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粮

    陈副将喜不自胜,将孙富府中粮仓的粮食全部运走,孙富虽然嘴上不敢说什么,可是心中实在是在滴血。

    张、王两位副将要比陈副将有眼色的多,看着孙富这副样子便觉得得罪了北境的守城官员是件不好的事,可是他们两人在城内留守多日也不曾将粮草物资集齐,这些东西实在是将士们急切需要的,所以也只好按下心内的不安,假装没看到孙富那副样子,只是赶快指挥手下兵丁行动。

    眼看着搬运的差不多了,陈副将走向孙富,孙富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没想到陈副将大手一拍在孙富肩上:“孙大人,你可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啊!”

    孙富本是下意识想逃,被这一掌拍在肩上,心上欲哭无泪,偏偏眼前的陈副将一看就是个莽汉子,孙富甚至连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几乎是咬着牙说:“陈将军这是什么话,这是我该做的。”

    孙富本是客气,陈副将却从善如流:“这自然是孙大人分内之事。还有三千件冬衣和余下的粮草,孙大人可不要忘记,不要让我亲自来找你!”

    孙富几乎眼前一黑,却坚强着说:“我记住了。陈将军快回去吧!”

    陈副将哈哈大笑:“自然自然,今日事办得顺利,我自然是要赶回向陆将军报喜的。”说罢,便大笑着走了。

    张、王二位副将也赶快向孙富行礼之后跟在陈副将身后一起出去了。

    孙富一直等到他们全部都离开孙府,才由管家搀扶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孙富坐在桌边,管家倒出一杯茶:“老爷快喝点茶!”

    孙富一把将茶杯摔在地上:“喝什么茶?那些可都是我搜集来的精粮,够我们孙府上下吃上五年的!这下可好,全被他们带走了!”

    管家赶忙又倒一杯茶:“老爷不要生气,这粮我们再收集就是了,老爷气坏了身体可是不值得。”

    这次孙富接过了茶水,一气儿灌进喉咙里。可是吃了这么大的亏实在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左思右想,孙富开口吩咐:“走,去巷子里小屋去。”

    管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老爷是说?”

    孙富不敢在陈副将面前使出他官老爷的威风,在管家面前却是可以:“去那胡女处!再不赶紧办差事我就家法招呼你!”

    管家也是一把年纪,赶忙谢罪然后去吩咐准备马车。

    看着管家恭敬小心的样子,孙富这才觉得心里的愤怒减轻了些。

    马车很快就到了一处巷子里的屋前。此时大门虚掩,可是孙富却一个眼神,管家上前大力将门推开。

    因着不曾敲门,突然进门的时候房里的人都吃了一惊。

    绿腰带着两个仆婢皆是吃惊地探出头来。看到来人是孙富,两个仆婢先是出来行礼,而后就带着管家去了耳房内喝茶休息。

    孙富闲庭信步地走进绿腰所住的正屋。

    虽然北境已经寒冷下来,可是这正屋里却燃着炭盆,此时整个正屋里暖洋洋的,让人浑身放松。

    孙富仿若在自己家后院散步一样,悠闲地四处看看,最后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绿腰一手捏着衣裙,强忍着不悦,看着孙富这样,好半天才说:“奴家不知道孙大人前来,有失远迎了。只是孙大人今日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孙富方才在陈副将处受了气,在管家那里撒气已经气顺不少,只是如今在绿腰面前却还是余怒未消,听绿腰这般问,冷哼一声才说:“呦,如今姑娘攀上高枝了,倒是生分了。怎么如今不叫我孙郎君,倒是叫起孙大人了?”

    绿腰面上一红,捏着衣裙的手更紧了:“孙大人,我如今已经······”

    绿腰的话没有说完,孙富却满是嘲讽地说:“如今怎么来了?以为自己真是孙夫人了?实话告诉你吧,那位禄哥儿实在是都城那边的贵人,那般身份,就是我的嫡女,做个夫人都是配不上的,更何况是你?”

    绿腰听了这话身子一摇,咬住了嘴唇不再说话,可是孙富却像是这样还不够,继续说:“你可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在这儿被仆婢伺候了两日,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绿腰不愿说话,孙富却咄咄逼人:“怎么?如今我说话你也敢装作听不到了?”

    终于有泪从眼中滚落:“奴家不敢忘。奴家是孙老爷的仆婢。”

    孙富看着美人落泪,极是心满意足:“你知道就好。本就是伺候我的人,只是贵客来临,用你慰藉贵客。可谁知道这次你倒是幸运,这禄哥儿到底是个雏儿,不仅信了你还是个清纯女子的谎话,还非要置办宅子安置你。说来也是你时来运转,命中有这好处。只是,”孙富起身,上前掐住绿腰的下巴:“你可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若是惹得我不高兴,我就将你从前那些事儿告诉禄哥儿!”

    绿腰眼中全是泪,拼命摇头:“不要,不要告诉他。”

    孙富松开绿腰的下巴:“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绿腰哽咽着说:“全听老爷吩咐。”

    孙富一甩手,满意地说:“你知道轻重就好。那禄哥儿说得感天动地,不过是个小孩儿,如今对你誓言种种,保不齐回了都城就会忘记你。就算侥幸没能忘了你,你也只能是他养在北境的金丝雀,说到底还是在我手中。可别忘了,你娘还在孙府呢。你听话,你娘就少吃些苦头。”

    绿腰只是哭 ,却说不出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绿腰是孙富豢养在府上的舞姬,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黄花大闺女。可是精于男女之事的绿腰不仅让孙禄为自己沉迷,自己也是将一颗心交了出去。如今受制于人,听了孙富这许多诛心的话,绿腰除了痛苦却什么也不能再感受到了。

    孙富只觉得刚才被陈副将威胁的屈辱感散去了,说:“哭什么?若是哭坏了这张脸,你还有何用?快起来,擦干眼泪,写封信给禄哥儿。”

    绿腰在孙富手下多年,早已知道孙富的脾气。此时也不敢再哭,一面擦着眼泪一面站好。

    孙富却慢慢开口:“将我的意思说予你那郎君听。陆将军治下不严,入城骚乱百姓。劫走孙大人府上粮草,致使孙大人堂堂守城之官员,却捉襟见肘。奴家深受孙大人照拂,饮食用度也是拮据。”

    说罢顿了顿,又对着绿腰说:“你知道分寸。”

    绿腰点点头,用笔蘸了墨汁写下来。而孙富则是悠闲地躺在绿腰的床上,细细嗅着那床上的香气。心上不觉痒痒,却又转念想到如今绿腰已是孙禄的人,那孙禄也不知是否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自己尽管心痒却也不敢对这绿腰做什么。也罢,兴许那孙禄小孩儿心性,过些日子有了新欢,这一位也就撇到脑后了。到时候还不是由着自己?

    孙富躺在床上心猿意马,约莫两盏茶功夫,绿腰将信递来。孙富翻身查看,只觉得绿腰的这信已经将那陆清泽的状告了,便满意地离去。

    孙富和管家走了,那两个伺候绿腰的仆婢也进来正屋。

    绿腰正伏在榻上落泪,见两位仆婢进来便吩咐说:“将门锁上!锁上!”

    绿腰虽是胡女,却向来在孙富的调教下有些温婉柔顺的脾性,鲜少这般。那两个小仆婢像是唬了一跳,赶忙去将大门上锁。再回来时,两个小仆婢垂手站在房内。

    一切似乎与往日没有不同,可是绿腰看去,却总觉得那两个小仆婢眼角眉梢都是对自己的讥笑。

    这两个小仆婢也是孙富的人,绿腰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打骂。只是哭起来。

    孙富心满意足回了府内,进到府中就想起来今日是如何被陈副将拎住后脖领的,心上屈辱,将信件匆匆寄出后,便又叫了贴身伺候的仆婢去了北境城内的酒楼。

    一面大吃大嚼,一面心中恨恨地想:一个副将怎会有那样的胆子?定是陆清泽指使。好你个陆清泽,还不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吧?!就让你再得意些日子,到时候你的军功由着我接手,我就能回都城了。

    旁边伺候倒酒的仆婢说:“老爷,如今府上受了损失,咱们还给夫人少爷他们送上元节用度吗?”

    孙富已有了醉意,嘟囔着说“送!为何不送?我如今待在这苦寒之地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孙富的儿孙?夫人带着少爷留在都城,若没有些银钱、装扮好生在上元节的时候走动,还怎么给少爷说一门好亲事?儿孙无望,我留在此处殚精竭虑受着这苦寒贫穷还有什么意思?”

    那仆婢赶忙说:“小的知道了,老爷苦心,虽然夫人和少爷留在都城内,但肯定也是在日夜思念老爷,等着和老爷团聚呢!”

    孙富娶妻娶得早,那时候还没能攀上孙鼎这关系。所以夫人不过是个凶悍村妇,孙富对她也无甚情意。只是,如今的皇上身上流着孙家血脉,眼看着孙家要荣耀起来,自己又怎能在甘心留在这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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