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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3 章

    而皇后身子不适需要静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

    静妃在自己宫里畅快地大笑:“病吧,最好是病到宫宴那一日也不能参加的最好!到时候伴驾的妃子里,位份最高的就是本宫。”

    贴身伺候的仆婢皱皱眉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管外面的如何议论,皇后的宫里却是一派的岁月静好。关起宫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用去外头跟别人请安客套,自然也没有人来上门打扰。

    皇后乐得自在,而拂柳知道小主子正在一日一日健康的长大也颇为沉稳下来。每日只是琢磨如何才能让皇后再多吃一些。

    而从皇宫分发出去的请帖已经到了朝臣上下该去的人手中。如愿得到请帖的人家,喜不自胜,琢磨着上街做些什么新衣服、打些什么新首饰,到时候一定要光鲜出现在皇上眼前;而没能得到请帖的朝臣则是十分失望,同时一打听,知道这一次就算是没有家中姐妹女儿在宫中做妃嫔的也有被邀请的,刹时惊出一身冷汗:好好反思起自己做事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同时恼恨自己一年过去既没能入得皇上的眼也没能攀上好的关系,这个上元节虽然是在家中一家团圆,却少不得愁云密布。

    这些都是官家人的愁绪了。百姓们一年到头辛劳,得了这年底的好日子,倒是欢天喜地的。家家户户别管银钱多少,横竖是要添些喜气的。这一年下来光景好的百姓扯上粗布也能给自己家孩子做身新衣裳,家里的大人就做件小褂也是高兴的;而一年下来光景不好的百姓,没法子做那新衣裳,拿出少得可怜的铜板就算是给孩子做双新袜子也能哄得孩子高兴。

    至于吃食,总之是要比往日里吃得好些。更别提,好战的北齐皇室总是要在一年到头的日子里彰显自己的国力强盛的,所以上元节那一日,有权有势者在皇宫里赴宴,民间百姓也有自己的灯会,而官府会在府衙门前架起大锅。有些府衙门前的大锅里煮着白白胖胖的元宵,有的府衙大锅里则放着些瓜果······而这些都是百姓可以自己拿吃的。

    上元节是北齐的好日子。

    收到了宫宴请帖的陆家却是看不出什么太多的喜色。

    陆子规因着姑母的原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随着父亲入宫赴宴。而娘亲总是不愿意去。所以时间久了,上元节宫宴倒是奇异地和父亲联结在了一起。这是难得的陆子规能够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而小时候进宫后的自己还能跟在表哥身后撒欢儿地玩耍。可是现如今,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父亲已经不在,表哥也去了南疆。这宫宴对自己唯一的吸引力就只剩下了还能见姑母一面。可是,能见到吗?陆子规不知道。

    而黄伯则是心上忐忑:那已经改名为安青山的驴儿告诉了自己那些话以后,黄伯就日日担心。担心老爷的死有蹊跷,又担心幕后黑手会对少爷也下手。可是偏偏这一切不能告诉少爷,心里压着大石头,又惦记着如何查清真相,黄伯倒是越来越瘦了。

    唯一对这一切都丝毫不知,还挺高兴的就是黛青和其他的杂役婆子们了。

    她们不晓得那许多,只晓得过去陆府的支柱就是陆清泽,而陆清泽故去以后,少爷能撑起这陆府吗?她们的心中都是存疑的。可是如今,这请帖送到了,至少说明,皇上还记着老爷的功劳,皇上还记挂着少爷。有了皇上的恩典,少爷好好读书得了功名陆府才能好。不然这陆府破败了,她们这些仆婢也需得被遣散。

    黛青帮着沉泥做好了赴宴的衣裙,正拿来给沉泥看。

    “瞧瞧如何?我知道你是不喜欢那些复杂花样的,给你做的就是最简单的,只是这青色料子选的好,我只是做了一些掐腰的设计,又将衣领做得别致了些,包管你穿上别致又低调。”黛青抖开衣服邀沉泥来看。

    沉泥看了果然是这样:这料子选得好,虽是素雅却很清新,而黛青做得款式也简单别致,唯有这领口一点的精细心思格外画龙点睛,掐腰的裁剪这样看着却也看不出来好坏。

    “多谢黛青姐姐,你天天忙着府里上下的事,还得帮着我做这衣服。真是麻烦了。”沉泥这话说得真心实意。黛青的好手艺不仅是煲些养生汤水,还在于一手的裁剪好功夫。可是过去黛青都是为主子们辛劳,如今平白地为自己来做,沉泥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这是什么话?如今府里也没那么多的人了,前些日子送青山去了书院,又为少爷做好,我也是闲了下来。待到上元节,你随着少爷去宫里赴宴,府里就剩下黄伯、我和大武,也没那许多的规矩。只是你和少爷这一次去,没了老爷的庇佑,有哪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没准儿要轻看你们。所以你这衣服,我也只能尽心做好些了。”黛青说罢,倒是有些想念胡姨娘了,又忍不住想到当时黛绿挺着大肚子在一个院里作妖。当时觉着黛绿烦人,如今却觉得格外怀念。

    思绪飘散只片刻,黛青就看回了手中的衣裳:“好妹妹,你倒是快试试?”

    当初做得时候黛青便来量过尺寸了,又岂有不合身的?

    只是黛青实在是热情,沉泥就将那衣服套在身上,只做一看。

    黛青眼前一亮:“妹妹你肤色白皙,这天青色极衬你的肤色。这冬日里沉闷,妹妹你这一身如翠竹般倒是看得人心里都亮堂了。”

    沉泥有些不好意思,将衣服脱下:“还是黛青姐姐做得好。”

    “还不好意思呢!是你长得好!给你做的衣裳也是好了,这下我要去给自己做了。”黛青便起身离开了西院。

    黛青走了,沉泥便将那衣服收好,然后去了书房。

    陆子规正在看书见沉泥进来就问:“黛青找你什么事?说了这么久的话?”

    “无事,是赴宴的衣裳做好了。”沉泥看出了陆子规的脸色不太好,倒了杯茶送过去。

    “黛青倒是能干的。只是黄伯现在休息下来,却是越来越清瘦了。”

    沉泥便说:“兴许是黄伯心上有事,与少爷你一样。其实少爷自己不知,少爷也是清瘦了许多。”

    陆子规只好苦笑:“如今的情形,我怎还能如过去一样?黄伯是从小就伺候父亲一同长大的,如今父亲去了,黄伯自然也是难受的。只是不说出来。”

    “想来陆太妃思念兄长的心情和少爷、黄伯的心情是一样的,若是宫宴见到了陆太妃,陆太妃岂不是更要忧心?更何况,早就听说陆太妃的身子不算多好的。”

    陆子规听了就说:“那从明日起,我每餐都多吃一碗。如何?”

    沉泥岂能听不出来这是陆子规的玩笑话,却接着说:“少爷清瘦太过,只怕一碗饭是不够的。倒不如我去回了黛青姐姐,每餐多加一盆。”

    陆子规见沉泥如此一本正经地与自己玩笑,先是大笑,笑过后才低沉着声音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姑母。这一次宫宴的规矩与从前大不相同。按着规矩来说,参加宫宴的都必须是妃嫔的家人,且都得是官身。可是如今我根本不是官身,而姑母也是先帝的妃嫔。当今的皇上做事倒是不按规矩出牌,让人摸不着头脑。”

    沉泥想了想才说:“一来是,既然少爷作为白身都能参加宴会,说不好陆太妃虽然是先帝的妃子但是也会出席;二来呢是,就算是陆太妃不参加,也总有临时抽调去帮忙做事的仆婢们。说不好就会有陆太妃身边的人。到时候看了少爷的形容也会回禀陆太妃的。”

    沉泥顿了顿,又继续说:“这三来就是,陆将军虽已故去,可是少爷毕竟是将军之后,又怎能在宫宴露出羸弱之态,引得朝野上下笑话?到时候不仅是笑话少爷,还会笑话已经离去的陆将军。”

    陆子规默然:沉泥说得很有道理。他心中都明白,只是实在是烦闷,所以才逐渐清减了下去。

    许久,陆子规说:“说得不错。无论如何,我的身后都还站着你,我又有何可畏惧的呢?而你说的没错,如今父亲没了,为了姑母、为了黄伯、黛青、为了你,我也要撑起陆府。”

    沉泥便说:“既是如此,那就从今日起,练剑到二更就得歇下,明日还需得好好吃上一碗饭才可。”

    陆子规便笑说:“都听你的。”

    陆子规的神情温柔,语气宠溺,沉泥的心猛然一跳,却又很快克制自己冷静下来:“仆婢伺候少爷自然该是尽心尽力的。”

    陆子规对沉泥的冷漠和保持距离已经习惯了,却说起了另一件事:“有了你这个好师傅,我如今的剑术已经练得很不错了。只是都是用竹条来练,总是不过瘾的。等到日后见了表哥,要借得他那好剑来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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