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桃李二班和11班一辆车，好了快一点，抓紧时间。”肖主任和雷鸣站在大巴车前一个个对学生交待注意事项。

    沈耀到的算早的，上车后直接坐到了葛星辰的旁边。

    “耀哥，你看，有人向你告白。”葛星辰指了指对面车子女生举着的卡片，上面用水彩笔写着沈耀的名字。

    沈耀先是看了看步行至车边的学生们，发现程雨杉还没到之后才说：“这种没有意义，单方面的行为，跟我没关系。”

    “是啊，肖主任就在车门口，搞这些......晴姐，你说是吧，晴姐，你怎么不说话呢？”

    “乘以三，对了，你晕车，都怪我...没有早点来...”边晓晓有些后悔自己假装拉肚子，想要逃避这次学农，哪想到雷老师不准假，她只能做好全副武装，还拖累了早就到学校的程雨杉。

    “程雨杉，你坐这里吧。”赵晴晴上车后选了第一排外置，旁边的位置一直占着位，不给别人坐，说有人。

    “没事，晓晓，你坐后面休息吧，刚好他们占了一排位置。”程雨杉安抚性得拍拍边晓晓的手臂，赵晴晴的眼神看着就是有事要说。

    桃李二班和11班的车等了大半个小时的桑夏老师后才启动，上了高架后，班上的学生都昏昏欲睡了，赵晴晴才轻声开口：“程雨杉，你可以啊，不枉你...总算被你攀上捷径了。”

    攀上捷径？程雨杉皱眉。

    “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星洲商城的滑冰场。”昨天的赵晴晴看了很久后，没有当场上前问，反而把自己朋友拉走了。

    她反复地告诉自己，自己是给沈耀面子，其实内心挺怕沈耀不管不顾，直接承认了。

    照以前一些留言，程雨杉是不屑解释什么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是被人问到头上，她也没什么不敢回应的。

    “赵晴晴，说话要讲证据，什么叫攀上捷径？”

    “你懂我的意思，你图钱也好，图势也罢，都不会得逞的。还有他一向自律，不会因为谈恋爱，成绩就会下降，李燃在物理竞赛方面超不过他。”

    要说程雨杉一定要喜欢一个男生，那也是李燃啊。在赵晴晴眼里，程雨杉在一个月前还为着维护李燃，对沈耀恶语相向，现在转变得这么快，自然是图点什么，不是为了物质，就是为了男人，

    谈恋爱？为什么旁观者口中的进度都这么跳跃，又关李燃什么事情啊，程雨杉只能说：“赵晴晴，他的人不值得图吗？”

    “不是，你......”程雨杉这话说的很直接，让赵晴晴没法接，“程雨杉，你不懂他的家庭，要不是鸣英和龙海突然合并了，你们根本就不会认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现在学校就是合并了，我就是认识他了。”

    “你的意思就是坚持了？他生活在家教很严格的家里，你们那些地方出来的人自然是很有方法的。”赵晴晴就差没明着说生活在三教九流之地的程雨杉勾引情爱世界一片空白的沈耀了。

    “赵晴晴，众所周知，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为什么找我，不找他呢？没有了解经过，就给我扣上贬义的帽子，他是成年人，”想起沈耀下个星期才过生日，程雨杉决定严谨一些，“差不多算成年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赵晴晴，我知道朋友之间也会有那么一点占有欲，但是人生很长，友情，爱情，亲情都很重要。”说完，程雨杉戴上耳机，拿出学习本，不再多言。

    “......”赵晴晴的想象里，程雨杉的反应该是心虚的，没想到她理直气壮。

    但程雨杉说的话又很有道理，一个巴掌确实拍不响，就算是勾引，也总有人上钩吧。

    赵晴晴看向程雨杉手中的笔记本，这不是沈耀上课在写的笔记本吗？

    她下课时间还好奇地去翻了下，发现是语文和英语方面的考点梳理以及答题技巧，写的还挺基础，不是沈耀的水平。

    赵晴晴不再说话了，程雨杉的理直气壮，自然是有人给了他底气。

    到了学农基地，基地负责人布置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叫学生们去抓虫子，并分辨益虫还是害虫。

    原先还是分班和小团队的，但是随着有限的显眼包虫子，人群也就渐渐分散了。

    边晓晓兴致明显不高的样子，程雨杉叫她在边上休息，她多抓几条，紧接着沈耀和程雨杉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颗树下。

    “想要那只？”沈耀动作很快得爬上树，“你等着。”

    “乘以三，”恰巧，李燃跟着一飞虫到了隔壁树下，他以为是沈耀抢了程雨杉先看到的虫子，“沈耀，这是班级竞赛。”

    “好吧，”程雨杉等到沈耀安稳地从树上跳下来才慢慢走到李燃站定的树下，并且严肃拒绝了沈耀罐子里的虫子，“沈公子，班级竞赛要讲规则。”

    这话说的，沈耀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拿你没办法的笑容摇摇头，桃李二班和11班中间是隔着银河吗？

    李燃，你的格局能不能大一点！

    接着沈耀发现自己格局也不大，他怎么看着11班那群男生绕在程雨杉旁边，他很不舒服呢！

    “对，沈耀同学答对了，这可是臭美大王，金虫花。”找虫子的一小时结束后，两个班级坐在垫子上，开始计分答题。

    “桃李二班再得一分，耀哥牛啊，连答三题了啊！”陶涛看着比分牌，杀鸡焉用牛刀啊！

    “下一题，同学们说这是什么虫子？”负责人继续下一题，这个虫子似乎有些难度，提问了之后没人说话。

    沈耀这次不举手了，连着答三题是因为适度展示自己，某人一些你真厉害的眼神，他在正对面很享受。

    现在不答嘛，自然是沈耀知道程雨杉对11班很有感情，自己不给面子不好。

    “这是斑衣蜡蝉，它喜欢趴在树叶的背面，吸取植物的汁液, 它们还总是一群的聚在一起，看似无害呢，但是不知不觉间就把一棵树祸害了。”赵晴晴举手答道，应且意有所指，哦对了，而且千万不能激怒它们，否则它们就会喷射一种酸性液体，粘在皮肤上就会起那种小疙瘩，特别的恶心。这种虫子只会寄生，而且破坏大环境, 赶都赶不走, 就跟那些差......”

    “赵晴晴！”“赵晴晴！”

    赵晴晴看着严肃喊她名字，打断她说话的两名男生，沈耀和李燃，李燃看着冲上来要打她，程雨杉拦了下，沈耀则是拉住她，不知情的人以为这是班级之争。

    赵晴晴冷笑，其实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一心维护她口中所说的“差生”！

    阻止了李燃后，程雨杉站了起来，她自然知道赵晴晴争对的是谁，她不惹事，但她也不怕事：“斑衣蜡蝉也是一种药用昆虫，虫体晒干后可入药，称为“樗鸡”，大自然界有自然界的规则，我们要运用辩证的观点看待问题，赵晴晴同学，你说是吗？”

    明显感觉到这帮学生间的汹涌暗潮，负责人加快了进度：“这位同学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为什么需要害虫呢？”

    “生物必修三，生物群落中的种间关系害虫和益虫有竞争，有捕食......”禹洋这次没有口吃地说了完整的答案。

    “11班加一分！”“耶” 11班的众人欢呼着为禹洋学长鼓掌，包括程雨杉。

    班和班之间还真隔着银河，沈耀看着在罐子里跳跃的斑衣蜡蝉，久久不语。

    “吃饭时间到了，主菜辣椒炒肉”“辣椒炒肉，土豆丝，番茄炒蛋”

    肖主任和雷鸣去基地拿了今天的盒饭。

    程雨杉主动帮忙分盒饭，11班人少，分着分着就到了桃李二班。

    “辣椒炒肉喜不喜欢吃？”分着分着到了沈耀面前，程雨杉问，比起分给别人，只是说个菜名，到了沈耀这程雨杉多了几个词。

    “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程雨杉自认为还是懂几分沈耀的，桄桄也这口味，青椒甜椒都不喜欢，  “不喜欢沈公子也请将就下，辣椒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a，维生素b以及膳食纤维也很丰富，辣椒炒肉，可以有效的补充维生素，同时也可以促进消化液分泌，增进食欲。”

    这两个人，就是享受在大庭广众之下隐秘恋爱是吧，沈公子这嘲讽性称呼也成了你们Play的一环？赵晴晴看了眼辣椒炒肉，她不吃辣！

    “赵晴晴，我有话跟你说。”吃饭的进度大家都不一样，老师们安排了半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沈耀吃完饭跟赵晴晴说。

    两人走到远离人群的树下，赵晴晴手抱肩膀：“她跟你告状了？”

    “她什么都没说，你们表现得也太明显点。”沈耀说道，车上不方便说，下了车学农的安排又很紧，他想在抓虫子的时候跟程雨杉解释下，被李燃打断。

    “你喜欢她？你真的喜欢她？沈耀，她，你，我......”赵晴晴略语无伦次。

    “我喜欢，我主动，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学校管理比较严格，几条高压线碰了没必要，知道当做不知道更好。赵晴晴，我们，还有葛星辰，陶涛从小就认识，一直是朋友。”

    “沈耀，在你心里，我和葛星辰，陶涛没有区别吗？”

    “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聪明如沈耀，自然知道赵晴晴的意思，他回答的也确实是实话。

    “好朋友，行，好朋友。”赵晴晴转身就要走人，再说下去她只会更难堪。

    “对了，你们在车上说了什么？”沈耀还是怕程雨杉多想的，葛星辰，陶涛三个人在他心中算无性别人，不会特别去注意男生女生，真的只是比同学进一步的朋友关系。

    “她说她图你这个人，行了吧！”

    赵晴晴跺脚走了，所以男的是不是贱，对他好的关心的不屑一顾，骂他的反而念念不忘，她就见不得沈耀看起来很不值钱的样子。