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战2

    “真是晦气!”陈副将一进到大帐就骂道。

    “怎么了?还是如前几次一般?”陆清泽皱着眉头问。

    “可不是?这帮子胡人真是烦人,日日来营帐外挑衅,等到我们领军追出去,他们又作鸟兽散!一日两三次,当真是烦也要烦死了。”陈副将一屁股坐下来,将脑袋上的盔帽取下,又拍拍自己的大刀:“我这老伙计可有日子不曾见血了!”

    另有副将说:“莫非是这胡人怕了?”

    陆清泽缓缓说:“他们日日来营帐外挑衅叫骂,若是置之不顾,则大伤我军士气。若是追出去,他们却又不恋战,只是一位逃窜。如此下去,只恐军心大乱啊。”

    可惜大帐内坐得人虽多却无人在此时有建议,还是陈副将打破沉默:“干脆将军派我做个先锋,咱们去突围斩了那胡将的脑袋,这些胡人到时候还不得乱作一团?”

    陆清泽皱眉还未做声已经有副将开口:“陈兄弟,你这样冒失,岂不是送上门去给胡人的?到时候胡人挂了你的脑袋才是让我军士气大挫。”

    一番商议没有结果,陆清泽只是吩咐说加强戒备,便散了。

    陆清泽的想法倒是没错,这胡人如此来犯,保不齐哪一次就是大军来犯,就是正式大战。可是这未知的不确定下,北齐军内人人都紧张自危,那弦儿始终绷着,时间久了也容易断。

    可是这围困一围就已经是七天了。

    “张、王二位副将也该是约定的日子来送军资了。”陆清泽喃喃说。

    因着大军扎营处远离北境,而冬日寒冷送信的信鸽也疲惫难以一用,陆清泽便和那留在北境接应的张、王二人约定了半月一次,既是物资的补给也是军情的传递。

    前些日子陆清泽按兵不动,便是想要等到张、王二位副将来的时候发现这被围困的局势,从而带援兵来接应。到时候里应外合胡人就成了困兽,到时候成关门打狗之势,眼下的难题迎刃而解,就连北征也是迎刃而解。

    陆清泽推断的没有错。

    这一次来的是张副将,他带着补给车艰难地穿过雪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依循着记忆中的路不断向前,远远地就看到了前方有大军的踪迹。

    张副将当下便觉不对:这距离大军扎营之处的距离不对,上次来的是王副将,若是大军更换营地这样的大事定会告诉自己。

    张副将命身后的士兵原地下马,伏在雪地中不动,观察了许久才发现,那些晃动的身影所持的刀是弯刀,就连大旗上的字也是胡语。

    “是胡人!”张副将心中一凛,这些胡人扎营挡住了自己去往自己大营的路,看来陆将军是被围困了。

    张副将小心地步步后退,带着士兵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吩咐押送物资的几位快快回城,自己则带着两位亲信快马加鞭回城了。

    张副将一路不敢耽搁,先是与王副将汇合,将胡人包围的消息告诉了王副将。

    “将军命你我二人留在此处便是早已经有了这样的预判,如今将军被困,你我当应援。”张副将说着,却没注意到王副将的眼神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那是自然,你我二人自当是应援才是。”王副将说着。

    张副将心内着急:“那还等什么?那就快些带着人手出发。”

    说罢,张副将便转身,王副将也跟在身后猛然起身,手按紧在佩剑上。

    只是突然张副将却转身过来,吓得王副将向后一跳。

    张副将本是突然想到些什么要对王副将说,却没想到王副将反应这样大,倒是反被王副将引得吓一跳:“你怎么了?可是害怕了?无妨,你我援引在外,将军便会率人从内突围,两相配合,不成问题。”张副将只当是王副将害怕了。

    王副将本意不是这样,可是张副将搭好了现成的台阶,也就顺着向下:“是是是,我并非是担忧打仗。只是,你我统共率领的也就一千人,若是包围之势,恐怕会放胡人逃窜。我想的是这个。”

    张副将一掌拍在王副将的肩头:“我方才也正是想到如此。我们这就一同去见孙大人。孙大人作为守城官员,手下还有一万守境之兵可调遣。若是有了孙大人的这一万人,这北征之战就是胜券在握了。快些走吧。”说罢便向前大步走去。

    身后的王副将握着佩剑的手松了,不由自主的松口气。也跟着去了。

    孙富自打听到有人来找就不痛快:本来他在北境当个土地主,虽说亲眷都在都城,可是自己也纳了好几个美妾,北境贫瘠,自己搜刮些,日子倒是也滋润。

    就是这该死的陆清泽来了以后,搬空了自己的粮草,三天两头有人来拜见,只要跟那陆清泽粘上关系,就不是好事。

    孙富老大不情愿地来了,快进厅堂的时候才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进得厅堂看到是张、王同时来找,眼神下意识看向王副将,王副将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孙富心中便大喜。

    张副将抱拳作礼:“孙大人,又来叨扰了。只是这次事非比寻常,还望孙大人施以援手共渡难关。”

    孙富面上作关切样:“何事,先慢慢说。若是本官能帮得上将军自然是肝脑涂地。”

    张副将心急,见孙富这般便一股脑地说出来了:“胡人带兵围了将军,如今只需孙大人带着守城之兵与末将同去,届时将军从内突围,我们便可将胡人困在其中。北征之战便可结束了!”

    孙富自然是作喜悦状:“大好啊!那时候北境百姓便不再担忧胡人来犯,这北齐大业到底还是陆将军威武啊!”

    张副将便说:“孙大人此言差矣,这些话可到日后再与陆将军细说,现如今还请孙大人快快派兵。”

    孙富眼神瞟一眼王副将,便回答说:“本官知道,军情比天大,自然是十万火急。只是如今事发突然,北境守城士兵散乱,集合起来还需费些功夫。张将军您看可否稍等下?”

    张副将浓重的粗眉听了这话拧成一团:“孙大人要需多少日子?”

    “本官急急去调派,也是需要三日功夫才能将各处的守城兵丁集合的。”

    张副将闻言便急了:“这如何使得?将军与我等约定好半月一次押送军需,今日我押送军需才知将军被围困。可是那大雪已是十日前的事了。我今日远远望去,那胡人好整以暇,不像是近日才驻扎下来。想来将军被困已经有几日功夫了。如今军需到了该补给的时候却不曾送到,这别说是三日了,哪怕是多一日被困在里头的将士们也是难以忍耐啊!”

    王副将在一边搭腔:“就是啊,被围困在内,里头的将士如何吃得下睡得着呢?哪怕几日都是折磨。”

    张副将感恩地看一眼王副将。

    孙富面上作为难状:“两位将军说的也是在理,只是你们二位在北境多日也已经了解北境情况了,北境虽是贫瘠苦寒,可是却地域辽阔,这北境乃是北齐与胡人交接处,这守边境的士兵皆是要守在岗位啊,如今为着解将军被困之局,调派这些守境的士兵已经是冒着风险。只是挨个儿去通知,到底是大雪封路,不方便啊!”

    孙富说得无懈可击,若是张副将再说下去倒是显得是张副将无理取闹不近人情了,一时间张副将也不知道该如何。这张副将也是个莽直的汉子却不如陈副将那样有幅天不怕地不怕的心肝,此时虽然着急却也做不出将刀架在孙富脖子上的事。

    眼见情形僵持下来,孙富又有些犹豫地说:“不若,张将军先带着你们的人去支援,本官调派人手齐全便带着人再来?”

    张副将心急如焚,恨不能现在就去支援,可却也知道时机是最为重要的,若是莽然行动,只怕会让自己和陆将军都万劫不复。如今孙富提出的建议听起来不错却有个漏洞,若是自己今日就去,孙富的援兵要等两日,那时候只怕孙富的人来了也只是来打扫战场的。

    张副将一时默然,孙富给了王副将一个眼神,王副将会意立马在一边搭腔说:“孙大人所言有道理。只是孙大人需要三日功夫,我们便明日动身,还望孙大人快马加鞭,不要耽误军情。”

    张副将觉得听起来还是不妥当,只是还不等张副将说话,孙富已经应下了:“是是是,两位将军说的是,本官这就去办这事。”

    张副将与王副将乃是平级,官职大小一样资历也差不多,也不好当下就反驳王副将的安排,让王副将和孙富两人都下不来台。只是沉着脸不做声,那两人就当他是默许了。

    孙富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将管家和府内仆婢叫进厅堂来,安排了去各个营点集结士兵三日后辰时出发。仆婢们领了吩咐和信物纷纷散了。

    张副将虽然心上总是觉得不好,见到孙富当着面这般安排,却也是放下了一点悬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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