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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官(十九)

    白青自顾自说道,没有抬起头来,她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她们一家已麻烦刘阜太久了,若没有刘阜,白青还真不知道她们两个老弱之辈如何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

    她白家世代忠诚,上天却有好生之德,不至于让她白家断子绝孙。脱离刘阜,如此也好让她白家休养生息,断不能再遭受重创。

    因此,白青这话说得尤为中肯,任何人都知道这是没法反驳的事。

    晚卿心里不由得也冒出一点希冀。

    看在白家的份上,大好男儿在战场上挥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白家已什么都不剩……看在白家铮铮铁骨的份上…刘阜…会不会就这样的放过她。

    晚卿心脏跳得异常快,她站在刘阜身后,那抹高大宽阔身影即便在夜色中也尤为凸显,沉寂的黑中好似汹涌着什么暗潮涌动。

    她绞着双手,指尖上的软肉被指甲磨红了。

    快答应吧……

    好似过了一个年头那么长,刘阜终于有了反应,他踱了两步,并不看白青跪下求他,“本王恐怕不能答应你。”说得那般理所应当。

    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于落下,晚卿身子发软,差点就这么跌到地上。

    她替她的丈夫不值,替白家满门忠烈不值!

    她疾步向前,就这么想要不顾一切将刘阜做的那些恶心事告诉白青,她又悲又气。

    “不…”

    她只刚刚发出一个音节,刘阜阴狠的眼神突然看过来,不仅如此,他唇边却是笑着的,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几欲捏碎她的骨头。

    “不什么?”刘阜挑眉问她。

    白青未发觉两人之间诡异气氛,她听不见,在刘阜说完刚刚那话后,又埋下头去。

    晚卿一面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青,一面挣扎。

    不过她怎能撼动刘阜的掌控,她越是挣扎,刘阜脸上的笑容越是放大,一双眼睛却是如同深夜捕猎的狼般,意味十足地盯着她。

    晚卿眼眶红了,挣扎不脱只能放弃,“刘阜,你会遭报应的!”

    刘阜一把将晚卿扯了过来,掐住她的脸,“都说了要听话,还是要这般胡闹!”他凑得极近,几乎要吻上晚卿的唇,“要不要本王将她杀了,这样你就该安安分分呆在本王身侧了。”

    白青还跪在那处,恭恭敬敬,谁能想到白氏父子拿命保护的将军,竟是个如此卑劣阴狠小人。晚卿倒吸一口凉气,吸进去的空气似乎都如同一把刀子,凌迟她的身体,她浑身颤抖,却无可奈何,最终只能低声下气,“不要…不要……”

    刘阜呼出一口长长的气,他微眯眼睛,吸了吸女人身上特有的馨气,略有些沉迷,靠到晚卿的耳朵低语道:“如此,你便好好听话。”

    晚卿垂下头,忍着不适点点头。

    刘阜放开了她。

    她控制好情绪将白青扶起来,白青一脸莫名。晚卿僵硬扯扯嘴角,伸手比划道:“阿奶,没事的,殿下心思宽厚,如此是为了补偿升伐和爹,再者念儿还小,有王爷照拂,我也放心。”这意思便很明显了。

    白青一愣,却还是点点头,看着晚卿欲哭不哭的模样很是难过,又拍拍晚卿肩头,以示安慰。

    晚卿鼻间酸涩,差点又是落下泪。

    她该如何对白青说,念儿不见了……

    夜色已深,想是因为白青能种出粮食功夫颇好,加之家家户户种下裴肃朗给的马铃薯种子,白青屋子周围的黄荒地几乎都被开采了去,也有人落脚。这周边人家户多了起来,隐隐闻得几声的狗吠声,也不算荒无人烟。

    刘阜并不打算在此多呆,晚卿自然也不能在此处逗留。

    晚卿只能匆匆向白青告别,“阿奶,照顾好身体。”

    白青点点头。

    晚卿慢慢磨蹭,直到黑幕下完全看不到白青身影才作罢。

    却不想刘阜突然转身,按住她肩膀,将她抵靠在路边粗壮的树干上。

    “哗……”枝头上的叶子落了两人满身。刘阜眸色极深,也极危险。

    晚卿不敢动,带着属于刘阜的气息安全郭缠她,唇压到她的唇上,没有半点温柔,攥取她口鼻间的呼吸,发了狠侵犯她。

    晚卿惊恐得不敢再动,过了好一会,刘阜终是拉开距离,又再吻她的唇角,低沉的声音染上他也没察觉的沉沦,“下次再敢提白升伐,本王便杀了白青。白念升你也别想找回来!”

    刘阜暴戾恣睢,脾性阴晴不定,晚卿知道刘阜说的是真的。只能颤抖身子点点头。

    刘阜面色稍缓,他抚了抚晚卿脸颊,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的温柔,最后扣住晚卿的手,拉着她一道离开。

    ·

    宛县朝天湖刚刚修缮好,湖泊里的水是百姓从周边山上挖渠,引下来的,连续几年干旱,各地水源都要几近枯竭了。唯有这朝天湖里的水碧波荡漾,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美得像一幅画,因着水源是从山上引流而来,朝天湖依山而建,呈现月牙形。

    人们喜不自胜,一一祈盼这朝天湖能够求来雨神,可惜这天反倒是更干旱了,百姓开始异常暴动,生活在宛县的其余民众也不得不搬离此地,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便又成了流民,没有土,照样活不下去,存生手段无非偷抢拐骗。

    宛县离江陵并不算远,何况这江陵的温家乃是一块大肥肉,加之最近听说梁王刘阜从边关带回马铃薯种,大肆推广,九州各地无不流通。大批从宛县流落出来的百姓便干起了偷地里马铃薯的勾当,且还是团活做案。

    温元培正在同南郡郡守杜叶方在茶坊喝茶,两人包了一间雅间,品尝从江浙那一带传过来的绿茶,名为雁荡毛峰。

    茶烟冉冉上升,温元培与杜叶方各坐一方,温元培富态的身体看着有些瘦了,面容也有些被晒黑。今年当属旱灾最为严重的一年,如若不及时采取措施,明年恐不知会死多少人。这是他这么些年的经验,他们这些人最终还是靠天吃饭。

    他抿了一口茶,看着对首的杜叶方,道:“杜大人何必为难我,你也看到今年是个什么光景,这粮税便削减些吧,如今灾荒之年,粮食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我朝税率三十税三,不说五十万石,今年若不是这马铃薯推广开来,多增了些产量。”温培元伸出手,比了一个五,“便只有这么多了,多的是再没有了。大人何不通融通融?”

    其实不止,今年年初杜叶方来要粮,不知因何缘故,杜叶方突然又不要了,他倒是存得一些粮食应急,今年过半,杜叶方老早又来找他要粮。岂不是看准了这批粮食。

    杜叶方端起茶杯咂摸咂摸,他面色作难,整张脸皱成一团,唇上的胡子跟着他的动作显得也有些滑稽,“培元啊,你我的关系何必那么见外,都是上头的意思。”杜叶方指指天,“再者你温家无人在朝中做官,还能保持如此多的田产,还不是仰仗上头。有些东西该给还是得给,再舍不得也得保住你温家田产豪族的名声!谁不知道你温家在这江陵城是数一数二的……”

    温培元叹了口气,“谁知道这旱一旱就是三年,还没完没了了!”顿了顿,温培元又道:“对了,说起来年初那批粮食怎的突然又不收了,莫非是…上头的意思?”

    杜叶方差点没呛到,想起裴肃朗那张脸,脸又是白了几分,“我可真是触了大眉头,碰到当朝尚书令微服私访,也不知他从哪得来的消息,亲自来了府上。我又怎敢有所动作!”

    温元培点点头,“原来如此。”

    杜叶方又压低声音道:“这对你我也造不成多大影响,他得罪了上头那位,迟早得……”杜叶方比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温培元默声不语。杜叶方继续道:“培元你也不需太过担心,今年这天旱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此上头也不会太难为你,我今日来便是来提醒你早些做好准备。”

    “多谢大人。”温培元放下茶盏,顿顿,朝杜叶方行了一个礼。

    此事暂告一段落,杜叶方吹吹茶,又同温培元唠起家常来,“培元啊,我看你那女儿也不大了,怎的没看你两夫妻替你这女儿说亲,不说其他,就凭咱两这关系,怎么着你也得把你女儿许给我儿子吧……”

    温培元嘴上说到是是是,心里却不这样认为,这杜叶方的儿子不过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如何做得女儿的良人?

    温培元道:“哎!息女年处便偷跑着出府,至今还没回来。想来也是我夫妻二人对她太过宠溺,不曾约束,才造成这般局面,幸得家妻寄了信给长安的亲戚,请其多加照拂…亲戚也送过回信,说息女平安健康,如此才叫我夫妻二人放心。”

    杜叶方皱皱眉,想着这温家之女长到如此年岁不曾嫁人也是有原因的,循规守矩的大门大户女子哪个像她这般抛头露面,如此他也不好再说旁的什么。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事,这多时,温培元的随侍温达不管不顾冲进来。温达算是温府的老人,做事向来沉稳。温培元心下沉了沉。

    温达着急道:“不好了,老爷。宛县过来的那批流民正在疯抢地里头的马铃薯,眼下夫人已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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