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于我

    新屋没烧火还很冷,两人又乘着月色而归。

    何映春细细琢磨,闻景昭定是找过衡雨声了,怪不得衡雨声那天没过来,她看了眼闻景昭,“你没把衡雨声怎么样吧?”

    闻景昭冷哼一声,“已经大卸八块了。”

    不可能,虽然闻景昭平日里一副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拽样,常常是刀子嘴豆腐心,才不会杀害无辜之人。

    何映春不信,这事儿是她把衡雨声牵连进来,改天得去找她赔不是,但她没跟闻景昭说,而是转移话题道,“哎,那喜服是怎么回事儿?”

    说起这事儿闻景昭就来气,衣服是他很早之前就找绣房的人订的,是他画的花样,今天差人送过来了,本来他放到那儿想给何映春一个惊喜,顺便好好聊聊。

    哪承想他就刚一转身的工夫,格桑叼着喜服就拖进了堂屋,马上就要塞到灶火口里烧了,他忙抢过来,结果衣服上沾着土,还有些湿漉漉的口水。

    平日里姆妈做些针线活,有点儿碎布实在用不上了就让它给叼到灶火里面扔了,再不然何映春有些不用的废纸也会让它叼进去扔了,有时候会奖励给它几块肉干,这下可算是学会了。

    他捏着格桑的嘴,没舍得下手打,那可是新喜服啊,他还没试呢,差点儿被格桑当破布给烧了!

    格桑嗅他的手,眼睛里有几分疑惑,怎么还不给肉干呢!

    它围着闻景昭的小腿转了转,小眼睛盯着他的脸,抠门!

    ……

    所以才有何映春和姆妈回来,闻景昭晾衣服那一幕。

    何映春憋笑,“怪不得……”

    “等等。”闻景昭把何映春往身后一拦,警惕地看向大门。

    走之前门已经被带上了,此刻却虚掩着,“被人打开过?”何映春将视线落到门处,轻声道。

    此刻夜黑风高,巷子里面没有人,只有几户人家有灯笼高高挂起,浅黄色的光照在路旁,被风一吹飘荡摇曳,地上影子也不断摇摆,何映春捏紧闻景昭的手,“不会...有鬼吧?”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细微的谈话声,听得不真切。

    两人向门口靠近,将谈话听得更加清楚些,“就这儿吧?”

    “是,看他进来的。”

    “怎么办?直接放火烧?”

    “听三当家的,等他……”

    两人在里面密谋,隐隐约约能听见三当家,放火什么的话,声音压得很低。

    “姆妈还在里面。”何映春做口型,闻景昭示意她往后去。

    “汪汪汪!汪汪汪!”狗吠声突然响起,屋内传来巨响,闻景昭闪身而入,踢到其中一人心窝处,对方猝不及防,仰身倒地。

    另一人手中拿着火折子,猛地挥向闻景昭,他打掉火折子,落到地上火光闪烁几下又灭了。

    闻景昭趁机一拳打向他的眼睛,拧住对方胳膊将其压在地面。

    “三..三当家!”他冲着屋子里嘶吼出声。

    闻景昭干脆利落抄起晾衣服的绳子在他手上绕了几圈,拿起晾着的衣服塞到他嘴里。

    “三……呜呜..呜呜呜……”

    刚刚倒地那人此刻爬起来准备偷袭,何映春蹑手蹑脚走进来,手里拿着大石块,狠狠在对方后脑砸了一下,他摇摇晃晃倒地。

    “汪汪汪!汪汪汪!”

    狗叫声响起,姆妈先走出来,脖子上架着一把刀,一个笑模样的男人跟在她走出来,衣角被狗扯着,笑面虎章哲眯眼看闻景昭,“又见面了。”

    他抬腿一踢,“死畜生!”

    格桑被踢到一边,四脚翻天,缓了缓,才又“汪汪”朝着他狂吠,冲上去咬他。“格桑!过来!”闻景昭叫它。

    “死狗!!”章哲狠踢一脚,这脚极重,格桑半天没起来。

    格桑,何映春指尖泛白,眼角瞬间就红了,她不敢出声,怕惹怒这个疯子伤到姆妈。

    章哲笑笑,左右看了看,“这场景是不是有些熟悉?”他用刀点了点姆妈的脖子,歪了歪头,“让我想想,嗯,前几天好像发生过?”

    闻景昭手放到腰刀处,沉声道,“放人。”

    “你说放人就放人,我很没面子啊。”章哲啧啧两声,摇摇头,一刀划到姆妈的胳膊上。姆妈没叫,忍着痛闷哼出声。

    何映春双手握拳,眼睛四处瞥,慢慢摸到刚刚的大石块,打算趁其不备丢出去。

    闻景昭捏着刀把的手用力,章哲视线落到他手上,“怎么又要故技重演?”

    “刀丢了!”章哲呵道。

    何映春捏紧大石块,章哲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是盯着闻景昭,嘴上笑的弧度更深了些。“刀,丢了!”

    闻景昭抽出刀放到那个掉在绳子上的小弟脖子上,“二换一,把人放了。”

    他又划了一刀在姆妈腿上,伤口深,姆妈“啊”了一声,跪倒在地,“嗯?那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

    他眼神狠戾,闻景昭看了眼姆妈,把刀移开。

    “你要怎么样?”

    章哲点头,“终于可以好好说说话了,很简单,你先给自己一刀,让我看看诚意?”他把刀尖放到姆妈眼前,离得极近,似乎他晚那么一下就要插进去似的。

    “不要!!”姆妈出声,眼中含泪,她挣扎着往前,“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姆妈!何映春脸色惨白,她紧紧捏着石头。

    今晚这个笑面虎就是冲他来的,闻景昭刀放到手臂上,划了一刀,瞬间就见了血。

    “啧啧,不够深啊!”

    闻景昭抿唇,又是一刀划到手臂上,额上瞬间冒出冷汗。

    “嗯,还行......把他两个放了!”章哲点了点左右两人,一个被吊在空中,一个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何映春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小弟,刚刚太用力磕到后脑勺,不是砸死了吧。

    闻景昭看了眼地上的小弟,实际上看了眼何映春,她看懂他的眼神,紧紧捏着石块。

    “好。”闻景昭先将被吊的小弟口中塞着的衣服抽出来,“还不是得放了我们!哼!”小弟仰着脖子,闻景昭伸手去割他手上绕着的绳子。

    三,二,一。

    何映春在心中默念,“唰!”她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扬起,尘土飞扬,刀光一闪,从一片沙土中穿过,直直地冲向章哲的脑袋。

    “三当家!!快闪开!!”

    见情况不对,章哲避开闻景昭的短刀,左手猛地用力,刀锋马上就要割破姆妈的脖子。

    闻景昭一个闪身猛地窜到章哲身边单手握住刀,同时食指中指戳向章哲双眼,他不是要挖眼吗,那就,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啊!”章哲被戳个正着,猛地后退,但他反应飞快,刀锋贴着闻景昭的手直直刺向他的肩膀,同时使出一招猴子偷桃,却因为双眼模糊,抓在闻景昭的衣角之上。

    闻景昭闪躲,脚尖用力,短刀翻飞重新握回手上,章哲双手放于刀把,用力狠刺,刀尖直接将闻景昭的肩膀刺了个对穿,与此同时,闻景昭的短刀也没入对方胸口。

    “啊!”

    “三当家!!!”

    章哲挣扎着起身,手握着刀把狠狠一拧,闻景昭伤口转了个角度,鲜血淋漓。

    何映春冲上去大石块往章哲脑袋上使劲一砸,“彭!!”他眼冒金星,摇晃两下,终于歪倒在地。

    “闻景昭!”何映春扔掉石块,双手捂在他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快!吃药!药呢?”

    “衣柜...里。”

    何映春连忙跑进屋,去拿药,她翻找衣柜,“药呢,药在哪儿!”拉开衣柜,最上面是个黑匣子,何映春翻开,里面是绯红的衣服,这是...是喜服,是她的喜服,手指触到衣服布料,手感细腻。

    何映春回神,继续找药,终于翻到一个小瓷瓶。

    “少爷!”姆妈才如梦初醒走到闻景昭身边,“少爷!你的伤!”

    闻景昭轻轻摇头,“无事。”接着手握刀把,往外一拽,血喷涌而出,他立刻按了按肩上穴位,医署的大夫教他的,关键时候能救命。

    “药来了!快!”瓷瓶里还剩下两颗药,都让闻景昭吃进去。

    “哼,死去吧!”绳子上吊着的小弟冷哼,面色狰狞,恨不得他死。姆妈冲上去用抹布堵上他的嘴,把另一个躺在地上的小弟也给捆上,外加一个章哲三个人捆得结结实实。

    这一晚上折腾够呛,何映春先给姆妈上了药,药效上来她先睡下了。

    格桑伤的也不轻,一直嗷嗷的嚎叫,何映春给它腿上也上了药,格桑窝在自己的窝里,何映春伸手摸它“好狗。”格桑也慢慢闭上眼。

    “等天亮再去叫张朝过来吧。”

    何映春点头,扶着闻景昭进了屋子,“先休息吧。”

    刚刚翻药,把柜子都翻乱了,何映春过去收拾柜子,把喜服拿出来摸了摸。

    她看了眼闻景昭,“这就是给我的喜服?”

    闻景昭靠在被子上,半躺着,点头“展开看看?”

    她深吸一口气,缓慢展开面前的喜服,红底金绣,花纹精致美丽,宛如天边流霞。盯着上面的花纹,轻轻抚摸,“你何时订的?”

    “二月初五,抓捕武贼回来后。”闻景昭抓捕武贼回来后,常去东市小摊子上接她和姆妈,经常路过绣房,他便画了花样,让绣娘给做了套喜服。

    抓捕武贼回来后,何映春眨眨眼,回忆,那段时间发生好多事儿,滕老板要强买配方,她没答应,帮着馔美阁跟江月楼打对垒。

    何映春像流水账一般回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有什么来着。有人过来闹事儿,说是孩子吃了肉夹馍给吃坏了,结果刘婆子被抓了。王娘子和离,她租了面馆,然后闻景昭问她成婚之事,她拒绝了。

    对,在好早好早之前,他就定了喜服。

    之前他问她“你想与我成婚?”何映春回他“没有。”

    其实错了,闻景昭想问的是,“你愿不愿意与我成婚。”她拒绝了。

    闻景昭直起身子凝视她,目光深邃,眼底流转一丝温柔,“虽然当下有些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问,何映春,你愿意嫁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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