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

    “都准备妥当了。”南风恭恭敬敬地低头说道。

    “是么?那就好。”星允微微颌首。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这霁月阁在茂潋山半山腰一侧僻静处。平日里基本人迹罕至,即使是四海帮和千砂帮巡山都不曾来这偏远之地。但却是一个可以一览山脚的好地方,不仅视野不错,而且也很隐僻。八月的晚上清风徐徐,山中已有一丝凉气,星允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早早地坐在了霁月阁里。他如今甚少出灵犀宫,茂潋山更是从未踏足过,今日第一次来这霁月阁,他倒觉得还挺雅致。便又叫南风去山脚下的小酒铺里买了一壶烧酒,慢慢品着。

    “可惜今日的月亮不圆……”星允喃喃道。“不然这美酒赏月也是不错的。”

    南风在一旁欲言又止。他自然知道他们此番并不是来饮酒赏月的。说起来四海帮被千砂帮一夜灭门之事震惊了正道武林,尤其是在各门各派刚刚结盟之时。汪大祁和众长老直接跑到青城山哭爹喊娘地求何真人主持公道。要千砂帮血祭四海帮的弟兄们。新账旧账一起算!结盟之事甫一敲定就出这种事,青城山作为盟主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即使月蝉心中对四海帮没半点好感,但还是自请率领青城众弟子奔赴四海帮一齐声讨千砂帮,一方面她内心也有点自责怕是当年因为自己杀了西门畏而引得千砂帮狗急跳墙。青城的名声在魔道也是人尽皆知的,而且这次的结盟大会上月蝉更是独领风骚,技惊四座。所以这青城山的战帖一送来,胡三就去求了凝芷搬来了长庆宫和未央宫的救兵。南风至今琢磨不透缘何颍川君愿意就这样被玉阳君当剑使,当然他更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主君也要搅这趟浑水。星允得知青城派约战千砂帮之事后,就叫南风带着七星队暗中监督,若是情势一不对,就立刻出手料理了青城派。

    “郎君,这玉阳君为得那片新蛮地激怒了正派武林,我们灵犀宫又何必帮她善后呢?毕竟她的目的还是要害郎君啊!”南风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虑。

    “不管今日这场争斗目的是什么,你总记住一条:天魔宫的颜面不可失。”星允冷冷说道。

    “可是,郎君的寒毒这两天似乎更厉害了,怕是随时会发作……实在是不宜打斗啊……”前阵子星允修身养息,本以为可以抑制一阵苍冥寒毒,结果这次月圆之夜,却发作得异常猛烈,而且之后几天也是时不时有发作的迹象。这寒毒似乎已经无法控制了。

    “有南队长和七星队,还需要本座出手吗?”星允下颌微微上扬,轻声问道。

    “……”南风默然,静静地退下了。

    月蝉率领的青城派弟子和其他几个帮派的弟子在道口镇汇合后便找了一家酒铺简单地吃了一顿填饱了肚子。这次除了青城山,还有几个其他门派的弟子一齐讨伐千砂帮。虽然四海帮在结盟这事上前后两个嘴脸让诸多武林同好鄙夷不屑,不过千砂帮这次如此心狠手辣,也让大家深感魔道妖孽实在是越来越横行霸道,唇亡齿寒,大家也不得团结一致好好反击一次。再加上这次又有月首座坐镇,这一仗胜算应有□□。

    山脚下,胡三带着众多千砂帮弟子早已经候着了。羽博和兆霆带了几个天魔宫弟子站在一旁不远处,一副隔岸观火的阵势。不过今夜若是能够与青城的月首座一较高下那倒也是不错的。羽博心里默想。“二师兄,我听说青城山的月首座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黄毛丫头。我看不用劳烦二师兄,我一人就能料理了她!”

    “……”羽博默默不语,心里一阵鄙夷:“这蛮子还想着在小师妹面前出风头呢,别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想着,一听远处传来悉悉嗦嗦的脚步声,“来了!”羽博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长剑。

    却见若干少年一字排开,齐刷刷地亮出自家的武器。有的拿剑,有的拿刀,有的使鞭子,也有拿长枪的。八种兵器,八位少年,各个英武无比。

    “是青城九侠!”胡三失声叫道。他没想到青城山竟派出了何真人座下的九大弟子。“怎地不见月首座……”众魔道弟子心里都是狐疑。忽然一阵狂风四面八方的树叶都变成利器一般向自己袭来。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这风却越变越大,如同一张坚韧的网,死死地盖了下来。“啊!”“呃!”几名千砂帮弟子应声倒地,胡三正想着如何应付,只听见“啊啊”几声,又有数个千砂弟兄倒下了。

    他只得拿着手中的关公刀胡乱甩动,忽感上方阵阵杀气袭来,却见一袭白衣晃过。一柄铮亮的长剑至逼而来,他只得双手举起关公刀奋力一顶。

    “啪”只见他的关公刀竟断成两截。下一秒钟,长剑已在他鼻尖。

    这一切发生地极快,大多数人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一白衣少年冷然站立在胡三面前。手中长剑直指着胡三鼻尖。风渐渐停了下来,她四周都是倒地□□不断的千砂弟子。

    “咕噜”羽博轻轻地咽了一口气,他顿时感到兴奋不已。“这便是正派武林后生之中第一高手吧!果然不同凡响!”他紧紧握住自己的长剑,随时准备出手。

    却见三师弟上前一步,喝道:“你们正道武林竟喜欢偷袭!你这小白脸快快自报家门,让我天魔宫的武成君好好会会你吧!”

    月蝉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朗声对胡三说道:“胡帮主,贵帮与四海帮的恩怨我青城本不便插手,只是如今我们已结成同盟,而西门畏又是丧命我手,所以无论如何今晚都要和你做个了断!”

    胡三望着眼前这个看似孱弱却目光坚定的女子,竟然忍不住双脚颤抖。他长得极其高大,平日里也是威风无限,但此刻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只见月蝉轻舞一剑,胡三便“嘭”地一声倒地。血慢慢从他的身体中沁出,没人看见月蝉是怎么了结了这个大块头。其余的魔道弟子都是心中一紧,“这一仗怕是悬了!”

    千砂帮的瞬间团灭是羽博他们料想不到的。但是愈是如此,就越是让人跃跃欲试。兆霆见月蝉对自己完全无视,顿时恼上心头。挥拳就往月蝉身上打去。他本就没什么精通的兵器,全靠一双拳头打天下。月蝉轻松地躲过,撇眉道:“我青城山与天魔宫素来没有恩怨,武成君今日执意要与我一战到底是为哪般?”其实她也明白千砂帮不过是小菜,背后的天魔宫才是重头戏。而且那日她从汪大祁那边偷听到这新蛮之地本就是天魔宫的猎物。千砂帮不过是做了他们的马前卒。不过她对这个也并无好奇之意,今日只是要为四海帮讨回公道,最重要的是要让魔道看到正道也不是这般好欺负的。

    “咱魔道打架还得有理由么!?啊哈哈!小白脸!告诉你吧,老子看你偷袭千砂帮就是不爽!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着,又是挥拳而去。

    月蝉知道今日和天魔宫一战是逃不了了,她暗自观察一圈。和自己斗的是武成君,远处树下站着的男子像也是一位大人物,还有另外一边的蓝衣女子。她虽然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却也看得出是位高手。看来天魔宫的几位大人物都来了。不知道那位明华君是否在场。她心下隐隐不安。

    不过很快,她便有了计较,她一个轻功跳上了一颗大树,大声喊道:“沐生,你带师弟们陪武成君练练!”

    之前那八位少年眼见着师姐凭一己之力摆平了千砂帮,心中又是自豪又是不甘,如今听到师姐把机会让了出来,自然各个都精神抖擞,跃跃欲试。“呼啦”一声,八人各站一角,形成一个八边形,把兆霆包围起来。

    “是‘破魔八仙阵’!”羽博心里默念。

    “哼!就这玩意想打败我!”兆霆不服气地叫道。但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拳挥何处。只感觉八样武器从八个方向飞来,他的拳头虽然挥舞得快,却也是迎接不暇。

    这“破魔八仙阵”变化速度极快,兆霆如同一头困兽,被弄的精疲力竭。

    “这个笨蛋!”羽博怒道。“师妹,还不出手吗?”他冲远处的凝芷叫道。

    凝芷脸上虽然看着神情淡定,其实内心也是七上八下。“还真小瞧了青城山!”她心里暗想。只得冲羽博点了点头,俩人同时冲入剑阵。

    月蝉看得出羽博的轻功和剑法都是顶级高手,便也飘下身去加入了八位师弟之中,这破魔八仙阵加上月蝉就更是威力无穷。羽博想着今日终有机会和月首座一争高下,自然是兴奋不已。“一定要把这月首座带出来,好好和她单打独斗一番!”他心里默念着,便轻功一展,向外飞去。

    月蝉见此,自然也是跟着出来。两人在剑阵一旁交战得如火如荼。羽博的剑法在魔道可谓排得上名,一来二去便占了上风。“果然是剑法高手!”月蝉心想,“不过内功似乎差了一点。既然如此,我便用‘气’去攻他!”这样想着她便暗自运功,以剑为引,集气于剑身,“咻”地一下,一道剑气冲羽博而去。“不妙!”羽博心里一慌:“竟被她看出我的薄弱来了!”羽博知道月蝉内功极高,之前她用风做出来的树叶阵其实就是用气,能用气到这个地步,绝对是有极厚的内功修为。“不行,我得速战速决!”羽博内心定了一定。然而月蝉却早就看穿了他,“虽然剑法是顶级的好手,不过内功跟不上终究是不行的。”她暗自为羽博惋惜。心中更有了胜算。

    就用这个吧。她打定主意,忽然剑法一变。阿爹的朱雀十二式在加上玄龙大法,她年少时期学过一些,后来进了青城山,学了青城山的符虞剑法和心法,不过她天资聪颖,想着这俩派功夫都是至纯至阳的,便自己琢磨着将两者结合,威力无穷。果然这番变化让羽博顿时失了主意,他没想到月蝉的招数可以这般变幻莫测。

    “呃!”他终于在犹豫中被月蝉看出了破绽,左臂被月蝉的长剑划到。

    他正要起身再战时,发现身体像灌了铁一般无法动弹。“这个感觉……是他!”他紧皱双眉,双臂微微颤抖,“该死,他居然来了么?!”

    月蝉正觉得蹊跷,忽然觉得身上一丝冷意袭来,眼见一阵大风袭来,风中似乎带着一些兵器,“不妙!”她连忙向上一跃,只见一排黑衣人杵在眼前。他们和之前千砂帮的黑衣人明显不同,那股杀气直逼而来,令人不禁胆战。

    为首的黑衣人轻轻扶起羽博,说道:“天魔宫七星队救驾来迟,请颍川君降罪!”他虽说得恭恭敬敬,却见羽博君似乎毫不买账,只狠狠地甩开他。然后别过头去,不说一句话。

    月蝉心下一抖,“七星队!是明华君出动了吗!”她在江湖早就听闻天魔宫的明华君乃魔道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那位,手段毒辣,做事阴狠。而武学修为更是无人能及。他手下的七星队也如他一般,所到之处,人人自危。

    却是容不得她做半点多想,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道:“今日青城山犯我天魔宫,七星队必要诛之!月首座,请!”

    月蝉纵深一跃,站在七星队面前。说道:“今日我青城弟子前来只为四海兄弟讨回公道,不想贵派武成君逮着我不放,月某无奈只得迎战。若尊驾要说青城犯天魔宫,那倒大可不必了!”

    她说得倒也是诚恳。南风其实刚在守在一旁,这点来来去去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天魔宫自己去惹别人,结果还被打了个人仰马翻,武成君和玉阳君被困“破魔八仙阵”,连颍川君也被一个黄毛丫头这般按着打。当真是奇耻大辱。他本是幸灾乐祸,后来想到明华君之前交待的,再者他对这月首座也有了浓厚的兴趣,“这黄毛丫头小小年纪居然内功如此深厚,这狂风千网阵我天魔宫里都没几人会的,没想到她居然还能用树叶做兵器,当真有点儿郎君当年的风范!”南风心下暗暗想道,“不过今日一定要速战速决,绝计不能让郎君出手!”他想着便从腰中拔出一把软剑,说道:“废话少说,看剑!”

    这速度极快,月蝉心里本还想着要怎么避开和七星队交手,她刚才看到师弟们和武成君他们也打得累了,若是现下再连着和七星队交手,怕是没什么胜算。正想着,南风的剑已经飞到眼前,那是一把极其特别的剑,可生长如鞭,又可缩短如刀,月蝉只得专心在南风这边。

    几个回合俩人都不分伯仲,而那边沐生和其余师弟们却被七星队完全压制住了。“糟糕!”月蝉心中大惊:“绝对不能让他们伤害到师弟们!”正想着,忽感右臂一阵痛楚,原来因为自己之前被西门畏伤到,所以右手反应迟钝了一拍,这便被南风抓住了机会,一剑砍在了旧伤上面,瞬间鲜血直流。“师——”沐生见月蝉受伤,更加无法集中迎战,还没叫出声,就被七星队的一轮又一轮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月蝉见状立刻撇下南风,迅速跑回沐生身边。

    “沐生,我没事!快,用那个!”她轻轻在沐生耳边说道。

    沐生立刻明白了,马上与师弟将手上兵器往空中一抛。然后立刻四人在上四人在下,月蝉一下子舞到了最上方。

    南风看到这阵势也是奇了,“这是什么阵?”

    只见她双手空空但所有兵器似乎都被她掌控,在天上不停地舞动着,形成不同的阵式。南风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却见刀剑从四面八方冲来。避了这个,又来那个。不仅是兵器,还有巨大的石块,连根而起的木头。

    这是什么奇门怪阵!南风心中忽然想到之前明华君提过:玲珑夫人乃奇门异阵的高手!是了,这月首座不正是玲珑夫人的后人吗?!我太低估她了!

    不过好在南风之前也看过星允摆的这些奇门异阵,所以也是大概知道如何要破。“若对方内功极高,那你只得破得巧,若是对方内功差点意思,你只需用自己的内力强行破阵。”他想到星允曾经的教导。“只能碰碰运气了。”南风立马深呼一口气,拼尽全身内力奋力一击。

    “嘭!”一声巨响,所有武器都爆了开来,青城九侠应声倒地。南风勉强站住,倒是没什么受伤。他缓缓坐下,想着要运气缓一缓。“好在我还是内功更胜一筹……”他心里庆幸道。

    却见月蝉也缓缓站起,她关切地问沐生他们:“都还好吧!”师弟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月蝉说道:“那七星队果然不同凡响。你们都快点运功疗伤吧!”众师弟听得月蝉这般说,看到对方七星队似乎也受了伤,便各个都开始运功打坐。

    这场激战便暂时停了下来。其他门派见着天魔宫七星队都出动了,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月蝉一边运功一边暗想:“好在这明华君并未露面,不然的话……”

    她正全神贯注,忽然听到沐生大叫一声:“妖孽,把青鸾剑拿来!”

    听到“青鸾剑”她眉心一动,“阿娘的青鸾剑!”她寻声望去,却见暗处一男子缓缓走来。他全身漆黑,显得脸色更是惨白,长得极其清秀,目光如炬,双眉紧皱。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熟悉的“青鸾剑”!

    “此人是谁!为何青鸾剑会在他手里!莫非他和阿爹阿娘的死有关?”无数的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噗”一声,她呕出一口血来,想是因为在运功的时候分心所至。

    “师姐!你没事吧!”沐生忙凑到月蝉身边问道。

    月蝉摇摇头说道:“我没事!你莫轻举妄动!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师姐,我不管他是谁,今日一定要帮你讨回青鸾剑!”说着便向那男子冲了过去。

    “郎君!”南风迅速挡在那男子跟前,对着迎面而来的沐生就是一掌。

    “沐生!”月蝉大叫道!心里更是百般焦急。她一直以来害怕的还是来了:明华君亲自驾临了!她逼迫自己好好运气疗伤,一个会必定有场恶战。她其实对生死看得相当淡然,只是想到自己父母之仇未报,连凶手都不知道,而又没保护好师弟们……心中顿感苍凉。

    “我一定要活下去!不能让他伤害到师弟们!”她内心暗暗发誓道!更加用力运功。

    “七星队未能将犯我天魔宫者赶尽杀绝!还请郎君降罪!”南风转头对星允说道。

    星允眉头缓缓舒展开,说道:“倒是一场精彩的打斗呢!只是适才你还是用了蛮力,南风。”

    平日里星允也会教南风一些奇门异阵的摆法和破法,不过这些东西对南风看来实在是太过复杂。他生性憨直,一根脑筋里拐不出两个弯。所以他只想着只要把内功练好了,管他什么阵的,硬破就成了。

    “属下愚钝。”他慎微地点点头。

    “适才的鹤飞四方阵倒是不多见……怪不得你束手无策……只是那些个人内功还缺些火候,而且那上面的小子受了伤,所以这阵法八成都没出来呢……”星允淡淡地说道。

    月蝉在一旁听着心下一叹:不愧是明华君,倒是见多闻广,这鹤飞四方阵是很古老的阵式,江湖上极少见过。她也不过是豪赌一把,没想到自己的臂伤害得没法把这阵法完全发挥出来……现在必得要想一个更好的万全之策,以保众师弟的性命。她的脑筋不停地转动着……忽然又听到沐生的声音。

    “魔道妖人,快把师姐的青鸾剑还来!”原来刚挨了一掌的沐生又站了起来,拔刀就指着星允喊道。适才鹤飞四方阵被破都是因为师姐手上的臂伤,而那臂伤又是因为那时师姐为了救自己而受的,沐生心里充满着愧疚和不甘。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里,也要把师姐的青鸾剑拿回来。平日里,沐生曾经听月蝉说过她一直在寻觅玲珑夫人的青鸾剑。这柄宝剑是玲珑夫人家里世代祖传的宝物,当时玲珑夫人被杀,这把剑也不知去向。她怕阿娘的遗物落在魔道妖人手里,祸害江湖。所以一心想找到这把剑。沐生曾在月蝉房里见过玲珑夫人的画像,所以认得这把宝剑,事实上他也在帮月蝉寻觅着青鸾剑的下落。只要是月蝉上心的事情,他都不遗余力地当作自己的事。所以适才星允甫一现身,沐生就注意到他手上握着的竟然就是师姐一直在找寻的青鸾剑!这等机会,他又怎能放弃呢!

    星允见着眼前这个嘴角还挂着鲜血的少年,微微皱眉,说道:“你还没死啊……”想是刚才南风也受了伤,所以一掌打得还不够全力。

    “废话少说,快点把剑还来!”沐生说着一跃而起,双刀只朝星允砍去。

    一旁的南风正要出手,却见星允拿起自己披着的黑袍子,轻轻一甩,就把沐生的双刀全都甩了出去。这仿佛只是一阵风的事,沐生再定睛一看,那黑袍又稳稳当当地穿回了星允身上。好像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

    “郎君……”南风小心翼翼问道。

    星允向他举起手示意退下。他对沐生说道:“你就这般想死么?”

    沐生已经没有武器,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双手最快的速度抓住星允手上的青鸾剑。试图强行夺取。

    “啊……”他突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沐生——”月蝉也不得终断自己的运功,“呼”地从地上弹起,冲到沐生身边。只见沐生双目发直,面色发青,嘴唇发紫,全身打颤不停,连话都说不出来,痛苦万分的样子。

    “你怎么了?”月蝉第一次慌了神。这样子是中了剧毒了!月蝉来不及多思考,只冲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星允嚷道:“把解药拿来!”

    星允微微颌首,看着眼前的这个孱弱少年,其实他今夜从头到尾都在观战,他看着这个少年力挫他的师弟羽博,还和南风打得不分伯仲,不仅剑法精湛,内功深厚,更是奇门异阵的高手。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不愧是正派江湖第一人。

    月蝉见星允没有回答,更是着急,她迅速从腰间拔出了长剑,直接攻了过去。“快点把解药拿来!”她大喝道,一边使出朱雀十二剑中的“风举云摇”,此招威力极大,剑气凌烈,杀气十足,她第一次这么想要打倒对方。

    南风急忙从一旁功来,月蝉哪里顾得上他,她轻功一震,飞到了星允后方,又是一剑杀过去。

    星允微微一侧,本以为躲了过去,谁知剑竟从另外一方攻来,单手使双剑!这小子居然会这个!他只得展开轻功,飞了起来。南风从未见过这招式,刚想回招,却发现月蝉早已不在眼前,直逼着星允而去了。

    “糟糕,郎君今夜是少不了一战了么?”他口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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