

    张施乐还没说话,张妈妈先开口了,一副自以为占理的样子:“上次您说让她多吃蔬菜,山药什么的,她根本就不听,她不爱吃的东西她一口都不吃。”

    张妈妈以为医生会向着她说话,没想到医生却说:“那您有没有想过是您的问题啊?您要是把那蔬菜给她榨成汁儿,那山药给她弄成冰糖葫芦那种的,我就不信她不吃。”

    张妈妈一时语塞,无可言状。张施乐坐在凳子上垂头偷笑。

    医生给开了检查项目的单子,因为是军人家属,没花多少钱,也没怎么等着,就等检查结果的时候花了点儿时间。

    结果出来后,又回到门诊室找医生。

    医生拿到化验单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你得住几天院保胎。”

    张施乐倒是没什么情绪,张妈妈有点儿担心。

    医生安慰道:“没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是过来人应该知道,头三个月不太稳定,这很正常。”

    张妈妈帮着办好了住院手续,是一个单间,只有张施乐一人。

    张妈妈回家帮张施乐拿一些生活用品,张施乐一人先去了病房,半卧在床上,开始打游戏。

    这周末陈弦月也没什么事儿,在家里闲着,用养生壶煮了墨红玫瑰和山楂片,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人坐到了沙发上,开始闲情逸致地打游戏。

    陈弦月刚上号,就发现张施乐在游戏中,马上给张施乐发消息。

    陈弦月:你打游戏敢不叫我?

    张施乐倒是秒回:我要不住院也没时间打游戏啊!我要三天上王者。

    陈弦月看到张施乐的消息一路杀到医院。

    陈弦月飞奔到病房,刚刚躺在病床上的张施乐已经转移到沙发上了。

    背对着陈弦月的张施乐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来了,还沉浸在又上了一颗星的喜悦中。

    “张施乐。”陈弦月阴阳怪气,咬牙切齿。

    张施乐也会见风使舵,见陈弦月来了,伸出双手要陈弦月抱抱,还又委屈又感动地撒娇:“第一个来看我的是你啊!”

    听到这儿,陈弦月也心软了,上前抱了张施乐一下——仅仅一秒就松开了,半躺在病床上,翘着二郎腿,张施乐心堵地不想再看她。

    “行了,既然老公上交国家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知道你格局大,就是发发牢骚,我这不是来了吗?”

    张施乐望向陈弦月的眼里有光,炳如日星,双手握拳在下巴下。

    “月月,你好像一个一米五五的霸道总裁啊!”

    陈弦月嘴角抽了一下:“你也是很会说。”

    “没你会说,对秦护宁一会儿夸一会儿骂的。”

    “我夸他呢是因为他是军人,值得人尊敬和崇拜,作为丈夫,他对你确实没得说,骂他也是因为对他真的挺无语的,每次你跟我出去他看我跟看贼一样,我是能把你偷走怎么的?”

    张施乐哈哈一笑,随后说道:“不过以后咱俩别说他坏话了,我产检住院什么的托他的福都没怎么花钱,省下来的钱我给你买好吃的。”

    没戴眼镜的陈弦月耳朵格外好使,听张施乐要给她买好吃的,刚高兴了一下,就嗖得一下从床上起来,滑跪到张施乐跟前儿,开始给张施乐捏腿。

    张施乐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迷茫地问:“你干吗呀这是?”

    下一秒,张妈妈就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看见给张施乐捏腿的陈弦月,开始念叨张施乐:“我总算知道大学的时候你怎么欺负月月的了。”

    张施乐无辜地看着陈弦月,有苦说不出。

    陈弦月抬了一下张施乐的下巴,帮她合上因吃惊张得圆圆的嘴。

    “庄入云,想想庄入云,我还得帮你见他呢!这点儿委屈算什么?”陈弦月小声儿提醒。

    张施乐一咬牙,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七月初的时候,宋应星回来了。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饭桌上,陈小娟没有提前跟陈弦月商量过,就擅自问宋应星:“小宋啊,你和我家陈弦月在一起也不短了,快一年了吧?”

    宋应星礼貌地点点头:“是的阿姨,还有两个月就一年了。”

    陈小娟对宋应星很满意,又转头对宋爸爸和宋妈妈说:“这俩孩子都不小了,我看还是早点儿定下来。”

    宋爸爸和宋妈妈也连声附和。

    听了陈小娟的话,陈弦月的脸当时就垮下来了,又顾虑到一屋子人的面子,很努力在克制自己。

    陈弦月一言不发,用吃东西发泄自己的情绪。

    只有宋应星注意到了陈弦月情绪的变化,一直小心翼翼关注着。

    陈弦月不小心吃到了一块儿肥肉,陈弦月一皱眉,宋应星就把手放到陈弦月嘴巴下面接着:“不吃就吐出来。”

    陈弦月没有犹豫,直接吐了出来。宋应星又拿纸巾擦了下手。

    陈小娟看到之后说:“你看你这孩子。”

    陈弦月没有理会陈小娟,依旧自顾自地吃着。

    宋应星替陈弦月解释道:“阿姨没事儿,我俩一直这样,我也经常说她,我俩还互骂,这是我们年轻人相处的方式,您不用管,也不用担心我,我不介意这个。”

    陈小娟听后对宋应星更满意了。

    回到家后,陈弦月诘问陈小娟为何没和自己商量一下就公开说结婚的事儿。

    陈弦月就是问一下,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带什么情绪,爱生气的陈小娟又吼了起来:“你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人家小宋各方面儿也都挺好,我想着赶紧定下来得了。再说了你不着急人家小宋那么大了他不着急结婚要孩子吗?”

    陈小娟说完,陈弦月心头一震,脑中响起了一记闷雷声。

    这是第一次,在与陈小娟意见不合时,陈弦月面上和心里,都没脾气。

    因为陈小娟的话让陈弦月如梦初觉,这才想到自己在接受宋应星的爱意前,没有问过宋应星着不着急结婚,想不想结婚。

    第二天,宋应星在家里做好了饭,给陈弦月送到了馆里,连带着自己的那份。

    准备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饭的陈弦月看见了等在博物馆门口的宋应星,同事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调侃了几句就走了,留下陈弦月和宋应星二人单独相处。

    二人到了宋应星车上。

    宋应星拿出一个保温袋,将里面的两个饭盒拿了出来,先给了陈弦月一个,另一个留给自己。

    宋应星边打开饭盒的盖子边说:“之前你不是说能一起吃午饭是很幸福的事嘛,以后我天天过来陪你吃午饭。”

    陈弦月吃着宋应星做的菜,宋应星做饭一向很好吃,这次却味同嚼蜡,如鲠在喉。

    陈弦月不喜欢拖泥带水,支支吾吾,但还是抱着一丝期待,先问了一句:“宋应星,你想要结婚吗?”

    “当然想了,谁有了这么喜欢的人不想赶紧结婚啊!我早就想结了。”宋应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啊!”陈弦月即便有了喜欢的人,也依旧没有结婚的欲望。

    宋应星咀嚼的动作顿住了,慌张地望向陈弦月,又低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究问:“月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向来大大咧咧的陈弦月从没像此刻这么温柔过,怡声轻言:“宋应星,真的对不起,因为我们的两情相悦,我忘记了问你是否和我一样不想结婚。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付出了百分之一百的真心,但是我会百分之一百二十地对自己。我总觉得我不结婚,我是自由身,我这一生就会有无限的可能,可我结婚了,就只能囿于这一方小天地里了,尤其是孩子,是你有了就不能抛下的责任,你对他负责就顾不上自己。有了孩子我工作怎么办,我不会让任何人挡住我前行的路。我批判抨击社会上对女性的恶意,可那是我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宋应星眼里噙泪,不由得眨了眨眼,试着挽留道:“那我就先等你,万一哪天你想结婚了呢!”

    “确实我从不说绝对的话,或许有一天我会想结婚,但这也只是一种假设,如果我还不想结婚呢?不就把你耽误了吗?如果说哪天我想结婚了,你却已经为人夫为人父,那也是我的命,人不能既要,又要,既然我选择了自由,就要承受与爱人絮果的代价。”

    宋应星仰着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想着当初苏醉心跟他说过的话,果然一字不差。

    宋应星闻到了陈弦月身上的药香,又想到苏醉心问他是否知道陈弦月为什么喜欢林黛玉,便问:“你为什么喜欢林黛玉?”

    这个问题陈弦月都不需要思考,答案一直在她心里。

    “我第一次看红楼梦,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每周日少儿频道花儿姐姐主持的文学宝库会放红楼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黛玉莫名的吸引着我。长大后又看了很多遍原著,但也是用单一的女性视角去看。小时候看电视剧不希望林黛玉死,长大后发现她不得不死。因为在那样的时代里,她太超前了,她是咏絮才,不是会为了科考半途而废的丈夫剪掉好不容易织好的布的乐羊子的妻子。”陈弦月想到陈小娟对自己的逼迫,新闻上和自己同命相连的种种,冷笑了一下:“可是即便到了今天,又有多少女孩儿只是21世纪的林黛玉,不能肆意地做自己。”

    宋应星知道自己留不住陈弦月了,为了让陈弦月安心,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你血里有台风,爱自由胜过爱自己,我又怎么好困住你。”

    宋应星说着想到有一次陪陈弦月逛街,陈弦月说过,自己只买十分满意的东西,要不然买回家也是占地方。

    宋应星自嘲说:“能困住你的应该是让你十分满意的人吧!我这样的,只会占地方。”

    陈弦月不喜欢宋应星这样说,严肃且认真地告诉宋应星:“人无完人,我自然找不到十分满意的人,也没人能找到。可是阿宋,你本就应该是天上的星星啊!抛去忽略不计,你已经是我十分满意的人了。是我的问题,是我太爱自由了,还忘了事先问你,耽误了你一年的时间。”

    宋应星知道,陈弦月是想告诉他,他很好,又怕自己丧失了对爱情的憧憬,所以不断强调是她的问题。

    宋应星自知留不住她,也不想困住她,所以开始想,这样的陈弦月要人怎么忘,才能忘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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