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灭

    “你……你别过来……”郑淼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再看眼前这个男子,那张俊秀无双的脸庞犹如被一层寒冰覆盖着,感觉不到一点儿“人”的气息。

    “魔鬼——”郑青河吃力地抬起身来,咬牙切齿道。“阿爷!”郑淼见到他那张脸,吓了一跳,只见红黑色的血正从郑青河的双目,鼻孔和耳朵中流出,本就狰狞的模样因为这满脸的血更显得骇人无比。

    郑青河想站立起身却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只感觉身子里像是有个大锤子在胡乱地敲打着自己的五脏六肺,让他痛得全然不能思考。只能嘴里不停咒骂着“魔鬼!魔鬼!”没一会儿那声音终于变得越来越小,郑青河脑袋一歪,竟昏死了过去。

    星允却只是冷眼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悠闲地说道,“彼此彼此!”

    郑淼看着郑青河七窍流出的黑血,绝望地大叫一声,抄起地上的双刀就向星允挥舞过去,嘴里不住嘶吼着:“我要杀了你这个恶魔!”她双目布满了红血丝,眼珠子瞪得像要落出来似的。

    也许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交错在一起,她的进攻毫无章法,只见她那红色的身影像一团火焰一般,围着星允胡乱飞舞着。

    星允对于她的攻击并没什么在意,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挡着。

    “为什么!你怕了我么?!”郑淼大声喝道。“来啊!有种就杀了本姑娘!”

    星允只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剑眉微挑,嗤了一声道:“杀你?本座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你——”郑淼怒不可竭,正要运气上身,体内却传来一阵熟悉的炽热感,是那时的彼岸红!

    “怎么会……”那炽热感转变成了剧烈的疼痛感,瞬间在她身上各处蔓延。让她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你当时吃的解药不过是暂时让你缓解一下。”星允的眸光如寒冰一般,面无表情地说道:“当年本座一人踏平万毒门,今天你这凤凰谷嘛…自然也是不用留了。”

    “你敢——”郑淼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用尽全力拼了一掌,向星允劈去。然而因为身子痛得不听使唤,她一个踉跄扑了个空,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啊…啊……”郑淼痛得哀嚎不停,不知怎地,这次的感觉比之前更甚百倍,她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忘了和你说了,吃了那解药后只会加剧你的毒发。你原本可以活三天的,现在么……估计半个时辰都不行了。”星允拍了拍身上的泥灰,这就要往洞外走去。

    却听见“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原来郑淼竟自己滚到了那蛇窟之中。那些赤炼金蛇都被饿了一整天了,这么一个活物过来,立刻一拥而上。郑淼连声音都没发出一点儿,便就这样湮没在蛇堆里。

    “阿淼———”郑青河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一下子醒了过来,他扒拉着地上的泥土,艰难地向蛇窟那边挪动,爬了没两步却忽感地动山摇,随着一声巨响,整个焰灵洞轰然崩塌。

    郑青河到死也没弄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不过这对星允来说也不重要了。他撤回双掌,看着眼前变为平地的焰灵洞,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这个赤炼蛇王的毒果然是对寒毒有些作用。”他心里暗念,“我刚才用了这么多内力,这寒毒竟一点儿没出来。蝉儿这下应该不会念叨我了……”他心想着月蝉,便迫不及待地施展轻功,往远处飞去。

    *******

    料理完了凤凰谷其他的喽啰们,星允一刻也没停留,他一路狂奔,按着南风留下的记号,终于寻回了汇荣庄在长垣的总舵。

    远远就看到南风焦虑地守在门口,他一见到星允,立刻快步冲了上来,把之前发生的交代了一遍。

    星允听到月蝉被郑青河的赤炼毒掌打到了心口,脸色一沉,再也听不下去,径直往汇荣庄里走去。

    刚穿过抚仙堂,便听到月蝉的啜泣声,星允心中一紧,三步作两步地寻到那屋子,打开门冲了进去。

    却见月蝉正蹲跪在床边,小声啜泣着。她听见门开的声音,转过头来。

    “啊……你回来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欣喜的微笑。

    “你没事吧?”她飞快地站起了身,迎到了星允身边。

    星允见她面色看着倒还正常,稍稍松了一口气,回道:“我没事了,那边的事都解决了。你这是……?”他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竟是曹大成。

    月蝉忙把星允拉去床边,急道:“曹庄主为了帮我祛那赤炼毒掌的毒,结果却耗尽了自己的真气……你快去救救他吧!”

    星允抓起曹大成的手腕,再仔细往他身上定睛一瞧,却见他脸色苍白无色,气息微弱,眼神涣散。一见着星允,曹大成立刻不知从哪来了力气,一骨碌地坐了起来。

    “明华君!”他一把抓住星允的手,“你来了……多谢你了!”

    星允在他手腕上搭一下,肃然起敬,他抬手作了一揖,郑重道:“曹庄主,你为了救月首座竟不惜用尽自己的真气…此大恩本座铭记于心。你若还有何心事未了,本座必帮你完成。”

    “月首座为救我家太夫人才中了郑青河的赤炼毒掌……都是我这个做庄主的没用……我无以为报,只是我修为实在太差……没法除尽月首座体内的所有的毒……”曹大成用尽全身气力讲着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脑门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

    “这个……这个……这个琵琶令,我已经拿了出来……请明华君妥善保管……”曹大成气息越来越弱,他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圆形的令牌,交到星允手中,“濛江镇……渭甲山……里面有……”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终再也没发出一点动静了。

    “曹庄主!曹庄主!”月蝉忍不住大声唤了起来,眼中闪着泪花。

    星允看着手中的琵琶令,嘴里轻轻呓语道:“安心吧。曹庄主。”

    这边曹大成刚刚咽气,南风却又匆匆赶来说梁太夫人那边似乎也有些情况。

    月蝉和星允这又赶忙去往另外一间屋子,却见梁太夫人瘫在床榻上,双眼微眯,怔怔地盯着窗外,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恢复原本八十老妪的样子,毫无一点儿鲜活的样子。

    她听到有人进来,便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星允身上,顿时又闪亮了起来。

    “阿忠,你来接我了么?”她嘴里喃喃呓语道。“这次我便和你走了……”她伸出手来,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最后缓缓落下。未了,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梁太夫人她……”月蝉心中也是惆怅不已,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忽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又是一黑,接下来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眼前却是那张最熟悉的俊秀面孔,一双深邃的星眸里满是关切。

    “星……我这是?”月蝉正要坐起,却被星允又压了下去。

    “别乱动。你再多躺躺。”星允起身把月蝉身上的被子掖好。

    “啊,恩……我这毒没得解了么……那曹庄主不是白死了么……”月蝉想到曹大成之死,心中不禁又是一阵酸楚,声音也有些哽咽。

    “这赤炼毒掌本也不是了不得的玩意。只是郑青河那一掌打在了你心口上,所以那毒才会一发不可收拾。多亏了曹庄主,帮你祛了一些,只是还剩下的,我们也得要快点想办法将它解了。”星允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她的脸颊。

    “嗯!我知道了!你想到办法了吗?”月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你……”星允目光有些犹豫地瞥了一眼月蝉,“我可能要做一件无礼的事情,你莫要生气……”

    “啊?”月蝉奇道:“什么事?”

    星允转身去把房门锁好,然后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你,你……可否让我看看被打到的地方?”

    月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左边的□□上还有隐隐的炙烧感。“这,这里么?”她双颊也变得通红,声音小得如蚊音。

    星允点了点头,道:“我要看一下才能知道你这毒到底是什么程度了……我发誓,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若是我敢有——”

    “好啦!我不要你发毒誓。”月蝉坐起身来,把手放在星允嘴唇上,轻声嗔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再说……”她忽然停下了,然后开始慢慢解开自己的衣衫。

    “再说什么?”星允听到此处,却有了兴致,稍稍凑近了些。

    “我……我……我早就把自己当作你的人了……”月蝉羞得低下了头,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有些笨拙。

    “嗡”地一声,星允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饶是他平日里再怎么冷静,再怎么淡定,听到这话只感觉自己内心的火山,此刻熔岩正汩汩地往外冒。

    他立马坐开了一些,轻轻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再看月蝉,只见她双颊红如同深秋的果子,一双妙目秋波粼粼,衣襟已经微微打开,缝中透出的春光一角,让人想入非非。

    他倏地站了起来,走到桌边。拿起一杯茶水随着自己脸上泼去。

    “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月蝉忍不住大叫起来。

    星允无奈地苦笑道:“我得冷静一下。”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的欲望弄得这般狼狈不堪。以前每每听到那种英雄难过美人关,或者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故事,他都是嗤之以鼻,感觉那些所谓英雄豪杰不过是脑子拼不过下半身的低级动物。

    如今他却真真切切感觉到也许自己和他们也没什么分别。他愿意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

    月蝉轻声笑了下,娇滴滴地说道:“又在胡诌了!快……过来看吧。我都有些冷了。”她说着嫣然一笑,又低垂下了头。

    “哦……好。”星允这才坐到她面前。双手颤抖着将她的衣襟轻轻往旁边拨去。

    春意盎然。淘气的粉色花蕊就这么硬生生地跳进他的视野里。让他的双目无法挪开一丁点儿。

    星允忽感喉头一股干涩之意袭来,喉结不由得轻轻动了一下。

    这朵近在咫尺的桃花,让他一时间忘记了一切,只想贪婪地将它含在嘴中,占为己有。

    “你……你……你往哪儿看呢……”月蝉见他这么痴痴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双手往胸前一挡。

    “啊,对……对不住。我……”星允一下子语无伦次。他狠狠地甩了甩脑袋,试图把刚才的那一番旖旎风光统统忘记,奈何身下竟却有了反应。

    “啪!”的一声,他抬手给自己一记耳光,心中骂道:“我真是个登徒子!蝉儿身中剧毒,我却在想这些下流东西……”

    “你疯了么?怎么打自己!”月蝉惊呼一声。

    “哎……”星允低垂着头,喃喃道:“我曾以为自己是没有情欲之人,原来是没有遇到你……”

    月蝉摸着自己滚烫的脸,低声道:“那你可得好好把我治了,不然你可不就得做一辈子和尚了么?”

    “哈哈!”星允忍不住笑了出声。“是是是。”

    他深吸一口气,柔声说道:“来,让我好好看看。”

    他说着只轻轻将月蝉的衣襟撩开一小处,只见她胸前那吹弹可破的雪肌上,一个暗红色的手掌印显得格外的刺眼。

    “你忍着点。会有些痛。”星允说着抬手在那手印上轻轻按了下去。手指碰到那柔软细腻的肌肤,滑得如同一片无瑕的琥珀。

    “呃……”胸口传来异样的酥麻感,月蝉忍不住轻哼了一下。

    “对不住。弄痛你了吧?再一会儿就好了。”星允手中微微用力。一股蓝光渐渐浮起。

    “不……没事。只是有些痒。”月蝉双眼低垂了下去。见到自己胸前的蓝光,不禁蹙眉道,“你怎地又用苍冥真气了?”

    “没事。”星允接口道:“我刚才拿到一个好东西,所以这寒毒应该可以消停一会儿。”

    他这才把之前在凤凰谷遇到赤炼金蛇王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一遍。

    “郑青河到死也不会料到其实他的金蛇王可是克我这苍冥寒毒的好东西……”星允浅笑一下,撤回了手掌。

    “好了。这下子应该好多了吧。”他嘟囔了一句,只见原本暗红色的手印变为了浅浅的粉色。

    他又将被子往月蝉身上一盖,说道:“不过我这会儿也没法将你身上的毒尽数去除……可能真的得带你去一趟神女教……”

    月蝉裹着被子快速把衣衫穿好,欣喜叫道:“你要带我去神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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