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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归来

    北齐都城外的城墙下寒风阵阵。虽说是已经过了上元节,可是春日却像是迟迟不归,寒意始终夹杂着。

    北齐都城外荒僻,守城的将士们站在城墙上遥遥眺望远方:今日,北齐神将陆清泽就要带着那支得胜归来的队伍回来了。

    城墙下是官员们,身着官服,此时在寒风中已经不胜寒冷,瑟瑟发抖,心中那本来是对陆清泽的敬意也变成了埋怨。

    “他陆清泽打他的胜仗,回来是要升他的官,关我们什么事?可是却要我等在这里受这等罪?”一个沉不住气的官员忍不住抱怨开口。

    “还不是怪你我官位太低微,看那宰相大人可就不用来此处等候,早已经在宫里庆功宴上了吧!”旁边的官员也是有怨气。

    “说来谁不知道他陆清泽这次出征是有私心的?还不是鲁王殿下平定南疆他不放心跟着去的?说起来,区区一个南疆还值得神将亲自出马?分明就是舅舅照顾外甥去了!”

    “就是就是,你们说,那南疆是不是有什么宝贝?”

    “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宝贝?”

    “那可说不好,万一那地方偏僻却是正出些奇珍异宝,所以才引得我们的神将亲自一趟呢?”

    这些官员等候在此处又冷,心上又满是怨气,此时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起来,倒是瞬间兴奋起来。一时之间,这边的官员群喧哗起来。

    礼部侍郎是今日出城迎接陆将军的带头人,看着身后这些官员嘈杂起来皱起眉头:“你们都在吵什么?若是没有军中将士出征,哪儿有你们在都城内的好日子?你们今日不过是在这里等候上半日功夫就牢骚满腹,可知道将士们出征在外日日如此?食不果腹?稍一动辄就伤残?”

    随行等候的都是些四五品、甚至官位更低的官员,礼部侍郎神情不佳,训斥开口,方才还一片嘈杂的官员群瞬间安静了。

    礼部侍郎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训斥完毕转过身来又吩咐身边仆婢说:“去将府上熬制的红豆甜汤端来,每人一碗暖暖身子。”

    那红豆甜汤原是礼部侍郎府上早就准备好的,正装在马车上的食盒里。仆婢得了主子的吩咐,便将那马车赶过来,将食盒打开,将红豆甜汤分给那些官员们。

    寒风刺骨,捧在手中的红豆甜汤犹如救命汤水,那些官员收了因训斥而黯然的神色,感恩涕零的将甜汤小口小口喝下去,顿觉好受多了。

    礼部侍郎又招手叫过仆婢:“那个叫你们早预备下的食盒送到那边马车上去。”

    城墙外的另一边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时不时有人从里面将帘子掀开远望,见得无人来又放下帘子。

    原来这马车里正是陆子规、沉泥、黄伯三人。

    “今日的确寒冷,”陆子规微微皱眉,马车里放了汤婆子,可是出来时间久了,汤婆子也冷下来只是温温的,“皇上怎的让这些官员列仪仗迎接?如此寒冷,那些官员岂不是要对父亲牢骚满腹了?”

    黄伯年迈,更怕冷些,将衣襟拢紧:“兴许也是有意为之?”

    沉泥不说话,今日虽是寒冷,比起西楚亡国自己一路在囚车上押送到北齐的那段经历来说却不算什么。

    马车上正是安静,就听得外头有人说话:“马车上可有人?”

    沉泥回答道:“有的,何事?”一面说一面掀开帘子。

    只见马车外头站着一个仆婢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我家大人命我送红豆甜汤来,给陆家少爷暖暖身子。”

    沉泥让开身子,陆子规向前半探出身子:“多谢,只是你家大人是?”

    “礼部侍郎。”

    陆子规看一眼沉泥,沉泥便伸手去接那食盒,陆子规接着说:“替我谢谢你家大人,如今天寒,红豆甜汤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仆婢递过食盒,行礼后就转身离去。

    看着那仆婢背身而去,沉泥也放下帘子。

    将食盒打开,才发现里头放着四碗红豆汤,不知如何放的,还有些烫手,最下一层是一盘糕点。

    沉泥先拿出一碗放在黄伯手中,黄伯却笑笑:“你这丫头,真是没规矩了。”说完就将那碗甜汤放在了陆子规手中。

    陆子规又将甜汤放回到黄伯手里:“她这么做就是我的意思!黄伯你快暖暖,横竖四碗,还怕没得喝了不成?”

    沉泥又将一碗放到陆子规手里,将点心放在马车上的小几上,才自己端出一碗小口啜饮起来。

    红豆熬煮得绵软如沙,加上了牛乳和糖,喝起来果然让人周身生出暖意。

    “这礼部侍郎倒真是有心,只怕这么多份的红豆甜汤,早在皇上命他主事的时候就开始预备了吧!”陆子规喝了两口说。

    黄伯心内知道少爷的想法:无非是,分明出去浴血奋战的是将士,回来后皇上却是这般心思。先是让低阶官员寒风迎接记恨上了自己家老爷;而这礼部侍郎倒是会做人,在这些低阶官员中的声望拉高不少。

    “那我们可要去做些什么?”黄伯试探地询问。

    陆子规一时气恼:“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礼部侍郎这般所为是体恤下属,若是我们做了,岂不成了父亲有意结党营私?”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红豆甜汤的气息萦绕。

    陆子规话一出口,便是似乎懂了些父亲的身不由己。

    早些时候父亲接旨迎回胡姨娘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曾在心里恨过父亲,恨父亲对娘亲的不忠。可是今日坐在这儿,眼看着不远处的种种,明明心内明了却什么也不能做,陆子规倒是有些理解什么是身不由己了。

    喝过红豆甜汤,那些甜腻地暖意催生出了人的困意,黄伯和沉泥倚着马车打盹儿,只有陆子规心系父亲,可是眼看着另外两人都打盹儿,又怕时时掀开帘子让那两人风寒,便强压住了想要掀开门帘看一看的欲望,只拿出一本书就着昏暗的光线看起来。

    看也只是心猿意马,所以听到外头突然有惊呼声的时候,陆子规几乎是瞬间就放下了书,掀开了帘子。

    寒冷的风钻进马车,让打盹有些迷糊的沉泥也瞬间恢复了清醒。三个脑袋齐齐看向远方:果然,有尘土飞扬的气势。心中顿时一振:终于归来了!

    没过多久就听得有马声嘶鸣,三人这次齐齐下了马车。

    因着皇上命礼部仪仗迎接,这就代表了皇上的圣驾。陆子规三人不敢太上前,只跟在群臣最后。

    几匹马越跑越近,到了跟前的时候马上人勒紧缰绳,马儿抬起两只前蹄嘶鸣起来然后落蹄在地上,众人才看清领头的马上坐得正是陆清泽。

    身穿一身玄色铠甲,发在头顶束着。见到众人,翻身下马后就与礼部侍郎寒暄起来。

    陆清泽一面与礼部侍郎说些场面话,一面用余光在城门前扫视,却没看到陆子规,正将目光收回有些失望,突然看到远处的马车十分眼熟,于是又一面与礼部侍郎身后的官员打招呼一面看着,这次,果然在人群最后面看到了儿子。

    瞧着面色陆子规十分红润,陆清泽放下心来。恰在此时礼部侍郎说着:“陆将军此番劳苦功高,皇上特命我等来为陆将军接风,宫里已经备下了宴席,陆将军这便起身吧。”

    陆清泽一拱手:“皇上恩典,臣唯有死而后已报答了!”

    礼部侍郎一面引着陆将军向城内走一面说:“皇上的确恩典,令郎与陆太妃皆在席列中同为陆将军庆贺。不过说来也是陆将军自己的本事!”

    礼部侍郎引着陆清泽上了马车,马车徐徐启动。

    陆子规也跟着黄伯上了自家马车,黄伯一面将鞭子抽在马上一面说:“大军在后,将军先回。老爷进了宫定是要先面见圣上,再在宫里沐浴更衣然后入席。我们现在开始慢慢前去,时间正好。”

    陆子规没说话,面上却有着隐隐的担忧之色:父亲比去南疆之前黑了不少,瞧着那盔甲也空空荡荡,只是黑了瘦了倒不太要紧,可是自己怎得看父亲那左腿走路似乎不太得力?

    沉泥看陆子规有心事,也沉默着在一边。陆子规思虑再三还是问出口:“黄伯,你可看出我父亲的腿脚有何问题?”

    在外头赶车的黄伯听了这话心头一紧:他从小就跟着陆清泽伺候,这么多年来,也许自己比陆子规这个做儿子的更熟悉陆清泽。陆清泽一下马他就看出来老爷的左腿似乎不对,定是有伤了,只是不知是否严重。

    听得陆子规这么询问,黄伯知晓不能告诉陆子规:少爷毕竟年幼,藏不住事。老爷既然没在家书中提及,那自有老爷的道理。今日宴席实则是鸿门宴,少爷不可有失被人捕风捉影才是。

    打定主意,却是极快的时间:“老仆倒是没看出来,只觉得老爷黑了瘦了,需得好生补养补养身子!”

    黄伯的声音愉悦,似乎满是老爷归来的喜悦,陆子规心想也许是自己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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