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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塘(九)

    王乐也边走,边摸摸自己脑袋,颇有些失魂落魄,内里升腾那股欲望仿佛变作一把钝刀,一下下碾他的心脏。

    裴肃朗对他父亲说的只言片语还留在他脑海里。

    从今往后,他除了会种地,其余什么也不是了。

    王乐也心情郁郁,这个时候,他想见见小繁,其他什么也不想顾忌太多。

    王乐也八尺长的身子弯弯,穿过拱门,仓房门口传叽叽咕咕的谈话声。

    王乐也小心翼翼藏在仓房外边,听里面人说话。等话音小了,他便要进去找到小繁。

    好巧不巧,正是白婶子睡不着,拉睡意沉沉的小繁打发时间。

    仓房十分宽阔,纵深极长,睡在这处的妇人都是地上垫上席子,靠着墙睡。

    天气炎热,加之今晚有下雨的势头,就是夜里也异常沉闷,白婶子挑了个靠近仓房门口位置,偶尔吹来几缕凉风。

    白婶子蜷起腿,坐在烂席上,背靠在墙上。

    小繁盘腿坐在旁边,手里拿一把从家里带回来的蒲扇,晃晃悠悠替白婶扇风。

    白婶子满脸愁容,“小繁啊,你不知道,家里还屯了一缸谷子,可是省吃俭用了三五年,一场火就怎么烧没了!早知道这么倒霉,还不如我们几人分来吃了……哎!”

    “婶子,粮食没了还能再种,人没了就真的没了。”小繁轻轻摇着蒲扇,声音涩然。

    白婶子看看小繁,人看着十分瘦弱,她拍拍小繁肩膀,“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浩子级起先说房子差不多就能休整好了,明天我们就能搬回去了。等搬回去,你和浩子的事就不用拖了,以后啊,你就是我白婶子屋头的人,肯定不得亏待你,省得你连白米饭都没吃过!之前是婶子不对……”

    这事说的是白婶子将小繁捡回来,家里的活儿基本是小繁包了,不仅如此,白浩还要她跟去地里干活。

    一个小姑娘做两份活路身体不堪重负,白婶子往常看在眼里也并不说什么,通常还要在饭食上苛责小繁。

    小繁活了十六年,吃上米的次数恐一根手指都数得出来。

    小繁一直以为家里穷,拿不出来那么多粮食,由她一份吃,不至于饿死,她已经很满足了。

    白婶子的话还是让她的心凉了一下,原来屯了粮食,也是不愿意拿给她吃的……

    “婶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小繁咧开干涸的唇,笑笑, “婶子对我的恩情,我是这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小繁蠕动嘴唇,还想说什么,她抿抿出血的唇,又没说什么。

    白婶子连连哎了好几声,嘴里念念叨叨,“你也别怪婶子,婶子是饿怕,过几日寻个好日子,你和浩子把亲成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白婶子声音渐渐弱了,小繁垂头放下蒲扇,躺到席子上去。

    她双手枕头,蜷着身子迷迷糊糊想,她和乐也哥这事就算了……

    刚闭上眼睛,突然被人扯了一把,随即滚到一具热烈滚烫的胸怀。

    这是一具男人的胸膛,实在是太硬了,撞得小繁头疼。

    小繁差点惊呼出声,被一只粗糙大手捂住,待看清人后,小繁才停住挣扎,压着声音道:”乐也哥,你怎么……”

    小繁瞧不清王乐也脸,王乐也分外粗鲁将她扛到肩上,发出的呼吸声有些急促。

    小繁抓住王乐也衣服布料,心提了起来。

    王乐也没多一会功夫,便将小繁放下来。

    小繁肚子一路被勒住,分外难受。

    小繁踉跄后退几步,捂着嘴巴干呕,双眼被激得起了水雾。

    “乐也哥,你怎么了?”

    周遭是一片荒田,地里种不出粮食,干得裂开口,连好存活的野草都得长不出来。

    只一轮月亮浅浅洒下光芒。

    王乐也状态很不对劲,气喘如牛,脸两侧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你不跟我好原来是这么个理由!”

    王业也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这一遭加上刚才那件事,快要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了。

    小繁见王乐也这样,更害怕了,不过她是了解王乐也的,上前两步劝道:“乐也哥,就算我愿意又能怎么办,你娘绝对不同意我两在一起的。白婶子她救了我的命,我是该报答她的……”

    说着,小繁竟主动握住王乐也的手,“乐也哥,我配不上你,你该去找个门当互对的……”

    小繁满眼是泪,低低哭了几声,“乐也哥,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吧…这些年,谢谢你帮我了…”

    王乐也实在想不到小繁如此决绝,他虽然是地主家的儿子,可也老实本分,如今没了名头,就是小繁这样单纯质朴的姑娘也开始嫌弃他了……

    怒火与额欲望揉成一团,本质上单纯善良的人往往也是最伤人的利刃。

    王乐也双眼充血,一把将小繁摔在地上,“我不是少爷了,你就要跟我撇清关系了!”

    “为什么不跟我好!那个白浩哪比我好!哪比我好!”

    小繁还未被王乐也如此对待过。

    王乐也此刻面目狰狞,吓得小繁不住挣扎,“乐也哥!乐也哥!……”

    王乐也什么也听不见,一心扒小繁的衣服。

    小繁手脚并用,并不能撼动坐在身上的王乐也。

    小繁哭了,拼命推拒王乐也。

    若真被王乐也强要了去,没名没分,那她也活到头了!

    王乐也动作越来越来迅猛,小繁抑制不住全身发颤。

    “咚——”

    一块石头砸在王乐也头上,汩汩冒出血来。

    王乐也被砸晕过去。

    小繁对上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你…你没事吧?”

    是那位生得唇红齿白的大人。

    温丽湘眼神躲闪,弯弯身子,朝小繁伸出手。

    小繁看着温丽湘那张脸莫名安心,将手递了出去。所幸王乐也没完全将她的衣服撕开。

    她借温丽湘站起来,恭恭敬敬朝温丽湘道谢:“谢谢大人。”

    温丽湘红着脸摇摇头,她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撞见这种事情。

    上次叫她撞见,她未曾帮忙,已叫她过意不去,此番断无再不帮忙的道理。

    小繁似乎也极自在,退后几步,拢拢衣衫。

    温丽湘不想让小繁难堪,转头去看地上的王乐也。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我不会将他砸死了吧!”

    红艳艳的血,温丽湘惊了一跳,踉步子后退,尾音微微发颤。

    她并非用多大的力道,却将人砸出血来,她这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平素便是见了蚂蚁也要绕道走,方才就是太着急了,未想太多,这才……

    后面的青川小跑着过来,瞥了两眼地上的王传兴,又看看一脸呆滞的小繁,哼了一声,“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做些强迫女人的事,只怪我慢一步,不然,必定削掉他的脑袋!”

    说着,他颇为嫌弃觑一眼满脸苍白的温丽湘,“你这人真是不自量力,既无那本事,又要强出这头!”

    温丽湘不曾理他,惊骇自己是否将人杀了。

    裴肃朗自己暴露身份,明日他的身份便会传来,为了安全,本是要连夜回京,几人路过这荒田,裴肃朗便又停了下来,他对种地也有颇多门道,看这里,起了几分研究心思。

    不想如此时分,竟有人这般那般不正常声音,刘树与李寉实是有些疲累,过来探情况的便是温丽湘,裴肃朗,青川三人。

    裴肃朗此前也见过此般情况,尤其刚刚天灾不断那两年,世道混乱,各地治安也跟不上,免不了当众强抢服少女的事。

    有些人更是连畜生都不如,不仅强人,事后,还要将人杀了分了吃。

    裴肃朗见过比这更为血腥的场面。

    青川也见过类似场面。

    以往跟着裴肃朗做事各地奔走,遇见这种事,不消裴肃朗说,他便知道怎么做。

    手起剑落,将人杀了就是!

    哪像温非这种世家公子小姐,愣是比他还激动,他还未来得及出手,温非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块石头砸到王乐也头上。

    眼见温丽湘吓得东倒西歪,往地上栽去,大人就是那么赶巧,稳稳当当接住她,还嘱咐她一句,“遇事需得冷静。”

    温丽湘撞了裴肃朗满怀,裴肃朗低缓的声音响在她耳侧,这一说,温丽湘反倒更心慌了,“大人…我…我并非故意将他打死……”温丽湘结巴道。

    裴肃朗微挑眉,看看温丽湘一脸惊惶,觑向地上王乐也,看着是有些骇人。

    "你既将人打死,自由你承担后果,你向本官解释又有何用?"

    温丽湘脸白了一瞬,便是害怕也顾不得许多,跑到王乐也跟前探探对方鼻息,觉察还有气,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裴肃朗刚才故意吓她。

    她看看面无表情的裴肃朗,有些气结。

    只见裴肃朗敛下眼,也与她对视。

    没有半分被她看破的不自在。

    这边两人你来我往。

    青川则一脸莫名,他摸摸鼻子,觉得自家大人有些怪,想不通便也作罢,登时亮出剑, “大人,这王乐也如此恶劣,便是将他杀了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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