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

    “给我的?”闻景昭摸了摸柔软的布巾,逐邑冷,冬天时候大多都带这种围在脖子上的布巾。

    “嗯,给你的!”

    他看了眼何映春脖子上围着的同色布巾,将围巾绕了一圈,环在脖子上,埋在围巾下的嘴角悄悄勾起。

    三人慢慢悠悠走回家,“汪!”格桑扑过来,被闻景昭给按住。

    它上蹿下跳地领着三人看自己的新窝。

    几块木板钉在一起,算不上精致,屋顶和平常屋舍一样,有个口刚好让格桑钻进去,何映春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挺凉的,得铺个垫子之类的。”格桑不管那么多,钻进去躺下来,又冲出来,看上去喜欢极了。

    “改天我给它缝一个。”姆妈说道,何映春长高了些,有两条裤子都有些短了,不用的能拆下来缝个小垫子垫在下面。

    中午简单做了顿疙瘩汤,就等着晚上这顿大餐了。

    何映春准备睡一会儿,早上起得早,吃饱了饭就困得很,睡前她去找闻景昭,打算问问他李斌什么时候过来。

    西厢房的门没关,闻景昭正把围巾一点一点捋平,叠好,十分宝贝地放进柜子里面。

    何映春敲门的手一顿,没进屋,回了东厢房。

    躺在炕上,一闭眼就是闻景昭侧着脸叠围巾的画面,她曾亲眼见过因为价值千金的狐裘因为沾上了泥点,就算清理干净了,他也不再穿。

    她按了按心口,当下心情有些复杂。

    迷迷糊糊睡过去,一觉醒来,忘了今夕何夕,剁菜的声音声声入耳,

    “哆哆哆哆哆哆”

    何映春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穿上鞋,出去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

    “醒了?”姆妈正在剁酸菜,“什么时辰了?”何映春看了看外面的天,感觉不出自己睡了多久。

    “申时了,刚问了少爷,估计一会儿李斌就过来了。”姆妈没放下手上的活,边做边说。

    “睡了这么长时间?”何映春擦干净手,“酸菜?这是要做什么?”

    “一会儿下点儿粉丝,有些五花肉,肥得多,一块炖上去。”粉丝已经泡好了,一会儿人来了,切了肉下锅一顿就行了。”

    “成,那我也开始了。”何映春卷起袖子,她已经预备好了,做粉蒸肉、糖醋里脊、爆炒羊杂,羊杂是在东市买的,卖羊的把羊收拾了下水都要扔了喂狗,她赶忙叫住买了些,才花了10文,买回来的当天她和姆妈就都给收拾好了。

    从外面拿出来化冻,开始做粉蒸肉,要不怎么说逐邑真的是美食荒漠,她跑了几家店都没买到那种蒸肉粉,只能用糯米粉代替。

    五花肉洗干净切好,放点酱油、黄酒,加上盐、糖,葱花、姜末去去腥气,把所有调料都涂抹在肉片表皮,先腌一会儿。

    锅里面放大米、糯米还有花椒粒,开始翻炒,微微发黄散发米香就可以了,取出来用擀面杖给碾碎了,放点儿盐搅拌均匀,不能太碎,不然口感会软面。

    把已经擀好的粉放到肉里面,多抓几下,每一片肉都要包裹上。

    何映春拿了个蒸屉,擦干净,切两个红薯放到蒸屉下面铺一层,上面就铺上肉片,一层压着一层,上锅蒸!

    “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李斌拎着一壶酒,和闻景昭一起进来,

    “来了!进屋坐,等会儿就好了!”

    两人后面张朝探头,“真香啊!不知道味儿怎么样?”

    见到这人,何映春的笑敛了敛,张朝是马同光的人,他来做什么。

    “怎么?不高兴?”张朝也拎着壶酒。

    “哪儿能,你们都先进屋吧!”何映春示意闻景昭带人进屋。

    两人走进去,何映春跟在闻景昭后面,用眼神示意闻景昭,张朝怎么也来了,闻景昭拍了拍她,低声道,“没事儿,他跟马同光没什么关系,他家离得远,没处过节,跟着来了。”

    “坐哈。”何映春拿了壶茶,给倒上。

    李斌坐如针毡,“映春,我自己来,怎么感觉我是客人似的。”

    他自己伸手倒了茶,“好歹我也在这住了几天了。”

    张朝笑了,“合着就我一个客人呗?”

    李斌没搭理他,把酒递给何映春“映春,我带的果酒,度数不高,你和姆妈都能喝。”

    何映春接过来,那边张朝一伸手,“喏,我带的羊羔酒,度数还行吧。”

    “谢谢二位啦!我先去热酒,你们坐会儿。”

    闻景昭从何映春手上拿过酒壶,“没事儿,我去热,你先做饭。”

    “他俩呢?总不好晾着客人吧?”

    “他俩不算客人。”

    张朝手一摊,耸耸肩,李斌一拍脑袋,“差点儿忘了,我把冻梨和羊给放门口了,是面馆的王娘子给的,说是特意谢谢你们。”一袋子已经处理好了的小羊羔,还有一小袋冻梨,怕放在屋子里面化了,给放外面了。

    “王娘子怎么样?赌坊又去找麻烦了吗?”何映春路过面馆,见开着门,但平日没怎么看到王娘子。

    “说没去闹事儿,但是赌坊的银子还是要还,这些日子她们也一直做生意,每天结账,赌坊那边都把钱给拿走了。”李斌又去了两次,王娘子还专门谢谢他。

    李斌把羊和冻梨都拿进来,两样东西收拾得干净,何映春暗道王娘子有心了。

    “改天我去面馆谢谢王娘子。”何映春把冻梨拿出来放水里面。

    姆妈把锅掀开,酸菜味儿蔓延,张朝忍不住过来看,“太香了,就好这口酸菜!”

    “一会儿你就敞开肚皮吃。”何映春让他离锅远点儿,眼睛都快掉进锅里了。

    接下来爆炒羊杂,处理好的羊杂加上黄酒、酱油、盐、花椒粉腌,去去味儿,锅里加上油,放入葱姜蒜,再加上干辣椒炒香,羊杂下进去,大火快炒,锅中油花翻溅,很快,羊杂炒变了色,出锅!

    糖醋里脊得下油炸,她交给姆妈炸,自己调酱汁儿,上次因为救李斌,都没吃上,回来吃的时候再热已经不是味儿了,这回,怎么说也得吃顿热乎的。

    快速翻炒几下,肉裹上酱料,色泽诱人,气味儿酸甜。

    何映春掀开另一边的锅盖,粉蒸肉也好了,撒上葱花。

    预想中没有张朝,四道菜少了点,她又临时加了个豆腐汤,白嫩嫩的豆腐,清淡可口,刚好能解解腻。

    她没忙着端上桌,先兑换一波积分,这几天忙着赚钱,也没好好做饭,糖醋里脊兑换过就不能再用,

    “滴滴!粉蒸肉一份,积分+10,爆炒羊杂一份,积分+10,豆腐汤一份,积分+5,目前积分为78。”啧,失策了,应该再来个肉菜的,何映春看着满满当当的菜,也没地儿摆了。

    行吧,“上桌!”

    她进来,屋内气氛有些怪,三人不知道刚聊了什么,表情竟然有几分凝重,张朝率先叫了声“好了!我去端菜!”

    几个人陆续端菜进屋。

    “酸菜炖肉,粉蒸肉,爆炒羊杂,糖醋里脊,豆腐汤,冰糖冻梨,尝尝!”冻梨是李斌做的,他二次加工了一下,煮了糖水浇到冻梨上,说是王娘子叮嘱的,这是一种吃法。

    “刚好六个!六六大顺!”

    “满上酒!”何映春喝得果酒度数低,剩下都喝的羊羔酒,姆妈说自己海量,果酒劲儿不够,搞得何映春也跃跃欲试,跟着喝了口羊羔酒,挺辣的。

    “干杯!元宵节快乐!”何映春举杯,

    “干杯!!”张朝跟着碰一下,一口干了,

    “元宵节快乐!”姆妈也一口闷了,

    “同乐!同乐!”李斌笑着道,

    “元宵节快乐。”闻景昭碰杯,喝了一口。

    “哎哎,怎么就喝一口,干了!干了!”张朝不依不饶。

    “开吃吧!等啥呢!”喝完一杯,大家纷纷动筷。

    张朝对酸菜粉丝炖肉情有独钟,李斌对着粉蒸肉赞不绝口,闻景昭闷头吃糖醋里脊,姆妈好久没喝酒了,一口接着一口,就着爆炒羊杂,美滋滋地喝着。

    何映春乐呵呵地笑笑,下面,一只手拉住她,骨节分明的大手喝酒喝得有些温热。

    她轻轻扥了一下,闻景昭举起酒杯,何映春跟着举起来,“砰!”两人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她听见闻景昭说“谢谢。”

    他喝得脸颊有些红,除了比原来瘦了些,似乎没什么不一样,清俊矜贵一如既往。

    “谢啥。”何映春仰头干了酒,都在酒里了。

    闻景昭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可太多了,茫茫大雪中有人握住他的手,也有人和他紧紧相拥,暴风雨雪,寒冬腊月,那条满布荆棘的路,只要他知道,会有一盏灯笼在这里等着他,就会所向披靡。

    吃完饭,姆妈喝得有些醉了,不愿出去,就他们四个人去逛灯会,何映春其实也有些醉,但还是想出去凑热闹,她看着周围的人群,这是整个逐邑的人都出来了吧!

    奇形怪状的灯有很多,何映春见有人在卖唐画,走过去,闻景昭跟在她身后。

    李斌抬脚要跟上,“哎,走走走,去那边看看有没有灯卖。”张朝把他拉走。

    “来个糖画?”

    “能不能画人啊?”何映春问卖糖画的。

    “行啊,您说我都能画出来。”那人对自己手艺十分自信。

    何映春指了指身后,“他,可以吗?”

    卖糖画的端详了一下闻景昭,“郎君长得俊,您请好吧!”

    他手腕游走,非常顺畅,很快一个糖画版闻景昭就做好了。

    “像!真像!”

    他们买了花灯慢慢逛,何映春被人踩了两脚,“咱们去那边。”

    两人慢悠悠走到河边,慢慢上了桥,河面上的水都冻成了冰,怕有人掉进去,还竖着牌子,这会儿人都在街上逛,没什么人往这边走。

    “闻景昭看我!”何映春咬了口糖画,嘎嘣脆,“一口吃掉你哈哈哈!”

    闻景昭伸手,正要说什么。

    “看!月亮!”

    何映春指着天上,“月亮好圆好圆!”

    “不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吗?”她脸红扑扑的,不用摸就知道发热。

    “你是不是醉了?”闻景昭碰了碰她的脸,低头看了她两眼,问道。

    “才没有,别说了……啊!流星!有流星!”天际一道流光划过,何映春拉住闻景昭,叫道。

    “快快快!许愿!”何映春双手合十,闭上眼,十分虔诚。

    再睁眼,闻景昭垂眼看她,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何映春没回他,突然她伸手拉住他的围巾,踮着脚看不到,一把拉住他,闻景昭顺着她的力道弯腰躬身,她看到了是蓝围巾,

    “我送的!”她叫了一声,当真是喝醉了。

    闻景昭直视她的眼,“嗯,你送的。”

    他伸手蹭了蹭何映春嘴角的糖画,“许了什么愿?”

    许是他目光太温柔,何映春看得有些呆了,喃喃道“...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因为今夜太美好,所以想今后都如此。

    他倾身,嘴上传来温热触感,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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