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

    映春睡得正熟,咂巴着嘴,梦里面正在吃鸡腿。

    “啊——”刺耳的叫划破漆黑的夜,

    “怎么了?怎么了?”

    “谁?”

    “谁啊?”

    众人纷纷惊醒,而有的人是根本就没有睡。

    “好像是那边发出的声音。”有人指了指衙役那边,他们就隔着一道门,有两个衙役在这边看守他们,防止逃跑。另外的都在里面歇息。

    “走,去看看。”赵武和另一名衙役赶忙跑过去。

    那边已经乱了套,像是闯了耗子窝,黑毛鼠有大有小在王奎身上乱窜。

    赵武点起油灯,灯光下,勾勒出那东西灰褐色的绒毛,黑色小眼睛闪烁着机警的光芒。

    王奎痛得大叫,不停呼救,另外几个人才忙在他身上拍来拍去,试图排掉它们。

    那些小东西像是真的成精了一般,竟然都一一躲过了。

    赵武心一横,拿起火把在王奎身上滚来滚去,火瞬间点燃了王奎的冬衣,他被烫得吱哇乱叫。

    同时乱叫的还有身上几只小东西,

    “咻咻”

    “吱吱吱吱”一只老鼠在王奎身上留下一泡尿。

    “啪啪啪”

    它们掉落在地上,却又飞快地跑远,消失在墙角的缝隙里。

    “啊!啊!”王奎身上还满是火,其他人冲上来给他拍灭。

    “啊!嘶!”被拍到伤口又是一阵痛叫。

    赵武叫来驿站的人给他看看伤势如何,并让其他人看看各自的身上有没有伤口,这种天气身上带了点伤都是致命的。

    王奎身上的伤最重,身上都有被咬的伤口,老鼠的牙齿很锋利,尤其是门牙,额头处被咬了一下,再往下就要咬到眼球了。

    也是奇了,其他人都是被拍打时候被咬了几口,很轻,可以说这几只小东西就是盯着王奎一个人,宁愿被火烧也要咬,誓不罢休的模样。

    几个人不约而同想到傍晚那只被王奎给杀了的黑毛鼠,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哪里还有那只东西的影子。

    赵武沉声道“应该是被刚刚那几只给运走了。”

    “真是,成了精了。”有人开口道。

    谁说不是呢。

    一个老人正在给王奎上药,他道“这里的老鼠可不敢招惹,以前有人还有人奉鼠大侠仙呢。”

    一个黑面衙役道“听说过黄鼠狼大仙,还没听说过这种黑毛鼠大仙。”

    老人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都是以前还在这儿的人说的。”

    王奎疼得直骂,他心里面也发怵,但嘴不饶人,一边骂上药的人一边骂死耗子。“鬼扯,一群死耗子,早晚把他们给灭了。”

    两个地方隔得不远,何映春看了整个事情经过,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头去看闻景昭。

    众人都围靠过来看热闹,他竟然没有动。

    他靠着被子,一只手放在头下面枕着,一只手捏着一把珠子转,

    月光照进来,柔和的光洒在他脸上,透出淡淡的银色光泽,他的轮廓在月光下勾勒出深浅交错的阴影,此刻显得格外宁静安详。

    闻景昭看过来,微微笑了一下,温柔得不像话。

    何映春突然想起白天,他也这么笑,说“这些东西养得膘肥体壮,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它们到底吃什么?”

    不寒而栗,这一瞬,何映春简直是不寒而栗。

    她转回来,看了看还在哀嚎的王奎,以及慌里慌张的众人。

    “行了!都去睡觉!别再看了!”换了两个衙役过来看守他们,所有人都匆匆回去躺着。

    夜,还很长,何映春伴着王奎的痛苦声入眠,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报复。

    早上,何映春醒得很早,她思索一会儿,将昨天闻景昭的碗洗干净,放进去一些水,加了滴灵泉水。

    “少爷,请喝水。”毕恭毕敬,仿佛上供。

    闻景昭看了她两眼,仰头喝了。

    破碗在他手里仿佛是精美的茶具,闻景昭优雅的仿佛还在将军府,那喝进去的水仿佛都会发出清新的茶香。

    破碗放回到她手里,优雅,真是优雅。

    闻景昭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地转着珠子。

    早上是有早饭的,除了何映春和闻挽柔。

    早饭是馒头粥还有小菜,仍旧是没有荤腥,粥稀得连米粒都看不见,但干净的白面馒头对他们而言已经算是顿好饭。

    素荷把饭分了何映春一半,何映春想着自己还能靠外挂续命,推让着说不吃。

    “你快吃吧。”素荷坚持给她。

    闻景昭将馒头扔进何映春的碗中,一脸不愉,“闭嘴,吃。”

    张伯将馒头一分为二,分给闻景昭,闻景昭不吃,抬腿往外面走。

    无奈,张伯将另一半馒头揣进怀里,等撑不住还能拿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闻景昭快步走进来,木着脸将怀中的馒头拿起来咬了一口,“吃。”

    没人问他是从哪里来的,姆妈连忙看向四周,见没人注意,松口气,让小枝也赶紧吃。

    何映春咬着干硬的馒头,看了眼闻景昭,又飞快收回视线。

    一夕之间,从山珍海味到馒头咸菜,靠下人接济,天堂到地狱。

    她心里面说不上来什么,有些不是滋味。

    没时间等着他们伤春悲秋,队伍出发了,走的时候身上的枷锁都没有再带上,留在了驿站,身上是轻松了,但心里面更加沉重。

    卸掉这些东西意味着要更快地赶路,前面会更加艰难。

    王奎包着半张脸,手上拿着鞭子,谁敢多看他两眼都要挨上一鞭子。

    不少人心里面骂他活该。

    何映春找了个机会问闻景昭“那黑毛鼠是在报复吗?”闻景昭没回答。

    “一只被打倾巢出动。”闻景昭见何映春盯着王奎,走在何映春身边突然说了一句。

    “什...什么?”

    “黑毛鼠。”闻景昭身上的鞭伤已经好了大半,他看向何映春,这个不曾见过几面的下人。

    “您说昨晚的事情吗?”何映春问道。

    “这种黑毛鼠品种特殊,相当于一个八岁小孩,可以听懂人说话,他们嗅觉灵敏,其中一个死了,它们可以通过气味儿找到凶手,然后,报复回去。”

    何映春点点头,就像王奎,怪不得那东西要撒尿,原来是标记呢。

    “它们又活得久,生得多,报复心重,所以,子子孙孙无穷尽。”

    总有一天会报复回去。

    它们喜欢阴暗的角落,也喜欢搞偷袭。

    “狼报复心也很强,但它们从来都是正面战斗,杀敌,而且听从头狼的,一般杀死头狼,其他狼就没有战心了。但老鼠不一样,它们会躲在阴暗的角落,哪怕剩最后一只也会给予痛击。”

    闻景昭抬头扫了眼王奎道。

    今天阳光其实还挺好的,没有风,是个徒步的好天气。

    闻景昭嘴角扬了扬,却没有半点喜悦,阳光照在他发丝上,却感觉不到暖意。眼中晦暗难辨,目光阴冷。

    如果有SAN值的话,何映春觉得自己的SAN值在疯狂下掉。

    闻景昭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黑毛鼠?给敌人痛击吗?他啥意思?在试探什么?到底在干吗啊?

    闻景昭看了眼她的指尖,那个共同的秘密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

    何映春拍了拍前面的素荷,“素荷我胳膊上的伤口有点儿疼,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嗯,好,是不是化脓了。”素荷连忙问道。

    闻景昭拉住何映春,“所以,下次再见到老鼠,别再想着砸死了,小心引火烧身。”

    说罢便落在后面,跟张伯和李斌走在一块。

    素荷帮她看了看伤口,道“没事儿,恢复挺好的,都快结痂了。”

    何映春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她回头,闻景昭已经不再看谁,只是往前走。

    她想闻景昭刚刚看她那一眼,阴晴不定的,和躺在躺椅上让她念菜谱的那个完全是两个人。

    越想越难受,不是,有病吧,

    你发颠,我问地来,你答天。

    她和别人不一样,和素荷,和姆妈,和管家他们都不太一样。

    那天,何映春跟着素荷从外面走进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样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却敢四处看。

    闻景昭捏了捏手上的珠子,他抬腿往前走,自嘲一笑,现在除了一条命谁还能图他什么。

    又是麻木的一天,怪不得要撤掉枷锁,这条路根本就没人敢逃跑,遥遥无边的雪地,跑到哪里都是死,一路无话。

    夜里他们睡的地方比昨天差很多,像是临时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原地扎营。

    何映春隐约听见赵武他们说因为之前老鼠的事情,把时间给耽搁了,后面得找回来,加快速度。

    太冷了,真的太冷了。

    所有人都靠在火堆旁边依偎着取暖,微弱的火焰在风中摇曳,又有人往里面丢了一堆干木,火焰减弱,又大了起来,发出暖暖的橙色光芒,成为黑暗中唯一的温暖。

    何映春动了动耳朵,她五感越来越好,好像听到了狼叫,应该不是吧。

    可能是白天闻景昭的话,她多虑了。

    这么冷的天,这种地方,狼应该不会出没才对。

    一个黑脸衙役突然来问,谁会做饭。

    何映春眼睛一亮,她举手,“我,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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