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和刘奶奶一起下楼。
楼道里比最恐怖的密室还吓人。
尸体横在地上，血液脑浆溅地到处都是。
可能尸臭味是把人味都遮住了，没有新的丧尸再聚集过来。
陈曦数了数，一共六只。
她昨天一口气杀了六只丧尸，六只啊。
小小膨胀一下。
椅子瘸了腿，而且都快被血浸透了，光荣退休。
两人决定把尸体搬到单元门口摞起来，只留下一人进出的空间，代替椅子阻挡即将被引过来丧尸。
没错，今天陈曦决定清理外面的丧尸。
经过昨天，她感觉自己升华了，并且进入新的境界。
杀丧尸之前不再需要高强度心理建设，当然并不是说她喜欢上了杀丧尸，只是能从这个过程中收获成就感。
战胜自己的成就感。
或许在正常世界这种变化可以称之为逐渐变态。
靠，这操蛋的末世。
搬之前她提醒刘奶奶：“丧尸电影一般说这东西就跟狂犬病一样，指甲、牙、血里都有毒，你注意别碰到。”
刘奶奶：“放心。”
以陈曦的体格，搬完这些尸体恐怕就要耗尽体力，有刘奶奶的帮助确实快了不少。
搬完尸体以后，刘奶奶回二楼。
这次陈曦不用给自己留门了，因为刘奶奶会看着她。
背后有人的感觉就是好。
陈曦站在单元门口，右手持杆，左手拿着一个玻璃杯往外观察。
整栋楼前没有游荡的丧尸，也看不到旁边三单元楼道里有多少。
该膨胀时膨胀，该谨慎时要谨慎。
陈曦不过去，只远远把玻璃杯扔到两个单元中间的路上。
杯子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一只丧尸被声音吸引，从楼道里跑出来，与陈曦对上眼。
她赶紧躲到墙后。
三单元又出来两只丧尸，虽然没看到陈曦，但是闻到活人味，也跟过来。
还有几只丧尸被声音吸引。
只是距离比较远，它们疑惑地转了几圈却找不到声音来源，只好缩回阴影处。
此时四单元门后，陈曦将高尔夫球杆举在胸前，仔细听脚步声。
已经能看见最前头那只丧尸影子了。
就是现在！
陈曦突然出现，一杆子抽到它脑袋上。
这次没有打偏了，丧尸脑袋立刻凹下去一大块，死了。
第二只丧尸紧随其后。
陈曦用球杆把它顶开，撞在第三只身上。
但她的力道不够大，两只丧尸仅仅只是趔趄一下就站稳继续往前冲。
陈曦赶紧后退到一楼。
两只丧尸当然跟上。
陈曦站得高，一脚踹到第二只胸口。
第二只滚下楼梯，再次把身后的丧尸撞倒。
两只丧尸可能是摔骨折了，半天没爬起来，陈曦上去补了刀。
楼梯这地形是真好用。
听到打斗声平息，陈奶奶问：“结束了吗？”
陈曦：“结束了，再给我只杯子。”
她感觉自己还有余力，再次去三单元门口扔碎一只玻璃杯。
这次只出来两只丧尸，用同样的方法解决掉了。
到此为止。
刘奶奶下楼，两人把5具新的尸体搬过去堵住缺口。
干完活，陈曦力气彻底耗尽，扶着楼梯扶手大口喘气。
“回家。”刘奶奶扶她上楼。
自来水已经停了，就在昨晚。
陈曦想回家洗澡。
刘奶奶说幸好听了陈曦的话才接上水，硬是拉着她来自己家。
这次陈曦十分克制，只是用水把毛巾沾湿擦了擦身体，没洗头。
今天刘奶奶说什么也要留陈曦在家里吃饭。
陈曦拒绝不了热情的老太太，于是跟着在厨房帮忙。
“星星，吃饭了。”刘奶奶叫孙子。
周星辰把门缝打开走出来，他还在暗中观察。
这小孩这么腼腆啊。
陈曦心想。
竟然完全忘记周星辰不能出来的原因正是她。
是她当初说两个人也要隔离，刘奶奶显然听进心里去了，一直让周星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面。
但是周星辰又不放心刘奶奶，于是只能扒门缝。
周星辰神情冷淡，看陈曦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审视。
陈曦隐约察觉到被注视，看回去的时候，只看到小朋友毛茸茸的后脑勺。
如果被成年男性这么打量陈曦一定会感觉不舒服。
但放到暑假结束才升五年级，眼睛大大皮肤雪白，还带着一点未褪去婴儿肥的十岁小朋友身上，只会让别人觉得他害羞了。
而且会让人有一种想揉他脸蛋的冲动。
陈曦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好。”
周星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点点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劝过奶奶不要放陌生人进家门，不要对陌生人太信任，但奶奶说陈曦不是陌生人，陈曦可以信任。
所以周星辰正在评估陈曦的可信程度。
刘奶奶端了一个砂锅出来，“这大热天，我一早炖了绿豆汤晾凉，赶紧喝点。”
说着给三人各盛了一碗。
沙沙甜甜的绿豆汤下肚，非常解暑，身上的疲惫仿佛都消失了很多。
陈曦：“好喝！”
“好喝就多喝几碗。”刘奶奶又给陈曦盛了一碗。
边吃陈曦边跟刘奶奶商量进其余几个单元的事，主要为了搜集物资，顺便锻炼身手。
家里只剩面条和大米了，连口咸菜都没得吃。
总不能天天蹭饭吧。
两人敲定好计划，花了两天时间把整栋楼清完了。
刘奶奶也从家里走出去，亲手杀了几只丧尸。
******
这天晚上刘奶奶在厨房做饭。
停水第二天电就停了，网也没了，天然气应该也停了。
幸好老家属院一直用的是灌装液化气，不然就要烧家具做饭了。
陈曦点了根蜡烛，瘫在沙发上吃薯片。
今天刚从别人家翻出来的。
周星辰坐在一边看书，刘奶奶没再让他回自己的房间。
陈曦边吃边思考。
按照书里的时间线，一个月后开始开始有普通丧尸进化成一级丧尸，一级丧尸力气更大速度更快。
半年后出现二级丧尸，二级丧尸就有异能了。
去希望基地，最好赶在半年之内，但只靠她们三个肯定不行。
还是要找队友。
“现在手机怎么都不能听广播呢。”陈曦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因为没玩，现在还有最后一点电，“奶，咱家有收音机吗？”
刘奶奶擦着手走出来：“有一台，早就坏了，你要收音机干什么。”
陈曦说：“我想听听有没有救援广播。”
刘奶奶说：“之前没留意，去搜一搜应该能有。”
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边上安静看书的周星辰突然说：“奶奶，在哪呢，我看看能不能修。”
陈曦一下子坐起来：“你会修？真的假的？”
周星辰有种胸有成竹的淡定：“应该没问题。”
经过几天相处，陈曦发现自己对他第一印象可能错的离谱。
周星辰并不是腼腆小男孩，反而非常聪明早熟。
刘奶奶从杂物间把老式收音机和工具箱找出来。
收音机有点年头了，用的电池还是一号大电池，正好陈曦家煤气灶用的就是一号电池，还有节备用的。
陈曦跑回家拿过来。
周星辰把电池装上，按下开关没反应。
“这收音机还是你爸年轻时候买的，修不好也没事，明天奶跟你姐去找。”刘奶奶说完回厨房去了。
周星辰嗯了声，没抬头，把电池拿出来，在茶几上拆收音机。
陈曦坐到周星辰旁边，看他有条不紊地把零件拆下来：“还挺熟练的，你怎么会这些？”
周星辰：“学校活动课老师教我们做过简易收音机，我比较感兴趣上网查过资料。”
刘奶奶在厨房也没落下聊天：“对，星星从小就喜欢这些，还去参加那个机器人比赛，得了一等奖呢。”
陈曦回想自己小学的时候在干什么，不是忙着看动画片，就是跟爸妈斗智斗勇偷玩手机，歪倒在一边，哀嚎：“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不一样。”
周星辰没有被她打扰，仔细检查线路。
看了一会，他的眼睛一亮，很明显有了思路。
“找问题出在哪了吗？”陈曦把头凑过去。
周星辰指着主板说，“这里老化了，重新焊接一下就行。”
陈曦盯着他手指的地方，昏暗的烛光跳动，主板上密密麻麻的电路和焊点让人眼晕。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周星辰搞好了主板，安上电池测试，果然有声音了。
“真的修好了。”陈曦惊喜地说。
这就是传说中小孩哥吗。
陈曦呼叫刘奶奶：“奶，星星修好了，他也太牛了！”
刘奶奶：“我就说我们星星打小就聪明。”
周星辰一向跟个小大人似的板着小脸，此时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抿起，眼睛也亮晶晶的。
若不是烛光太过昏暗，还能看到他脸上的红晕。
他说：“不难。”
陈曦被他萌的不行：“很难，你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厉害。”
说一个特别，陈曦就揉一下周星辰的头发，把他整齐的发型揉得凌乱，把周星辰也揉得东倒西歪。
早就想揉小屁孩的脑袋了，之前不太熟一直不好意思，这次终于得偿所愿。
感觉还不错，以后可以多揉。
陈曦笑眯眯地想。
周星辰捂着脑袋从陈曦魔爪下逃脱。
三个人围坐，一起听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