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正午,澜江之上。

    寒风瑟瑟,如刀割般在人脸上,刺骨、尖锐、冰冷。

    铁甲骑兵,武国不愧是以骁勇善战闻名,闻景昭的长刀与武兵的武器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虎口震颤,借力弯腰,一刀刺向对方喉颈,鲜血喷涌,人头落地。

    背后却有一武兵刺向马尾部,战马受惊,扭动身体,猛地踢腿,发出尖锐的嘶鸣。

    闻景昭一边手拉缰绳,试图安抚坐骑,一边转身抵挡,只见那武兵大喝一声,手上力道骤增,直接压在了闻景昭肩膀。

    马不安地扭动,闻景昭干脆松了缰绳,索性让马飞速地冲出去,飞奔疾驰,一路上长刀挥舞,砍了不少武卒。

    一把长斧直直地砍过来,直接将战马两蹄砍断,嘶鸣长啸声响起,闻景昭翻身,落地翻滚,他看向长斧的主人。

    武国将领二皇子武尔悍,身高有两米,胸膛袒露,青筋凸起,面容肃杀,他挥舞长斧,砍向一个盛兵,俯冲者向他袭来。

    闻景昭急促喘息,他手肘用力,长刀刺向左右两旁的武兵,连杀几人,他长刀上满布鲜血,冷风呼啸中充斥着血腥味儿。

    尉迟恭从他侧后方迎上武尔悍的长斧,他拿的是长枪,枪斧相接,发出清脆的响声。

    闻景昭趁机喘息,他紧绷着唇,手臂不知疲倦地挥着。

    盛、武两国的军旗飒飒,飘扬在战场上方,十分醒目。

    “杀!!!!”

    “冲啊!!!”

    ……

    闻景昭被刀的反光一闪,眼前一花,背后便被刺中,他飞速转身,刀尖没入对方胸膛,来人倒地吐血,他手臂发沉,慢慢垂下。

    没有半点犹豫,他吃了一颗药,这时候容不得矫情,有一点伤都可能会致命。

    厮杀声不会因为谁的伤痛而停息,马蹄声阵阵,战鼓雷鸣,又是新的一批士兵涌来,气势汹汹地杀着。

    闻景昭颤着手将一名武兵撂倒,抽出长刀,垂着手臂,伤口刺痛,肩膀使不上力,这就是药的副作用,他甩了甩手腕,又砍死一个人。

    尉迟恭对上武尔悍,尽管他长枪使得漂亮,但仍然有些吃力,败在没经过太多实战,花架子太多。

    武尔悍是将领,若是拿他的项上人头,便是一大功绩。

    闻景昭伤在后背,一动右臂就会牵扯伤口,他迅速拿出绷带紧紧缠了下左手,将刀换到左手上,紧握了几下,冲向武尔悍的方向。

    右肩被刺中,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闻景昭全然无觉,全身血液都被迅速调动流淌,心跳加速,仿佛马上就要破膛而出。

    鲜血、尸体、马蹄、残肢。

    杀!杀!杀!

    闻景昭感受到自己的视线逐渐模糊,耳畔传来江面浪花翻涌的声音,他狠掐虎口,顿感不妙,据说武国有一种花可以致幻,一些士兵杀敌之时会在刀锋涂抹花液,他怕是中招了。

    一层又一层的敌人仿佛杀不完一般,闻景昭感到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人紧紧勒起来,他缓慢跪地,身后就是一把刺来的刀,又中了一刀。

    他喘着粗气,被夹杂着黄沙的风一吹,伤口钝痛,他瞬间清醒几分。

    此时尉迟恭已经不敌武尔悍,闻景昭一脚铲地,猛地刺向身边武兵,毫不停留,又飞快奔向尉迟恭。

    长斧即将砍到尉迟恭胸口的那一瞬,闻景昭一刀挡斧,“砰!”的一声,刀断了。

    他的手立刻就被震出了一道血印。

    武尔悍大喝着冲他袭来,闻景昭捡起地上不知道是谁的兵器抵挡,尉迟恭得了片刻喘息,紧接着就和闻景昭左右夹击,杀得武尔悍连退几步。

    紧接着,另一身着与武尔悍同色盔甲的武将手持长刀奔着三人而来,加入战局。

    两人都是膘肥体壮,一身蛮力,闻景昭对着武尔悍,而尉迟恭对上另一名武将。

    太阳高挂,冷兵器被阳光一照,刺得闻景昭眼睛一眯,他按捺住心中浮躁,不能跟对方拼耐力,他五指一动,光照射到武尔悍的眼中,他手中动作迟疑,闻景昭直接刺入对方胸口。

    武尔悍饱经战场,他下意识一躲,刀尖刺偏,却激怒了武尔悍,他意图速战速决,将面前这无耻小儿踩在脚下。

    要的就是他被激怒,越怒越乱,便能露出破绽。

    闻景昭边战边退,一直退到崖边,下面是滔滔江水,若是掉下去一个浪花便能打得人失去神智。

    “闻景昭!”李斌远远看到闻景昭诱武尔悍往这边来,他也奔跑过来,欲帮忙,被身旁的武兵缠住。

    闻景昭借助脚下石头,偏头避开武尔悍的斧刃,一缕发丝被削下。

    “看你往哪里逃!!”武尔悍大吼。

    闻景昭露了个破绽,对方俯冲而来,他一个闪躲,长刀从武尔悍背后刺入,同时抽出腰刀弯身刺入对方小腿,武尔悍一个吃痛倒地。

    与此同时,长刀直接刺入对方后颈,刺了个对穿。

    闻景昭还记得上次杀山匪的教训,他长刀再次挥起,刀起刀落,人头滚地。

    武尔悍一死。

    “不!!!!”身后传来一声悲鸣,是刚刚那名武将,武尔悍的弟弟武尔卓,他面色悲痛,手上用力,带着长枪狠狠向前刺。

    枪尖刺破盔甲,刺入皮肉,巨大的力道往前顶,闻景昭手上的人头一滚,直接被推入波涛汹涌的澜江。

    “哗啦啦!”热油下锅,何映春开始炸藕盒。

    炸藕盒是南方菜,说来也挺好笑,她上高中之前没吃过藕,结果有一次在同学家里吃了道桂花糖藕,惊为天人,那以后便隔三岔五吃一次。

    老爹不愿意做,主要原因是他不愿意吃,还真应了那句大人们不挑食是因为买的菜做的菜都是他们爱吃的。

    炸藕盒不难,她看过一遍,后来放假便自己在家做,

    把肉给剁成肉泥,葱姜蒜切成末,都放到大碗里,加入盐、酱油、料酒、胡椒粉、芝麻油等调料,搅拌均匀。

    将藕洗干净去皮,隔一片切一段,两片连在一起成一个藕夹,然后过水抄一下。

    藕夹里面放肉馅,上下一盖,便是好了。一盘大概十二个,裹上干面粉,再用面粉加鸡蛋调面糊,藕盒两面都沾上面糊,就能下锅炸了。

    炸至金黄能浮起来便能出锅了,“藕盒好了!上菜!”

    何映春话还未说完,便捂着胸口倒地,胸前格外痛,仿佛有人拿针扎一般,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抓挠,她大口喘息,摸了摸胸前那块图案。

    “怎么了?映春?映春?”

    “妹子?妹子?怎么了没事儿吧!”

    ……

    何映春摆摆手,脱力般靠在王娘子身上,她揪住胸口的衣服,心道不妙,是不是闻景昭出了什么事。

    此时,一大群官兵涌入“喜迎春”,“老板呢?老板在不在?”为首官兵目光尖锐,问跑堂的几人。

    “老板...老板在后厨……”新来没多久的小伙计有些害怕地说道。

    小河正在上菜,见情况不妙赶紧小跑进厨房。

    “映春姐!不好了!一群官兵冲进来说要找你呢!”

    “什么?”

    “怎么回事儿?”

    “不是我这好好吃着饭呢,这是怎么了?”

    客人们被官兵给“请出去”,一个个都不太高兴。

    有一个嘴里的肉丸还没嚼完,边吃边说,“不会又是老板烦什么事儿吧?之前我在馔美阁也是还没吃完饭就被赶出来了,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他身边人看了他一眼,往旁边躲了躲,暗道真晦气。

    何映春走出后厨,为首官兵问她“你就是老板?”

    “是,我是。”

    “何映春?”

    “……是。”

    “有人告发你私逃,跟我到官府走一趟吧。”

    “私逃?什么私逃?”

    “怎么就私逃了?是不是逃犯啊?”

    “看着还挺瘦弱的小娘子是个逃犯?”

    “去!别瞎说!”

    “滚滚滚!”刘胖子翻了个白眼,他本来是刚要进来吃饭的,结果遇上这事儿。

    何映春勉强笑笑,“王娘子,没事儿,你先帮我看顾着店……”

    “赶紧走!看顾什么看顾!酒楼查封,闲杂人等退下,若是再靠近一律带走!”

    何映春没法子,只看了姆妈一眼,找马大人,她只说了口型,姆妈点点头。

    她被带走,酒楼关闭,刚招进来的跑堂见情况不妙一合计都走了,王娘子给结了钱。

    姆妈和王娘子马不停蹄地去找马大人,小河和他娘先回了家。

    原先总是热热闹闹的“喜迎春”此刻被贴了个大大的封条,再无人问津。

    何映春被关押到了牢房,她左思右想,能告发她的就是之前知道她身份的那些人。

    霍三儿知道,但告发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呢,再不然就是从妓营里面出来的,闻挽柔。

    姆妈之前说在面馆附近好像看到她过,会不会是她呢,可若是将何映春告发,闻挽柔的身份不也暴露了吗?

    今天之前她还能畅想着开酒楼赚大钱,一夕之间,便入了狱,真到这一天,她竟然觉着也没啥了,何映春双手放于脑后,看着黑漆漆的顶。

    只希望闻景昭归来之时她还活着。

新书推荐: 系统退休前:深渊篇 从韭菜到修仙界第一乐子人 我爆红后,全网叫我别学习 春雾浓 春*******浓 我对霸总过敏[穿书] 予以情坷 致灿星[破镜重圆] 每天都晚安 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