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包厢门咔哒一声被打开。
林子墨从门后探出头来：“你们两个怎么站走廊不进来啊，姜怡找你呢。”
最后这句话是对沈念楚说的。
她应了一声，感觉许恩齐在看她，但是她没有转头。
然后走回包厢坐到姜怡身边。
这时有人正在台上唱歌，是一首老歌，王菲的《约定》。
“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
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许恩齐跟林子墨一起走回包厢。
沈念楚发现自己的心还是跳的很快。
旁边姜怡推了她一下：“去了躺洗手间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沈念楚回过神来，说没有，然后伸手拿了正前方一个盛着红色液体的杯子喝了一口。
“哎，你！”
姜怡倏地出声，沈念楚手一顿，转头问她怎么了。
“嗯.....没事。”姜怡看了她一会，然后又朝她摆摆手。
沈念楚感觉这杯东西有点涩，还怪好喝的，她又喝了数口。
姜怡这次看着她，没说话。
林子墨和许恩齐在那边跟几个人聊天。
秦伟朝她们扫了一眼：“那个短头发的女生...”
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林子墨一脸戒备：“你想都不要想我跟你说，她可凶了，你没机会的老弟，你把握不住。”
秦伟一头雾水：“你他妈放什么屁，我是说短头发旁边的那女生，你认不认识？”
不是说姜怡，林子墨放下心来：“哦哦哦，你说沈念楚啊。”
“哪几个字”
“姓沈的沈，想念的想，西楚霸王的楚。”林子墨把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字向秦伟介绍的简单。
秦伟倒是很快就琢磨出来这几个字。
“名字也好听。”
“我靠，你要干嘛伟子，别告诉我你对她感兴趣啊。”林子墨说。
秦伟：“我对她感兴趣怎么了，她不喜欢男的啊。”
林子墨：“.....”
“这我不清楚，不是一个班的不熟，反正成绩挺好的，跟你不一路人。”
秦伟作势踢了他一下：“你妈的，怎么就跟我不是一路人了。”
林子墨躲到许恩齐后面：“哎哎哎你干嘛，就是这么对寿星的是吧。”
视线向上抬了一眼，看到他齐哥的帅脸。
他一拍脑袋：“对啊，你可以让齐哥帮你出谋划策啊，他们是同桌！”
秦伟一听，停下对林子墨的轰炸，坐到许恩齐身边，递过去一杯洋酒：“这好办了，齐哥，怎么样啊，她好不好追啊。”
许恩齐微低着头，眼睛被细碎的刘海挡住，看不清表情。
然后把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苦辣的味道瞬间充斥喉管，放下杯子，玻璃之间磕出声响。
然后看着他：“拉到吧你。”
秦伟一脸懵：“？”
许恩齐没理会他，一边朝外走，一边说：“去趟洗手间。”
秦伟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爆粗口：“你话又不说完！”
看到许恩齐走了，林子墨担心秦伟又缠上他，赶紧往姜怡那边走。
走过来，看到他之前倒的酒空空如也。
林子墨：“卧槽，哪个人才把我血腥玛丽喝光了！”
沈念楚很缓慢睁大眼睛，意识到他是看着自己面前这只空酒杯。
感觉脸有点热，默默举了一下手。
林子墨：“牛批......”
他咽了口口水：“这酒都说很烈的，你没感觉？”
姜怡：“烈酒？你不早说！”
林子墨也委屈：“我他妈怎么知道她都喝了，你坐她旁边不拦着。”
“我他妈怎么知道是烈酒啊。”
林子墨不说话了。
这酒是他去前面吧台让人调的，本想喝完以后乘着酒劲一鼓作气表个白的....
现在好了。
沈念楚挽住要发作的姜怡的手臂：“我没事，没什么感觉，就有点烧喉咙，想喝水。”
林子墨这会也不追究了，想给她拿水。
但是ktv包厢哪里来的水啊。
他在隔壁台子上拿了果汁。
沈念楚接过面前橙色的果汁，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三两口就把手里的喝完。
秦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了：“林子墨，你把我们这桌调的酒拿给别人喝干嘛。”
林子墨：“这不是果汁吗？”
秦伟：“本来是，后面他们都掺了一点酒，各种各样的酒。”
众人：“？”
姜怡瞪了林子墨一眼，转头看旁边的人：“现在什么感觉啊。”
沈念楚觉得很不好意思，人家的生日会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了，于是很快就说：“我没事的，真的。”
有一点点晕，她感觉应该是上头了，但是她一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样子，众人都没看出来。
秦伟在她旁边有一句没一句跟她聊天，沈念楚记得这人是许恩齐初中时期的同桌，于是每一句都会做简单的回应。
许恩齐进包厢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瞥了一眼低着头坐的很直的沈念楚，抿着一言不发坐去了之前的座位。
包厢里重新开始热闹起来，林子墨好像是喝了不少，这会又在台上唱了起来。
过了一会，时间有点晚了。
林子墨提议去吃宵夜。
大家都同意了。
姜怡和沈念楚没表态。
沈念楚越来越晕，她有种不好的感觉，对姜怡说：“你们去玩吧，我先回家了。”
姜怡皱了一下眉：“我跟你一起回去。”
林子墨听到赶紧说：“别啊，人多热闹，现在刚开始呢。”
“沈念楚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姜怡说，她还想接一句让他们好好玩。
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许恩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看了一眼林子墨，“我正好家里有事，我送她。”
沈念楚对上那一双黑沉沉的桃花眼。
包厢里的音乐还没关，躁动的声音在耳边跳动。
她却无比清晰的听到了这一句。
“你？”姜怡的语气带着怀疑。
许恩齐：“我们家在老街区。”
林子墨：“是啊，老街区离你们那儿近啊！反正也顺路，让齐哥去吧，而且你们两个小姑娘，更不安全。”
他说的煞有其事。
姜怡想了一会，说好吧。
许恩齐扶着沈念楚走出包厢的一刻，林子墨在他们后面朝许恩齐偷偷比了个嘴型：“义父。”
两人走出盛景。
光线一下清明了起来，马路上车水马龙，远处霓虹闪烁。
许恩齐打完车看着旁边始终落后他一步，低着头的人。
他起了点逗弄的心思，默不作声往左，沈念楚就立马迈着小步跟他往左，他往右，人又立马调转方向往右。
像一根小尾巴。
许恩齐停下脚步，伸手扶住差点撞上来的人。
他感觉到有温度透过针织衫传到他的手掌。
两人对视上，沈念楚几乎比他矮一个头，所以仰着脑袋看他。
许恩齐这才发现沈念楚虽然脸白白净净，但是眼睛很红，像含着一汪春水，嘴唇也是水红色。
和她平时有点不一样。
有一丝......媚意。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他看着她的眼睛，然后肺又开始痒。
他妈的好想抽烟。
沈念楚却在这时挣脱他的手。
嘟着嘴，皱起一点眉毛，郑重其事的说：“我不用扶的，我真的没有醉。”
许恩齐蜷了蜷空了的手，然后比出一个数字问：“这是几？”
沈念楚咧开嘴笑了，有种娇憨：“你无不无聊啊，许恩齐。”
在他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
平时有什么事情她会轻轻戳他一下，或者有事说事。
正欲开口，打的车来了。
许恩齐扶着沈念楚上了车。
上车之后两人坐在后座，却一人靠一个窗，许恩齐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念楚阖上了眼睛。
开了没多久，司机就到了一个绿化很好的小区。
两人一起下车。
沈念楚晕晕乎乎还记得刷卡进去。
许恩齐跟在她身后，沈念楚一路走的很慢，但是也算平稳。
快到家时，她转身看着许恩齐：“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朝他鞠了一大躬。
再起来踉跄了几步，许恩齐抬手扶着她，笑声从胸腔里发出。
沈念楚站定，想挣开他的手，这次没有成功，许恩齐用了一点力气。
于是沈念楚也不动了，疑惑的看着他。
许恩齐喉结滚了滚，看着她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今天的问题。”
沈念楚顿住，想起他在盛景走廊的那一句‘你喜欢我很久了吧’。
有一股湿漉漉的凉风穿过绿化带扑在她的身上，沈念楚小幅度的瑟缩了一下。
身体里的酒精有开始莫名其妙的挥发。
良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