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午饭时间，鸣龙实验食堂，

    11班的一行人打好菜正找着位置的时候，迎面撞上刚到食堂的以沈耀为首的学霸四人组。

    然而，让等着看热闹的人失望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而对于沈耀和程雨杉来说，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对视的第一眼，看了彼此一秒后马上就移开了，

    他们对视的第二眼，是以为对方不会再看自己，然后又又对上了。

    他们对视的第三眼，是在两边的人擦身而过后，他们不自觉地向后转了脑袋，又又又对视上了。

    终究无法再有完全清白的眼睛看待彼此，明明每天晚上都在见面，不知怎么得，就是想再看一眼。

    学霸四人组打好饭菜后坐在了11班的隔壁桌，中途沈耀出去了三分钟左右，回来后手里提着两大袋奶茶，除了分给学霸组其他三个人，剩下的五杯他一一放在11班五个人的面前。

    今天太阳从哪里出来了？

    “李燃，几个星期前的送汤事件，是我个人态度的问题，对不起。”

    “还有”沈耀有意提高了声音，“既然鸣英和龙海合并了，换了全新的校服，我们就是鸣龙实验的学生，不论我们之前来自鸣英，还是龙海，我们之间不存在恶意竞争的关系，现在的重心都是学习和成绩。”

    台阶已经搭在这里了，考虑到沈耀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道歉了，还有自己奶奶之后毕竟要在沈家工作，李燃也想息事宁人：“确实，从学校走出去，我们对外都是鸣龙实验的学生，行，我以奶茶代酒，我们个人之间的问题一笔勾销。”

    “沈耀，我为我曾说过的那句小儿麻痹道歉，对不起。”一码归一码，其实，程雨杉这几天确实是想找时间说上一句抱歉，只不过沈桄在场，她没说出口。

    “既然我有错在先，后面的事，不存在道不道歉的。”沈耀笑了笑，然后他转头对最边上的禹洋说：“禹洋学长，我知道对不起是苍白的，弥补不了伤害的，你想在学校层面处理，还是社会面处理，我接受。”

    但凡你在意的，你介意的，我都可以...沈耀顺带看了李燃一眼，心里隐秘地又笑了下，有时候先低头可不是输了。

    江晴朗和边晓晓面面相觑，沈耀，你请假几天是脱胎换骨去了？他们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以茶代酒，李燃，你演武侠电视剧呢？还有沈耀，你什么时候点的奶茶外卖，学校允许在上课时间点外卖吗？”正在食堂值勤的肖主任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奶茶包装上的饿了么单子。

    虽然沈耀是好学生没错，但是在校内点外卖，至少说明他带了手机，这可是违反校规的。

    “肖主任，学校的哪一条校规说了不准点外卖？还有现在是下课时间。”程雨杉反问。

    食堂里的学生各种嘘声，学生时代的政教处主任大概是学生最“讨厌”的老师了吧？能反驳政教处主任的都是英雄。

    赵晴晴微愣住，她都没来得及给沈耀说话呢？程雨杉你急什么？

    “肖主任，学生们难得冰释前嫌，还帮助我们发现了学校的管理漏洞，让他们高兴一下。”高校从教工食堂下来，她一向赞同学生的事情让学生自己解决，然后毫不留情地走到沈耀面前，伸出手，“奶茶就不没收了。手机。”

    “高校。”沈耀把手机关机放到高校的手里。

    程雨杉看着沈耀，怎么读出几分委屈的味道，好学生第一次享受差生的待遇吧！

    “放学时间还给你。”高校还是那个毫不容情的高校。

    这一闹，龙海的学生倒是觉得学校还是有公平可言的，并且不觉得沈耀装了，害，年级第一也不过是带手机会被没收的学生罢了。

    食堂回到11班的路上，

    “禹洋学长，你怎么说，沈耀的行为大小给个处分吧。”江晴朗勾上禹洋的肩，比起禹洋和李燃，他个人和沈耀之间并不存在龌龊。

    “沈耀...他既然知道错了，我...不计较，现在没人...欺负我了...他应该说...过了...他只是...导火索，我自己也有问题，我妈在食堂...确实有很多人讨厌我，我已经和我...妈...说过了。他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禹洋说着，用吸管戳开奶茶的包装盖，喝了一口。

    “沈公子点的新品啊，这炎热的天气，喝一口酸奶奶昔真的很清爽。”女生们走在前面，边晓晓边喝奶昔边说道，“对了，雨杉，你也喝啊？你...注意点啊......”

    同班女生嘛，什么时候来例假自然是清楚的。

    然后边晓晓碰了碰程雨杉手中的奶茶：“雨杉，他给你点的热饮啊！让我看看，黑糖姜乳茶，这也是新品吧！真奇怪，我们的都是酸奶奶昔吗？怎么只对你特殊呢？”

    “可能是随机的吧。”程雨杉说这话的时候少了点底气，耳朵热乎乎的。

    “只对你特殊，”跟着雷鸣在种树的桑夏不小心听到了女生们的话，“为什么只对你特殊呢？雷鸣，你有没有觉得程雨杉不太对劲啊？”

    “有吗？最近她学习还挺认真的，进步很大，要不是知道她没报班，我都以为有人给她开小灶呢？”

    “雷鸣，姓雷的，食堂的事情你看到了吧？”

    “我不瞎，这不是高校的愿望，两校学生和谐相处。对于11班学生来说，沈耀不再争锋相对是好事。”

    “现在不是争锋相对的问题，雷鸣，我现在怕他们太和谐了！”

    “想什么呢，桑老师，有这么说学生的吗？沈耀和谁啊，程雨杉啊？两个人有接触？有说过话？”

    “那还是说过一句话的。食堂里，他们的眼神也不对，有那么点苗头的。沈耀就不是那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低头道歉的那种人，他会在食堂搞这一出绝对是有原因的。”桑夏毕竟是专业的，对微表情也有几分解读。

    “电视剧看多了，还眼神呢？桑老师，要不要提醒你，他们仅有的对话，程雨杉说的不是好话。而且程雨杉也算见证了沈耀的一些阴暗面，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雷鸣！我知道了！”

    “可别一惊一乍的了，桑老师！怀疑学生早恋，或者谁在追，也得有证据，凭眼神啊？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人。”

    “雷鸣，你听说过艾利斯顿商学院吗？”

    “商科，金融，经济学比较出名，沿海，号称最美丽的校园，是好学校，但不是顶尖名校。”

    “我一个学姐在那担任心理学教师的，那所学校有一对超级又名的情侣，爱情故事连起来可以拍两部电视剧！

    本来是十杆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他们的初遇就是男的欺负或者说霸凌同学，贴红牌什么的，女的看不过去，阻止了那男的并且还骂了那男的。这剧情有没有点熟悉？

    我跟你讲，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们，有时候就是多看了那么一眼，多说了那么一句话！”

    害，可别真是慕容沈耀和楚雨杉的剧情！

    艾利斯顿是大学，龙鸣实验可是高中，电视剧不能拍早恋那种！

    “雷鸣，鉴于班里的各种问题，我要开家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