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带他回镇北侯府。”林苑卿看着小石头用力扶起李期,摇摇晃晃地从她身边走过。

    她招呼店小二把海棠苑收拾干净,给了些银两让他们无事不用来,黄色的告示铺在桌面上,寥寥几字间也透露着焦急、担忧。

    林苑卿透过打开的窗户望向远处简陋的房屋,风偶尔吹落一些未消融的雪,寂寥倒映在她眼底。

    楼下不过片刻便传来嘈杂的声响,桌凳移位的声音和粗犷盘问的声音混在一起,“你们可有见一位身着白衣,腰间挂着红色锦囊,揭了皇榜的女子进来?”

    “没......没有。”

    正在用饭的人被揪住衣领,面对突如其来的盘问一时间缓不过神,睁大双眼,面色苍白,用力摇头来证明自己并未说谎。

    “你们呢?”来人身着不凡,腰间别着把刀,在听见没有二字时,面露不虞,咬着牙把那人放下,顺手抚平他领口的褶皱。

    店小二躲在柜台后,看着混乱的场面,额头直冒冷汗,还未转身避开抬眼就看见来人率一众人浩浩荡荡来到柜台前。

    那人把刀从腰间取出,用力拍在柜台上,语气不耐的问:“你呢?可有见那位揭皇榜的女子?”

    他说完一顿又补了句:“白衣腰间挂着红色锦囊,是位医者。”

    “金...金侍卫,我...我...”店小二咽咽口水,正想说不曾见过时,眼睛向上一瞟,看见了站在海棠苑门口的林苑卿,店小二嘴唇上下碰撞,缓缓抬起手指向二楼,哆哆嗦嗦地说:“是...是...在那,在那!”

    金侍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了一道白色身影闪进房间里,他想也没想带着人就冲上二楼,一脚踹开房门。

    林苑卿端坐在桌前,闻声抬眼望过去,看见金侍卫身后跟了一众人,乌泱泱的把房间站满,她张了张嘴还是未出一语。

    “你就是那个揭皇榜的女子?”金侍卫上前坐在林苑卿对面,语气毫不客气。

    “是我。”

    “你的红色锦囊呢?”

    林苑卿把锦囊从腰间取下,轻轻放在桌面的告示上,金侍卫顺着看过去,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可知揭皇榜的后果?”

    “自然。”

    “跟我去皇宫面圣。”金侍卫抬起右手挥了挥,示意手下的人带着这女子跟自己走。

    一路上金侍卫的声音不断,他告诉林苑卿进了皇宫只管治病,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看的也别看,否则就是掉脑袋,一言一行都要有规矩。

    林苑卿跟在他身后,被侍卫们包围,耳边是粗犷的叮嘱,她在金侍卫需要回应时嗯一声。

    “金侍卫。”

    来到宫门前时有位公公早早在这候着,他视线先从林苑卿身上过一遍,而后看向金侍卫,“金侍卫,这接下来的路就由咱家领这位姑娘走了。”

    金侍卫左手握拳,右手抱住左手微躬起身,行了一礼,直起身后头也不回的带着人走了。

    他这一走,林苑卿身边清净了不少,她抬眼和那位公公对上眼,那公公脸上挂着笑,左臂上挂着拂尘,“跟咱家走吧姑娘。”

    公公在前方引着林苑卿走入红色高墙,七绕八拐的走过好几处长廊,路上也未遇见一人。

    “姑娘,进了宫门说话要有规矩,切莫失了分寸,惹来祸事。”公公在拐角处停下,转头深深看了林苑卿一眼。

    随后也不管她什么反应,提步加快速度朝深宫走去,路过一个花园后,公公提高声音,“快快来人,神医到。”

    沉寂了一路,突然冒出来些宫女和太监,他们全都低下头不看人,其中两个宫女推开眼前的门,让两人进去。

    “皇上!奴才引来了神医。”那公公进门就跪在地上,双手伏地,头放在手背上,声音激动。

    林苑卿愣了一秒,连屋内局势都未看清就跟着公公跪下,清冷的声音响起:“民女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间悄然流逝,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已被关上,房间里响起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让人不自觉臣服,“平身。”

    林苑卿看公公起身才跟着站起来,她垂下眼打量屋子的陈设,屋子里很暖和,桌子上摆了些瓶瓶罐罐,还有熬好的半碗药。

    “过来。”

    公公伸手推了林苑卿一把,让她上前几步,但仍然在屏风外,她抿抿嘴直起腰,目视前方。

    “你医术了得?何种疑难杂症皆可治疗,痊愈?”

    林苑卿深吸一口气说道:“民女医术平庸,但愿斗胆一试,为皇上排忧解难。”

    “你务必尽力救治朕的皇后。”皇上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人进来。

    林苑卿绕过屏风,映入眼帘的是皇上靠坐在塌前,面色掩不住的疲倦,眼底一片青乌,抬眼看过来时眼神不太清明,他咳嗽几声,又低下头看卧榻之人。

    卧榻之人双目紧闭,唇色尽失,额角鬓间沁出冷汗,看着十分虚弱,林苑卿靠近之后鼻尖充斥着檀香味,静心凝神。

    她跪坐在地上,伸出手从被褥里拿出皇后的手腕,搭上去闭眼把脉,片刻后,林苑卿直起身,靠近床褥观看皇后面相。

    “民女觉得可银针与草药同时进行,娘娘此时气血不足,昏睡时长过久,贸然施针恐伤娘娘凤体,先熬些草药让娘娘喝些日子,民女再施针。”

    “你叫什么?”皇上轻轻将皇后露出的手腕掩在被褥里,看着人惨白的脸问林苑卿。

    “民女云卿。”

    “小福子,带她去太医院,传我口谕太医院众太医不得打扰这女子。”

    “是。”福公公甩甩拂尘,伸手指向门口,“走吧云姑娘,咱家领你去太医院。”

    *

    在太医院几日里,皇后的草药都是林苑卿一人熬制,不假借他人之手,送汤药时也是她端着前去,宫女喂药时她就在眼前看着。

    几日下来,皇后脸上多了些血色,嘴唇也不惨白,林苑卿叹了口气,她进宫之前金侍卫将她所有行囊都收走了,只许她带着皇榜进宫。

    现下皇后的身子调理的差不多了,她的银针还在醉仙楼,要想为皇后施针,必须拿回她的银针。

    思来想去,她决定见福公公一面。

    “太医院的银针不可救治娘娘?”福公公佝偻着身躯抬眼看林苑卿。

    “福公公,我那银针是特质的,与普通银针不同,所带来的效果自然也不同,太医院的可以,但...”

    “咱家知道了,待咱家禀报给皇上,你切莫乱走动。”福公公说完转身匆匆离去,在拐角还与一宫女相撞。

    林苑卿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看不见,才回过神继续熬药,药罐上烟雾缭绕,药的苦味弥漫出来,她手里持着蒲扇轻轻煽动火焰。

    两个时辰后,林苑卿端着今日熬好的药去凤鸾宫路中碰上了福公公。

    “云姑娘正好,东西已为你取来,可是今日施针?”

    “嗯,娘娘凤体气血已足,可以施针。”林苑卿跟在福公公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凤鸾宫。

    “皇上,云姑娘到了。”

    皇上坐在床榻前,手里握着皇后的手,闻言并未说话,他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许太医。”

    站在皇上身后的太医,擦擦脑门上的汗,跪在地上,哑着嗓子道:“皇上。”

    “看看那银针。”

    许太医爬起来接过宫女手上的银针,打开拿在手中,左瞧瞧右看看,又拿起对着光线细看。

    他瞥了眼林苑卿,看她站的端正,丝毫没有畏惧之色,“臣拿不准...”

    林苑卿上前几步将药递给旁边的侍女,伸手取过一根银针,扎在自己身上,眼睛盯着许太医。

    “这...这...”许太医抬起胳膊用袖子抹掉自己额头上的汗,不敢看皇上。

    皇上自然看见了林苑卿这一举动,站起身走过他们几人,“施针吧。”

    林苑卿拿着银针走到蜡烛前,给银针仔仔细细消了毒,才坐在塌前,掀起皇后身上的被褥。

    她下手极快且稳,每施一针心下就放松一点,时间悄然流逝,她额角也布满了冷汗,最后一针落下后,她起身后退几步,呼出一口气。

    在身后有人想上前时,她及时劝阻,“还不可上前,等半个时辰。”

    皇上负手而立站在屏风后,眼睛里是明显的焦急,福公公见此便上前抓住林苑卿手腕,声音并不低,问道:“云姑娘,我们娘娘施了针便能清醒?”

    林苑卿低头看福公公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在微微颤抖,她保证不了,不是喝了药施了针就能立刻见效的,有时候还需看个人造化。

    她收回视线,声音尽量平静,“有六成把握娘娘会醒。”

    檀香的气味慢慢发散,充斥在整间屋子里,香气绕在众人衣角,浸透肌肤,角落的香烧的很快,几眼的功夫就烧掉一大半。

    “许太医,把脉。”

    皇上转过身直勾勾盯着床榻。

    林苑卿转过头和许太医四目相对,看见他眼底的惊慌,她冲他点点头。

    待许太医跪在床榻前,伸手把脉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在沉寂了许久的房间里响起,大半是气音,还伴着咳嗽,“皇上,臣妾这是怎么了?”

    许太医把脉的手一顿,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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