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星允多久没打斗了呢?他自己都有点忘记了。那段修养的日子,他似乎觉得自己若是不打斗,也是挺好的。只是今夜,那种久违的兴奋感又回到了他身上,而且似乎比以前更甚。适才初见着月蝉,他只觉得不屑,之前听闻月首座的名号似乎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不过一个黄毛小儿,脸蛋儿更像那闺阁里的小娘子一般,没有一点儿男子汉气派。

    但是现下似乎一切都变得有趣起来,月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似乎把自己身上的伤全都抛在脑后,一心只想如何拿下星允。“一定得逼他把解药拿出来。”她看着地上痛苦不堪的沐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志。这单手使双剑的功夫是当年玲珑夫人教给她的。也算是所有奇门异阵的入门功夫。星允一边挡着月蝉的进攻,一边欣赏着这个奇妙的功夫。不过也许是手上的伤势过重,月蝉似乎有点闪神,星允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呼”地一把掐住了月蝉的头颈。这个孱弱的少年就被星允高高吊起……

    “小子,仔细看你还真像个娘们!长得这般细皮嫩肉!”星允触摸到月蝉的皮肤,只觉得吹弹可破,白皙异常。心下觉得奇怪:“这个小白脸怎得像个娘们……”

    月蝉咬紧牙关,手上努力运气,然后狠狠地抓住星允的手,她的内功修炼得极好,这让星允心里又是一惊:“这小子的内功很深……好烫!”他连忙把月蝉甩了出去。月蝉连忙大口吸了口气,缓回了神来。“这明华君的手怎地这般冰冷,如同冰块一半。”月蝉心里暗想。不过没时间想这些了,月蝉马上又捡起地上的长剑。“看来要奋力一拼了!”只见月蝉另一只手也轻轻一甩,两只手上都握着两把长剑,然后双剑一颤,四把剑飞了过来,接着再一晃,又四把剑过来了。八把长剑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八卦形。

    “八卦玲珑阵!”星允心下一凛。“不愧是玲珑夫人的后人。今日我竟能看到这么精彩绝伦的剑阵!”他越来越兴奋。“如此我便要好好一战!”他内心忍不住地跃跃欲试。

    “不好,郎君真要上了……”南风在一旁没有插手的余地,内心焦虑得不行。

    “哗哗哗”只见八把长剑齐齐向星允冲来,这八把剑似乎每一把都被一个剑法高手指挥着,而且进攻得非常巧妙,众人在旁边看得眼花缭乱,却见星允在里面却是游刃有余。他头上轻微冒汗,但身体似乎愈来愈冷,“不妙。”他微微皱眉:“这时候别来乱我的好事!”他心下烦躁,只得使出剑气,硬生生地破了这剑阵。“啪!”八剑应声落地。月蝉见阵破,只得破釜沉舟,使出拳头向星允胸前挥去。星允正想着如何先逼退自己身上的寒毒,见月蝉的拳头已到眼前,便挥掌一击,打在月蝉胸口。

    “啊……”星允内功极其深厚,这一掌又是没什么收力,这一下月蝉飞出了好远。“咳咳……”她不住地吐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打断了。“不行,我还不能死……师弟还等着我……”她斜眼看见沐生痛苦万分的模样,抖抖嗖嗖地站了起来。

    此时,星允正盯着自己刚才打月蝉的手发呆。“这小子莫不是……”他心里狐疑道。

    “快把解药拿来!”他正想得出神,却见月蝉又拿着剑攻了过来。

    他只是仔细地看着月蝉的脸,心中的疑问似乎便都解开了。他冷笑一声,说道:“月首座好功夫!不愧是玲珑夫人的后人!拿去吧!用这个使出来的玲珑八卦阵应该更厉害吧!”说着,他亮出手上的青鸾剑,轻轻一拍,便丢给了月蝉。

    月蝉忙一把抓过,这把本属于她阿娘的宝剑,遗失了这么多年,终于被她抓在手里了。只是她没有时间去多想为何青鸾剑会出现在这里。当下她一心只想着快点拿到解药救沐生。

    她立刻又深呼一口气,这次她只是一手舞者青鸾剑,一瞬间,八支长剑又飞了过来,围绕在青鸾剑周围,“破!”月蝉大喝一声,八支长剑如风驰电掣般冲向星允。

    星允此时的寒毒已经悄悄地蔓延开来。他越来越感到自己身体的僵硬。“我要抓紧时间了”他心中暗暗较劲。然后双手一挥,一股巨大的气流慢慢聚集起来,这股气流慢慢变成剑气,向这八把长剑袭过去。这便是他前些时候想出来的天罡北斗阵,终于今日可以用此和八卦玲珑阵来一场胜负。实在是大快人心啊!南风在一旁,双眉紧皱地盯着星允。明明郎君身上的寒毒已经完全发作,但缘何他却是一脸乐享其中的样子。这是一场星允渴望已久的斗争。但是忽然他觉得自己正要被体内的寒毒吞噬,“可恶!为何偏偏是今日!”他不得不拼尽全身的内力,想着能够把这烦人的寒毒先逼下去。他大吼一声,双掌推出,巨大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八把长剑瞬间被这股力量震得粉碎。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眼前的一切震惊了。星允只觉得精疲力竭,而寒毒似乎并没有被抑制住,反而更加疯狂地膨胀,扩张。“唰”一声,月蝉的青鸾剑直击过来。南风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只见星允下意识地单手握住青鸾剑锋。血!竟然没有血!原来他手上的血液已经冻结……

    “郎君!”南风大叫一声。

    “退下!”星允看都不看他一眼。

    月蝉见星允的样子似乎很是诡异,看到他抓住剑锋的手居然没有留血,惊讶非常。再看星允似乎神情不太对,他原本苍白的脸现下更是惨白得无一丝血色,脖子上布满了紫黑色的纹路。

    “苍冥寒毒!”月蝉心中忽然闪过这样东西。“这明华君怎的也中了这毒吗……”她心想着,说道:“你身体不适打斗,快点把解药给我!我就不和你打了……”

    星允注视着月蝉,因为刚才激烈的打斗,她的发髻已散,瀑布一般的黑发散落下来,但她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她的眼睛……如同今夜的月光一般,藏着一丝丝温柔。

    “这样看果然才是个小娘子……”星允的语气略带着戏虐。“你为何这么想救那小子?他是你的男人么……”他讲得极其无礼,月蝉顿时双颊通红,抢过星允手中的青鸾剑指着他,喝道:“你真要我杀了你吗?”

    “那就快点动手吧!”星允说道:“若是杀了魔道的明华君,你就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了!”这么一瞬间星允居然觉得若是死在这小娘子手上倒也不错。

    月蝉收起了手中的青鸾剑,说道:“我迟早会杀了你!不过不是现在!你给我好好记着!别先翘了!”她说的时候双颊的红云还未褪去,看着更是娇俏无比。

    “你是不舍得我死吗?”星允莞尔一笑。心中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暖暖的,酸酸的,又有点甜甜的,他虽尝试过天下万毒,但今天这种滋味似乎从来没有过。

    “我师弟的解药还没有……我怎么能杀你!”她想到沐生正命悬一线,脱口而出。

    他轻叹一口气,缓缓丢出了一个小瓶。月蝉大喜,忙接过去倒进了沐生嘴里。“师姐……”沐生轻轻地唤了一声,便倒在一边昏睡了过去。月蝉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那你现在可以专心来‘杀我’了……”星允似乎还不死心。月蝉转过身去,说道:“我都说了今日不会杀你,你又……”话音未落,只见星允双脚一软,身子向自己倾倒了下来!

    “郎君!”南风连忙冲了过了。月蝉顿时只觉得全身寒冷刺骨,这个感觉让她又想起来当年抱着她阿爹的尸身,也是全身冰冻僵硬。“这怎么跟阿爹阿娘当年一样……”她想着,便一把撕开星允的衣衫,只见黑紫色的纹路布满了他的身体,她顾不得多想,双手放在星允胸前,试着把体内的真气渡给他。“糟糕,他体温跌得太低了……”月蝉满头大汗,“算了,只得这样试试了!”接着,她双手环抱着星允,自己的身体和他的身体紧紧帖在一起。

    “好烫……”她隐约听到星允嘟囔道。

    她将体内的符虞真气和玄龙真气结合在一起,通过自己的身体和双手,慢慢渡了过去。星允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味直扑她的鼻子,她从未和男子有过这般亲密接触,而且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过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他死!

    “也许这个人可以帮我找到当年的凶手……”月蝉想着想着,便失去了知觉。

    “星允,一定要出去!出去了也许你也能找到你命中的‘值得’……”

    星允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梦见母亲了。他感觉自己冰冷的身体内似乎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气息带着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这便是天堂吗?

    他忽地睁开双眼,“我死了吗?”

    “郎君醒了!”南风激动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立刻赶到星允身边,关切地说道:“郎君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属下没用,害得郎君……”

    “万郎中来过了?”星允打断他问。

    “是的,万郎中今早已经给郎君扎过了几针。说是郎君的寒毒暂时被抑制住了,只是近期内绝对不可再打斗了……”

    “哼……你什么时候变得和那万郎中一般啰嗦了?”星允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挪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他这次感觉似乎有所不同,全身有一种轻微的暖意。

    “这次得亏月首座的真气把郎君救了回来……万郎中说了,月首座的真气出自至阳至纯的内功,似乎可以把寒毒逼出来……”

    “你说什么?谁的真气?”星允一口水差点呛出来。

    “月首座的真气。”

    “胡闹!她的真气如何救我!”星允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千真万确,属下也是无法相信。那晚月首座撕了郎君的衣服,抱着您才把她的真气渡过来。说来确实神奇,当时郎君的温度就回来了呢……”

    “……怪不得好烫……”他轻声嘀咕道。

    “哦?这茶水还烫吗?属下已经凉了一会儿了……”南风疑惑地说道。

    “……那她,月首座受伤了吗?”他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不知是何缘由。

    “月首座倒是还好,并没什么大碍,只是用气太多,需要多休息。属下已经把她安置在落英阁了……”

    “什么!”星允提高了嗓音,“你把她带回灵犀宫了?!”

    “那是啊。”南风满脸得意地说道:“属下看她的真气似乎可以解郎君的寒毒,便把她带了回来。”

    “你可真会做事啊!”星允狠狠地瞥了南风一眼。

    “这……郎君若是不想见那月首座,稍后等她醒了属下便派北云送了她回青城山去。”南风一时也琢磨不透星允的想法。

    “她还没醒?”星允瞥眉道,“你适才不是说她没什么大碍么?万郎中去看过了没?”

    “万郎中昨日看过了,说是并无大碍,只是所耗内力太大,必得要好好修养。等下属下便去瞧瞧,应该就快醒了……”

    “不必了……”星允微微抬手,说:“我自会安排。”

    “是”南风小心翼翼回道。内心总觉得星允变得有点儿古怪,好像特别的难以琢磨。虽然他以前也是这样,但这次醒来好像更加诡异……

    “你去万郎中那里拿两只上好的雪山参来。那个补气最是好了……”星允一手抵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

    “是。”南风点了点头,刚要退下,听见星允说道:“等等!”

    “郎君还有何吩咐?”

    “你缘何从未告知我,那月首座是名女子?”

    南风正低着的头缓缓抬起,因为这个问题太古怪,他想看看星允的表情再作答。不过他也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星允似乎并无太多的神情。

    “这个……要紧吗?”南风吞吞吐吐地问道。

    “顶要紧!”

    这算哪门子的要紧事啊?南风百思不得其解。郎君从来不怜香惜玉,怎地到了月首座便成了顶要紧的大事了呢!果然是越来越奇怪了!

    “是……下次属下必会注意——”虽然南风一头雾水,但也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不必!”星允直接打断他,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看着南风满脸狐疑地退下了,星允长吁了一口气。他知道今日他最忠诚的属下心里必定有无数个问号。其实他自己也何尝不是呢?他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内心多了很多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和那天一样,有点儿温暖,有点儿酸涩,又有点儿喜悦,他自小在幽灵谷长大,每日只是在“想死去”和“要活下去”两个念想间摇摆不定。后来入了天魔宫,也就是每日练功学武,出门打斗……他本想着也许有一天他就会死在战场上,那倒也是适得其所。或者终有一日,体内的苍冥寒毒会彻底吞噬自己,那也就正好结束这无望的人生了吧。可是那天晚上,他似乎有了新的感觉,是那个叫月蝉的女子带来的吗?他想到月蝉,那种感觉又来了。

    “不行,我得停止这一切!”星允暗暗想道。

    月蝉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一睁开眼,看到周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地方。房间的布置极其雅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药香味。就和那日那个明华君身上的一样。月蝉想到那晚自己抱着一个半身□□的陌生男子,为他运气解毒,顿时双颊又是绯红。只是她真的无法放任那个人不管,他也许能帮我找到神女教,他的青鸾剑又是从何而来?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而且,明明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缘何他的眼睛如此清澈?

    “吱呀”门开了,月蝉警觉地起身,却见是那晚的七星队队长南风。

    南风递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说道:“月首座,请更衣,郎君稍后会过来,他喜欢干净。”说毕,面无表情地走了。

    月蝉心想:“我居然被明华君带回了天魔宫!不知师弟他们怎样了!不过我既然来了魔道,就要把那些不明白的事情搞清楚!”

    她迅速换上衣服,心里又想着:“不过缘何他们要把我带回来?莫不是想以此要挟师父?不过天魔宫与正道武林素来并无太多纠葛,除了新蛮地之争……”

    她坐在床边越想越多,却也毫无头绪。因为心里想着心事,她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不行,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她想着便起身打算出门转转。刚打开门却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啊!”月蝉差点儿撞上去。“是你……”她稍微整顿了一下自己。她一抬头撞见星允的目光正直直地看着自己,又想起那夜为他疗伤的情景,不禁感到双颊火烧一般发烫。

    “你没事了吗?”星允看着她通红的脸,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为何脸这般红,有发烧吗?”

    月蝉赶紧跳开一步,说道:“我没有事。刚刚在练功,所以有点儿热……”

    星允走到窗前,微微地打开了一条缝,说道:“这里风很大,窗还是开小一点为妙……”

    月蝉点点头。

    屋里沉默下来。俩人似乎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那天,为何不杀我?”半响,星允开口了。

    “为何要杀你?我青城与你天魔宫又没恩怨……而且那日你也把解药给了我师弟……”月蝉疑惑地看着他。

    “你若是杀了我,便能名震江湖。不止是正道武林,就连在魔道都能成为如雷贯耳的大人物。”星允淡淡说道。

    月蝉冷笑一声,说道:“我要这个名声做什么?到时今日张三找我打擂,明儿李四又来找我单挑,那不多麻烦啊!”

    星允微微一笑,说道:“早听闻神月夫妇孤云野鹤,淡泊名利,看来果然是一脉相承呢。”

    月蝉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是啊,若是阿爹阿娘还在的话,跟着他们云游四方无忧无虑该有多暇意啊……一想到父母的仇,她的心就隐隐作痛。“这把青鸾剑你从何而来?”她指着星允腰间挂着的青鸾剑,问道。

    “那你先告诉我为何那日要救我呢?你明明可以一走了之……”星允似乎还是意犹未尽,依旧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是因为……你似乎和我阿爹阿娘中了一样的毒,我无法见死不救……”月蝉如实回答道,“我想也许你会知道一些关于苍冥神功的消息……”

    “苍冥神功啊……你说得是这个吗……”星允撩起自己的半截袖子,露出苍白的手臂,他微微用力,便见那手臂上的血管慢慢变成暗紫色。

    “啊!”月蝉叫道:“这是……”

    星允说道:“我和神女教算是一点儿渊源,所以这苍冥神功倒也是会一些……”

    “哦……那你那晚上为何会那般好似中毒一样?”月蝉问道。

    “我中了苍冥寒毒。又有苍冥神功的真气,两者相辅相成,每月寒毒发作便会全身变得冰冻一般,那日正好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股脑都和她说。

    “那怎么办?如此不伤身子吗?”月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关切。

    “嗯,所以我本想着若是那晚就这般死去也是挺好的……可惜……”星允忽然停顿住,双眼深深地注视着月蝉,他忽然很想看看那晚她到底是如何救的自己。

    “可惜什么?”月蝉被他看得有点儿不自在。

    “可惜你偏要来救我。”

    “你!你这是在怪我多管闲事吗?”月蝉觉得莫名其妙。天下竟有这般不识好歹之人。

    “你就是多管闲事!天下那么多人可以救,你偏偏来救我!”星允心里一团乱,他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奇怪,每次一见到月蝉,那种奇怪的感觉就会冒出来,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若是当时死了也就一了百了,结果偏偏她要把他救起……

    “你这人真是颠三倒四!我……算了!我要走了!和你说话真是气人!”月蝉只觉得这个明华君阴晴不定,极难琢磨,还是先走为妙。星允见她生气的样子,心里忽然一阵刺痛。他曾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痛,寒毒发作的时候他的五脏六腑每个部位都会痛,只是这心痛,似乎从来没有过。

    不行,我不能再见着她了!他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房间,走了半天发现怀里的雪山参居然还没给她。他懊恼极了,转过身去便往回走,走两步又停下,他做事向来果断决绝,今日走几步路的事却这般犹豫不决,这种百爪挠心的感觉真当是前所未有。

    “郎君!”却听见南风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

    “是你啊……”星允瞥了他一眼。

    “月首座逃了……”南风说着,偷偷地瞧了一眼星允,见他没有太大的表情,小心地问道:“要属下去把她抓回来吗?”

    “不必。”星允的回答毅然决绝。“让她走就是……以后青城山的事莫去参和……我不能再见到她了。”后面的话倒像是自言自语。

    “是。”南风轻轻地回道。心想:必是那月首座出言不逊,惹怒了郎君。这些正派弟子一个两个都清高得要命……迟早天魔宫会掀了他们。

    月蝉轻功飞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只得下来步行。虽然还是白日,但宝珉山的路十分错综复杂,加上山里迷雾濛濛,她走了一会儿却似乎迷失了方向,只觉得累不可支,想是那晚渡出太多真气,现下还没恢复。想到星允那莫名其妙的态度她就来气。“真是的,要不是为救那混蛋,我还真是多管闲事!那种魔头让他去死就好了!”她气得踢起一块小石头。

    “要不是因为他当时和阿爹那时一样……”她自言自语道,“哎呀,糟糕,忘记问他神女教的事了!他说和神女教有渊源,不知是怎样的渊源呢……也许他可以带我找到神女教……那样的话我要回去吗?”月蝉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对了,他还没告诉我青鸾剑为何在他那里!哼!看来我真的回去一趟!”月蝉拍拍自己的脸说道,“月蝉月蝉,请你脑子清楚一些,别再被那个魔头牵着鼻子走了!”

    她正要转身,却忽然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接着便觉得身体一软,然后就什么也不知了。

    星允独自坐在攀月亭喝酒,今夜他似乎特别想喝酒。自从把月蝉赶了回去,他便开始做很多事情:他练了一会儿功,却发现自己体内似乎还留着月蝉的真气;他下了一会儿棋,却又想到月蝉的八卦玲珑阵;他想舞一会儿剑吧,结果看到青鸾剑又恍惚看到了那晚那个少女手握这把剑指着自己的样子……

    他干脆啥也不做了,找了一个最僻静的地方开始喝酒。还是喝酒最安全。他心想。是的,所有有关月蝉的东西都是“危险”的。

    “哼。”他无奈地笑笑,自己居然这般胆小。

    外面忽然有人走进来,听着像南风的声音。

    “不是说过今晚莫要打扰我……”星允不满地说道。

    “属下收到这个,不知该给郎君汇报么……”南风犹犹豫豫地说道。

    星允歪着头看着他,问:“什么了不起的事非得这会儿说?”

    南风忙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在门外收到这封信,里面只有一根这个……”他摊开手掌,是一根天青色的发带。

    星允瞬间觉得一股冷气从心底袭来,他抓过那根发带,上面有淡淡的清香。

    “把信封给我!”星允吼道。

    南风被他吓了一跳,忙把信封递了过去。

    那信封前后都是空白,只见星允放在鼻前闻了闻,便咬开自己的手指,用血涂抹在信封背面。

    “玉阳赏月?”南风嘴里喃喃念着:“是玉阳君请郎君赏月吗?这十五都过了多久了……赏啥月呢?”

    “难道!”他看着星允握紧的双手,微微颤抖,内心已猜出七八。

    “郎君,属下带七星队一起……”

    “不必,她只许我一人。”星允摇摇头。你们在这里听候吩咐就是。

    “可是……这肯定是大陷阱啊!郎君你的伤刚好,万郎中说过你不能再战斗……”

    星允早已轻功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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