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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官(八)

    唐勾牙齿咬得咯嘣响,木梨缩在后头挽住温丽湘胳膊,使了几分力,将温丽湘往后拽。寸心则是拉住温丽湘另一边。

    温丽湘从未见过如唐勾这般蛮横不讲理之人,唐勾越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温丽湘越发看不顺眼,她脸颊气得发红,身上抱住她的小孩环住她的脖子,将头埋在她肩膀,看着营养不良的小孩,却还是有些重量。

    温丽湘到底体质太弱了,喘不过气来,她放下小孩。小孩乖乖站着,仰头看她,明亮的双眼里似乎有些水光,扯住她的长衫,攥住不放手。温丽湘心头柔软,见着小孩这副模样,偷她钱袋子的事便一笔勾销了。左右不过半大的孩子。

    温丽湘摸摸小孩的头,笑笑以示安慰,随即看向唐勾,眉目间有些凛然,她挣脱木梨寸心拉住她的手,反倒上前一步,与唐勾这么一个粗鲁的汉子面面相相觑,“这是天子脚下,岂容你如此放肆!”

    唐勾面容越发狰狞可怖,这些年下来他们在凉州呆惯了,哪来许多规矩,若是看人看不顺眼,或是旁的什么事,无论伤天害理与否,殿下从未过多约束他们。

    温丽湘哼了一声,严厉声色道:“与一小孩置气,毫无宽容大度之心,我看你不过一宵小之辈,何来大作为!”

    温丽湘如此口出狂言并非意气用事,她观察此人行事作风,不似长安当地人…倒像凉州那边过来的,粗犷,唇上留了大胡子,自从刘阜开通与羌族商贸,也有不少男女相互结为夫妻,这汉子长相实在凶神恶煞,且隐约有羌人长相特点,不怪她如此猜测。

    唐勾果然经不起刺激,温丽湘此言简直拉低他的身份,正如殿下亲口说的,他们是最勇猛的战士,保卫国家与亲人,以命作战,何人胆敢如此贬低他们!

    “竖子尔敢!”唐勾怒目圆睁,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衣服兜住的马铃薯散落一地,抽出藏在腰间的弯刃,猛地砍在朝温丽湘砍去。

    “小姐!”

    “小姐!”

    木梨寸心惊呼出声。

    温丽湘将手捏成拳头,手心冒出冷汗,弯刃发出凛冽寒光,映照温丽湘一双不闪不避眼睛,罡风切断温丽湘几根碎发,温丽湘瞧清楚了那寒刀样式,羌人善用刀,刀身钝厚,为了与之抗衡,驻扎凉州兵士也常用辅这种刀具与之作战。

    温丽湘眼眸越发冰冷,顺着思绪,猜测这人乃好生乔装一番,替梁王造势,提升威望。

    果真是恬不知耻!

    看热闹的群众谁也不敢当众上前来阻止,人群吵吵闹闹,每人眉眼之间俱是惊惶之色。

    “杀人了!杀人了!”

    “长安城也有人敢杀人了!”

    “他哪是什么正常人,胆子如此之大,敢在长安城杀人嘞!”

    唐勾什么都听不见,他只想将这人脑袋劈成两半,就像他杀下的每个羌族人。

    “且慢!!且慢!!!”

    刚刚坐下笔录的人挤到人群来,出声制止唐勾行为,“将…你是糊涂啊,要是让圣上知道,殿下…”情况紧急,那挤进来的人是个老倌,一身褐色长衫,外边罩了一件灰色马褂,他头发胡子俱白,身子微微佝偻,颤巍巍伸手想要组阻止唐勾暴行。

    这老馆名唤崔代笔,在军中替士兵写家书的,这一写便是好几十年头,催代笔本是长安人,不想客死他乡,便在请求梁王让他跟随一同回来养老。

    崔代笔因识得几个字,在军中颇有威望,军中士兵都爱听他说两句。唐勾经崔代笔这么一提醒,立马收了手,可不是这么个理,要是当真追究下来,殿下名声岂不是被他毁了。

    唐勾后知后觉害怕,心中控制不住增生一股胆寒,虽说他们誓死效忠殿下,殿下惩罚人的手段却是让人心惊胆战,梁王赏是真,罚也是不留半分情面。无人敢逾越那条规矩!

    唐勾身上已冷汗涔涔,断然再无刚才那般嚣张气焰,他瞪着温丽,总有一天,他会将亲手杀掉她!

    温丽湘逼着自己与唐勾对视,生怕露出一点怯意,总知她是猜对了,这人与梁王颇有渊源。

    木梨寸心呼了一口气,趁着人多拉住自家小姐离开。温丽湘还不忘带上偷东西的小孩。

    夜幕终是沉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的黑。

    刚才不过一个小小插曲,等到仓房里的马铃薯搬完,排队的人还有一大半。

    崔代笔起身高声道:“今日售尽,择日请早!”

    换了马铃薯种的,兴高采烈,没换的,垂头丧气。

    左旁维持秩序的小厮也是个身强体壮的汉子,猛地敲在锣鼓上,哗的声音想遍整条街道,将崔代笔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不消一炷香,整条街道便不剩什么人了。

    唐勾却是走近一处拐角,眼前屋顶金漆雕龙,琉璃作瓦,檐口层层叠叠,飞檐翘角,唐勾走进去,直达三楼暖光阁,外边雕龙画凤,里面也颇为讲究,穿过彩绘斗拱的屋子,几根玉柱再搭了一个供人赏景的亭子,可俯瞰周边景色。

    左右两方各坐了一人,左边男人一身古鼎灰镶滚麒麟纹袍,头戴白玉发冠,将头发完全束起,两侧垂下同色白玉冕珠,端正坐在软垫上摆金丝楠木棋盘上的棋子,右边坐的是一位老者,头戴通天冠,身穿玄色联珠团窠深袍,凝神端看棋盘上的布局,捋了捋胡子,慢慢悠悠叩下一子。

    局势瞬间逆转。

    “阜儿,你还是太着急了些。”何彷不疾不徐道。

    刘阜微微埋首,道:“孙儿受教。”

    亭子下面唐勾掐准时机,跪下道:“殿下,丞相好。”

    刘阜转过头看他,眼里闪过狠戾,“ 唐勾,你可知你刚才差点酿成大祸。”

    刚才那番动静,刘阜与何彷从这处观去,正好目睹全过程。

    唐勾背后冒了冷汗,“属下知错。”

    刘阜声音稍有沉缓,“长安不比凉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本王不想看见第二次。”

    “属下绝不再犯!”唐勾情绪有些激动,面颊通红,犹豫一番,终是抬起头,哽着脖子道:“殿下,是刚才那人太过狡猾,属下这才差点酿成大祸。”刚才上楼的功夫,他才反应过来是那人故意激他。

    刘阜不语,唐勾颇有些不自在,心里七上八下,虽说他们这下做属下的,与殿下同生共死,但有些时候,殿下这人实在有些深沉,让人猜不透。如此,唐勾只好沉默不语,跪在地上。

    半响,刘阜发话,“你且起来。”

    唐勾起身,便站到刚才那一身深绿官袍官员庞伟身侧。

    屋子里面灯光融融,四面山河锦绣屏风上的刺绣栩栩如生,屏风后面罩着一纤细柔美身影,端正坐在金丝楠木矮凳上,怀里抱着一把琵琶,忧婉的调子幽幽传到刘阜耳里。

    刘阜虚虚眼睛,仿佛被这曲子吸引了去。

    何彷没注意到刘阜失态,他看看早已空无一人街道,沉吟道:“这也不能完全责怪唐将军,阜儿你可知街上那大放厥词之人是谁?”

    “祖父认识他?”刘阜缓过神问,“本王觉得有几分气魄,但不过是摆花架子罢了。”

    何彷摇摇头,起身走到寻杖栏杆旁,高处的风吹得何彷宽大袖袍微微晃动,“这人有几分本事,前些日子制举揭榜那日,此人当众大言不惭言我朝名田制弊端,这矛头点便是指向我朝军中封爵授土制度。这番见解与裴肃朗那厮不谋而同,老夫不知这人缘何落榜,不过裴肃朗倒是对其人颇为看好。便是落榜,也将此人一并收了。”何彷想了想,眉头微皱,"那人名唤温非,老夫查过她身世,出自江陵温氏。"

    说着,何彷转过头来看刘阜,负手而立。

    刘阜眉头微动,显然是有了兴趣,"听说二姑姑嫁去江陵田产豪族温家,这么说来那人与我还应以兄弟道称。"

    何彷皱眉,伸手摆了摆,“便是妨碍你,你自己定夺便是。”

    何莞出身并不光彩,是何彷年轻时一天晚上吃醉酒干的荒唐事,何莞娘郁郁不得志,身下何莞没多久便去了。何莞一向沉默寡言,若不是大女时常提起,何彷几乎要忘记府中有这么一个人。长到成婚的年纪,也没人上心她的婚事,她便与温培元处在一块了。这么些年过去,何莞与他何家早就没了联系,也自然不知那温非是个女儿身。

    刘阜态度暧昧不明,他想起二舅母来找他一股脑塞了江陵几亩田契纸,要他好好照拂何纤纤云云。倒是有些意思。

    何彷见刘阜不说话,以为他顾念那点亲情,叹了声气,“阜儿,老夫知道你娘死得早,圣上…圣上早早把你送到边关去,你自然有所不满,不过如今这个是时段你岂能感情用事,朝天湖的修建便要完工了。当下紧要任务便是阻止裴肃朗新兴修水利,如此才能按计划行事,这几年各州大闹灾荒,各处人心惶惶,等时局安定下来,再想谋事,断无这般容易了。你可明白?”

    何彷一番劝慰,可惜他早不自他这个孙子在战场上早已历练成了刀剑不入的性子。对于温家,他早已将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也知晓何莞只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温丽湘,小名昭昭,何来兄弟姐妹?刘阜这才觉得这事有些意思。

    庞伟躬着身子应和道:“是啊,王爷,丞相说得不错,朝天湖完工指日可待,届时王爷成就大业自然事半功倍!”

    庞伟乃是当朝司天台掌管四时之官的中官正,与裴肃朗师出同门。起先,裴肃朗升官之路并非一番风顺,而是得两朝宰相齐斐思青睐,两人政见相投,且齐斐思对裴肃朗所做策述极为欣赏,据说当年科考时,有人想将裴肃朗所做策论悄悄抹去,齐斐思正好看到这份试卷,才向奉微帝举荐他,顺便还找出这肇事之人乃是何彷曾经力荐的礼部尚书黄古方买通监考官,便要为自己儿子黄挺有买下这一官职。

    此事得何彷插手,不了了之,可真正撼动齐斐思地位的便是奉微十五年的请雨朝天湖。庞伟得了何彷一派威逼利诱,背刺恩师齐斐思,扬言天下大旱乃是怠慢天上雨神,庞伟观得天象,指明这请神之地便在朝南方,最终敲定在江陵宛县修建此湖,取名曰“朝天湖”,请求雨神降下甘霖。

    奉微帝对此深信不疑,步入年迈,政事力不从心,对这长生不老修仙之术颇有研究,彼时天下刚刚经历大旱,民忧疮弥深,百姓终日惶惶不安。齐斐思数次谏言此时不宜大兴民力,应使民众休养生息,减赋轻税,需得顺应天道,无为而治,更是在今朝殿当众斥责修湖请神乃为无稽之谈,圣上昏庸无能!

    奉微帝大怒,削减齐斐思权力,念他两朝元老,空留爵位允他安渡过晚年。至于拥护齐斐思的其他官员,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齐斐思彻底心死,辞官告老还乡,临别前,裴肃朗亲送齐斐思出城门,齐斐思只忠告他“毋要锋芒必露。”

    朝廷一下大换血,奉微帝为了权衡,便逐步提拔裴肃朗,裴肃朗将老师的话听了进去,又好像没听进去,隔了一年,便向奉微帝大抒水利利民谏言。

    此番奉微帝倒是同意了,就是这时常拖得便有些久了,百姓本对修建朝天湖泊怨声载道,若要再大兴土木修筑水利,民怨盈涂恐无法收场,裴肃朗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温丽湘那一番改革田制言论,才让他如此感兴趣。

    庞伟说着,微微埋头,刘阜鹰隼般的目光射过来,看向庞伟的眼神里不自觉带着审视。齐斐思当初待庞伟可不薄,能背叛老师的人,又怎会对诚心忠于他?

    刘阜眯眯眼睛,道:“庞中官这话说得不错,朝天湖即将完工,本王也有些期待了。”

    庞伟屈身客套,“王爷天之子,必能成就一番雄伟霸业!”

    刘阜“哈哈”笑了两声,眉目间阴沉有所散开,举手投足间果真有一股王者气派。

    庞伟这才松了一口气。

    夜色阑珊,长安繁华,晚上不设宵禁,刘阜双手撑在寻杖栏杆上,俯瞰远处灯光弥漫,人头攒动。他不知从哪出得来一罐子酒,那酒罐子只他手掌大小,他仰头喝酒,一口抿尽。远不如凉州的烧刀子,这酒罐子也是,凉州最小一坛子酒,也有半人高,喝得那叫人尽兴。

    他意味深长地咂摸咂摸嘴,“啪”的一声将酒罐子摔在地上。何彷一行人先行告退一步,刘阜却是有心逗留此处。他此番摔酒罐子的举动并不符合他王爷的身份,他在边关呆惯了,不习惯长安这些规矩,不过轻易,他也并不会表露出来。

    他倒坐在亭子上的软垫上,掀翻了桌上的棋盘,玉做的黑白棋子噼噼啪啪散落一地,碎成残片,他双手肘撑在垫子上,仰面看漆黑夜空零星散布的几颗星星,高处不胜寒,可也能关着不一样的风景。

    刘阜长相是个偏阴沉的长相,不过他年纪不大,去岁才满二十岁,整张脸满是少年气,周身的铁血杀伐是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锋挺的眉目,阴狠的眼神,让他带了几分不同寻常的狠戾,如同厮杀出狼壕的头狼。

    许是方才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神有些涣散,眼里布满破碎的星光。

    屋子里哀婉的琵琶音吱吱呀呀流出来。

    成年男子的声音粗犷与少年音色并重,他喊了一声,“晚卿,再给本王拿一瓶酒过来!”

    里间的琵琶音戛然而止,隐约闻得一声颤音。刘阜勾着唇轻轻笑了笑,闭着眼睛等晚卿过来。

    这酒是长安城有名的醉花酿,携带花香,都说一杯便倒。对刘阜来说,这点酒劲聊胜于无。

    他还是更喜欢凉州的烧刀子。

    约莫一会,刘阜鼻间漂浮一股子花香,还有属于女人身上独有的清香,她踩上木质楼梯的步子小心翼翼,生害怕就这样惊扰了他。刘阜唇边的笑又弥漫了些,闭着眼睛数那脚步声,直到完全哒哒的声音完全停下。

    婉转的女音明显带着抗拒,“王爷,酒。”刘阜睁开眼睛,转而双手撑住脑袋,半躺在软垫上,端看脱去鞋袜,站在木垫上的人。这处亭台修得颇为宽阔,除却观赏景色,还能将此当做睡榻,可在此睡上一夜。

    晚卿穿了一条雁灰色平褶漩纹织锦掐腰裙,腰身修饰得极好,头发却是全部盘起,脑后插着一支桃木簪子,上头有些裂纹,很是陈旧。

    星光将她的容颜衬得极好,波光粼粼的眼里仿佛带了一丝媚意。

    周围的女人香更浓烈些,刘阜的眯着眼睛吸了吸,却并不就此打算接过晚卿手里的黑色酒罐子。

    他意兴阑珊道:“本王不想动,你喂我吃酒吧。”

    说着,他便睁开眼睛,瞥见那张平静的脸上惊讶横生,一会红,一会白的,连握着酒罐子的手都在颤抖。

    晚卿不为所动,刘阜哼笑两声,“怎么,还要本王提醒你怎么做?”

    晚卿的呼吸乱了,眸子生出水光,顷刻跪地请罪,卑微至极,“妾如何能逾越规矩,王爷何必为难妾,亡夫在天…”

    动作如风,刘阜顺势将人拉过来,压在身下,吻上那双苍白软唇,反复碾转厮磨,将她后面的话尽数吞没。

    又是如此,晚卿害怕极了,颤着身子推拒对方胸膛,周身酒味混杂男人身上冷冽气息,她的力气实难撼动攀附在身上的人,刘阜轻松将她双手举过头顶桎梏,另一只手撕扯她的衣服,更为用力吮吸她的唇舌。

    大脑嗡得一声响,唇舌被吸得发麻,晚卿摇头躲闪,眼眶流出大滴大滴的泪。刘阜有些扫了兴致,脸色阴狠至极,他掐住晚卿脖子,“休要在我面前提他,你已是本王的人。”

    晚卿泪眼朦胧,温热的泪不断从眼角划到鬓角,她挣扎得猛,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是强迫我的!你这个疯子!如此罔顾人伦,欺辱臣妻!…放手…放手!…”

    晚卿不住挣扎,刘阜冷声哼笑,“人都死了,你还要替他守寡?本王看你还是不够醉!”

    晚卿从来没想到曾隐忍顽强,被皇帝贬到边关的少年,也会长成如今残暴狠戾的样子,甚至欺辱她,侮辱她的丈夫白升伐。

    叫她的丈夫如何死而瞑目!

    刘阜灌了自己一口酒,以口渡给晚卿。这酒对晚卿来说太烈了,辣得嗓子疼,往常升伐也只会给她尝一点,若是她贪杯,升伐必要训她一顿。

    晚卿受不住呛咳出声,整张脸通红,她的眼眸有些涣散,刘阜的脸好像也有了重影,模模糊糊看不清,又好似她的丈夫回来了。

    晚卿忘了挣扎,缓慢抬手捧住刘阜的脸,眼睛一片湿润,“升伐,你回来了?”她小声嗫嚅。

    刘阜却是伸手握住晚卿的手,蹭了蹭,只有她醉了,才会乖一点。

    他俯下身去,轻吻那双盈满泪的眼睛,低沉的声音有些缓重,“你听话一点,我便为你找到白念升。”

    说着,他吻住晚卿的唇瓣,慢慢探入,手伸入她的发间,将那只簪子扯出来,从高阁扔下去。

    死人的东西留着作甚。

    簪子砸到地面,发出啪嗒一声,夜色正深,温丽湘将簪子捡起,幸好没砸到她,借着远处街市传来的光,温丽湘看清这只破损很严重的簪子。

    后面拉着她衣服的小孩激动道:“阿娘!你就是阿娘!阿娘这是爹爹送你的簪子!”

    温丽湘被吓了一跳,身旁的寸心与木梨也是惊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

    木梨凑近寸心耳朵道:“寸心,这小孩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们家小姐连亲都没成过,哪里来这么大的孩子?”木梨顿顿,睁大眼睛,“该不会小姐……”

    寸心蹙眉打断她,“你胡说什么!”

    温丽湘听到木梨的猜测,叹了口气,蹲下朝小孩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勾住温丽湘的小拇指,眼里泪光闪闪,委屈道:“阿娘,你怎么忘了,我叫白念升。分明是阿娘给我取的名字啊,呜呜呜…阿娘你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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