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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将军府

    马穿过闹市,弄堂。

    背着竹筐的走贩,扛着锄头出城的农人,成群游玩的孩童,卖着早点的商贩。道路越来越窄,街边吆喝声被甩在身后,只留有马蹄踏在青石板的声音。随着一个转弯,在一棵广玉兰树下,是熟悉的牌冕和院落。

    一人候在门前,高大的树影遮住了她满头白发。她双手紧握,踮着脚看向逐渐靠近的马车。

    “秋嬷嬷!!”身旁的刘琳侧身一跃,在秋嬷嬷大喊着祖宗的声音里,扑进秋嬷嬷的怀里。

    刘琳双手环住秋嬷嬷脖子,整个身子挂在她身上,语气带着少女的娇嗔:“秋嬷嬷!想我了没?”

    秋嬷嬷无奈苦笑:“想了,我的小祖宗哎。”

    晨曦未至,树影斑驳。树下的老人,含着笑,面容慈祥,脸上的皱纹舒展着,并不美观,但却十分亲切。“秋嬷嬷......”宋慈恩在心中默念。

    秋嬷嬷本是许惠萍的乳娘,后陪嫁到将军府做管事嬷嬷。无论是刘琳姐姐,还是刘瑧哥哥都是她看护长大的。

    秋嬷嬷就像是寻常疼孙辈的老人家。每次她和刘琳姐姐闯祸,都是她拦着提着荆条的许惠萍。每次她们跪在祠堂,也是她悄悄送些吃食和护膝的垫子。雷雨夜,也是她一手抱一个,哄着她和刘姐姐睡觉。每每和她说起城里新潮的事情,她虽不懂,但总是含笑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她们。即便她们早就长大,秋嬷嬷依旧会变戏法地掏出糖,哄着哭泣的她们。

    就连临终前,秋嬷嬷还抖抖索索地掏出两个金镯子,套在她和刘姐姐手上,说这是给她们的添妆。

    宋慈恩一直都记得,那年除夕,她病重在床,她哭着问嬷嬷,她是不是要死了。秋嬷嬷心疼地抱着她,对她说:“嬷嬷的小恩恩呀,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不好的都被嬷嬷赶走了,恩恩不怕,恩恩以后一定会万事如意的。”

    想来,快二十年有余了。

    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手,是许惠萍的笑脸,她仰着头,一只手握住缰绳,一只手递到她跟前。“恩恩,快跳下来,不怕嗷,许姨接着你呢。”

    她嗯了一声,扑进许惠萍的怀里,怀里如她想的那样,暖暖的,带着太阳的味道。

    侧头,却发现刘大柱贱嗖嗖地对刘琳说:“从你离家,不过两个时辰,你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刘琳朝着刘大柱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看他。

    刘大柱凑过去道:“我知道了,原来是只还没断奶的小猪娃子,怪不得这么爱哼哼。”

    刘琳气急,大叫一声,从秋嬷嬷身上跳下来,追着刘大柱打。

    眼前忽地陷入一片漆黑,是许惠萍用手把她的眼睛挡住了。“恩恩,咱不跟他们学喔。”

    她似乎听到阿兄的憋笑声音。

    过了一会,等她睁眼,许惠萍仍然在控制她不断抽动的嘴角。

    宋慈恩看着不断深呼吸的许姨,内心全是对她的敬佩。

    宋慈恩的手被牵着,眼前面容慈祥的老人,正低头微笑看着她,摊开的手心里,躺着一把熟悉的糖果。

    老人笑道:“这是恩恩吧,来,吃糖。”

    握着手里的糖,突然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度。她侧头看去,许惠萍摸着她的头道:“这是我的乳娘秋嬷嬷,你和小琳一样,喊她秋嬷嬷就好。不要怕,这就是你的家,缺什么和秋嬷嬷说。至于其他佣人,府内人员简单,加上外头铺子里的小厮,也不过二十余人。到见到了,再和你介绍。”

    说着,看向秋嬷嬷:“秋嬷嬷,房间都收拾好了吗?”

    秋嬷嬷含笑道:“给川少爷的东厢房和慈恩小姐的西厢房都收拾好了。”语罢,仔细打量宋慈恩道:“恩恩,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娃娃。”

    许惠萍听着点点头,后忍不住打断道:“还是要多吃点,你看这胳膊瘦的。到时候要多费些心,调养些身子。哎,对,不是有老乌鸡吗?就今晚吃吧。好像还有些野山菌,到时候,到时候煲汤喝,补补气血。”

    宋慈恩来不及插话,两人三言两语间,就把她近一周药膳食谱确定下来了。她本想开口拒绝,话到嘴边又舍不得了。掌心早就热得湿透了,但许惠萍仍握着不散手,湿漉漉的手一如她此时湿漉漉的心。

    “许姨?”

    “嗯?”

    她学着刘琳的样子,将自己埋在许惠萍的怀里,“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许惠萍轻拍着宋慈恩的背,轻声道:“这孩子。”

    “我也要!我也要!”刘琳清脆的声音一闪而过,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上来。

    耳边全是是刘琳笑声和许惠萍的怒吼声:“你慢点!”

    “真好。”她闭上眼,重生归来的惶恐,在这一刻终于消弭。

    傍晚,刘大柱站在桌前,在刘琳的白眼和许慧萍的苦笑里,随着他一句句唱和,各色美食被摆放至桌前。

    午时鸡,珍珠玛瑙,下山猪,八仙过海……其实就是鸡汤,萝卜丁炒腊肉,野猪肉,豆腐青菜。若不是见过菜的面貌,光听这名确实是看不出来是啥菜。

    不过,这名?思索着,刹那间,宋慈恩明白了刘大柱的意思。

    傍晚,光逐渐被夜色吞没,府内的灯火逐渐升起。待到远山的红霞看不见影子,宋慈恩提着一盏灯,潜入前院书房。

    正如她所料,刘大柱正端坐案前,桌上茶盏摆在一旁,在摇曳的烛火里,凌乱的书卷下,沧州府的兵防图若隐若现。仔细看,还能看到,加粗的“邠州”二字。

    “你怎么来了?”刘大柱起身,放下手里的卷轴。

    “不是您喊我来的吗?”

    刘大柱抚了抚胡须道:“哦?我可没说?你怕是误会了吧?”

    光线昏暗,宋慈恩仰着头,只能看到刘大柱腰上金丝勾线的团纹祥云,这是试探还是考验?她想着,开口道:“您今儿在餐桌上说的菜名。珍珠玛瑙代指女眷,午时鸡是时间地点,酉时到屋子的中央,即书房。”

    刘大柱继续问:“那不是还有半句吗?”

    “果然是考验。”宋慈恩想着,仰着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您还约了阿兄到亥时见面吧。”

    随后是刘大柱震耳欲聋的笑声,格外大的嗓门,闷雷一样在头顶响起:“不错!不亏是宋老弟的女儿,那你继续说,我找你所谓何事?”

    “是那夜的刺客?”宋慈恩差点脱口而出,但她马上把这句话吞了回去。“不,不对”她想着“绝不会如此简单。”

    思索间,她瞥见垂着一角的地图。

    邠州?脑海里前世的记忆不断翻涌,终于,她想起来了。前世,女皇登基的第二个春天,泸王携邠王起兵谋反。泸王那个混蛋竟然联合南斛国向着边境施压,逼沧州反。

    女皇和长宁公主带兵平叛,无力顾及沧州,导致包括沧州府在内的五座城池被南斛国围困。以至于当年惨状。等等,围困?粮草?一瞬间,所有线索都连起来了。

    好狠毒的计谋。先借土匪之手,挑起沧州府文武官统领矛盾;又以剿匪之事削弱沧州府兵力,破坏将军威信。最后假传女皇命令,逼刘伯父革职免官。后来,更是蹲守和中原的要塞,控制粮道,断大军补给。到攻城时,城中防守,早就被沉迷美色的官员,透露给敌军。更有甚者,怕是不知道枕边人,竟是残害一家老小的罪人。

    许多话涌向嘴边,宋慈恩挣扎着,只开口道:“如此情景,如此惨状,您将如何?”

    刘大柱罕见地沉默了,宋慈恩抬头看去,却看见刘大柱格外凝重的样子。紧缩的眉头,抿着嘴,不断抽动的眼角。身体却在下一刻被扶起。

    眼前这个素来嬉皮笑脸的男人,眼里是宋慈恩从未见过的悲怆和无能为力的悲哀。记忆中,刘伯父一直是无所不能的,是沧州府的守护神,即便惨遭罢黜,即使重病上阵,他也是高坐马头,骄傲神武的样子。

    只见他颤抖着说:“恩恩,伯父,伯父也无能为力。”他摸着她的头说:“你相信,伯父一定会救出楼里的那些姐姐,伯父向你发誓。只是,只是.......”她似乎听到伯父耸动鼻子的声音,“你再给伯父一些时间,那群王八蛋!”耳边是刘伯父加粗的呼吸声“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宋慈恩伸手扯了扯刘大柱的衣角,看着他的脸道“伯父,您已经很厉害了。不要太自责。”

    刘大柱脸颊上罕见飘过一抹红晕,他蹲下来,直视着宋慈恩的眼睛,慢慢说:“慈恩,伯父知道你向来聪慧,我不说,你也肯定知道楼里的姐姐是什么情况。你记住,不是伯父不帮他们,只是现在有一群坏蛋阻碍着伯父,伯父许多事情不能做。”

    宋慈恩点点头,刘大柱却摇摇头,继续道:“你不知道......”

    宋慈恩打断他的话:“我知道的,这些事,不能说是那群坏蛋做的,是吗?”

    错愕写满了刘大柱的脸上,他极为艰难地点点头。“是,我们不能说,是他们做的,我们得,把这个事情推给别人。”

    宋慈恩点点头,这个是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在情绪消退,理智重新占据心头,她仔细琢磨过:这样盘根错杂的关系网,牵连京城几大世家,怎是区区几个沧州府官员能掌握的?甚至就连泸王,也恐怕没这个本事。现如今,这样的腌臜事情终于浮出水面,若是不能一锅端,这事怕是会变得更加隐秘,要是再处理,怕是难了。

    刘大柱似乎一直在接受内心的拷问,他抱着宋慈恩,嘴里不断的说着对不起。不知道,这些道歉是说给宋慈恩,或是那些无辜却要面临胁迫的少女,还是他因为不得不放弃她们,难以直视的良心。

    宋慈恩轻拍着刘大柱的背,余光却看向不远处的兵防图。她细细描绘沧州府的地形,逐步一座城池在脑海中建立。脑海中,排兵布阵的方法不断演化。

    越想,她忍不住后怕,前世,若不是沧州府采用“水泥”这一神器加固城墙,按照敌军攻势,城墙早在第一轮攻击里坍塌。若不是有罕见的三筒“火炮”这一奇兵,根本不能掩护刘姐姐出城。

    可惜发明这些的明然先生只留有一本著作传世,至今不知他姓甚名谁。若今世能找到他,这安顿边防,整改军制的事,也不会像前世那样艰辛了。

    外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刘大柱将她推入内室,搬起屏风,挡住宋慈恩。“你且呆在这儿,不要出声。”

    透过昏黄的屏风,宋慈恩勉强看个轮廓,是阿兄和刘瑧。

    刘大柱这次没有废话,抽出一旁压着的地图,又按动机关,沙盘缓缓露出桌面。右手在城防图上标注防守位,左手插旗,标注进攻点。

    对着两人说:“过来!”

    刘瑧和宋熤川站在他两侧,默默注视着沧州府的军力分布。

    几息之间,宋熤川发现了疑点。“这不是剿匪的防守图。”

    刘大柱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头也不抬的说“对,这是西防南斛国。”

    刘瑧凑近看了看,指着沧州府北部说:“那北侧邠州为什么要设防。

    宋熤川目光一凛,不由想到来时匆匆见过的金钊卫。“邠州会反?”

    刘大柱点点头,在刘瑧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说:“不错。”

    随后压低声线说:“陛下身体抱恙已久,众王心思浮动,探子昨夜来报,邠州有异动。怕是和反叛脱不了干系。”

    “可,可长宁公主十万禁军早在燕州边境设防,皇太女坐镇京都,祁王他怎么敢的?”

    刘大柱瞥了刘瑧一眼:“慎言!这是天家恩怨,我们做好我们分内的事。”

    此时宋慈恩听到宋熤川的声音“那这除山匪一事,该要这么布局?”

    剿匪?此时关乎重大,怎样合理地让那些人背锅呢?

    她忍不住凑近一些,离屏风更近了一些。

    但突然,她听到刘瑧大喝“谁?”

    虽然和她无关,但心跳却越来越快,她死死咬着唇,用手捂着嘴,身体不断后退,直到紧贴墙壁,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从另一侧窗户翻了进去,里面传来刘琳的声音:“嘿嘿嘿,阿爷,阿兄,晚上好,莫怪,实在是好奇。”

    随后是刘大柱的怒喝:“说了多少次,不要翻窗户!”

    宋慈恩暗暗松了口气,手垂在两旁,身体瘫软着只能靠墙壁支撑。

    但没等她完全放松,屏风突然被揭开,他和宋熤川面面相觑,她第一次在阿兄眼里这么清晰看到吃惊和诧异。

    她只能讪笑着,讨好地扯了扯阿兄的衣袖,“阿兄,晚上好。”

    宋熤川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怎会在此?不睡觉了?”

    宋慈恩吃痛地捂着额头,也不忘顺带解释道:“这不是凑热闹嘛。”

    “这算哪门子看热闹。”宋熤川气笑了,一甩袖,走至桌前,继续看着兵防图。

    宋慈恩,连忙起身跟在宋熤川身后,却发现他连余光都没分给她,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城防图上。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一下子都被砸蒙了,她没想到心心念念许久的城防图就这么摆在眼前。她利用她人小的优势挤进去,一遍遍扫视防守的具体位置。。

    还没等她细看,就听到刘大柱突然清了清嗓子,开口对四人说:“刘瑧儿,琳琳,熤川,恩恩,你们过来。”

    宋慈恩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刘大柱难得严肃的口吻让她瞬间明白,这是有要事商议。

    她脑海中浮现很多种可能,但没等她反应完,刘大柱平静地指了指城防图左侧圈住的两座山,“喏,那有两个土匪帮,各占一个山头,平时抢掠百姓,搜刮民脂。沧州府的百姓苦不堪言,假设现在你们是沧州府的知州,你们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刘瑧沉吟片刻说:“沧州府和土匪帮兵力各如何?”

    “四六开吧,沧州府四,土匪帮六。”刘瑧听到回答,不由皱起眉头。

    刘琳看了眼兄长,顺势问:“沧州精兵多少?可以一敌多少?可有储粮?”宋熤川不由转头看向她,他没想到刘琳会反应这么快。

    刘大柱慢悠悠地说:“有一成精兵,可以一敌二。暂定双方储量充足。但土匪帮料产考虑时季。”刘琳用手指在大腿上划着算了算,突然一拍大腿,和刘瑧同时喊:“可以打!”

    刘大柱等着她补充,但她沉浸在攻敌的设想里,脸因为兴奋憋得通红,完全没注意到刘大柱赞赏的眼神。

    刘瑧忍不住提醒她说:“元旦前夕,岁寒,土匪帮肯定储粮不足。”

    刘琳赶紧抢着说:“对,而且,商贩多在此时往来互通商货,有钱有粮,这对土匪帮就是大肥羊。我们可以将精兵伪装商贩,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刘大柱说:“那你们怎么就确定消灭的是主力。”

    刘琳接着说:“可以让细作放出假消息,让他们误认为这个是大单。”

    刘大柱继续问:“你怎么确定细作一定会听话?”

    刘琳补充:“他父母妻子都在城中,不怕他反。”但随后刘琳摇了摇头:“不,如果只打这一次,剩余的兵躲进森林就捉不住了。有着批货,可以挑起两个山头的矛盾,他们分不下这批货,必会起争执。我们可以用细作煽动,在两个帮派火并后,里应外合干掉他们。”

    刘瑧发问:“但是你怎么确定,他们不是先干掉商贩,再分呢?”

    刘琳狡黠的笑了笑:“这个简单,我们可以在之前就挑起他们的矛盾,这个不过是最后的导火索。”刘瑧了然的笑了笑:“对,这个可行。”

    三人语速极快,几乎片刻之间,一套完整方案几乎确定下来了。

    宋慈恩艰难地跟上他们的思路,还是幼年期的脑袋,被强行灌输一堆军事知识,加上之前费思将前世的细节联系在一起,她第一次体会到,脑袋要爆炸的感觉。

    头被轻柔地揉着,回头,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许惠萍,她怜惜地看着她道:“可是累坏了,你伯父也是,深更半夜不睡觉,把你这个小不点拖过来。不要着急,慢慢来,你哥哥姐姐他们都习惯了,年纪也大些,你慢点也无妨。”

    宋熤川此时打断两人的话,对着具体措施进行细节完善。

    听着越来越详细的策略,慈恩心里一直有个疑惑。随着众人的讨论,这个疑惑越来越加深。“这并不是没有法子,所以,为什么前世会到放火烧山的地步?”

    刘大柱不发一言,只是含笑着听大家的言论。看了看面色严肃却一句话不说的慈恩道:“恩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呀?”

    宋慈恩正跟着思路,记下潜在的风险和漏洞,措不及防被提问,脑海里啥也没有,她忍不住慌了神,但半天还是一片空白。

    “想起来啊!还有什么啊!”就在这时,前世某个片段出现在她脑海,没有思考,她忍不住照搬原话:“如果不考虑时长的话,可以加强沧州府的兵力,使民强,改税制,使民富。这样,一方面可以让被胁迫的山匪变为良民。另一方面又可使百姓不受山匪的危害。随着内部瓦解,山匪就不足为惧了。”

    原本正在讨论的众人都停了下来,嘈杂的环境一下子安静起来。

    面对众人灼灼的目光,慈恩忍不住在内心抓狂。

    但此时,脑海中被限制的阀似乎猛地被打开,她的思路一下清晰起来,城防图的每一个细节被刻入脑海,前世碎片化的记忆被迅速组件,她不断调整作战计划,直到,几乎零消耗的作战思路被确定下来。

    就在此时,刘大柱对她提问打破她的沉思。“你这是改制,这没错。但是,那我问你,那些归降的山匪,你又想怎么解决,是准备恢复良籍,并入土地还是杀了以绝后患?”

    宋慈恩道:“当然是留下来。”

    刘瑧忍不住皱眉说:“可,山匪百以千记,就沧州府这点产量,根本养不起这些人。到最后,他们也会继续落草为寇的。”

    “不,不是,等他们投降后,就把他们投入劳作或者徭役。”

    面对众人不赞同的眼神,慈恩忍不住补充道:“这是双赢的事情。将多余的人口投入徭役,减轻百姓的徭役,也算是给多年遭受他们骚扰的居民一个交代了。”

    刘大柱忍不住说:“那你为什么不全杀了?归顺多麻烦。”

    “不啊,杀了多便宜他们,就应该让他们服劳役,让他们不仅活着替百姓赎罪,还要因为捡回一条命对朝廷感恩戴德。”

    “这......”刘琳倒吸一口凉气,“那还是你狠,恐怖那些人还在庆幸活下来了呢。”

    刘大柱揪着胡子思考了一阵,突然大笑着说:“对!这群王八羔子,恐怕还在跪拜谢恩呐,却从未想到,一旦归入贱籍,这未来可就不是他们能掌控的了,好计策!”

    慈恩在夸奖中,渐渐羞红了脸。

    次日一早,秋嬷嬷将一封信递到许惠萍跟前。

    许惠萍握着手里的请帖道:“南山围猎?今年秋猎怎会如此提前?中秋尚未至,怕是提前半月余。秋嬷嬷,杨家人除了拜帖,可还有交代些什么?”

    秋嬷嬷立在一旁,“主,杨公府那边仅上了拜帖,并没有其他交代。不过,奴和送信的门房打听过了,这帖子,城中有品阶的府上都送上了。按照杨公府传递的意思,这南山秋猎约莫着就这几天。”

    许惠萍皱着眉,“奇怪,这次怎会这般着急?大柱前阵子还说要去邠州,这怕是去不成了。”说罢,看着秋嬷嬷:“嬷嬷,不知怎的,我这心越发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秋嬷嬷上前握住许惠萍的手:“主,也不用太过忧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和刘将军都是有福之人,该担心的,应该是城西那些下作忤逆之人。”

    许惠萍揉了揉眉心,叹气道:“但愿如此,自从城西黄老爷去世,无人能压住那些勋贵,这日子越发不宁了。只希望,这次,他们不要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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