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第二天晚上，纪淼就买了几杯奶茶准备回学校看学妹们。许云慧嚷了好几回，她想喝芋泥啵啵奶绿。
没想到正好撞上了他们下午放学时间，奶茶店人多的不行。
纪淼想着自己反正不急，就干脆退了出去，准备在周边书店逛逛，等人少了再来买。
不自觉走到了辅导书区域，她念高中时，来书店最多的就是来看有没有新上的卷子。
什么都没有变。
原来放五三的架子还是五三，每一期的金考卷也仍然是摆在架上。
她高三时，每个月都要和后桌来看有没有新的卷子。两个人比赛刷完了好多套，很多时候她不想做了，看了身后他的卷子，又开始无声地较量。
纪淼想起高三就忍不住咧开嘴，笑着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备注还是高三时候打的，卷友。
语文老师也总说她，如果是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瞎j*b乱造词。
三水：[图片]
三水：来，我们看看最新一期的金考卷，和去年有什么变化。
卷友：哈哈哈哈哈哈你个憨批。
卷友：你在学校附近那个小书店？别吧朋友，毕业了还这么刻苦？
卷友：我还是觉得第四期和第七期最好。
纪淼心下一动，挑着最新的数学模拟卷打算送给许云慧。
香喷喷的新年礼物。包装美丽。价格实惠。
也就没看手机了。
恰好错过那一条刚发就被撤回的消息。
卷友：其实是和你一起刷过的卷子最好。
奶茶店门口仍是排了老长一条队。
纪淼叹口气，老老实实站在队尾等着。戴上耳机又开始听那首《My boo》，她导入进网易云，这几天一直在单曲循环。
无论是循环多少遍，还是会忍不住心跳砰砰。眼前也全是他，漫不经心地握着手机录音给她。
是对他心动。
排在她前面的是几个小女生。一直叽叽喳喳个没停，从她们自己的学业、感情聊到这个年级的八卦，话题越扯越偏。
自以为声音很小没人听，还把名字点了个遍。
纪淼在后面听得分外清楚，只觉得现在小学妹可爱的要命。不动声色地听了耳机里的歌，却又不摘耳机，垂着头让自己的笑意不暴露得太明显。
“老何好烦噢，最近查手机查的好严，总是在跑操时候偷偷查手机。”
“上次我去办公室拿作业，我看到他又在看监控！！绝了！！一中监狱实锤，真的！监控太清晰了吧，下面人在什么书上面都一清二楚的。”
“对了，最近何林是不是在查小情侣？”
“听别的班说，有几对被抓到了？下个礼拜国旗下见哈哈哈哈哈。”
“你们是不是有人被抓了？别吧，希望不是我男神。”
“你男神谁？每次考试换一个，现在是谁？王平？”
“屁！！我很专一的好吗！！还是那个那个，嘻嘻我听说他明下午打球会上场？这次他又是数学满分吧？”
“姐妹懂你。应该不是他，没听说他有女友啊，上次平安夜有人给他送苹果他都没收。”
“我觉得许云起应该算我们年级颜值扛把子了吧？上次他上榜，好多人拍照存了，真的，能抗住我们何林的镜头的人不多啊！”
之前听到“老何”就觉得熟悉，但心里还是想着，没这么巧吧？
姐妹之间又一直用“那个”来称呼，纪淼一直到最后提到了他的名字才确定，有个学妹是他同班同学，另一个是他小迷妹？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真的万分闪耀。
想来也是，这个年纪，大家对男神的期待不外乎，成绩好，长相过得去。
她还记得有次晚自习下课走在路上，听到两个学妹正对着照片墙感叹。
“A真的好厉害啊，不愧是我男神！”
另一个打趣，“你昨天还说B是你男神。”
那人立马反驳，“哎呀思来想去，还是B最深得我心。”
B是上次年一，很清秀，每次成绩出来就有一大批学妹喊着男神。其实在同班眼里，他也就是个普普通通同学。
滤镜和光环，都是距离给的。
纪淼深知这个道理，却还是心下有几分不舒服。
更多的，是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失落。他的十几岁里，她都没有参与过。也从来不知道，他在许多人眼里也是有光环的。
就像他们在KTV里那次，明明两个年级的人，他却和谁都玩的不耐，谁都可以搭在他的肩上唤他一句“许哥”。
恍然下没有听到自己也被学妹提到了名字。
“你们知道上一届有个学姐吗？英语万分之一那个，我记不得名字了。其实她也蛮能扛住何林的死亡镜头。”
“上一届也是何林拍的？”
“这不是领导里就他有相机吗，每一届都是他拍的吧？”
“我倒是记得，学姐挺好看的，好温柔。隔着照片都感觉好温柔。”
“那一届照片是贴上去的吧？不像我们，都是印上去的。每次换榜好多人去撕照片，她的也被撕走了吧？”
“那肯定，就一节课的功夫，我去的时候她那张早没了，连标语都被人撕走了......”
纪淼赶在晚自习前，靠着人流遮挡，穿着校服溜进了学校。
正翻着手机找历史记录里许云慧发给她的班级号，没注意看路，差点和人正面撞上。
两人又是点头又是鞠躬道歉的，都懵得不行。
纪淼想着碰巧问下这人许云慧班上是在几楼，抬头看这人又觉得眼熟得不行，可实在想不起来。得到方位后，就道谢走了。
费翟是给场上人送水来的，被人撞了又急匆匆想走。随口答了楼层数就往篮球场走，走了没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看了眼。
刚撞到的人早已进了高三楼，没见到影了。
一个篮球砸过来，许云起掀起上衣擦汗，露出腹肌，正朝他招手。
“肥仔，愣着干嘛，捡个球，水！”
场上其他几人也是一副刚掉水里的样子，连头发根都在滴水。
这会干脆直接坐地上，各个脱了上衣，用上衣擦了把汗，瘫在地上不肯再动弹。
费翟捡了球，哼哧哼哧跑来。
心里想着：这群人这么热的天又来兴致打球，这会又累成狗，就晓得使唤老子。
心里骂归骂，他还是把刚从小卖部买的冰水分给众人，然后将球放旁边，坐在石椅上躲太阳。
这会坐下来，才有心思想刚才撞见那人，边想着边瞅正在和其他人商量明天战术的许云起。
许云起又猛灌一口水，心下凉快许多。顾忌着这还是在学校，没跟着周围人脱上衣，就一直扯着领口扇风。
察觉到旁边闪烁的视线，挑眉侧头看去。
从费翟这个角度看过去，用他此生仅有的语文水平形容就是——帅的一批。虽然平时许哥也帅，但还是这种运动过后，比较戳费翟的审美点。
就一下功夫，费翟脑里又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废料。
“干嘛？”
等了会见费翟还是一副呆愣的神情，许云起嗤笑一声，直接将调侃摆在脸上。
“怎么？被帅呆了？”
费翟回过神来，立马翻了个白眼给他，这才磨磨蹭蹭地和他说。
“我刚刚...好像撞到...纪淼学姐了。”
许云起先是没反应过来，嘴巴快了一步。
“你撞谁跟我有啥关系。”
两人又无声地对视了几秒，许云起才反应过来，一大串问题像个机关枪一样被问出来。
“你碰到她了？在哪？她在学校？她来干嘛？等等...你撞到她了？你这么大个体型，她这个小身板，没事吧？”
旁边几人听的稀里糊涂，完全在状况外。唯一get到的，就是某个学姐来学校了。
一直到许云起已经提着水瓶往教学楼走，几人又转头盯着费翟，无声地对视了好一会，才有人出来做了个总结。
“所以，就是某个和许哥有不一般关系的学姐来了，但是不是来找许哥的，许哥却去找她了？”
其他几人朝这人比了个大拇指，夸他脑子真厉害。
那兄弟嘿嘿一笑，朝众人抱拳道谢。
费翟扶着额，他好想大喊，“许哥，我终于找到比我这个不会写‘畜生’的人，更憨的一群人了！我敢打包票，他们也不会写‘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