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

    “娘娘醒了...”许太医缓过神快速站起远离床榻。

    “皇后,只是操劳过多,身子气血不足。”安帝来到皇后塌前,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从眼睛描摹到嘴唇,最后将被角掖好。

    皇后侧过头一眼看见站在人群里的林苑卿,她伸出手握住安帝的手,轻声问:“那...是?”

    “民间神医,朕请来为你治病的。”

    皇后点点头,视线从林苑卿身上收回。

    “赏黄金百两。”安帝侧过身暼了林苑卿一眼,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到:“你可有什么心愿,朕可满足你。”

    安帝话音刚落下,福公公急匆匆从外面进来,面露喜色,迈着碎步到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安帝眉头一松,点点头。

    “你们再给皇后把脉看看身体情况。”安帝站起身眼睛盯着林苑卿,片刻后走出房门,福公公落后皇上一步,笑着甩了甩拂尘。

    待皇帝走出之后,房间里只剩宁静,宫女们静静站在床周,许太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林苑卿犹豫片刻上前,轻声道:“娘娘,民女为你把脉。”

    她的手指刚刚搭上皇后的手腕,手就被人抓住,她抬眸和皇后对视一秒,又迅速低下头。

    “你们全都给本宫出去,不必守在门口,让她为本宫把脉。”皇后将人全部退下只留下林苑卿。

    “起来。”

    林苑卿心头一跳,依言站起身。

    “靠近些。”

    等林苑卿靠近之后,皇后勉强坐起身子,靠在床边,用命令的语气说:“看我。”

    林苑卿抬头之后皇后伸出手,卡住她下巴把人往自己身上带,两人的距离拉的十分近,林苑卿在皇后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你是谁?”

    “民女云卿。”

    “你可知我得了什么病?又该如何医治?”皇后松开卡住她的手,身子微微前倾,想听林苑卿到底能给一个怎样的回答。

    “娘娘中了蛊毒,我的医术不精并不能为您根治,只是我来的巧,娘娘的身子里的毒已经过了最狠的时候,只是气血不足才一直昏睡不醒。”

    林苑卿保持着动作不敢有一点移动,两人眼里皆能看见彼此的身影。

    皇后轻笑两声,伸手将人推开,“胆子不小,你竟不怕本宫将这事告诉皇上?”

    “民女愚钝,请娘娘指条明路。”

    “端药给本宫罢。”皇后摆摆手,止了话头。

    *

    “臣参见陛下。”沈霁淮一身紫衣,腰间挂了枚红色玉佩,头发被玉冠束起,此刻跪在地上,被遮去神色,声音没有情感起伏。

    “起来吧。”

    安帝眼睛视线落在沈霁淮腰间玉佩上,招招手让福公公来他面前,说了几句话又摆摆手让人走了。

    “来人,给庆安侯赐座。”

    安帝坐在上位,用手捏住眉间摇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霁淮啊,你此行可顺利?”

    “回陛下,臣无碍,已为皇后娘娘寻得灵药。”

    安帝闻言停下动作,苦笑出声,“霁淮,你这么多年还是在埋怨朕吗?”

    “并未。”沈霁淮垂下眼眸,手摸到腰间玉佩无意识的摩挲。

    “那你为何连朕赐给你的玉佩也不带着?还是埋怨朕当年的所作所为,朕当时也无能为力。朕...”

    安帝望见门口的福公公,止住了话题,不再言语。

    “皇上...”

    皇后咳嗽几声,步伐摇晃着从门口走过来,她身边有一女子稳稳扶着,从沈霁淮身边经过时,她一怔又迅速迈步跟着皇后向前。

    “皇后,你大病初愈怎可逞强来此?”皇帝走下来接住皇后,摆摆手让林苑卿退后。

    “臣妾听福公公说淮儿回来了,一时心急,还望皇上莫要怪罪。”皇后说完捂着嘴用力咳嗽几声,身体跟着颤抖。

    “臣见过皇后娘娘。”

    “民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道声音同时在大殿上响起,混在一起又莫名的相配,沈霁淮未转头却听出了另一道声音来自谁。

    “好了,都起来吧,霁淮,这是云卿,给你舅母治好身子的神医。”

    沈霁淮侧身看林苑卿一眼,回道:“臣已将灵药采到,离京多日侯府内事务诸多,臣先行告退。”

    “慢着,淮儿。”皇后轻声唤住将要离开之人,“本宫来时路上听福公公说你采药之时,身受重伤,性命曾堪忧,可有此事?”

    皇后说话语气中有掩不住的担忧,林苑卿闻言抬眼盯着沈霁淮的背影,看他站的端正,一动不动,仿佛他并未受过伤。

    “确有此事。”沈霁淮顿了顿又补充道:“臣在途中幸遇见一神医,经她医治现已无大碍,谢娘娘担忧。”

    “事关身体之事岂可胡闹?”皇上手拍在桌子上,声音中带着怒气,“劳烦云神医为他把脉。”

    林苑卿在后边本站的安稳,突然被提到名字恍了一瞬,“是,陛下。”

    她上前来到沈霁淮面前,低着头错开视线,并不与他对视,“请大人露出手腕,民女好为您把脉。”

    林苑卿手搭在他手腕上,有些惊讶抬头眼睛正正和他对上,两人四目相对间她从他眼里感觉到了杀意。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这位大人身体康健,并未有什么病症。”林苑卿声音平稳丝毫不犹豫的回答。

    “皇上,臣妾认为霁淮府上缺一位大夫,云姑娘医术了得,将我治好,不如让她去庆安侯府当个差,也好保证霁淮的安全。”皇后的手紧紧抓着安帝手腕,眉眼间皆是对沈霁淮的担心,再加上她大病初愈声音很低,听起来十分惹人怜。

    “霁淮,你府中是否缺一位大夫。”安帝并不是询问的语气,反而更像是宣告。

    “确实缺一位医者。”沈霁淮顺口应下。

    “云姑娘,朕方才在凤鸾殿许你黄金百两,也问你是否有心愿,朕可帮你实现,你可考虑好了?”

    安帝见沈霁淮应下,转头去看林苑卿。

    “民女尚未有所求之物,求陛下赐给民女一枚令牌,民女可凭借此令牌得您一个赏赐。”林苑卿说着跪下去,手覆在地上,头抵在手背上,声音仔细听还有些许颤抖。

    沈霁淮在听到令牌时心下一颤,暗暗想这云姑娘好大的胆子,敢提这么个要求。

    “令牌?”安帝拍拍皇后的手,“你可知求了这令牌会有何后果?”

    “民女知晓,这世间险恶之人甚多,而民女不过随风而过的浮草,心中虽怀医人之心但医术不精,难免在行医之中得罪人,民女想若能得圣上一枚令牌日后也可保性命一条。”

    “皇上,臣妾觉得...”

    安帝握紧皇后的手,说出的话不怒自威,“好胆量,朕可以给你令牌,日后有何事求朕,皆可答应。”

    “民女谢过陛下。”

    “你随霁淮去庆安侯府当差,照料他安危,若霁淮性命有危,令牌也保不住你。”

    “是,民女领命。”

    安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皇后,你说霁淮何时能再叫你我一声舅舅、舅母?”

    “陛下,当年之事给他带来的痛苦太多,陛下在此事上不可操之过急。”

    “咱家见过侯爷。”福公公冲沈霁淮行了一礼,“咱家领命带着云姑娘去收拾行囊,还请侯爷稍等片刻。”

    林苑卿收拾好行囊,看看桌上方才皇后给的玉镯,脸色一沉,将它从盒子里取出,又把方才求得的令牌塞进木盒子里,放于桌上转身离开。

    “云姑娘,随咱家走吧,侯爷在宫门口等您。”

    经过弯弯绕绕来到门口处后,福公公便重新回深宫,林苑卿倒是在门口见到了两个眼熟的人。

    一人是方才刚见过的庆安侯,另一位是镇北侯世子李期,他们二人背对着宫门,李期脸上挂着笑,手扶在马车上站的随意,而沈霁淮好像时时刻刻都端正。

    林苑卿走近几步,刚想从他们二人背后溜走时,被李期侧目抓了个正着,她食指放于唇上,示意他别出声。

    李期挑挑眉,转过身脸上的表情不变,嘴上又说了几句话,离得稍远林苑卿也没听清,她现在一心只想去醉仙楼的海棠苑取回她爹爹的佩剑。

    等林苑卿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前,沈霁淮才有动作,他转身对着林苑卿离开的方向,问李期:“你可知她要去哪?”

    “依我看啊?”李期嘴角的笑扩大,语气欠欠的,“我看她要去醉仙楼的海棠苑。”

    “海棠苑?”沈霁淮嘴里念着这三个字,头也不回的冲李期说:“赶在她之前去海棠苑。”

    “我?”李期伸手指指自己。

    “带我。”沈霁淮话音落下便上了马车,李期反应过来后跟着他钻进马车。

    林苑卿刚踏进醉仙楼就感觉有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眨眨眼去了柜台,“店小二,送些酒去海棠苑。”

    店小二头也不抬的回了声“诶。”片刻后抬头看见林苑卿和见了鬼一样,嘴巴长大手底下的动作也忘了,“你...你...怎么...”

    “管好你的嘴。”林苑卿把银两放在柜台上,拾阶而上去了海棠苑,推开门后她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她心下暗道一声不好,手挡在眼前后退一步。

    “云姑娘,好久不见。”一道雀跃的声音在此刻响起,落进林苑卿的耳朵里,让她感觉到一丝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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