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嫁娶

    他半靠在墙上,看似有些随意地曲着一条腿,手搭在上面,脊背却是有些僵直地挺着,拇指不断摩擦食指边缘。

    绯红衣服的颜色映在何映春的脸上,有淡淡的粉色,她抿了抿唇,低头,喜服上金线在光照下流光溢彩,发出星星点点的光。

    油灯中的烛火轻轻跳动,发出细微的声音,屋内无人说话,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何映春只觉耳畔不断回响着“你愿意嫁于我吗?”放大再放大。

    心跳如雷鸣般轰鸣,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从看到这红色喜服开始,心头就吊起了一根细细的线,悬在空中,甜蜜中夹杂一丝丝酸意,肌肤似乎是被这炽热的布料烫到,指尖发颤。

    从赠粥的那一日开始,抄家、流放,几经辗转,她已然习惯有这样一个人在她身边,日日夜夜,既然终究要相伴到老,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闻景昭似是不在意地笑笑,喉结滚动,看着何映春,“你之前说的,我的确还是会上战场,会受伤,会让你担心……”他停住,艰难开口道“若是你不愿,也没关系,我可以.......”

    “愿意的。”何映春看着他的眼睛,眼睛亮晶晶的,面容瓷白,好似一块温润的羊脂玉,笑容温和柔软,“我愿意的。”

    闻景昭怔住,手指按在膝盖,微微发抖,“你再说一遍。”

    “我愿意。”何映春捏住他的手。

    笑意在眼底翻涌,他嘴角上扬,回握她的手,“你再说一遍。”

    “我说,何映春愿意嫁给闻景昭!”她俯身,在闻景昭耳旁吼道。

    “好。”闻景昭眼中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来,牵着她,指腹轻轻摩擦她的手背,

    还是这只手,在凛冽寒冬中将他拉起,他贪婪地攥住,就再也不愿放手。

    ……

    张朝听说闻景昭要成婚的消息,先是道了声恭喜,而后忧心道“所以马大人那边怎么办?”

    “没事,放心。”闻景昭先去找了马安宁,探了探马同光的口风,心中有了数。

    此次山匪的三个当家的都被擒住,其他的散匪也不敢轻举妄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闻景昭终于有机会看到马同光,聊完正事儿,张朝先走一步,闻景昭留在屋中。

    这里是马同光的书房,比起上次进来多了个青白玉瓷面的茶桌,上面一套清雅的莲花茶具,旁边一同色瓷瓶,插着一枝梅花,一束光从敞开的窗子外照进来,恰好落到梅花处,嗅一抹芳香。

    马同光背对着他,双手背在身后,“听说你中了那笑面虎一刀?伤势如何。”

    闻景昭道,“已让医署的大夫看过了,休养一段时间便会好了。”

    “嗯。”

    两人便无话可说。

    自从上次马同光一气之下砍了他两刀,两人就没有心平气和地聊过天了。

    马同光砍完那两刀也有些后悔,这小子胆敢拒绝他,他的安宁如花似玉,怎么看配他都绰绰有余,怒火攻心便给了他两刀,砍完之后又想着这可是闻定安唯一的血脉了,人可别给他砍死了。

    他心中叹气,怎么就那么不识好歹呢!

    闻景昭先道,“对不住,晚辈先前失礼,辜负大人一片好意。”

    紧接着抚开衣服下摆,跪地,语气诚恳,“大人与家父情同手足,若大人不嫌弃,晚辈想称您一声叔父。”

    马同光从他的膝盖目光落到他的脸上,他眉眼最是像闻定安,以至于有时候马同光都有些刻意回避他的目光。

    想到前几日女儿来找自己所说的话,半晌,他点头,重重地说了句“好。”

    他让闻景昭起来,暗道,就是可怜他女儿安宁痴心错付,罢了,终究是强扭的瓜不甜。

    ……

    五月初一,宜嫁娶、采纳、祈福,闻景昭和何映春大婚。

    两人的身份都不适宜置办得太繁琐,只请了些熟识的人来新宅子喝喜酒。

    院子里面热热闹闹,马大人坐在首座,张朝吵嚷着要闹洞房,李斌闷头吃菜时不时往厨房瞥去,姆妈走出来给大家添酒,王娘子也过来帮忙,一盘又一盘菜端上桌。

    何映春蒙着盖头坐在床上,心脏咚咚跳,她真的要嫁人了啊。

    有人推门而入,“累吗?”闻景昭捏住她的手,给她拿了一碟点心,“先吃着垫垫。”

    “还行,就是有点儿饿了。”隔着盖头,何映春眼前一片朦胧,只有一个轮廓,她接过点心,从盖头下面伸进来咬了一口,“嗯,好吃。”

    “闻景昭!喝酒!”“哎!别叫他,人家忙着呢!”

    “对啊!在新娘子那儿呢!”

    ……

    一些大老粗有些混不吝,嘻嘻哈哈地笑闹着。

    “哎呀,你先出去吧。”何映春臊得脸红。

    “行,一会儿我让姆妈给你送点儿吃的。”闻景昭又给她倒了杯水,出了门。

    何映春仰头一喝,“啊。”她张张嘴,伸出舌头,好辣,这哪是水,分明是姆妈预备的合衾酒。

    她待得无聊,就开始计算自己现在赚的积分。

    “滴滴!您现在的积分为688分!请继续努力哦!”688,发发发,不错,是个吉利数。

    就是一直没有再能解锁新的商品了,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1000积分,还是10000积分。

    一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菜可以做,何映春就觉得热血沸腾,她握紧拳头,先定一个小目标“喜迎春”小面馆扩大到“喜迎春”大酒楼。

    “咚咚咚”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姆妈进来,“映春,饭给放到桌上了。”她又慢慢走到何映春跟前,“今天我回那边休息,你俩好好的啊。”她塞给何映春一本册子,“先前忙着都给忘了,这个自己拿着,好好看。”

    门又被合上,何映春看了眼手中的书,拿到眼前一看,都是画,两个小人有时一上一下,有时一前一后,香艳非常,何映春老脸一红,这古人还真有一套,比她上学时看的那小黄书更为香艳。

    何映春昏昏欲睡,门外突然声音减小,逐渐地没了声音,静悄悄的,开门声就格外明显。

    闻景昭走进来,终于掀开了红盖头。

    何映春不似往日,王娘子为她上了妆,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绯红,她看过来,笑意吟吟,闻景昭呼吸一滞。

    闻景昭与往日也有些不同,平日冷峻的面庞此刻被红色喜服冲淡,俊逸温柔,修长的指尖拿着她的盖头,眼中的炙热像是要烫化她。

    “饿吗?”闻景昭问她,

    何映春摇头,“刚刚吃了。”

    “好。”闻景昭牵着她到桌前,举起酒杯,两人喝了合衾酒。

    小酒杯不大,一饮而尽。

    何映春脸上泛起薄薄的红,屋内点点烛光将室内晕染成一片,帐子愈发显得旖旎,她有些眩晕,她也应该眩晕,因为闻景昭打横将她抱起来了。

    “我好开心啊,何映春。”闻景昭眼尾绯红,眼中映着她的倒影,“我也好开心。”何映春弯起嘴角,整个人一会儿像躺在棉花里,一会儿又像飘在云端里。

    闻景昭手臂圈住她,目光变得侵略,将人揉进怀中,低头吻在她额头,鼻尖,接着是嘴唇,两人的呼吸交织,旖旎在两人间蔓延,他手指仿佛带电,每到一处,何映春就忍不住战栗。

    突然,闻景昭触到床上的硬物,顿了顿,从她身下拿起书,“闺中密语。”闻景昭对着光粗粗翻了翻,两个小人迅速变换姿势,他勾了勾唇,笑了笑,“这就是闺中密语?”

    “啊!”何映春双手挡在他眼前,“别看!”

    “嗯,不看了。”闻景昭把书往旁边一甩,“若是你想,看什么书啊。”

    他欺身而上,摸着她柔软的发,眸底情绪翻涌,单手挑开何映春的喜服,衣服是他定的,轻轻一扯,指尖一抖,便露出白皙柔嫩的肌肤。

    不多时,便传出娇软的呻.吟声,春宵苦短,夜色羞人。

    何映春醒来,浑身上下都仿佛被车碾过,好疼啊,她盯着床帐,神游天外,原来古早小说一夜七次没骗人啊。

    “喝水。”闻景昭喂她喝水,温热的水下肚,何映春清了清嗓子,“舒服多了。”

    她看着闻景昭,人模人样地站在那儿,也不知道之前他是怎么忍住的。

    “往哪儿看呢?”闻景昭捻了捻她的耳朵笑道。

    何映春视线落到他脸上,“看你呀。”

    闻景昭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回身抱住她,“行,让你看个够。”

    他凑上来何映春都觉得有些怕,“今日想去哪儿?”熟悉的味道让何映春渐渐放松,“去骑马吧,你教我骑马。”

    闻景昭有三天婚假,何映春也没开店,想着休息几天,两人能有时间度过二人世界。

    “能起来吗?”闻景昭捏了捏她的肩膀,何映春声音有些哑,“能。”

    下了床腿就软了,“等会儿,我歇会儿。”

    闻景早笑她,让她安心在床上躺着,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小瓶,“过来,我给你上药。”

    他掀开她衣服,何映春愣了愣,“往哪儿上药?”

    闻景昭看着她,拧开瓷瓶上的小盖子,一股清香传来,中指沾了点白色药泥,“你说往哪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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